30.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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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十州用手握著咖啡杯,手掌心一片溫?zé)帷?/br> 等了一會,他實(shí)在忍不住開口:“請問清雪什么時候回來?” 這棟別墅的確空置了幾天,姜榕拉開窗簾,又泡了兩杯咖啡。她用銀勺子輕輕地在杯子里滑動,卻沒有喝,緩緩說道:“應(yīng)該過幾天就回來了?!?/br> 長大之后,她很少管尹清雪。比起溫室的花朵,她更希望自己的女兒是海底自由的魚,可以留在淺海,也可以游去深谷。 看到他略微焦急的面容,姜榕明白了什么,她關(guān)心地問道:“你們吵架了?” 就算是她也知道,蔣十州這個孩子在三人友情中往往是最包容的那一個。 如果不是尹清雪的問題,他們很少吵架。 蔣十州沉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姜榕笑了笑:“清雪惹你生氣了?” 蔣十州搖頭,低聲說:“是我的原因?!?/br> “這還真難見?!苯艊@息一聲,“這孩子自我慣了,從小到大都是你讓著她?!?/br> 她淺淺喝了一口咖啡,說道:“想起小時候你和清雪坐在一起彈鋼琴,當(dāng)時還錄了視頻,我現(xiàn)在手機(jī)里面都存著呢。清雪從小就討厭彈鋼琴,有次跑過來跟我說還要繼續(xù)上鋼琴課,我就覺得很驚訝?!?/br> “后來才知道她是認(rèn)識了個新朋友,想和新朋友一起彈?!苯耪f道,“那個新朋友是你?!?/br> 蔣十州捏著咖啡杯,手指逐漸泛白。 他總以為尹清雪對他很少主動。 蔣十州低著頭,沒有說話。 心中像是含著一顆酸棗,逐漸被外物層層腐蝕,露出內(nèi)核。 姜榕將杯子放下,微笑起來:“我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闯臣?,畢竟時間一晃,你們都長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 “清雪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她不會聽任何人的話,從小到大只相信自己。小時候我問她為什么不愿意彈鋼琴,畢竟對于你們這群孩子來說,這是社交的必需物,能包裝自己變得更完美。她覺得很傻,小提琴,賽馬,禮儀,插花這些都很傻。我不奢求她成為別人口中的孩子,只希望這些能成為她在圈子的入場卷。她才九歲,就嚴(yán)肅地對我說,別人來她的聚會才需要這張入場卷,她不用被邀請,只有想不想,愿意不愿意?!?/br> 聽著這話,蔣十州的唇勾了勾。 “可是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苯派裆档艘恍?,“她不低頭,很容易吃虧?!?/br> 蔣十州像是恍惚,又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希望尹清雪低頭嗎? 其實(shí)從頭到尾他不也是在逼她,把她逼得步步艱難,那么難堪??墒鞘Y十州從來不希望尹清雪低頭,她只需要成為自己,無需看別人眼色。 是他的貪心背離了最初的想法。 是他的貪心逼走了尹清雪。 蔣十州的臉色蒼白了一些,可接下來姜榕的話讓他血色全無,她只是平靜地直視他,說道:“我和她父親這幾天準(zhǔn)備離婚,我不知道她在我和他父親之間的選擇是什么,這么久了,也不該這么任性??晌铱粗銈?nèi)齻€長大,只想最后拜托你,能幫我照看著她?!?/br> 她像是看穿了他:“我不能幫她決定婚約,也不該替她決定。無論是你還是柏恒,我都希望清雪能幸福?!?/br> 咖啡入口,澀得他口舌發(fā)麻,可逐漸融化后竟然品到絲絲的甜味。 蔣十州一時間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