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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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趙璟終于忍無可忍,開始反擊。 他身體羸弱,但根骨靈秀,從幼年時開始習武,這里頭的孩子根本沒人是他的對手。 這才有了開始,校尉向蕭太夫人告狀。 魚酈聽完,氣得抹眼淚:“太壞了,他們太壞了?!?/br> 趙璟本來覺得委屈,說完之后就沒那么難受了,見魚酈哭了,有些慌神,忙摸出一方帕子要給她擦眼淚,又覺得那帕子不干凈,怕弄臟了他的meimei,把手擱在衣袍狠蹭了蹭,才小心翼翼用手給魚酈擦眼淚。 “其實啊,打我兩下沒什么,我打小就扛揍,我爹比他們揍得狠多了,可我就是受不了他們搶我東西,我的就是我的,誰也不準搶!”趙璟說得咬牙切齒。 魚酈隔著淚花眨巴眼睛看他,像一朵清純?nèi)彳浀幕ā?/br> 她自小認識趙璟,知道他的性子,雖然后來長大了,更會隱忍,更善偽裝,但本性終究沒變,很有危機意識,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覬覦、被奪走。 人亦如此。 那日分別后,祖母時常會悄悄帶魚酈去看趙璟,打點過后他的日子好過許多,再沒有見過趙璟狼狽的模樣。 兩人就這么長大,有時趙璟會來蕭府看她——都亭驛并不限制質(zhì)子的自由,只是有圣諭,不許他們出金陵。 趙璟來蕭府,有時大大方方走正門,有時會爬魚酈閨房外的院墻,先探出一只手,手上拎著些香噴噴的糕餅和奇巧玩具,然后才露出他那張冶艷俊美的臉,笑得像個傻狍子,“窈窈,我來了?!?/br> 魚酈的少女時期是孤獨的、落寞的,父親冷遇,繼母苛待,她又不敢讓祖母擔心,總是囫圇咽下,不善傾訴,唯有一點點光亮和期盼,都是趙璟給她的。 她及笈的那日,從早晨就開始盼著見趙璟,可他遲遲不來,一直到深夜,她卸下妝容穿著褻衣躺在榻上,恨恨地心想:我再也不理他了。 但窗外一傳來石頭落地的聲響,她還是急急披衣奔了出去。 夜空無垠,月光如洗。 趙璟從院墻翻上來,神情頗為含蓄,甚至還帶了一點點羞澀:“窈窈,他們都說女子及笈之后就可以嫁人了,你能嫁給我嗎?” 黑色里,魚酈的臉頰通紅,小聲嗔怪:“你胡說什么!” 趙璟急了,扒著墻往上撲棱身子,掃落一塊瓦片,“你嫁給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br> 魚酈只覺自己臉燙得快要起火,丟下一句“你再亂說不理你了”,逃似的跑回寢閣里關上門。 有半柱香的時間,魚酈就像魂靈出竅,腦子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她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得好快,隔著胸膛,能聽見撲通撲通的聲音。 她輕輕把門推出一條縫隙,探出頭,見趙璟還趴在院墻上,神情憂郁,但見她去而復返,眼睛驟然亮起來,“窈窈。” 魚酈的眼珠兒滴溜溜轉(zhuǎn),“有思,你要是想娶我可不能這么說,人家外面成婚,都要有三媒六聘?!?/br> 趙璟愣了愣,忙道:“我這就給我父親母親去信,你放心。” 他一激動,扒墻的手松了,只聽一聲悶頓,魚酈歪頭再看,墻上的腦袋已經(jīng)不見了。 她嚇壞了,忙要喊人去開門救人,卻見那廂趙璟又掙扎著爬了上來,他呲牙咧嘴,“窈窈……咱們說好了……你可不能騙我。” 魚酈哪有心思再與他耍嘴皮,匆忙進屋翻找藥酒,偷開后角門把他放進來,為他療傷,兩人膩膩歪歪,直到天將亮時,趙璟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魚酈的及笈禮是在冬天,轉(zhuǎn)過年來沒多久,她便遇上了薛兆年。 那時戰(zhàn)亂不休,襄州路遙,書信往返也是艱難,趙璟的信送出去遲遲沒有回音,而蕭家鐵了心要把魚酈嫁給薛兆年,蕭太夫人急怒攻心,一下子病倒了。 那夜,兩人在廊檐下看雨,魚酈內(nèi)心焦灼,惶惑不安,忽聽她身側的趙璟說:“我去殺了他?!?/br> 魚酈一驚,仰頭看他,他眼中一閃而過冷冽煞氣,像出竅的劍鍔,帶著些陰郁的鋒銳。 她驚覺,他已經(jīng)長得很高,比她高出一個頭,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那樣陌生可怕的神情只在趙璟臉上停留了一瞬,很快便換上了一副平常面對她時的溫柔面孔,他撫著她的臉,微笑:“我說著玩的,總會有解決之法,你等我?!?/br> 院外響起更鼓,趙璟不便久留,安慰了她幾句,匆匆離去。 魚酈等了他好多天,一直音訊全無,到薛兆年往家里送聘禮,趙璟都沒有回來。 她實在怕極了,躲進祖母懷里哭,祖母帶病做安排,讓她扮作長清縣主的侍女,由縣主帶她去了東宮。 見到瑾穆的時候,魚酈渾身都在顫抖,還沒說出什么話,先哭起來。 把瑾穆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快別哭了,先說事情?!?/br> 魚酈抽抽噎噎地把事情原委道盡,只省去了趙璟那一環(huán),一旁的長清縣主氣得欲摔盞,“豈有此理!這世上竟有這樣的親爹!” 瑾穆忖了片刻,親自倒了一杯熱茶給魚酈暖身,弓腰沖她微笑:“孤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讓你哭成這樣??汕桑瑢m里正在擇選女官,你的名字雖未在冊,但孤給你走走后門,臨時加上也未不可?!?/br> 魚酈捧著茶甌啜飲,抬頭看他,一雙桃花眸被淚水洗刷得晶亮。 瑾穆道:“未防萬一,那個家你還是別回了,若出什么事,蕭太夫人年邁多病,也未必護得住你。先住在東宮,待一切打點妥當,孤就派人把你送去尚宮局?!?/br> 魚酈在東宮里住了十幾日,瑾穆派了他的乳母狄姑姑來照顧她,既照顧她的起居,也教她一些宮里的規(guī)矩。 那時的瑾穆剛當上太子,內(nèi)憂外患,忙碌異常。兩人雖在一個屋檐下,卻再未見過面。 魚酈掛念著趙璟,總擔心他是出了什么事,終于沉不住氣,去找了瑾穆。 她說完了這些事,瑾穆遲遲未言,看向她的目光里夾雜了些憐憫,但很快被他掩去,他笑著哄她:“好,孤會派人去找你的小情郎?!?/br> 四個月后,魚酈才明白,那些不經(jīng)意流露的憐憫是因為什么。 她去崇政殿奉茶,正遇上文泰帝大怒,將成摞的奏疏扔到地上,怒罵:“朕萬萬沒想到,先起兵的竟是襄州!趙璟率軍連下五郡,哼,他從前在京中做質(zhì)子時,朕怎么就沒看出他有這般能耐。” 魚酈聽到趙璟的名字,如遭重擊,呆楞在當場,半天沒回過神來。 文泰帝抬胳膊去拿豪筆,恰撞翻她手中尚未奉上御案的茶甌,正在氣頭上君王終于找到了宣泄點,直接呵斥內(nèi)侍將她拖出去打。 棍棒落到身上,魚酈的腦子還是懵的,來來回回兜轉(zhuǎn)的都是那幾個字——“趙璟率軍連下五郡?!?/br> 她被打得吐了血,皮開rou綻,直到昏過去。 醒過來時,周圍暗戚戚,只有一點燭光在床尾閃爍,映在帳上長長的影子。 她有些恍惚,微微挪動身體,才覺渾身像被打碎了重新拼起來的一樣,劇痛入髓。 帳外的人聽見響動,拂帳進來,手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 瑾穆嘆道:“孤自把你送進宮,就時常做噩夢夢見你先孤一步被父皇打死,沒想到果真差一步應驗?!?/br> 當時文泰帝說是杖責,但沒有說多少,就是要打死。內(nèi)侍知道她是太子塞進來的人,偷偷往東宮遞了個信。 文泰帝暴虐,但近來他湯藥不斷,內(nèi)侍們都是人精,開始向東宮獻殷勤。 拖這一層,魚酈才有幸撿回一條命。 她躺著看瑾穆,眼睛里空蕩蕩,像沒有底的深淵。 這一回,她倒沒有哭。 瑾穆搬了把杌凳坐在床邊,一邊喂她喝藥,一邊說:“為防孤再做噩夢,待你養(yǎng)好傷之后就別回御前了,留在東宮吧。瞧瞧,本來是想讓你奔個好前程,你可倒好,現(xiàn)成的梯子不會攀?!?/br> 他在她耳邊絮絮叨叨許久,說了許多無關緊要的話,唯獨沒有再提趙璟。 重逢后,趙璟總說當年他沒有舍棄她,只是陰差陽錯。 可那有什么重要呢? 她用了整整五年來撫平傷口,終于那傷口不再流血,只留下一道猙獰丑陋的疤,不管怎么碰觸,都不會再疼了。 既然這樣,那當初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對她來說又有什么關系。 魚酈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輕塵,把那支飛鳳釵撿回來,嫌棄地用巾帕裹了三層,才揣進袖中帶走。 再回到宴上時,并不見趙璟,善玉姑姑悄悄對她說,尚書臺有急務,太子殿下先一步退席處理去了。 太子離席,那些官員們都圍上趙瑋奉承。 誰都知道,越王趙瑋可是皇后的心肝,雖是親王,但食邑屢屢破例增加,比太子只差了百旦。 朝中局面不甚明朗,兩相觀望,兩邊討好的人占了多數(shù)。 “當日是殿下率軍攻入內(nèi)宮,先找到明德帝的,滅周興魏,殿下可是戰(zhàn)功赫赫?!?/br> 魚酈冷笑,前朝的御史中丞,可仍舊會奉承。 年少氣盛的趙瑋被他們圍著,享受著阿諛,逐漸飄飄然,隨口問了句:“那比我大哥如何?” 周圍霎時安靜。 趙瑋瞟了他們一眼,“怎么,一提我大哥都不敢說話了?” 朝臣們左右相顧,有個年輕機靈的朝臣說了句俏皮話,眾臣跟著打哈哈,才把這話糊弄過去。 趙瑋覺得沒趣,把圍在他身邊的人推開,一眼瞧見魚酈,笑著喚她:“表姐,我府上剛從江陵一帶采買了幾個色藝雙絕的樂姬,你有沒有興趣賞光?” 魚酈放下筷箸,一笑:“好啊。” 第7章 趙璟一定是瘋了 壽宴鋪延至申時,賓客才陸續(xù)散去。 蕭太夫人拉著魚酈去內(nèi)閣說了會兒話。 寢閣里薰籠生得旺,有些悶,善玉將軒窗半開,聽見侍女在外頭議論起三姑娘,道宴席結束后三姑娘把自己關在房里,哭了好久。 魚酈不知其中原委,善玉在一旁解釋:“為著今天的壽宴,三姑娘日夜練習,好容易等到在太子跟前獻曲,可這曲沒彈完,太子殿下就離了席。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三姑娘鼓起勇氣去敬酒,殿下的臉色又難看,酒倒是喝了,推說公務繁忙,連話都沒跟三姑娘多說一句就走了?!?/br> 蕭太夫人冷哼:“我原本就不贊成把婉婉嫁入東宮,真當那天家姻緣那么好攀附,真是異想天開!” 可惜,蕭瑯和朱氏被富貴迷了眼,怎么也勸不回頭。 從前魚酈的娘親還活著時,是盡心盡力侍奉婆母的,蕭太夫人說得話她都聽。自打朱氏被扶正,起初只是她自己陽奉陰違,到后面攛掇得蕭瑯也不聽話。 特別是如今蕭瑯拜相,只當自己有多大能耐,一點不覺得自己是沾了裙帶的光。 魚酈溫言勸慰祖母:“他們想怎么樣,就由他們?nèi)グ?,兒大不由娘。?/br> 蕭太夫人撫著魚酈的掌心,嘆道:“其實祖母更擔心你。從前啊,你總喜歡和有思在一塊,祖母在一旁瞧著,你們郎情妾意,最是般配??扇缃?,他成了太子,總不好再和他攪和到一起?!?/br> “你別瞧著你姑姑如今做了皇后,多么風光,其中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祖母不求你大富大貴,只盼望著我的窈窈后半生平安幸福。” 魚酈乖巧地點頭:“祖母放心吧,窈窈不會做非分之想的?!?/br> 蕭太夫人沒再說話,目光細細游移于魚酈的眉眼,滿是憐愛,“你自小懂事,可這回回來,祖母卻覺你懂事大了勁,讓我心里總是不安。” 魚酈輕扯了扯唇角:“祖母勿要擔心,窈窈只是長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