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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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夫人喟嘆:“是呀,我的窈窈長大了?!?/br> 魚酈陪著她說了一會兒話,借口宮規(guī)森嚴,要趕著時辰回去。 她從祖母的寢閣出來,趙瑋在等她。 他在朱湛色錦袍外披了件黑色鳳雉大氅,手里握著根馬鞭,一只腳搭在游廊邊的雕欄上,見魚酈出來,沖她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貝齒。 真是翩翩少年郎。 魚酈笑說:“哎呀,我哪里來的這么大面子,竟讓堂堂越王殿下親自等我?!?/br> 趙瑋羞澀地撓了撓頭,“表姐,你就別笑我了。” 趙瑋身邊有兩個得力的中允郎,已經(jīng)把馬車套好,魚酈帶著青梔坐馬車,趙瑋騎馬。 越王府在南薰門內(nèi),是前朝壽王的府邸,本已極盡奢華,乾佑帝賜予趙瑋后,又幾番擴建,紅墻黛瓦,鑿渠引水,巒石錯落,既清幽又雅致。 趙瑋年輕氣盛愛炫耀,帶魚酈逛遍了大半爿院落,才召來樂姬。 和著樂曲,趙瑋笑說:“我真沒想到能請動表姐,從小你跟在外祖母身邊,那么規(guī)矩守禮,從未有絲毫行差踏錯,我還以為你不愿意跟我這樣的人親近呢?!?/br> 魚酈抿了口茶,戲謔:“如今越王可是朝中炙手可熱的親王,除了太子就是你,我巴結(jié)還來不及呢。” 趙瑋臉上的笑黯淡了幾分,“除了太子,” 魚酈一早看出他的心思,到底是父母身邊嬌慣大的孩子,沒受過風(fēng)浪,喜怒形于色,半點不避人。 她故意挑事:“那是你的長兄,又是儲君,自是位尊。” 大冷的天,趙瑋搖晃起折扇,俊朗的面上頗有些不忿:“自小我就不服氣,我只比兄長小了兩歲,卻要事事落于下風(fēng)。讀書時先生更關(guān)注他,習(xí)武時師父對他更嚴格,就連祭祖他都要站在我前邊?!?/br> 魚酈起身,親自給他斟了一樽酒。 趙瑋一飲而盡,像是得了鼓勵,繼續(xù)說:“后來我終于盼到他入京為質(zhì),母親跟我說大哥可能回不來了,讓我努力,以后她就指望我?!?/br> 魚酈暗道,難怪趙璟和姑姑關(guān)系疏離,對她這位母親怎么也親近不起來,這要是能親近,那才叫見了鬼。 但今日趙瑋未免對她實誠得過了勁兒,這讓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果然,他吐露完心聲,瞇起眼睛,神色詭異地看向魚酈,道:“表姐知道我為什么敢跟你說這些?” 魚酈淡淡笑說:“這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不說,你大哥也知道你的心思?!?/br> 趙瑋仰頭哈哈大笑,笑得酣暢淋漓,抬手指著魚酈,“你看,你還是這么了解他,不愧是他當(dāng)初想要娶的人?!?/br> 魚酈容色微斂,抬眸看他。 “不用這么緊張。”趙瑋擺擺手:“五年前,大哥寄來的那封求娶你的家書落在我的手里,我把它燒了?!彼駛€頑劣的孩子,沖魚酈咧嘴:“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要這樣做?不為什么,我就是討厭他,不想讓他如愿?!?/br> 魚酈靜靜聽完,心底深處淌過那么一絲絲惋惜,但更多的是慶幸。 她慶幸當(dāng)初那封書信沒有被乾佑帝和蕭皇后看到,不然,如今很多事做起來都不方便。 魚酈問:“你大哥知道你做得這些事嗎?” 一闋樂奏完了,趙瑋興致盎然,讓她們別停,在絲竹婉轉(zhuǎn)中,他道:“他沒明著問過,但我曉得,他肯定知道。我大哥陰著呢,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說,韜光養(yǎng)晦,等時機成熟,就有仇報仇,有冤報冤?!?/br> 魚酈突然覺得有趣,趙璟這一點倒跟她很像,只可惜,他兩不是一路人,這仇也報不到一塊去。 趙瑋嘆息:“其實這件事我是有些后悔的。”他托起腮,面上有魚酈看不懂的惆悵:“那時候要是讓他娶了你,倒 殪崋 好了……” 魚酈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她見趙瑋兩頰紅彤彤的,目光迷離,正是酒濃酣時,借機問:“我聽聞越王殿下身邊有四位武藝高強的神策衛(wèi),向來不離您左右,怎么今日進府許久都沒有見到他們?” 趙瑋一陣懵懂,半天才從酒氣中回過神:“他們啊,他們隨我殺入禁宮,生擒明德帝立了功,我向父皇為他們在皇城司里討要了官職,他們當(dāng)差去了。如今太平盛世,不用像從前東躲西藏,若還將他們留在身邊,不是大材小用?!?/br> 魚酈恨道:你倒是聰明。 她陡覺索然無味,站起身來,道:“天色晚了,我該回宮了?!?/br> 酒樂當(dāng)前,確實耽擱得有些晚,夕陽墜山,夜幕降至。 魚酈從越王府出來,命馬夫快些駕馬,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趕上酉時半宮門落鑰。 她和青梔被擋在了宣德門外。 皇城司守衛(wèi)不肯通融。魚酈看了眼暗沉的天色,盤算著再回蕭府,還未動身,西角門被從里面推開了。 出來一個褒衣博帶,玉冠束發(fā)的年輕官吏。 魚酈認得他,他是趙璟身邊的東宮左庶子嵇其羽。 他向守衛(wèi)出示魚符,道:“這是太子要的人,煩請行個方便。” 皇城司自然不愿意得罪東宮,將魚符留印,便痛快地放魚酈她們進去。 嵇其羽提著一只宮燈,默默為魚酈照路,他們?nèi)隧樦拈L的宮道一直走到文德殿,魚酈才開口道:“多謝?!?/br> 她想回春熹殿,卻被嵇其羽抬手攔住。 他道:“蕭姑娘誤會了,某奉太子之令,請您去東宮一敘?!?/br> 魚酈疑心自己聽錯了:“現(xiàn)在?” 嵇其羽頷首:“是,現(xiàn)在?!?/br> 魚酈覺得趙璟一定是瘋了。 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這么光明正大地去東宮,無異于將兩人的關(guān)系過明路。 趙璟曾在金陵為質(zhì)多年,乾佑帝和蕭皇后一想就明白兩人是怎么回事,更何況這里頭還有一個什么都知道,唯恐天下不亂的趙瑋。 魚酈問:“我若不去呢?” 嵇其羽笑了笑:“姑娘是聰明人,殿下要見你,你是躲不過的?!?/br> 魚酈低下頭,望著地上深淺交疊的影絡(luò),哀求:“讓我的侍女回去吧。” 嵇其羽看了一眼青梔,點頭:“可以?!?/br> 青梔緊扯住魚酈的袖角,魚酈覆上她的手背,沖她輕挑了挑唇角:“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br> 魚酈獨自隨嵇其羽去往東宮。 這一路宮道幽洄,燭火煌煌,兩人都沒說話,只是快到東宮時,嵇其羽突然開口:“姑娘,你不該留下的?!?/br> 魚酈尚在沉思中,被驚醒:“啊?” 嵇其羽道:“攻破禁宮的那一日,我奉命偵查,看見姑娘已經(jīng)喬裝逃出宮了,可在宮門外站了一會兒,又返身回來?!?/br> 魚酈聲音輕微:“是嗎?原來你都看見了?!?/br> 從前趙璟在京中做質(zhì)子時,嵇其羽就跟在他身邊,堪稱心腹。 那般干戈繚亂之際,他獨派心腹入禁宮,也不知是為了什么。 她問出口,嵇其羽道:“自然是為了找姑娘,殿下一直掛念著姑娘。” 魚酈說不出心里是何滋味,非說毫無波瀾無動于衷,倒也不是。只是再也沒有從前相思情濃,患得患失的感覺,更像心上包裹了一層厚繭,百毒不侵。 言語間,東宮已在眼前。 自宮破,魚酈就從來沒有走正門來過東宮。 但她對這里并不陌生,她曾隨瑾穆在這里住了三年,一磚一瓦皆如往昔,仿若故人猶在。 宮都監(jiān)崔春良候在殿外,躬身沖魚酈道:“殿下在議事,請姑娘稍等?!?/br> 宮女帶著魚酈左轉(zhuǎn)右繞,竟來了趙璟的寢閣。 兩人在此幽會數(shù)回。 魚酈在門前踟躕了片刻,宮女回身道:“殿下說,姑娘若是不肯進來,給您搬把椅子在門前也可?!?/br> 她輕笑,撩裙邁進來,趙璟不是要瘋嗎,好啊,她陪他瘋。 第8章 正妃過門之前不許她懷孕 魚酈坐在床上等了許久,幾欲昏睡,趙璟才推門進來。 他看了一眼更漏,“讓你久等了?!?/br> 魚酈打了個哈欠:“沒關(guān)系,反正你總是讓我等。” 他一時沉默,取過火石要點燭燈,連點了幾盞,默然站了一會兒,又都吹滅了,只留下最初亮著的那盞孤燈。 魚酈靜靜看著,心想,不要點太多燈,免得太亮,將對方臉上的怨懟不甘照得太清楚。 不知趙璟是不是也這樣想。 他站在床前,低眸凝著魚酈的臉看了許久,有眷戀,有愛慕,亦有著許多辨不分明的復(fù)雜情緒。 魚酈仰頭迎向他的目光,莞爾:“有思,我有沒有變丑?” 趙璟微笑,目中有將要滴落的溫柔:“窈窈怎么會丑?在我心里,窈窈是世上最好看的女人?!?/br> 魚酈眉眼彎彎,如當(dāng)年單純?nèi)崛醯男∨?,流露出凈澈的喜悅,卻如曇花一瞬,匆匆凋零,隨即眼角染上深深的惆悵:“可是,再好看的面容上,如果出現(xiàn)了怨恨,就會變得丑陋,你看得久了,也會覺得厭煩。” 趙璟低眉,鴉羽般長長的睫毛輕覆,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緒。 魚酈看著他那張精雕細琢的俊美面容,暗夜中泛著玉質(zhì)般的冷光,有種瀕臨破碎的美感。 讓她想起了當(dāng)年,她第一回 在都亭驛見到他,那么無助可憐,撲到祖母懷里,問爹娘是不是不要他了。 他和她一樣,自小生活在極度不安中,生怕被至親至愛舍棄。 越是懼怕,命運就越喜歡戲弄他們。 趙璟搖頭:“我沒有厭煩你,可是窈窈,你想甩了我。” 魚酈霍得起身:“你明知道,我們之間早就結(jié)束了,是你強行糾纏,這段關(guān)系茍延殘喘至今,早已面目全非,難道非要等到我們刀劍相向的那一天你才肯罷休嗎?” 當(dāng)初宮傾之后,魚酈是在紫宸殿被趙璟發(fā)現(xiàn)的,她身上無外傷,但就是昏睡不醒,趙璟派了許多御醫(yī)看她,都診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常在夢魘中痛哭,卻遲遲無法自夢魘中醒來。 后來宮里的老嬤嬤說,這是丟了魂,得做法來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