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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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璟從來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當即怒斥“荒謬”,可眼見魚酈日益憔悴,趙璟也只有亂投醫(yī)。 法事做了兩天兩夜,魚酈竟真在一片招魂曲樂中醒來。 趙璟坐在床邊守候著她,傾身將她抱在懷里,溫柔撫慰:“窈窈,我回來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br> 情深如舊,仿佛兩人不曾分離。 魚酈僵硬地被他抱著,目光空洞,像只剩下一副軀殼。有許多恍惚的瞬間,她也以為這五年只是一場夢,夢醒了,悲歡消散,故人如舊,各自安好。 可是不是。 她尋遍了禁宮的每個角落,都找不到瑾穆的蹤影,越找不到,她的情緒越不穩(wěn),發(fā)起瘋來時需要四五個內(nèi)侍摁住她灌藥,而趙璟就站在他們身后,冷眼旁觀。 在某個深夜,終于趙璟忍無可忍,推開給她灌藥的內(nèi)侍,拉著她出門。 那時乾祐帝的大軍還未抵京,只是越王和太子做了前先鋒,偌大的禁宮到處都安安靜靜,像被屠戮過的地獄,透著沉沉死氣。 趙璟帶她去了一座久已荒廢的冷宮,里頭停放著棺槨,瑾穆一襲華袍躺在里面,容顏安詳,眉目栩栩,像是睡著了。 “看見了嗎?他死了,死得透透的,再也沒有醒來的可能。”趙璟話中透著煩躁。 魚酈一下子就清醒了。 興許那招魂曲并沒有將她的七魂六魄都喚回來,真正法門在這里。 她趴在棺槨邊僵怔了許久,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摸瑾穆的臉,被趙璟扼住手腕拖了出來。 他把她打橫抱起,抱去停尸殿的隔壁。 他冷眼旁觀了太久她為另一個男人瘋癲,積蓄了太多怒氣,終于壓過重逢的喜悅,在瀕臨崩塌的邊緣爆發(fā)。 是報復,也是驗證。 所幸結果是令他滿意的。 他為魚酈系衣帶,用鶴氅將她裹住,如同呵護易碎的珍寶。他將她的青絲挽在掌間,一遍又一遍地說:“都過去了?!?/br> 灌輸給她,安慰自己。 魚酈抬眸看他,突然覺得這個人很陌生,扭曲變形,與她記憶深處的那個人怎么也無法重合。 但趙璟并不在乎這個,他把她抱回東宮,私藏起來,日夜賞玩。 世人只知越王荒唐,沉溺酒色,荒.yin無度,卻不知這位看上去內(nèi)斂持重的太子殿下比之更甚。 魚酈起先冷漠相對,但隨著神思清明,逐漸想通了一些事。 瑾穆是死了,但害死他的人還活著,她絕不能罷休,可那人位高權重,憑她一己之力很難殺掉,當前唯一可利用的就是眼前這位太子殿下。 心存目的之后,魚酈逐漸恢復了生氣,與趙璟說笑溫存,追憶過往,營造出一副要與他重溫鴛夢的假象。 兩人默契地避開了那個名字,誰都不再提,只是如今的趙璟與從前大不一樣,穩(wěn)重和煦的外表下性情愈加乖戾暴躁,時常上一刻還與魚酈春風沐雨、花前月下,下一刻莫名其妙就勃然大怒,開始出口傷人。 魚酈知道,他心里藏了一根針。移除不了,只能將他自己扎得血rou模糊。 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乾佑帝率軍抵京,兩人不得不分開。 柔情蜜意時,魚酈為了博取趙璟的信任,告訴了他那條勾連章吉苑和東宮的密道,自然而然,就成了兩人幽會的鵲橋。 魚酈委身于他,一直在等一個時機,等了半年,那個時機終于來了。 眼前燭光瀲滟,趙璟拂開幔帳走到她跟前,他沒有因為她的出言不遜而惱,面色溫和,像極了從前那個對她極盡寵溺包容的少年,他握住她的肩膀,堅定地說:“窈窈,我們不會刀劍相向,我永遠不會把我手中的劍對著你。” 他的誓言太過動聽,讓魚酈有片刻的動容,她瞧著他冶艷豐朗的面容,電光石火之間,想到了一個更絕妙的主意。 可以讓仇人死得更快。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魚酈就覺渾身血液guntang,激動得像要沸騰起來。她竭盡全力讓自己冷靜,掩蓋住欲要嗜血的兇悍,偽裝成柔弱無依的小可憐,忐忑難安地上移目光,問:“那你接下來要做什么?” 趙璟道:“我要娶你。” 魚酈面帶猶疑,失笑:“娶我?” 她的反應刺激了趙璟,錮在她肩上手更緊,他近乎于咬牙切齒:“我的女人,絕不容許旁人覬覦。” 原來深夜發(fā)瘋,是讓薛兆年給刺激到了。 魚酈抬起下頜,倨傲道:“我要當太子妃?!?/br> 趙璟有片刻的遲疑,很快點頭:“好?!?/br> 一如五年前,事情商量得很順利,當即決定成親,趙璟換上絳紗貂袖朝服,戴上九旒冕,連夜入宮求見他的父皇。 乾佑帝召了新寵薛昭儀伴駕,正要睡下,殿前都知梁道秋站在羅帳外通報,說是太子求見。 趙璟為人謹慎,從未有過深夜求召見,乾佑帝只當前朝出了什么要緊的事,再無與美人溫存的興致,匆匆斂衣,去往前殿。 幽深靜謐的殿宇,人影斑駁,趙璟已在那兒跪了多時。 乾佑帝攏著外袍坐下,“你跪著做什么?起來,出什么事了?” 趙璟跪得紋絲不動,平靜道:“兒臣想要娶妻,求父皇成全?!?/br> 乾佑帝怔忪:“娶妻?”他不可思議地覷著兒子:“你這么晚求見朕,就是想說這個?” 趙璟頷首。 乾佑帝啞然失笑,笑過之后,又覺好奇:“你倒說說,哪家姑娘有這般神通,能把你迷得深夜來求賜婚。” 趙璟道:“兒臣欲求娶蕭家長女,蕭魚酈。” 乾佑帝臉上的笑驟然冷卻,他目藏寒芒,冷聲問:“你說誰?” 趙璟字平腔正地回:“蕭魚酈?!?/br> 砰! 乾佑帝隨手抓起青釉筆洗扔了出去,墨汁傾灑,筆洗在趙璟身側四分五裂。 他怒道:“她是明德帝的心腹,連薛兆年那個蠢貨都知道,自她入宮,雖無名分,但明德帝身邊再無嬪妃伴駕。你堂堂新朝太子,多少清清白白的貴女任你納娶,你是鬼迷了心竅,要娶這么一個不干不凈的女人!” 趙璟道:“魚酈也是清清白白的,她與明德帝之間并無茍且?!?/br> “你怎么知道?” 趙璟抬起頭,“因為她是兒臣的女人,她的清白兒臣可以保證?!?/br> 乾佑帝叫他氣懵了,竟沒立即明白他話中意思,待反應過來,只覺急火攻心,遽然奔下御階,狠狠踹向趙璟。 趙璟被他踹得歪倒在地,一聲不吭,掙扎著爬起來跪好。 乾佑帝再踹向他。 如此反復幾回,乾佑帝氣喘,皇綾衫下胸膛起伏不定,指著趙璟:“你同她斷了,徹底絕了這個念頭,今夜之事朕就當沒發(fā)生過,你還是太子,朕這就讓禮部給你選一位端莊高貴的太子妃?!?/br> 趙璟跪得端正,身體筆挺,堅定道:“兒臣只想娶蕭魚酈。” 乾佑帝又要抬腿,趙璟絲毫不躲閃,父子僵持了一會兒,乾佑帝先xiele氣,他屈尊彎身勸道:“有思,你自小聰明,怎么連這點事都看不明白,那個蕭魚酈根本不可能跟你一條心?!?/br> 他苦口婆心,從家國大義到女子本分,勸了趙璟半個時辰,趙璟就像入了定的老僧,絲毫未見動容,反反復復就是那句話,他要娶蕭魚酈,求父皇成全。 乾佑帝的耐心終于告罄。 他是武夫出身,粗蠻殘暴刻在骨子里,對兒女亦是如此,特別是這個長子,自小打得最狠,偏他性子執(zhí)拗,不像趙瑋會討?zhàn)垼泻脦谆乇淮虻闷ら_rou綻也不吭聲。 越是這樣,乾佑帝越想把他揍得服氣。 他抄起馬鞭,狠抽了趙璟幾下,趙璟生生扛住,雙拳緊握,臉上冷汗涔涔,卻偏偏腰背筆直,不肯彎折。 乾佑帝揚袖,又是幾鞭子下去。 趙璟毫不躲閃,一一生受下,錦衣之下血漬淋漓,皮開rou綻。 終于,乾佑帝打累了。 他喘著粗氣,雙手顫抖,連馬鞭都握不住了,干脆扔開,厭憎又有些無可奈何地瞪著這個倔強的兒子。 自內(nèi)心深處蔓延起一股乏力。 乾佑帝一直不愿意承認,他老了。當年落草為寇一路廝殺上來,裂土封疆的梟雄也會老,尤其登基為帝的半年,沉溺于溫柔鄉(xiāng)里,蝕化了錚錚鐵骨。 與他鮮明對比的,是他的兒子一日日長大,剛毅果勇,恰如他當年。 乾佑帝嘆了口氣,卸下帝王面具,像世間所有蒼老無奈的父親,第一回 向自己的兒子妥協(xié):“昭媛,封她個昭媛,在太子正妃過門之前,不許她懷孕?!?/br> 趙璟不做聲,乾佑帝怒道:“良娣!良娣還不行?” 趙璟一字一句道:“兒臣要娶太子妃?!?/br> 乾佑帝忍無可忍,問候了趙璟八輩祖宗,罵道:“你以為朕離不開你是不是?你以為太子非你不可是不是?朕告訴你,朕今天把你廢了,明兒就立阿瑋為儲,照樣三呼萬歲,海晏河清。你等著瞧,你要是丟了儲位,那蕭魚酈還能不能三貞九烈地跟定你?!?/br> 他罵累了,靠在龍案上歇氣,侍立在側的梁道秋終于瞅見機會,湊到乾佑帝身邊附耳低語。 乾佑帝臉色鐵青,質(zhì)問趙璟:“你把人帶走了?” 趙璟臉色蒼白,額間隱有痛苦浮現(xiàn),強撐著身體,聲音虛浮:“我說了,她是我的女人,我絕不會再將她放開。” 說罷,他雙手撐地,勉強起身,踉踉蹌蹌地走了。 乾佑帝氣得要拔劍,被梁道秋顫巍巍攔?。骸跋⑴?,官家息怒……” *** 魚酈在寢閣等著趙璟,百無聊賴,她尋出打火石,把鎏金蓮花臺上的蠟燭一一點亮。 她環(huán)顧四周。 趙璟并不像趙瑋那么奢侈,這太子寢宮仍然維持著舊時模樣,紫檀木戧金書案后是長長的五斗櫥柜,地面青磚上浮雕著瑞獸祥云的紋飾,因為年歲日久,而有些斑駁古舊,靠近門口的那幾塊,甚至還泛出些血紅。 魚酈走近看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看錯了,那里的幾塊磚與其他地方的并無二致,雖然陳舊,卻光可鑒人,想來宮人每日都會清掃。 她心里正難受,忽聽門外傳來頓頓錯錯的腳步聲,肯定是趙璟回來了。 她猜趙璟是替她求不來正妃之位的,依她對乾佑帝的了解,若趙璟堅決,權宜之下也許會施舍個側妃。 而趙璟……大概會見好就收吧。 正想著,門被推開,月光與濃重的血腥味一同涌入,趙璟倒進了她的懷里。 第9章 你有沒有喜歡上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