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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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酈擰眉看他,嘴唇翕動,猶豫再三還是把話咽回去。 心想大好的日子, 還是不與他生氣了。 她起身梳妝, 在趙璟的親自護送下去了蜀王廟。 那里人頭攢動,皆是前周舊人,趙璟不方便過去, 只有在離蜀王廟不遠的一間農(nóng)舍里等她。 慕華瀾早早在村頭等她, 攙扶著她過去。 魚酈還是覺得這一切有些虛幻, 問她后來的事,慕華瀾眼中有悲傷一閃而過,旋即換上一副笑顏:“蒙都統(tǒng)很厲害的,又有雍明殿下在,周軍很快被勸降,官家見他們都交出兵刃了,又得了解藥,自然不會再追究——jiejie,你的傷口還疼不疼?” 魚酈捂著小腹,哀哀嘆息:“自然是疼的,疼死我了,以后啊我再也不逞強了?!?/br> 慕華瀾心中哀戚:jiejie,你早就不該逞強了,人人都得了好歸宿,你又該怎么辦? 但她早就受過囑咐,半點端倪都不能在魚酈面前露,笑說:“讓藥王給你多開幾副藥,她自打和我們在一起,對于治療外傷可有心得了?!?/br> 兩人說著話,很快到了蜀王廟。 其實魚酈來得已經(jīng)算晚,大多數(shù)人拜祭完舊主就散了,只剩下零星幾人。 李雍明自是長跪父親雕像前不起。 那日萬俟?fàn)N為魚酈診脈時,蒙曄特意將雍明支了出去,因而他并不知道魚酈身上的毒未解,只當(dāng)她和山下的魏軍一樣,經(jīng)藥王妙手回春,已經(jīng)沒有大礙。 他起身迎向魚酈,“蕭jiejie,你的傷口還疼不疼?” 問了和慕華瀾一樣的話。 從前魚酈慣會逞強,但她決心從今往后不再逞強了,捂著傷口嘆息:“疼啊,怎么會不疼?” 李雍明面含疼惜,忙扶著魚酈去旁邊的圈椅坐下。 “你不要跪父親了,他知道你受傷肯定心疼,他不會因為這些虛禮跟你計較的。” 魚酈沖他笑笑,安心地仰靠到圈椅里。 蒙曄敬上三炷香,在萬俟?fàn)N的攙扶下起身,沖魚酈道:“蜀郡城外的廂軍都撤了,連圍城的柵欄都叫百姓劈了燒火,商賈貨物重新涌入,魏軍正晝夜不歇地清理sao擾百姓的賊寇,連街頭暗肆都抄了好幾間。窈窈,這座城又活了?!?/br> 魚酈詫異:“我只昏迷了十日,竟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蒙曄微笑:“官家說,他要你醒來時就能看見一片全新的天地?!?/br> 魚酈終于知道這種虛幻的感覺從何而來,太理想了,眼前的塵世就像她無數(shù)回想象過的那樣,甚至比想象中的還要美好。 她正出神,蒙曄蹲到她面前,問她:“你現(xiàn)在最想做什么?” 魚酈認(rèn)真思考過后道:“我想尋安了,我想立即就見到他?!?/br> 肩頭重任終于可以卸下,她可以重拾最本心的情感。 蒙曄心頭酸澀,不敢想象魚酈萬一真的撒手人寰,那個可憐的孩子該怎么辦。他深吸一口氣,竭力維持著脈脈的笑容,道:“官家說他要快些回金陵,你就跟著他一起回去吧。我會在蜀郡留些時日,把玄翦衛(wèi)和昭鸞臺都遣散,你放心,官家給我銀兩了,至少能保證他們十年衣食無憂?!?/br> “至于雍明……” 蒙曄臉上有片刻失落:“他恐怕要和你一起回金陵?!?/br> 趙璟唯獨在此事上不肯妥協(xié)。 他可以開恩放走前周舊將,放過玄翦衛(wèi)和昭鸞臺,但要把李雍明牢牢抓在手里,這是以防后患。 登基兩年多,他已將帝王權(quán)術(shù)玩弄得爐火純青。 可是蒙曄不能怪他,因為他深知,能做到這個地步趙璟已是仁義了,若沒有魚酈,恐怕事情不會這么容易圓滿結(jié)束。 拋開尊卑,以雍明的自由換取五萬人的性命,其實已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魚酈低頭默了默,含笑看向李雍明,“好啊,你跟我回去,你知道嗎?你都當(dāng)舅舅了,你要給尋安準(zhǔn)備一件禮物?!?/br> 原本郁郁寡歡的李雍明眼睛瞬間明亮起來,他湊到魚酈身邊問:“我的小外甥長得像jiejie嗎?他漂不漂亮?好不好相處?” 正說著話,李蓮蓮和潘玉來了。 兩人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祖上的交情,父輩又都忠肝義膽,李蓮蓮原本因為相里舟而對潘玉有些怨恨,但親眼見著他在邑峰上指證相里舟,便知他也是受了蒙蔽。 從邑峰下來,兩人只用了一刻鐘便握手言和。 他們向蜀王像拜謁過,一起過來看魚酈。 李蓮蓮握著魚酈的手,親昵道:“jiejie的劍法精妙如神,若非我急著去江湖闖蕩一番,還真想拜jiejie為師。” 魚酈摸摸她的臉,寵溺道:“等你闖蕩江湖回來,來金陵找我,我就教你幾招?!?/br> 李蓮蓮滿面春風(fēng),喜笑顏開:“真的?” 魚酈點頭。 兩人說了會兒話,李蓮蓮起身負(fù)手告辭。 她出了蜀王廟,一直走出去很遠,才抬袖開始擦眼淚。 叔父們上前問她怎么了,她哽咽著說:“從前我是不信神明的,可是從今往后我每遇一間廟都要進去拜,祈求四海神靈保佑她長命百歲?!?/br> 幾人牽著馬,在啼哭和安慰聲中漸行漸遠。 魚酈抱著手爐抬眸看向潘玉,問:“你也要走嗎?” 潘玉同李蓮蓮不一樣,相里舟一死,他徹底成了孤家寡人,舉目無親,便只能做獨行俠。 他自魚酈的神色中覓到了些不一樣的東西,試探著問:“娘子想讓我留下嗎?” 魚酈微笑著點頭:“我想你留在我身邊?!?/br> 潘玉受寵若驚,忙小雞啄米似的應(yīng)下。 慕華瀾默默挪到蒙曄身邊,以眼神問他:這不會出事吧?官家能忍? 蒙曄輕哼:憑什么不忍?窈窈都這樣了,不該讓她快樂嗎?男人只有大度才能家室和睦。 慕華瀾把視線收回,心想藥王真會調(diào)教人。 在蒙曄的主持下,完成了祭祀大典。 寒夜寺派了僧人來廟里守護,辰悟也跟著來了,道他要給明德帝念一段往生經(jīng),還請諸位去廂房里休息。 魚酈有傷在身,難免精神不濟,應(yīng)酬了諸多人早就累了,便如他所言去廂房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得不甚安穩(wěn),夢里云霧彌漫,有悠揚神樂飄至,她迷瞪瞪睜開眼睛,看到了一片刺繡著螭龍的衣角。 她抬頭,看到了一張溫潤含笑的臉。 多年來積攢的委屈瞬間涌上心頭,魚酈泣道:“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才來找我?” 瑾穆摸著她的頭,愛憐道:“我一直都在啊,在你的身邊,不曾離去??上易霾涣耸裁?,只能陪著你哭。”他目中多了些釋然:“可是現(xiàn)在我該走了,窈窈,我要回天上去了,人間一游劫難一場,已徹底了結(jié)了?!?/br> 魚酈咬住下唇,緘默不語。 瑾穆望入她的眼睛,“窈窈,你做得很好,也到了把過去徹底拋開,迎向未來的時候。你是這世上最該幸福的人,從今往后你的身邊只有好事,會越來越好。” “你已足夠強大,你不再需要我了?!?/br> 聲音如潺湲細(xì)水流淌在耳畔,但他的面容卻越來越模糊,魚酈急切地想要抓住,卻只剩一縷青煙自掌間流逝。 魚酈猛地驚醒。 周圍是塵俗素樸的廂房,炭盆里爐火正旺,窗牖半開,有清風(fēng)入懷。 她捂著傷口慢吞吞走出去,在游廊上見到了同樣失魂落魄的蒙曄。 魚酈心中戚郁,囁嚅:“我夢見主上了,他說……” “他說他要回天上去了,人間一游劫難一場,已徹底了結(jié)了?!泵蓵系?。 魚酈驚詫,蒙曄喟嘆:“主上那等風(fēng)姿,自然不是凡人,我們確實該拋棄過往,迎接新生了?!?/br> 廟堂里梵音初歇,他們回去,蒙曄詢問諸人,發(fā)現(xiàn)只有他和魚酈夢見了主上,就連雍明都沒有做夢。 祭祀大典徹底完成,魚酈帶著潘玉回去。 趙璟見到這位跟在魚酈身后的俊俏郎君,劍眉深深皺起,語調(diào)中頗有些風(fēng)刀鋒銳之意:“這是何意?” 魚酈臉色有些蒼白,身體仍舊虛弱,她體力不支,靠在趙璟的身上,道:“我今夜要請客,勞煩有思幫我備一桌酒席,我要請蒙曄、華瀾、魚柳、辰悟、雍明還有藥王jiejie?!?/br> 說完這句,她疲憊地合上了眼。 趙璟不敢再糾纏,忙彎身將她抱上馬車。 雖然心里有疙瘩,趙璟還是照魚酈的話去做了。 但是做時卻頗有些嘀咕,什么意思?帶個男人回來,還要備一桌宴席,把親朋好友都邀來,莫非是真看上這個小郎君,要跟他成好事? 趙璟揮劍砍向廊亭石柱。 趕來的嵇其羽只見石灰撲簌簌落下,再瞧瞧趙璟那張黑如鍋底的臉,默默把邁出去的腳收回,正欲開溜。 趙璟背對著他道:“你滾過來?!?/br> 嵇其羽只有硬著頭皮過去。 “慕華瀾跟你說什么了?” 嵇其羽斟酌了片刻,輕聲說:“華瀾說她jiejie中毒了,這個時候就該讓她快樂,只要她快樂,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彼麤]敢說,慕華瀾甚至已經(jīng)備了一份厚禮。 趙璟揉揉額角,使勁壓抑醋意,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十八還是十九?小白臉一個,長得比朕差遠了?!?/br> 嵇其羽忙附和:“是是是,哪及官家分毫。” 入夜前,萬俟?fàn)N提前到了。 她來給魚酈扎針,魚酈躺在榻上看她忙前忙后,隨口問:“這毒解起來這么費勁兒,還得扎針啊。那魏軍中那么多中毒的將士,豈不要累死你了。” 萬俟?fàn)N正把針放在火上燎,聞言一陣失神,銀針落地。 她慌忙找補:“我把針法教給柴淵和其他的郎中們,旁人在我這里怎么會和你一樣?” 魚酈凝著她許久,莞爾:“jiejie,你真好,你們都好?!?/br> 扎過針吃過藥,魚酈恢復(fù)了些精神,身著華服,綰起高髻出席夜宴。 眾人早就列席,酒過三巡——辰悟喝茶,魚酈望著潘玉道:“我有一事想向諸位宣布?!?/br> 她身旁的趙璟放下筷箸,默念幾遍忍,含笑著讓她說。 魚酈道:“我想收潘玉為徒。” 眾人愕然,包括潘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