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他人人喊打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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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大人但說無妨?!?/br> “需得揭露我與陸拾遺互換身份一事,”季懷真表情發(fā)冷,儼然一副忍無可忍的模樣,“告訴你族人,與燕遲成親的不是陸拾遺,是我季懷真。” 瀛禾聽罷,不假思索道:“不可?!?/br> 季懷真步步緊逼:“為何不可?上京雖被你夷戎打去,但在這里生活的大部分還是齊人,燕遲是齊人葉紅玉的兒子,還是齊人陸拾遺的夫婿,陸拾遺有多得民心,你會不知?還是說……” 思及至此,季懷真意識到什么,看著瀛禾,狡黠試探道:“若陸拾遺和你夷戎皇子沒有成親,沒有這層身份,他就非死不可,你留著這身份,是要保他一命,你打算逼著陸拾遺做什么事情?不過他都傻了,就算你有所打算,也不得不放棄了吧?!?/br> 他笑得有些惡毒,有些幸災(zāi)樂禍。 “季大人……”瀛禾暗含警告地看了過來,語氣神情中充滿威壓,直直盯著季懷真,沉聲道,“其余條件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唯獨這一條不行?!?/br> “好吧,既然你愿意被自己親弟弟戴綠帽子,也行,左右我是不介意的?!?/br> 既試探到想要的消息,季懷真當(dāng)即見好就收,略一沉思,又讓步道:“那就這樣說定了,等那人一死,我就帶燕遲走,保證讓他不同你爭?!?/br> 瀛禾玩味一笑:“此事若做得,那季大人可真就是遺臭萬年了。” 季懷真只笑,不說話,心想他在臨安,在萬民面前沖韃靼人的那一跪,也早就是了。 二人相視一笑,繼而分開。 當(dāng)天晚上, 季懷真親自下廚,給燕遲與白雪把筍給做了,飯還未吃完,就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訪客——陸錚。 季懷真笑容盡收,大概猜到這等關(guān)頭陸錚來找他做些什么,思襯半天,才應(yīng)和下來,趁著燕遲去刷碗的功夫,派白雪去回話道:“你告訴他,他出現(xiàn)在這里太過顯眼,瀛禾已答應(yīng)將芳菲盡閣交還于我,重新開業(yè)的那天,大齊百官必定前來拜賀,讓陸錚也來,我會找機會同他私下會面?!?/br> 他語氣一頓,神色又冷下來,沉聲道:“再告訴他,我此次回來,不是來當(dāng)救世主的,他若不能為我所用,那便算了?!?/br> 翌日一早,瀛禾便避開眾人,帶著陸拾遺搬出了季宅。燕遲則請了許大夫過來,給季懷真看病調(diào)養(yǎng)身體。 接下來幾天,二人各自忙碌。 燕遲聲勢正高,起來拜訪的人絡(luò)繹不絕,他雖推掉些許,可那些跟著來上京的有勢力有軍功的宗族卻是不得不見,如此幾天下來,與季懷真只有晚上才有功夫單獨膩在一起,還時不時要防著阿全來鬧人。 瀛禾一搬出去,季懷真與燕遲就試著秘密差白雪將阿全送到安全之處,然而瀛禾人雖走了,對此處的監(jiān)督卻不松懈,以保護之名,派了不少人駐守在此,對季懷真的行動雖未加限制,然而卻是不許阿全出府。 二人一時未能得手,好在對方現(xiàn)在也沒有要拿阿全開刀的意思。 瀛禾的心思已昭然若揭,本以為回到上京后等著的是一場狂風(fēng)驟雨,誰知對方卻按兵不動。不止不動,連阿全的事情也不再過問,只把武昭帝帶走,每日處理公務(wù),遇到不熟悉之處時,便去問一問陸錚與那些從臨安來的齊人大官。 不少人前來試探燕遲口風(fēng),旁敲側(cè)擊著想要打聽蘇合臨終前的旨意,燕遲卻對此閉口不談。 大半個月后,上京的芳菲盡閣又開了。 陸錚果然前來,見到季懷真的第一眼,便直直跪下,一如兩年前季懷真帶人去陸府抄家的那一晚。 數(shù)月不見,陸錚一頭灰白交雜的須發(fā)已盡數(shù)發(fā)白,他用力給季懷真磕頭,涕泗橫流道:“求季大人救一救愛子……瀛禾雖留他一命,可他打的那些算盤,想要拾遺做的那些事,著實是要他的命,若成了,還不如殺了他, 你讓他下半輩子如何活下去?!?/br> 季懷真不吭聲,只覺好笑,心想他巴不得陸拾遺立刻就死了,還管他下半輩子如何活?真把他季懷真當(dāng)成救命的菩薩不成。 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陸錚,只覺得這父子情深的一幕真是惹人討厭,越看越煩悶,越看不是滋味,最終,季懷真移開視線,也不知怎得,就鬼使神差道:“看在他識趣救我家阿全一命的份上……我順?biāo)浦?,賣你這個人情,你進來吧。” 說罷,轉(zhuǎn)身步入包間,讓陸錚也跟了進來。 等陸錚再出來時,他的腰又比先前彎了幾分,僅僅是一扇門,就平白無故地奪走了陸錚數(shù)年生機。 芳菲盡閣再開,只比先前更聲勢浩大,更引人注意,一改從前拿喬奢靡做派,四層全開,再不做皮rou生意,而是改成了酒樓。 齊人、夷戎人、羌人、回鶻人皆可入內(nèi)。 芳菲盡閣背后的老板,自然又是那最近風(fēng)頭正勝,令人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恭維的季大人。 季懷真既答應(yīng)替瀛禾斂財,便有自己的主意,至于斂來的錢財去了何處,他從不過問,只扣下自己的那份。 得知李峁自立為王后,有不齊人官員想要再回到臨安去,瀛禾見狀并不阻攔,反倒揮手放行。倒是季懷真那個有著狼子野心的,仗著自己尚有親兵,就將人給扣住,要對方遠(yuǎn)在臨安的親眷拿錢來贖,借此大發(fā)橫財。 現(xiàn)在能拿出錢的人,都是大齊國破之前以官職撈足了油水的人。 不少人背地里指著季懷真的脊梁骨罵,說他先前對著韃子奴顏媚骨,現(xiàn)在又大發(fā)國難財,幫著夷戎人搜刮民脂民膏。 那臨安城中喪權(quán)辱國的一跪又經(jīng)這些人的口,傳遍了上京。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從瀛禾手中扣下的三成季懷真分文不留,兩成送去臨安,只命人給李峁帶話,讓他能撐多久撐多久;剩下一成留給白雪與阿全。 在齊人眼中他是走狗叛徒,在夷戎人眼中他是瀛禾豎在明面上的刀。漸漸有風(fēng)聲傳出,說季懷真早就與瀛禾勾結(jié),還在臨安時就與他互通消息,曾經(jīng)更是在開戰(zhàn)前一紙密信送往夷戎大營中,企圖以陸拾遺的消息換取一線生機。 結(jié)果現(xiàn)在夷戎成了最終贏家,陸拾遺非但活了下來,背后還有拓跋燕遲撐腰,季懷真不得已才繼續(xù)投靠瀛禾,甚至連蘇合可汗的死,都和季懷真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季懷真聽說過后,查到源頭,親自帶人上門,將其收押下獄。 這下不止齊人知道上京有個“季狗”,連夷戎人都對他這一外號如雷貫耳。 燕遲得知后,只無奈道:“你怎么做好事得打著做壞事的名頭,讓別人罵你很高興嗎。你故意的?” 季懷真心中一驚,還以為被燕遲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只嬉皮笑臉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燕遲卻悶悶不樂,日日聽著別人罵季懷真,卻又無立場替他開口辯解,頗為痛惜。 季懷真見他這副生悶氣的模樣,稀罕得要命,也得意的要命,得意過后卻是一陣心悸,心想若放在從前,他臥薪嘗膽為其牟利后還要落得個罵名,說不得要憤世嫉俗一陣,可現(xiàn)在有燕遲陪著,有阿全,反倒不在意那些細(xì)枝末節(jié)。 季懷真便笑道:“你家大人我現(xiàn)在高興得很,懶得同他們計較,莫說是有人背后罵我,就算是當(dāng)面……” 燕遲抬眼看他:“你便如何?” 這自下而上的一眼自然又將季懷真看得一陣心猿意馬,他盯著燕遲的漂亮眼睛,恨不得湊近了數(shù)他纖長的睫毛,喃喃道:“……當(dāng)著你的面,我不敢如何,到了你看不見的地方,自然是想如何就如何。所以殿下,要想我當(dāng)個好人,不再濫殺無辜,得你日日夜夜看著我才行。” 季懷真出神道:“燕遲殿下,你先前莫不是靠臉打仗?靠美色殺敵?” 他越靠越近,話音一落,燕遲已是氣息不穩(wěn),伸手將人抱住,開始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管一管這陽奉陰違,口蜜腹劍的季大人。 一管就管了一夜,阿全又被送去同白雪睡,打著哈欠,沖白雪炫耀道:“我舅好厲害,他還是個大夫,又要給我爹治病啦。” 翌日一早,燕遲精神奕奕地起了,季懷真懶懶躺在榻上,看他一絲不茍地將一條巴掌寬的牛皮腰帶勒在腰間,便知他今日有重要的人要見,便問道:“今日又要見你族中叔伯們?” 燕遲點頭道:“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今日會晚回來些。” 季懷真若有所思道:“正好我今日也有些事?!?/br> 燕遲探身過來,在季懷真額頭落下一吻,轉(zhuǎn)身出門。季懷真聽了一會兒,見他離去,方翻身而起,白雪等在外面,二人往芳菲盡閣去了。 他們一走,背后便繞出一人,正是去而復(fù)返的拓跋燕遲。 他看著季懷真這幅暗算籌謀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偏的又無可奈何,正要上前將人抓回來仔細(xì)盤問,又略一遲疑,半晌過后,抬腳往軍營的方向去了。 一個時辰后,芳菲盡閣四樓包廂內(nèi)的房門被人敲響,里頭談話聲一停,前來通風(fēng)報信的領(lǐng)班站在外頭耐心等上片刻,房門才被拉開條縫。 白雪探身出來,皺眉道:“如何,不是說過若無要緊事不要來打擾?” 領(lǐng)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為難道:“姑娘是這樣吩咐過,可誰知那夷戎的七殿下一聲招呼不打,說要包下四樓犒勞手下將士,直接帶著人過來了,正在外頭等著。上京現(xiàn)在雖是夷戎人占著,但瀛禾殿下早就對他們的人交待過,不可強占百姓財物,不可仗勢欺人,更不可奴役齊人。要按此來說,派人回絕說四樓今日已被提前定下便可,他們也不敢生事。可都知道咱們這兒的規(guī)矩,尋常人等上不了四樓。七殿下只要一打聽,就知今日誰在,怕是又要生是非?!?/br> 白雪越聽,臉色越古怪,心說占著四樓的是季懷真,他拓跋燕遲還能生什么是非,敢生出什么是非? 領(lǐng)班頗為貼心,往里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都說七殿下和咱們季大人不對付,有前塵舊怨,這萬一再生齟齬該如何是好?” 白雪:“……” 不等她說話,背后又一聲音橫插進來。 季懷真坡著腳走出來,漫不經(jīng)心道:“無妨,我去會會他?!?/br> 他一攏身前衣袖,還未走上兩步便聽到從一樓傳來的吵鬧大笑之聲,夾雜著幾句粗狂的夷戎話。他倚在欄桿上,循聲朝下望去。 只見人群之中,一人也抬頭朝他看來。 這人身姿挺拔,雙足微微分開而立,脊背挺直,端的是一身正氣。腰間圍著條巴掌寬的牛皮腰帶,將窄腰勒出,是今早出門前季懷真親眼看著他佩戴上去的。 額前則戴了條二指寬的牛皮抹額,正中間嵌著顆鵝卵石大小的綠松石。從前在敕勒川大婚時,這東西季懷真見他戴過一次。 而那雙漂亮靈動至極,會說話般的眼睛,正牢牢盯著季懷真。這人眉骨高,眼窩深,這樣專注看人時總有股隱隱攻擊性,誰這樣被他看著,只感覺自己正被一頭狼打量盯梢。 季懷真卻不害怕,用露骨目光將人輕佻之際地從上到下刮了一遍,直至過足了眼癮,才嘆口氣,自言自語道:“明知他家大人我就吃這一套,還打扮成這樣,這是有備而來,準(zhǔn)備套話的。真是恃寵生嬌,還知道動用美色了,脾氣倔成這樣,以后更是不得了。” 隨即嘆口氣,下樓接招。 在眾人眼中跟季懷真有前塵舊怨,昨天晚上還睡在一個被窩里的七殿下,來了。 第118章 燕遲抬手示意,背后跟著來的手下頓時收聲。 他的視線一動不動地釘在高處的季懷真身上,沖隨后而來的領(lǐng)班問道:“四樓有人?” 領(lǐng)班擦了擦汗,忙不迭點頭。 燕遲又道:“他們多少人,可還有空房?有空房給我便可?!?/br> 領(lǐng)班更加為難,下意識看向季懷真。就在這時,白雪快步趕來,沖那領(lǐng)班低聲道:“你下去吧,季大人親自接待他。” 看著領(lǐng)班如獲大赦的潰逃身影,燕遲又是一笑,絲毫不理會白雪瞪過來的問詢目光,視線追逐著季懷真,看他從四樓一步步走下來。 季大人腿腳不便,走得慢,但每一步都穩(wěn)穩(wěn)踩在樓梯上,走得慢條斯理,發(fā)出不大卻清晰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周圍食客的笑鬧聲也越來越小。不知誰先發(fā)現(xiàn)季懷真,見他滿臉噙著笑,朝著那夷戎七殿下走去了,帶頭議論起來。 在外人眼中,季懷真與燕遲水火不容,劍拔弩張。季懷真沖燕遲笑,是滿腹陰謀詭計,是替瀛禾賣命,要讓燕遲吃癟;而燕遲那落在季懷真身上的專注目光,不是對他青眼有加,應(yīng)當(dāng)是警惕提防,不屑與其為伍。 身后一將領(lǐng)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殿下,這姓季的在這里,不然咱們就換一家吧?!?/br> 燕遲搖頭道:“不礙事?!?/br> 說話間,季懷真已走了過來,不顧眾人探究緊張的目光,沖燕遲彬彬有禮道:“殿下要用四樓?倒也沒什么問題,只是這芳菲盡閣才開張,四樓廂房打掃出來的不多……” 不等他說完,燕遲便打斷打道:“你的廂房中可還有空席?借此機會讓眾將士與各位大臣熟悉一下也是好的?!?/br> 季懷真一怔,不緊不慢地笑了。 “當(dāng)然有,殿下這邊來,在下來為殿下帶路。”見白雪面色微變,季懷真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其放心,帶著燕遲往四樓走,回頭沖他狡黠一笑,“在下都還沒說今日來此是為何,殿下倒是先一步猜到都有誰在,就跟提前打聽好了似的。消息這等靈通,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與我同吃同睡,一舉一動都熟諳于心,再說了……我瞧殿下今日這般興師動眾,不像是來犒勞眾將士,倒像是來捉j(luò)ian。” 聽他話里有話,語氣輕佻揶揄,燕遲還沒說什么,倒是跟著他來的那群兵痞先不愿意了,正要出言教訓(xùn)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齊人,燕遲卻低聲道:“無妨?!?/br> 一人虎頭虎腦,還要辯駁,卻被身旁的人一拉,指指燕遲的耳朵——只見他家殿下的耳朵詭異地紅了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跟著燕遲這樣久,見慣他行軍打仗時殺伐果斷,不茍言笑的模樣,還是頭一次看見他這般不自在的反應(yīng),突然覺得,他家殿下與這季狗的關(guān)系,似乎也沒外界傳的那樣有著解不開的宿怨深仇。 季懷真又道:“殿下看見外面種著的那一排桃樹沒有,晚幾天再來,桃花就開了,屆時殿下就會知道這地方的名字從何而來,芳菲盡閣,坐落芳菲盡處?!?/br> 燕遲沉聲道:“我先前來過此處,但來的不是時候,沒趕上花開的季節(jié)……你走慢些,小心腿?!?/br> 季懷真饒有興趣地“哦”了聲,回頭一看,一副愿聞其詳?shù)暮闷婺?,在燕遲的一眾下屬面前,裝腔作勢道:“殿下來過?”他不懷好意地笑,“此處原先可是秦樓楚館,殿下來這里做什么?” 燕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