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雨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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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喜主持帶著?兩位僧侶去取藥箱,葉舒唯疑惑地看著?他?:“你要拿藥箱干嗎?你是哪里受傷了?嗎?” 邵允沒應(yīng)她?這句話,轉(zhuǎn)身推開了?自己的禪房,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的禪房里亮著?燭火,特意安置的多個暖爐都散發(fā)著?源源不斷的熱度,在這更深露重的時刻帶來了?及時的溫暖。 邵允拉開桌邊的一張椅子,替她?鋪上軟軟的墊子,示意她?坐下。 元喜主持很?快托年輕僧侶送來了?藥箱,邵允合上禪房的門,將藥箱輕輕地放置在了?桌上。 他?打開藥箱,垂眸看向?一直不明所?以的葉舒唯:“手給我?!?/br> 她?聽得一怔,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撇了?撇嘴,要跟他?犟:“干嗎?” “把手給我。”他?看著?她?,百般耐心地又重復(fù)了?一遍,“你的右手受傷了?,需要包扎?!?/br> 葉舒唯放在膝蓋上的右手手指輕輕動?了?動?。 僵持片刻,她?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低了?一些:“……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剛才在和季殃比賽的最?后關(guān)頭,她?手上的拳套因為出拳的力度松動?了?,所?以在連續(xù)擊打季殃頭部的時候,她?的右手手腕內(nèi)側(cè)因為重?fù)羰艿搅?擦傷。 那傷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雖然只是磨破了?點皮,但血淋淋的看著?也著?實有些嚇人。 所?以,為了?不讓邵允他?們擔(dān)心,她?一下擂臺就隨手拿了?塊餐布把自己的右手給裹上了?,想著?等到了?地兒再自己悄悄處理一下。 卻沒想到,就連這么一點不起眼的小動?作,都逃不開邵允的眼睛。 “傷口得快些處理,不然怕化膿惡化?!彼?從藥箱里取出了?消毒藥水、藥膏和白色繃帶,“其實應(yīng)該當(dāng)場處理的,但因為事態(tài)緊急已經(jīng)耽擱了?好幾個小時,現(xiàn)在不能再拖了??!?/br> 按照葉舒唯的性子,她?倔起來連十頭驢都拉不回來,處理傷口這種小事更不愿意讓其他?人來代勞。 可?不知道為什?么,到了?邵允的跟前?,她?就總是會屢屢破戒、變得不像平時的自己。 她?想,大概是因為他?對?著?她?說話的語氣總是溫溫柔柔的、從沒有一點脾氣,她?根本沒辦法說出一個“不”字。 可?是真要這么解釋,又覺得實在是有些牽強(qiáng)。 畢竟shadow的后勤同事和醫(yī)護(hù)人員也都很?溫柔,可?她?一直以來還是習(xí)慣于自己處理傷口,這又是為什?么呢? 良久,她?終于不聲不響地抬起了?那只藏在袖子底下的右手。 邵允輕輕地握住她?的右手,慢慢將那裹著?她?手腕的餐布松開,隨后流暢地替她?消毒、上藥,纏繃帶。 因為他?的處理手法實在是過于嫻熟,惹得旁觀全程的她?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你以前?是學(xué)過護(hù)理嗎?” 他?畢竟是一個家族的少爺,講道理身邊整天都有人伺候著?、也算是金枝玉葉了?,怎么這么會處理傷口呢? 這根本不符合常理?。?/br> “因為我從小就替自己包扎。” 邵允沉默了?兩秒,輕描淡寫地回答她?,“挨打是家常便飯,不會也得會,熟能生巧?!?/br> 頓了?頓,他?又補(bǔ)了?一句:“那會兒辛瀾和小執(zhí)小念還沒來到我的身邊?!?/br> 葉舒唯聽到這話,眉頭輕輕地蹙了?起來。 但見他?沒有要繼續(xù)往下深聊的意思,她?也沒有多問。 等他?把繃帶打上結(jié)后,她?向?他?道了?謝,想將自己的手收回來。 卻不料,邵允卻沒有松開她?的手。 凌晨的月色從禪房的窗戶傾灑進(jìn)來,銀白色的光頑皮地落在了?他?的臉龐和肩頭,像是給他?鍍上了?一層縹緲的光華。 一室的安靜里,邵允虛虛握著?她?的手朝自己的方向?抬起來,最?后抵到了?自己的唇邊。 他?低垂下眼簾,在她?打了?結(jié)的手腕處,落下了?一個羽毛般溫柔的親吻。 第十八章 * 葉舒唯知道邵允生得很英俊。 那是多么厚重的病弱和蒼白都無法掩蓋的迷人, 像是能穿透層層烏云綻放出?來的日光。只是一眼,便再難忘懷。 而當(dāng)此?刻, 他垂著鴉羽般長而烏黑的睫毛、心無旁騖地親吻她的手腕,她一瞬間都以為自己落入了仙界神祗的夢境。 如果葉舒唯現(xiàn)在嘗試打開自己的通訊耳麥,那她不出?意外便會聽到郁瑞破音的嚎叫。 因為她當(dāng)下的心跳,應(yīng)該已?經(jīng)?突破歷史新高了。 她這一生至此?沒有任何正常的“男女交往”經(jīng)?驗,雖然身邊有一大?票男性戰(zhàn)友,但她和他們相處時?就像是個同性別的假小子,她也?從沒在心里把他們當(dāng)成所謂的“男人”看待過。 除了友情和親情, 她對?他們不可能有第三種情感的產(chǎn)生。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和一個不是她同行業(yè)的同事、也?不是罪犯、受害者的普通男性相處時?,會是什么樣的情景。 邵允是她這么多年以來遇到的第一個。 他們的相識沒有任何預(yù)謀和征兆,每一次的相處和靠近都?很自然。雖然后面一系列的發(fā)展在郁瑞看來都?是和“任務(wù)關(guān)系人”、甚至是“可能的任務(wù)目標(biāo)”交往甚密,但她卻?也?并未中止和邵允的交往。 在搏擊賽前, 她孤注一擲地將他視作是打開任務(wù)缺口的盟友;在搏擊賽后,她更是將他當(dāng)作了可以以命相付的朋友。 可是, 她還是不確定自己心中此?刻這種洶涌又起伏的陌生情感, 是否真的只是對?友情的回應(yīng)而已?。 “抱歉,失禮了。”邵允落完那個蜻蜓點水的吻手禮,便將她的手小心地放回到了桌面上,“我只是想感謝你今晚愿意為我而戰(zhàn),我還很內(nèi)疚你因此?而受了傷?!?/br> 葉舒唯一邊不動聲?色地將那只像是忽然灼燒起來的右手縮回到了袖管里,一邊佯裝無事地和他打哈哈:“真要覺得內(nèi)疚的話,就多給?我付點工錢。” “你愿意來我身邊幫助我是無價的?!鄙墼什恍觳痪彽卣f?,“無論用財富、名譽(yù)……任何東西?來衡量或等價償還, 對?你來說?都?不公平?!?/br> “那么……”她眨了眨眼,“就請三少爺絞盡腦汁, 多花點功夫給?我些意想不到的回饋吧?!?/br> 他笑著答應(yīng)下來,說?了聲?“好”。 然后,兩人就這么在桌邊一站一坐,相對?無言了片刻。 搖曳的燭火倒影在禪房雪白的墻壁上,倒生出?了幾分別樣的浪漫,為這個驚心動魄的夜晚畫上了一個旖旎的句號。 最后,還是葉舒唯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看了眼窗外:“太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去看看小念,順便叫小執(zhí)和辛瀾過來。” 他并未反對?,點了點頭,順手替她拉開了禪房的門。 就在葉舒唯半只腳即將踏出?禪房時?,她又忽然停下了腳步。 邵允在身后關(guān)切地望著她:“怎么了?” 她轉(zhuǎn)過身,注視著他的眼睛:“我叫葉舒唯?!?/br> 然后,她就走到墻邊,用自己的手指在雪白的墻壁上,一筆一劃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邵允將她指尖下那融化于虛無的簽名收入眼底,彎著唇角:“好名字。” 葉舒唯收回手,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怎么個好法?” “舒,表舒緩暢意。陶淵明在《歸去來兮辭》里寫過,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br> “那唯呢?” “唯就更好了,唯這個字同豎心旁的惟,表獨一無二。”他不徐不緩地說?,“你看,唯心、唯物?、唯一,這些詞都?具有很強(qiáng)烈的獨有性。所以,你的真名很特別?!?/br> “我真是謝謝你?!彼柫寺柤?,“連我自己也?第一次知道我的名字居然那么富有深意……不愧是開圖書館的人,真是飽腹經(jīng)?綸。” 邵允也?沒問她究竟是怎么得知自己是鏡月圖書館的擁有者,只是低聲?說?:“我并不是不想告訴你鏡月是我開的,我只是生怕說?了之后,你會不愿意再去那里。” 葉舒唯沉默了兩秒。 “為什么不去?”她轉(zhuǎn)身走出?禪房,“我的秘密花園在那里,誰都?趕不走我?!?/br> - 元喜寺幽靜的環(huán)境的確很適合休養(yǎng)生息,小念在得到妥善的醫(yī)治后很快沉沉睡去,各項生命體征都?表現(xiàn)得十分平穩(wěn)。 葉舒唯洗漱完后,閉著眼睛躺在禪房的榻上,她聽著小執(zhí)和辛瀾進(jìn)?了隔壁邵允的房間,沒過多會兒?又雙雙離開。 即便是在經(jīng)?歷了那么兇險的夜晚和顛簸的長途跋涉,她在如此?安靜的環(huán)境里依然難以入睡。 她的失眠可能這輩子都?治不好了。 想到這里,她在榻上翻了個身,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耳釘,低聲?喚郁瑞的名字。 那頭的郁瑞始終都?在等她上線,很快便有了回應(yīng):“您還沒睡呢?我以為你早就和你的小男朋友同床共枕去了。” 葉舒唯:“你怎么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被你這么說?踢就踢下線,還能有力氣和脾氣么?”郁瑞幽怨地嘆了口氣,“我把地下搏擊賽的信息和錄像整理歸檔了下,剛才在忙著給?你擦屁股?!?/br> “你怎么跟言錫說?的?他有沒有懷疑?” “還能怎么說?,就說?你兢兢業(yè)業(yè)調(diào)查三大?家族,今晚餐風(fēng)飲露不回來了……也?就你爺爺那個二傻子會信這種不著調(diào)的鬼話。” “確實。”她忍不住笑了一聲?,“也?就只有他會信?!?/br> 要是擱蒲斯沅,估計早就二話不說?來把她抓回去了。 “不過。”葉舒唯轉(zhuǎn)而道,“你可能明天得替我編個好點的理由,因為我要有一段時?間不回瓏城了?!?/br> “就待在那鳥不拉屎的山上?” “嗯。” 郁瑞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問她:“葉舒唯,你不會真要和邵允私奔吧?” “……” “你要是真決定這么干,你得先第一個告訴我。那樣等蒲斯沅他們殺過來之前,我就能早早躲到一個無名小島上去,不然我怕他們把我當(dāng)成你的同黨傷及無辜?!?/br> “早點睡吧,別睜著眼睛做夢。”葉舒唯在榻上躺平,打了個哈欠,“這里很安全,如果有什么情況我會及時?聯(lián)系你,你有急事也?隨時?滴滴我就好,下了?!?/br> “你他……” 她用鼻孔想都?能想象得出?郁瑞在那頭氣急敗壞的樣子,關(guān)上耳麥,她視線不經(jīng)?意間往下一瞥、又落到她纏了繃帶的右手上。 那個分明輕如羽毛的吻手禮,卻?仿佛有著千金重量的后勁。 直到此?刻,她都?依然覺得她的手腕在灼灼發(fā)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