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窗寒(二)(漆黑眼里,翻天覆海。)
“除非什么?”瑤華急忙追問,彩云卻又彎眼一笑,打趣似的:“除非被哪位大人看上了,向陛下求了恩典。那樣,自然就能出宮了?!?/br> 說這話時,彩云笑嘻嘻地瞧她:“玉樓,你生得這樣好看,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嘛?!?/br> 瑤華咽了下口水,低垂下眼瞼,輕輕說:“那又有什么好,即使出去,也不過落入另一個囚籠?!彼?,是海闊天空的自由。 畢竟……她對這里,已沒有半分留戀。所謂家人,棄她如敝履,所謂夫君,對她毫不留情,所謂兄長,早已不認她了。 瑤華幽幽一嘆,這回倒是沒有再輾轉(zhuǎn)難眠,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彩云記掛著瑤華的事,剛睡醒,就催著瑤華起床洗漱,一起去找江嬤嬤,好求她給瑤華換個差事。 瑤華被她晃醒,拽去梳妝臺前,惺忪睡眼冷不丁瞥見銅鏡里的自己,一下子怔住。 玉樓的長相……和前生的自己,竟有六七分的相似! 她怔在原地,彩云打趣道:“誒誒,你怎么看自己還看入迷了呀?”按著她的肩膀,壓低聲音悶悶地笑:“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很有禍水的潛力?那我昨晚說的你可得考慮考慮——”她指的自然是勾搭上朝臣,好離開宮中,享福去。 瑤華卻搖頭,云淡風(fēng)輕一笑,沒有回應(yīng)她。 有這樣的緣故,瑤華忽然想明白了昨夜里為何裴信之見到她便大發(fā)雷霆,為何程若歡如此不待見玉樓。 她更加不想在裴信之的面前露面,也更不想撞見程若歡。 求了江嬤嬤好半天,她總算答應(yīng)重新給瑤華重新安排一個差事,或灑掃,或端茶遞水,或值夜……但還有一個問題:“這暖床的差事,得精心挑選,找到合適人選卻也不容易。等找到新人,才能交接。” 瑤華心底咬咬牙:好吧,不過是再熬幾日。 到夜里上值的時候,江嬤嬤照舊領(lǐng)著瑤華去了寢殿里。她已在嬤嬤們監(jiān)督下清洗過身子,換好干凈的絲緞衣裳,甚至還熏了裴信之最喜歡的一味熏香。完成這么冗長的流程,方才允她上床。 躺在這張紫檀木的龍床上,瑤華蹙緊了眉,鉆進被褥里,冰冷的被褥叫她一下子就想起她前生做皇后時,也是這般,無數(shù)個夜晚孤枕寒衾地等著裴信之過來。 長夜漫漫,令她無比深刻體會到了古往今來每一首宮怨詩中的孤獨。 好不容易把被褥里頭焐熱,就被嬤嬤催著下來,瑤華心里不快活,臉上還得裝出乖巧順從,下了床,撿起自己的外衫穿上。 哪知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太監(jiān)高唱:“陛下回宮!” 江嬤嬤幾個忙地跪下請安,把呆愣的瑤華也拉下來。 瑤華心道不好,昨夜若是醉酒看得不清,今夜……今夜他若看到這張臉…… 那玄服男子大步進殿,殿中溫度驟降。 錦靴不偏不倚,停在了瑤華的面前。 瑤華心如擂鼓。 誰也沒想到,他會蹲下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不得不仰起臉。 瑤華背后浸濕冷汗,猝不及防與裴信之的黑眸對視,又急忙撇開,只怕被他看出端倪。 全殿里鴉雀無聲。 他卻像在透過這張臉望另一個人似的。 漆黑眼里,翻天覆海。 作者有話說: 小北:新春快樂! 求豬豬求收藏求留言! 感謝給meimei贊助豬豬的寶貝(?? 3(???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