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絳唇(一)
瑤華的嘴唇在火光下,泛著濕淋淋的光,謝玉山短暫地望她一眼,唇,親腫了。 她在他松口的同時,劇烈喘著粗氣,烏黑眼睛瞪著他,仿佛要瞪穿了他似的。 他眼底似有星星點點笑意,連一貫凍住的嘴角,都微微上勾。他的唇上沾了許多她的口脂。 瑤華見此,無地自容,兩只手被他死死扣著,他抬起袖子,蓋住她的側(cè)臉,嚴(yán)嚴(yán)實實。 瑤華還不知他要做什么,就見他支起上半身,側(cè)過臉,火光金輝鍍在面容上,那點笑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威嚴(yán)。 可這威嚴(yán)自然因嘴唇上沾的她的殷紅口脂大打折扣,顯出幾分同他的身份、他的為人很不符合的……旖旎痕跡。 火光明滅中,他的容顏更要艷上三分,鬢邊烏發(fā)凌亂,眼底情欲未消,連身上原先齊整的衣物也在剛剛弄得亂七八糟。 外頭闖進(jìn)來很多人,——這下怎么收場的好。輪到這時候了,她現(xiàn)在無論怎么解釋都是有口說不清,反而生出一絲破罐破摔的心思。 瑤華還因為剛剛他那不顧一切的親吻,沒喘過氣來,心里也七上八下,一邊是被發(fā)覺縱火燒宮的危險,一邊是被扣上穢亂宮闈的帽子。 瑤華心里越想越氣,她還從不知他有這樣壞的一面,外表是個光風(fēng)霽月的君子,披著矜貴端方的外衣,扒開一看全然都是黑心壞水。 他難道……看不出她長得像……像…… 他怎么能?是見色起意,還是因為要利用她做什么?到底為什么? 她已鮮少在心底想到他曾是她長兄,新生之后,她心底決心和前生的一切斷絕關(guān)系,因為玉樓是玉樓,謝瑤華是謝瑤華,謝瑤華死得干凈,可玉樓還有來日方長。 瑤華尚在出神,侍衛(wèi)們倒因見到此地的野鴛鴦里,雄的那個竟是當(dāng)朝丞相而鴉雀無聲。 謝玉山在那群驚訝的侍衛(wèi)面前輕咳了聲,當(dāng)先踹門的侍衛(wèi)如夢初醒,急忙拱手行禮:“參見相爺。” 其他人也急忙行禮。 謝玉山淡淡掃過那侍衛(wèi)一眼,頗有點興致被人打斷的不悅:“深更半夜,你們這般架勢是做什么?” 嗓音冷淡,眉眼沉沉,額上殘留的汗珠,沿著鬢角滾下來。 那侍衛(wèi)的頭兒嚇得渾身冷汗,可還得硬著頭皮說:“回,回相爺?shù)脑?,卑職,卑職奉命尋個人,不想……不想冒犯了相爺……” 謝玉山不置可否,此時若有所思淡淡點頭:“原是如此。” 侍衛(wèi)小頭目卻囁嚅猶豫,鼓起勇氣,再次向他拱手:“相爺,北苑走失了個宮女,請問相爺可曾看到過?” “哦?她所犯何事,勞你等興師動眾,半夜尋人?” 小頭目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將這夜北苑失火,少了一名宮人,陛下龍顏震怒,命闔宮搜查的事道來,又說:“那位姑姑,從前是陛下身邊伺候的奉茶女官,十分要緊?!?/br> 瑤華一聽險些笑了,在謝玉山的袖下惹出動靜,那幾個侍衛(wèi)不明所以,謝玉山聽完他的陳詞,頓了頓,瑤華卻一驚一乍的低聲驚呼:“什么,北苑失火了?!”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詫異不已的模樣,嗓音急切,“怎會失火?我,我不過……” 說著,似又意識到失言,緘口閉嘴,抬起的眸子甚至擠出一汪可憐兮兮的淚水。 侍衛(wèi)們再度張大了嘴巴。 作者有話說: 小北:我懷疑你是故意的 相爺:……先下手為強,后下手……后下手只能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