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絳唇(二)
瑤華只道此時不順桿爬更待何時?左右他們都瞧見了這一幕,既然都說不清了,倒不如利用這一點,先將自己摘干凈再說。 謝玉山似乎預料到她的反應,并未驚訝,反而一派淡然:“阿玉,他們原是來尋你?!?/br> 瑤華詫異著微微張大了嘴,阿玉?他叫起來倒十分親昵自然——幾時他們這么熟悉了? 說話之際,他微垂雙眼,應是見她眼里沁出不知真假的眼淚,不由自主用手指仔細揩拭,動作竟也這般自然,旁人不知的還以為他們當真早就…… 但現下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一幫人還在跟前杵著,要領著她回去復命。 她臉上為難,因這番妝容都花了,謝玉山不知怎么又猜出他的所想,便對那些侍衛(wèi)吩咐道:“你們先出去?!?/br> 他們不敢有違,紛紛拱手行禮,退出殿外,那小頭目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火把的光亮又消失了,此間廢棄殿宇重新陷入暗淡的灰藍色里。門剛關上,瑤華臉上的什么驚訝詫異為難全消失了,只剩下氣惱,壓低嗓音惱道:“相爺還不松手么?” 他松了手。 但身子還壓在瑤華身上。 瑤華雙手松開,便要抬手推開他,恨不得把剛剛被他輕薄的火氣都發(fā)泄在這么一推上頭。 誰知她才稍微用力,謝玉山突然痛苦地悶哼一聲,枝頭黃葉一般,被她輕而易舉推倒在羅漢榻上,他一只手臂險險撐住了榻面,若非如此,差點要摔下去。 瑤華嚇一大跳,從他身下掙出來,就忙地站到離他四五步遠的地方,望著他,只見到他的側臉,在隱約的火光中,顯出病態(tài)蒼白。 他抬手,一瞬遲疑后,復又放下手,大約在蹙著眉,目光低垂,那片印在后墻壁上的影子,也仿佛瘦骨伶仃地顫抖。 他呼吸沉重,仿佛瑤華這一推,當真叫他要支離破碎了,瑤華慢吞吞靠近了一步,小聲問:“相爺?你沒事罷?” 她雖然聽說過,謝玉山是因為謝瑤華三年前的案子,在寒冬臘月里自己把自己氣病了,此后一直生病,但耳聽為虛,此時卻真真眼見為實了,他真的,真的,如此病弱。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低聲開口:“沒事?!爆幦A見他手指指節(jié)攥得極其緊,還是有些擔憂。 她主要擔憂的是,可別發(fā)生什么事,然后叫她背一口謀殺朝廷命官的大鍋。 她吃過虧,自不能吃第二次。 如是一想,她便悄悄地又往后退了一小步,豈知謝玉山正抬起眼睛,側過身來,將她動作一覽無余,好半晌靜默,他道:“過來。” 嗓音比之前要低很多,瑤華疑心是因為疼痛,她不情不愿地挪了一步,他又說:“過來。坐這。” 瑤華想,不會他還要報復她吧?但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瑤華只好又挪了一步,一步,挪到他的跟前,他的手牽住她的手,被他一拉,坐了下來?,幦A坐得背脊挺直,繃得很緊,此時目光竟也無處安放起來。 她暗自唾罵自己沒出息,有什么可怕的,抵不住他身上總有莫名的掌控感。難道這就是一日為兄,終生為兄么? 謝玉山卻并不是要計較她剛剛那一推,伸過手來,溫涼的手指插進她頭發(fā)里,細細梳攏起來,瑤華一愣,任由他的指尖在她發(fā)間穿梭,沒一會兒,挽了個有模有樣的發(fā)髻,她摸了摸,他將什么東西插進發(fā)髻中固定著。 他這手藝,跟她自己不分上下。 作者有話說: 小北:不好意思來遲了,對不住對不住,謝謝大家豬豬還有留言!都有看到!明天有上京舊事2,讓我試試新的字號~ 瑤寶:有的男人是碳氫氧做的,有的男人是sio2燒出來的,一碰就碎了 相爺:……但是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