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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47節(jié)

    顧念不解,“買鍋的錢是能省些,但柴還是得花不少錢吧?其實可以試著對比看看,說不定用石灰會更節(jié)省點?!?/br>
    蕭云鎧哈哈大笑,“花什么錢,小郎君,你當有人在戰(zhàn)場賣柴火嗎,當然都是撿的?!?/br>
    顧念:………………

    一場暴雨讓大半個長安幾乎停擺,顧念也破天荒的按時散衙回家。

    雨雖然停了,坊道的狀況卻更差了,一上午早就被踩踏得坑坑洼洼,更加濕滑難行。要不是有井生扶著,顧念有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堂堂長安城,居然連條水泥路都沒有!”他郁悶地瞪著眼前的深坑。

    “水泥路是什么路?”井生一臉疑惑,又是水又是泥的,那不是更難走嗎?

    “路面特別平整,晴天沒有塵土,無論下雨還是下雪,都不會有泥。”還適合滑滑板。顧念遠目城墻,想起以前那些毫無顧忌地穿行在別墅廣場的日子。

    “我聽人家說皇城里有段青磚道,好像就是這樣?”

    “保持平整這方面的確很像?!鳖櫮顕@了口氣,也是,這個時代的城墻都還是夯土墻,怎么可能會有水泥路。

    其實還是能源問題,就目前柴火這么貴洗澡水都費勁的狀況,有幾個人能舍得燒磚呢?

    今天杜泠他們提到的油價貴的問題,歸根結(jié)底,也是能源問題。

    目前的榨油方式比較原始,依靠人工,速度慢,出油率也低。如果能改用機械式的,提高出油率,加大產(chǎn)量,價格成本自然也能降下來。

    可是要改變榨油的方式,首當其沖的就是能源。

    柴火是別想了。長安城柴火價格貴和周圍山上的樹木被砍伐殆盡不無關(guān)系。

    風能?水能?或許可以考慮墨家的水車?顧念驀地想起在墨青院子里見過的聯(lián)動水車。

    其實能找到個大型煤礦才是最好的,不但榨油,甚至可以改變煉鐵的方式。另一個平行時空里,宋代就是靠大量開采煤炭解決了能源危機,開始了劃時代的焦炭煉鐵。

    可惜,他現(xiàn)在可沒有什么開礦的能力。

    亂七八糟地想了一路,回到藥肆,換下濺滿泥污的外袍和鞋子,顧念就一頭鉆進房間,小心翼翼地把年深的題字從懷里拿了出來。

    他對著那幾個字在窗前端詳,越看越喜歡,興沖沖的抱著那張紙去找顧忠,想要把這幾個字加在陶瓷杯上。

    顧忠端詳了下,躊躇地開口,“小郎君,字是好字,但是光加字會不會過于單調(diào)了?”

    太單調(diào)?顧念回憶了下自己在墨家匠坊的杯子和這個時代的審美,靈機一動,拿起筆在那幾個字周圍信手勾了幾道形似云朵的曲線,配上筆鋒,仿若云霞出岫,半隱半現(xiàn),相得益彰。

    “妙,妙啊。”顧忠捋著胡子,贊不絕口,“我明天就把這東西給瓷坊那邊送過去?!?/br>
    “等他們描畫下來之后,再送去做個大點的招牌,還有阿娘那邊做的衣服,也可以繡上。”

    “小郎君放心,包在我身上。”

    跟顧忠敲定招牌,顧念又匆匆趕回自己房間,兩天光顧著方便面的事情,他的手搖打蛋器和攪拌機還沒影呢,得趕快畫出來。

    為了保持安靜,避免思路被打擾,井生也被他打發(fā)去前邊幫忙。

    一個小時后,桌案上多了一堆廢稿。顧念正用炭筆埋頭沉浸在第七稿的打蛋器設(shè)計圖上,井生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干什么,慌慌張張的?”

    “小郎君,你阿兄回來了?!?/br>
    顧念:!?。。。?/br>
    誰?顧言?他不是在安番侯那邊忙著打突厥嗎?怎么突然會回來?

    ‘吧嗒’,顧念手上的‘炭筆’倏然折斷,這下輪到他慌張了。

    作者有話說:

    顧念:你們等著,我以后一定要把油價降下來!

    備注:1、關(guān)于紙的軼聞:唐代有盛行的紙,很多是楮皮紙和桑麻紙,柔韌性極好。晚唐五代期間,民生凋敝,窮困百姓便以為材料做出了各種日用品,比如紙衣、紙被等,并以在其中絮蘆花的方式御寒。宋代的紙衣更是得到了空前發(fā)展,甚至一度在士大夫間盛行。據(jù)說當時的紙衣甚至可以水洗,╮(╯3╰)╭。

    2、看到有小天使問,就提一下,劁(qiāo)豬這門手藝其實起源很早的,東漢就有了。

    第41章

    原主天不怕地不怕,這輩子唯一的克星,就是他哥顧言。

    從小到大,但凡做了荒唐事,他就會在顧言這里挨頓揍,每次見面的記憶幾乎都是‘兄友弟恭’的一頓打,生生被打怕了。

    顧言上次回來,就是因為聽說原主嫌這嫌那,把所有顧夫人找的‘上班’機會都推了,千里迢迢跑回來揍了某人一頓。原主后來肯乖乖去大理寺,其中未必沒有這頓打的原因。

    顧念本以為他現(xiàn)在改‘邪‘歸正,乖乖遠離賭坊和那些狐朋狗友,對方遠在塞外,一年半載的也見不到,就沒放在心上。這會兒乍然聽說顧言回來,著實有些‘敵軍還有三秒到達戰(zhàn)場’的慌張,他最近好像也沒做什么荒唐事吧?

    “快,幫我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鳖櫮钸B忙站直身體,頂著張花貓似的臉整理衣襟。

    “小郎君,你還是先凈面吧?!本粗櫮钫粗价E的臉頰和蹭到炭黑的雙手,艱難地開口。這不是有沒有問題,這是問題太多了啊。

    顧念梳洗完畢,趕到顧夫人房間。

    秦染和顧言正在陪她說話,看到顧念進門,顧言的眼神立刻像鞭子似地掃了過來。

    他的皮膚被塞外的烈日曬成了淺淡的古銅色,長相上來說,顧言更像顧將軍,長眉虎目,面部輪廓棱角分明,再加上常年習武從軍,眉目間自有一截英武剛毅之氣。

    跟溫柔和善的顧夫人和秦染相比,顧言就像闖進梅花鹿領(lǐng)地的老虎,充滿了食物鏈頂端的王者的壓迫感。

    “阿兄。”顧念囁嚅著叫了一聲,默默蹭到顧夫人身后‘尋求保護’。

    “阿秋,別嚇唬你弟弟了,他最近挺乖的?!鳖櫡蛉藭?,連忙替小兒子說話。顧言的小名也來自他的生日,說來也巧,顧念生在小滿那天,顧言則生在立秋,都是二十四節(jié)氣之一。

    “就是,阿滿自從進了大理寺,就長進了很多,還從胡人那里學了不少本事?!鼻厝疽哺櫡蛉颂骖櫮钫f話。

    “真的?”顧言瞥了眼秦染,上下打量,顯然不太相信。畢竟剛才說話那兩位,都是顧念有一分功勞就能夸成七分的主兒。

    顧夫人和秦染便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顧念最近幫忙算賬,教大家學西域字,從胡人那里學來做雪花糖和云霞飲的方法,發(fā)了月俸還貼心的給大家買東西之類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顧言眉峰微抬,看向顧念,“大家都有禮物,我的呢?”

    顧念:………………

    不是,誰知道你會突然回來?。?/br>
    “阿滿,不然你就去廚房,給你阿兄做做那個糖醋排骨,他愛吃rou?!鼻厝境櫮钍沽藗€眼色,連忙替他解圍,

    顧言瞥了眼秦染,沒有出聲。

    “啊,好。馬上就去?!鳖櫮蠲Σ坏赝肆顺鋈?。

    離開顧夫人的房間,顧念拍拍胸口長出口氣,今天這關(guān)看樣子是過了。

    他剛才在旁邊聽了七七八八,大致也明白了,顧言這次回來,其實是因為顧家被燒和藥肆這邊被掌柜的坑錢跑路的事情。

    邊塞交通不暢,再加上他出去例巡不在營內(nèi),耽擱許久才收到消息。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擔憂,一知道就立刻跟安番侯告了假,日夜兼程趕了回來。

    打發(fā)井生出去買豬肋排的時候,顧念又讓他再加了些酥酪,打算也給顧言嘗嘗云霞飲。

    他這個‘廚師’,滿打滿算就會這么一個菜,實在是寒酸,只能再加個飲子充場面。

    看到廚房剩下的那些做方便面的材料,他心思一動,不然把這些都做成方便面給顧言帶上?總比軍營里那些東西吃起來方便,而且左右是做給自家人的,也不用管成本,好吃就行。

    于是,顧念又把春梅叫過來,等井生回來的時間里,兩人再次開始做方便面。

    顧言不愛吃甜的,卻依舊被白糖和云霞飲的樣子驚到了,完全不相信這東西是顧念鼓搗出來的。

    “都是以前打葉子戲喝酒的時候從胡人那里聽來的,之前以為他們說什么‘拿秘方抵債’的說法就是唬人的,最近在西市喝到飲子,才突然想起來試試,沒想到居然成了。”顧念照舊用同樣那套‘胡人’說辭。

    顧言眸色立刻轉(zhuǎn)厲,冷哼了聲,“沒想到你居然還贏過?”

    葉子戲這個關(guān)鍵詞顯然又勾起了顧言心里關(guān)于某人荒唐事跡的回憶。

    顧念心虛地往顧夫人身后躲了躲,垂下腦袋,小聲地道,“還是贏過幾回的。”

    秦染借著放杯的機會戳了戳顧言的手肘,你別老板著個臉,都把阿滿嚇到了。

    顧言:…………

    瞪一眼都不行了?

    至于那份糖醋排骨,更是破天荒的讓顧言對顧念露出了笑容。顧念不禁悄悄松了口氣,看樣子找到擼家里這只‘老虎’的竅門了。

    顧言的時間很緊,見家里人也都安然無恙,懸著的心才算放下,第二天早晨就準備趕回軍營。

    顧念跟井生和春梅連夜趕制了一包袱的方便面、紙火鍋還有一大罐用買肋骨送的邊角rou做的rou醬。

    顧言本來嫌麻煩不想帶,也沒對自己那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弟弟的廚藝抱有任何希望,準備意思意思嘗一下就算了,但昨天的糖醋排骨讓他改變了主意,甚至原本沒打算聽的自熱火鍋使用方法也認真地學了一遍。

    天一亮,顧言就風塵仆仆地奔向城外。

    昨天晚上又下了大雨,道路泥濘濕滑,顧言本不想讓他們送,但顧夫人實在不舍,秦染和顧念便陪著她一直將人送到城門外。

    晨曦之中,顧言正要打馬離開,忽然又拽住了韁繩。他跨下的黑馬嘶叫了聲,兩只前蹄高高揚起又落下,砸在地上濺起大團飛泥。

    “顧念,你過來。”顧言拽著馬兜轉(zhuǎn)半圈,回身看向顧念。

    正扶著顧夫人手臂的顧念怔了怔,確認顧言是在叫自己,才走上前去。

    顧言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伸手扣住他的后頸,嚇得顧念一激靈,該不會是這次沒打到人手癢,現(xiàn)在補一頓吧?

    然而顧言并沒有用力,只是半俯下身,靠近他的耳朵低聲叮囑,“我這些年攢的軍餉,昨晚一半交給阿娘,一半放在秦染那邊了,你做那個云霞飲,要是需要銀錢,就去找她們要?!?/br>
    ?????顧念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原來顧言這次回來,其實是送錢來的?

    “家里要是有什么問題,立刻寫信告訴阿兄,你記得,”顧言用指腹輕輕捏了捏他的后頸,眸子里的溫柔一閃而逝,又恢復那副橫眉冷目的嚴肅模樣,“顧家無論出什么事,自有阿兄來扛著?!?/br>
    顧念乖乖點頭。

    “去吧?!鳖櫻暂p輕推了他一把,又抬頭看了不遠處的顧夫人和秦染一眼,毅然調(diào)轉(zhuǎn)馬頭。

    他跨下黑馬一甩頭,打了個響鼻,撒開四蹄跑了出去。

    雨后的空氣帶著泥土淡淡的腥氣,顧念站在原地,看著顧言的背影逐漸遠去,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原主雖然不靠譜,但顧言看起來真的是非??煽康哪腥恕?/br>
    直到再也看不到顧言的身影,三人才踩著泥濘的道路,轉(zhuǎn)身回城。

    熬了幾乎一夜,顧念困得眼皮都快睜不開了,走進履雪殿的時候頭重腳輕,目光呆滯,跟夢游似的。

    他剛坐下,旁邊的杜泠突然開口,“今天上朝你怎么沒來?”

    上朝?

    顧念的眼神倏然清醒,糟糕,今天是十五,是他這種京城小吏也要去上朝的日子!

    他居然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