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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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逗鷹的功夫,年深已經(jīng)提筆寫好新的字條,塞回黑鷹的腳環(huán),然后一推它的后背,“走吧?!?/br> 黑鷹戀戀不舍地蹭了下顧念的臉頰,展翅飛起。 它在殿內(nèi)盤旋了半圈,突然沖到蕭云鎧這邊,閃電般地伸出爪子拽走了蕭云鎧的幞頭。 蕭云鎧:??? 它下爪極有分寸,倒是沒有傷到蕭云鎧,只是炫耀式的將幞頭丟在地上,隨后穿出履雪殿,展翅破空,揚長而去。 蕭云鎧撿回幞頭,拍了拍塵土,不解地道,“這個祖宗到底在生什么氣?” 杜泠樂不可支,“氣你喂它熟rou,或者替顧司直出氣,你自己選一個吧?!?/br> 蕭云鎧:……………… 年深敲了敲桌案,將那張黑鷹帶來的紙條展示給顧念和杜泠他們,上面說,徐夫人的jiejie前幾日病重過世,二十六那天下午,她就已經(jīng)帶著弟弟和幾個孩子回鄉(xiāng)奔喪去了。 蕭云鎧重新戴正了幞頭, “既然消息已經(jīng)泄露,徐卯應該會終止這個刺殺計劃吧?” “他要是準備終止這個計劃,為什么還要滅楚娘的口?”杜泠搖了搖頭,不太同意他的想法。 “謹慎唄,這可是刺殺未來皇帝,事關重大。萬一楚娘說出去,后果不堪設想。只有死人的嘴才能讓人安心?!?/br> “如果死了真的就能讓人安心,我們現(xiàn)在又是怎么拿到這個消息的?難道不是楚娘死前留下的?” 蕭云鎧:………… “我倒覺得,正是因為他還要繼續(xù)這個計劃,才把萬良和趙卜推出來做替死鬼,一方面是試探楚娘到底有沒有把消息泄露出去,一方面試圖瞞天過海。 徐夫人離開長安奔喪的這個時間點非常微妙,很有可能是徐卯怕事敗禍及家人,提前將人送走了。他這種孤注一擲的做法,怎么看都像是要把刺殺進行下去?!倍陪鲞攘丝诰?,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樣,“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因為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br> 雖然不知道徐卯刺殺呂青的動機,但從時間上來看,很可能就是要阻止他正式登基。 蕭云鎧撓了撓頭,“照你這么說,咱們現(xiàn)在首先要決定的,就是救還是不救?” “少卿……怎么想?”明天就是二十八,顧念心里著急那些無辜村民的命運,卻又不知道年深到底什么想法,只能開口詢問。 年深眉峰微沉,屈指輕叩桌案,履雪殿內(nèi)一時只能聽到那張榆木桌案‘篤篤’地聲響。 杜泠也轉頭看了過來,剛才回去他們就在抓緊時間收集消息,他現(xiàn)在也不清楚年深準備怎么辦。 老實說,麾下現(xiàn)在在長安城,就是龍困淺灘,徐卯的刺殺計劃如果成功,長安城必定會陷入混亂,他們屆時正好可以趁機離開,只要回到鎮(zhèn)西軍,那就是游龍入海,誰還能奈何他們? 徐卯的計劃就算不成,以呂青殘暴多疑的性格,必定要趕盡殺絕。為了搜捕和清除他的余黨,呂青那邊肯定有一段時間好忙,到時候,他們這邊的壓力也可大大減輕。 也就是說,袖手旁觀坐山觀虎斗對他們來說才是最為有利的,就算退一步來說,徐卯萬一真的取消了刺殺,對他們而言,也不過就是維持現(xiàn)狀而已。 相反的,他們?nèi)绻谶@個時間點貿(mào)然攪進去,呂青反而說不定還會懷疑他們跟徐卯是一伙兒的,得不償失。 只是對長安城的百姓有些殘忍。 徐卯失敗的話,搜捕余黨的動作勢必會在長安城內(nèi)引起一場腥風血雨,即便真的成功了,長安城也會成為多方勢力爭奪的焦點,兵禍不斷,到時候燒殺搶掠,長安城的百姓……恐怕就苦了。 沉吟片刻后,年深只說了一個字,“救?!?/br> “麾下!”杜泠忍不住出聲,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錯過的話,下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年深淡淡地掃過來一眼,杜泠立刻收聲,神情嚴肅地行了個叉手禮,“是?!?/br> 感覺到杜泠反對的意思,顧念疑惑地看了過去,難道阻止徐卯的這次刺殺會對年深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杜泠默默垂下眼皮,避開了他的目光,明顯不欲多言。 雖然已經(jīng)決定要救,怎么救,如何救卻依然是個問題。 蕭云鎧建議等到天亮城門一開,他們直接拿著那支珍珠簪去找呂青,讓他自己定奪。 杜泠不同意,覺得呂青未必會信,甚至可能會懷疑他們在陷害徐卯,徒增猜忌,浪費時間。 他的建議是直接趕到呂青身邊,貼身保護。徐卯如果有所行動,他們再拿出字條也不遲。到時候自可說拿到時情況緊急無法辯明真假,貿(mào)然說出怕影響齋醮大事,便趕去保護,以防萬一。 徐卯如果沒有行動,他們也能以擔心呂青登基前的安危為由在他面前賣個好,進可攻退可守。 聽了杜泠的分析,顧念才大致明白了他之前反對的原因。顧念還沒有見過呂青,從書里對這個人的側面描寫來看,大概有些暴厲恣睢,色厲內(nèi)荏。他對待林安一派和清涼觀周圍的百姓,能毫不留情地舉起屠刀,卻在三年多后契丹大軍來襲時,不敢當面一戰(zhàn),直接望風而逃。 以眼下的狀況來說,的確是杜泠的辦法更為穩(wěn)妥。年深卻依舊選擇了冒險救人,與呂青相較之下,這個選擇愈發(fā)顯得難能可貴。顧念忍不住看了年深一眼,心里不禁對他多了絲敬佩之意。 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時間緊迫,他們沒辦法打聽到清涼觀齋醮更為具體的流程和狀況,更無法查清楚徐卯的刺殺計劃到底要如何進行,不能提前進行有效的布置,只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被動‘防守’。 “你回去休息吧,明天的事情交給我們。”年深見顧念的哈欠一個接著一個,便想讓他回去等消息。 “不,我跟你們一塊去?!鳖櫮盍⒖虛u頭,這種時候,他就算回去也睡不著啊,還不如跟著過去,看能不能幫上點什么忙。 年深不禁有些猶豫,顧念視角獨特,查案時就常能發(fā)現(xiàn)些他們注意不到的地方,現(xiàn)在齋醮那邊的具體狀況不明,面對這種不知道徐卯到底會從什么地方下手的狀況,帶他過去說不定真能起到什么作用。 但另一方面來說,顧念完全不會武功,萬一出現(xiàn)打斗的狀況,杜泠和蕭云鎧都能應付,顧念到時候別說保護別人了,自己的安危都會有大問題。 “帶我去吧,實在不行跟你們轉一圈之后我就在外圍待著,不去呂青身邊。”顧念眼巴巴地看著年深。他大致猜到了年深的顧慮,刺殺是奔著呂青去的,離得遠些的話應該就不會被波及到了。 “好吧?!蹦晟钍懿蛔∷难凵?,目光偏了偏,勉強同意了。 “少卿你可太好了!”顧念開心地抱了抱年深的肩膀。 年深:………… 這小子膽子越來越肥了!看著某人激動的對年深‘動手動腳’,杜泠跟蕭云鎧不禁面面相覷。 “麾下,要不要叫……”蕭云鎧說到半途,突然被杜泠拍了一下。 才被葛十二‘指認’為內(nèi)鬼,顧念有些尷尬地意識到他們可能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在自己面前說,便借口去廁所避了出去。 往外走了幾步之后,他也大致猜到了蕭云鎧要說的事情,以目前的狀況來說,他很可能是問要不要多帶點‘自己人’過去。畢竟這種時候,其它人都不可信任。 根據(jù)書里所說,二十五那天,為了營救年深,配合呂青的行動,城外等待接應的不算,光是蕭云鎧和杜泠帶進城的,就有‘百來個好手’。 現(xiàn)在,這些人可并不在大理寺。 結合杜泠說的,呂青這人多疑的事情,又回想起上次年深讓街上的金吾衛(wèi)幫忙傳口信的情形,顧念懷疑那些杜泠和蕭云鎧帶進城的那些好手已經(jīng)被化整為零,塞進了長安城的各個角落。 杜泠這么注意嚴防口風,是單純的出于保護實力的角度考慮,還是這些留在城里的人有什么別的事情要做? 約莫著他們談得差不多了,顧念才轉身回去。 年深大致同意了杜泠的建議,只是把時間提前了,如果要救人,等到開城門恐怕就晚了,還是派人去開出城手令,盡可能早的趕過去比較好。 開出城手令的空檔,四人湊合著在張寺丞他們值衙休息的房間瞇了會兒,顧念順便也請他天亮后幫忙到藥肆帶個話,跟顧夫人和秦染解釋下自己要跟少卿去清涼山出趟‘短差’的事情,讓她們不要擔心。 一拿到手令,幾人就趕向了春明門。 守城的衛(wèi)士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松散,睡眼惺忪的,將那張新開出來的手令往懷里一塞,根本沒怎么仔細看,就打開城門放了行。 幾人拎著燈籠,借著夜色一路疾馳,越往清涼山的方向走,人流就越多。 騎馬騎驢坐牛車步行的都有,雖然服色各異,卻大多都帶著香燭果品,表情一致的充滿了虔誠感。 看來這清涼觀的齋醮,影響力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大。 清涼山雖然不高,卻也奇石翻疊,翠樹成濤,峰頂常年流嵐如云,煙霧飄渺,頗有幾分世外仙府的清幽之意。 四人趕到山下,只見未明的天色里,一溜兒掛著燈籠的茶棚食攤,食物的香氣里,吆喝聲不絕于耳。還有不少舉著步障跟隨主人移動的小廝,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每座茶棚食攤周圍都停放著許多馬匹和牛車,他們打聽了下才知道,為表誠意,所有上山之人都不允許騎馬坐車,只能步行。所以大家都將馬匹之類的代步工具托管在山下。 顧念打量了下,那些開茶棚食攤的,應該都是清涼山附近的村民,但以呂青的身份,應該也涉及不到在他們這里存放馬匹的問題。 一路飛奔而來,顧念的大腿已經(jīng)被磨到麻木了,下了馬,立刻痛得眉心抽搐呲牙咧嘴,一時間都直不起腰來。 “沒事吧?要不先在這個茶棚坐會兒?”站得最近的杜泠連忙伸手攙了他一把。 距離齋醮開始只剩下不到一個時辰了,顧念深吸口氣,擺了擺手,“時間快來不及了,不用等我,你們先上去,我隨后就到?!?/br> 年深掃了眼茶棚,朝杜泠抬了抬下巴,杜泠會意,立刻過去摟著茶棚里歇腳的一個村民聊了兩句,往那人手里塞了些錢,讓他幫忙架著顧念上山,村民欣然同意。 清涼山其實不高,那個村民估計了下,把顧念扶上山應該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足以提前在齋醮前趕到。 年深等人與顧念約了一炷香后在清涼觀門口見,便轉身奔向山上,幾個起落之間,光線朦朧的山道上就已經(jīng)看不到三人的身影。 顧念只能望道興嘆。 “別著急,肯定趕得上。”村民說話略微帶些口音,殷勤地架起顧念的手臂,扶著他往山上走。 見他十分熟悉清涼山的模樣,顧念便與他攀談起來。 村民叫葉欄,就是附近葉家村的人。據(jù)他所說,清涼山周圍共有三個村莊,較大的是他們?nèi)~家村和周家莊,還有一個較小的是吳家村。 三個地方的人加在一塊兒,大概有兩百三四十戶人家。 顧念借著葉欄的胳膊用力,發(fā)現(xiàn)他袖口上方隱隱露出個陰陽魚刺青。 一問之下才知道,清涼觀香火旺盛,附近的人也受益頗多,所以三個村的人都是清涼觀虔誠的信徒,除了按時供奉香火,還會將家里最聰慧的孩子送去清涼觀學道。時至今日,清涼觀現(xiàn)在至少有一半的道士出身自周圍的三個村子。 清涼觀的道士,都會在手臂上刻個陰陽魚,以示道心。不過這個時代,當?shù)朗恳彩且荚嚒?,村里向往道士卻沒通過‘考試’的那些人,也會學道士的樣子在手臂上刻陰陽魚。 一來二去,也算變成了他們這幾個村子的風俗,村里的男子,幾乎都有這個圖案的刺青。 聽到這里,顧念也大概猜到了呂青當初屠村的緣由。他很可能懶得查誰真正跟刺殺他的人有關,就把可能有關系的人全部斬盡殺絕了。 兩人邊聊邊走,也算是轉移了顧念對于疼痛的注意力,居然比葉欄預估的時間到的還要早些。 山頂兩邊都是懸崖,為了防止有人跌落,清涼觀在崖邊修了一圈石制欄桿,那個高度怎說呢,心理警示作用大于實際的攔護作用,當個坐墩還是不錯的。 一告別葉欄,顧念就立刻找了處能看到觀門的欄桿歇腳,咬牙撐了半天,他這會兒真的是腿又累又疼。 清涼觀前早已搭好法臺香案,周圍高竿林立,懸著無數(shù)華幡,上頂六角形寶蓋,周圍綴著六個小幡,隨風鼓蕩,莊重而肅穆。 再配上周圍那圈披甲執(zhí)銳的金吾衛(wèi),愈發(fā)顯得祲威盛容。 香案前邊的區(qū)域就像個天然的下沉式廣場,道士們便借地勢鑿出了三級石階。 來參加齋醮的民眾們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周圍,議論紛紛,神色興奮而充滿期待。 顧念打量著四周,猜想著徐卯可能會動手的地方。 來的路上他們幾個也討論過,徐卯如果要安排刺殺,可能性比較大的做法有三個,一是‘渾水摸魚’,趁著現(xiàn)場狀況復雜,躲在圍觀人群里射冷箭或者發(fā)射暗器,然后借大家慌亂之際逃走;一是借由‘身份’便利,買通一個現(xiàn)場的道士攜帶武器,或者干脆在現(xiàn)場的那些護衛(wèi)里安排個自己人,在齋醮儀式的某個環(huán)節(jié)趁其不備下手;最后就在齋醮結束后的齋飯或各種呂青可能入口的東西里下毒。 第一種和第三種還有機會逃跑和隱藏兇手的身份,第二種幾乎沒有生還幾率,所以只能上死士。 雖然已經(jīng)接近四月,清晨的山頂,山風依舊寒冷,顧念深吸了一口氣,寒氣入肺,整個人被冰得一個激靈,幾乎一夜未曾休息的腦子也跟著清醒了不少。 傻了! 他恨恨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登基之前,呂青肯定要作秀似的出席很多場合,要是第一種方案,動手的機會可以有很多選擇。 如果徐卯真的今天動手,從他冒著可能提前暴露的危險也一定要選擇在齋醮儀式上刺殺,再結合書里清涼山周圍幾個村莊全部被屠殺泄憤的情節(jié),已經(jīng)可以圈定,動手的人就是道士! 那些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呂青,或者接觸他飲食物品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