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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150節(jié)

    那兩列字正正當(dāng)當(dāng)是寫在他面前的地面上,顯然是特意留給他的。

    看來溝通是有用的,至少這次很有進(jìn)步,破天荒地寫了六個字,直接是以往的三倍。

    顧念正對著地上的留言彎起唇角,突然覺得懷里有什么東西,垂下眼睫才發(fā)現(xiàn)那只小老虎正窩在他懷里,像是半夜鉆過來的。

    小家伙此刻睡得正熟,肚子起起伏伏,像只牛奶巧克力的團(tuán)子,柔軟而可愛。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家伙的肚子。

    小虎崽困得睜不開眼睛,揮著粗粗的尾巴敷衍了事地?fù)]了兩下,試圖嚇走打擾自己睡眠的家伙,逗得顧念忍俊不禁。

    ‘吳窮’跨進(jìn)山洞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不知道為什么,那個笑容就像曬進(jìn)心底的陽光似的,讓他的心也跟著暖了起來。

    “采好了?”顧念抬頭看向他的時候,臉上依舊帶著燦爛的笑。

    “嗯?!薄畢歉F’的眼底也跟著浮起淡淡的笑意,將手上的竹筒遞了過去,“先喝點(diǎn)水,然后我?guī)湍銚Q藥?!?/br>
    這次換藥顧念就配合多了,‘吳窮’端著那堆慘綠色的糊糊剛朝這邊走,他就自覺地背過身體,將傷口露了出來。

    “我待會兒還要再去挖點(diǎn)參,下午帶你走?!?nbsp;‘吳窮’一邊換藥一邊跟他交代著自己今天的計劃。

    “嗯?!鳖櫮钫谌烫?,便沒開口,含含糊糊的應(yīng)了一聲。昨晚年深就問過他的意思,愿不愿意跟自己回自己住的村子養(yǎng)傷。顧念當(dāng)然不會拒絕,他還得想辦法幫年深恢復(fù)記憶好帶人離開呢。

    臨走之前,‘吳窮’又摘了根綴著二三十顆熟透山果的果枝,放在顧念身邊讓他墊肚子。

    顧念倒是能吃,但小虎崽不吃。

    他試著把果子搗成糊,小家伙聞了聞就偏開了腦袋。

    “你這么挑,等著餓死吧。”顧念戳了戳它的腦袋。

    小家伙用喉嚨嚶嚶嚶的哼了兩聲,撒嬌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顧念抵不住它賣萌的攻勢,想了一圈,最后沒辦法,只得把袋子里最后那顆牛奶糖用竹筒蓋化開,小家伙一開始也不吃,后來實(shí)在太餓,才算是勉強(qiáng)將牛奶糖水舔干凈了。

    下午離開的時候,‘吳窮’決定還是背著顧念走。

    趴到‘吳窮’背上的顧念戀戀不舍的最后看了眼腳邊睡覺的小家伙,以后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結(jié)果他這邊還沒感嘆完畢,‘吳窮’長臂一伸,直接伸手揪起那只小老虎的后頸,將還在睡覺的小家伙粗魯?shù)貋G到了自己背上。

    顧念趕緊接住,欣喜而激動,“帶它一起回去嗎?”

    “嗯?!薄畢歉F’語調(diào)平淡的應(yīng)了聲。

    小家伙滾了半圈,落進(jìn)顧念懷里的時候還滿臉茫然,但聞到熟悉的氣味又挪了挪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兩人中間趴下來,安心的重新閉上了眼睛。

    “太好了?!?nbsp;顧念興沖沖地戳了戳小家伙柔軟的肚皮。

    小家伙被他弄煩了,呼嚕嚕地哼了兩聲,想把他嚇走,卻換來了一頓猛戳和惡趣味的調(diào)戲,“敢兇我,聽說老虎rou可好吃了,以后把你養(yǎng)得胖胖的,餓了就拿來燒烤。”

    “對了,我們以后就叫它儲備糧怎么樣?”顧念拍了拍‘吳窮’的肩膀。

    “隨你?!薄畢歉F’的語調(diào)依舊是那副波瀾不興的模樣,眼底卻隨著背后那人雀躍的聲音泛起淡淡的笑意。

    ‘吳窮’背著他走了大半日,臨近傍晚,才走到了他居住的飛來谷。

    乍然看到那片山谷,顧念仿佛走進(jìn)了小時候背過無數(shù)遍的那篇課文。

    碧水花樹夾道,芳草鮮美,綠意盎然。

    開墾平整的土地在沿道栽種的花樹間整齊的分隔成數(shù)塊,阡陌縱橫,雞犬散行,屋舍散落其間,儼然世外桃源那種悠然自得的氣息。

    不過,走到近處,顧念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不同。

    書里的桃花源是種物產(chǎn)豐饒自給自足的感覺,但眼前的村落卻頗有些窮困潦倒時日無多的氛圍。

    ‘吳窮’的人緣不錯,進(jìn)谷之后,沿途碰到的村民大多都會跟他打招呼。

    那些人不但身上的穿著破舊,面黃肌瘦,瘦骨伶仃,臉上的表情也大多充滿了愁苦之色,半點(diǎn)沒有怡然自得之意。

    顧念抱著小虎崽,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沿途有不少土屋看起來已經(jīng)沒人居住了,土墻半塌,一副破敗的模樣。

    ‘吳窮’背著顧念一路朝北面走,最后在兩間破舊的土屋前停下了腳步。屋前扎著半圈籬笆,屋檐底下拴著只綿羊,正在偏頭偷吃旁邊的那捆青草。

    “阿弟,你可算回來……”聽到動靜,屋子里迎出個男人,看到‘吳窮’背上還背著個人,他不禁怔了怔,“這是誰?”

    男人的個子很矮,看起來大概只有一米六出頭,身形卻圓滾滾的,乍看上去,就像個矮冬瓜,相比起路上遇到的其它人,面前的男人這胖胖的體型簡直有些格格不入。

    他長得倒是很喜氣,白白胖胖,眼尾微彎,生來就是副笑瞇瞇的模樣,有點(diǎn)像那些長大了的年畫娃娃。

    就是這個人救了年深嗎?顧念默默打量著他。

    “他叫顧念,是進(jìn)山收貨的商販,不小心摔下了懸崖,我正好遇到,就把人救回來了。” ‘吳窮’解釋道。

    “這是我阿兄,吳富。” ‘吳窮’又轉(zhuǎn)頭跟顧念介紹了下。

    顧念:???

    吳富?你阿兄?

    你看看他那張臉,再看看你自己這張臉,你們兩個有半點(diǎn)相似的地方嗎?

    吳富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最后搓著手道,“那先進(jìn)屋吧?!?/br>
    這兩間土房都沒有裝窗子,進(jìn)門之后,光線愈發(fā)昏暗,‘吳窮’背著顧念進(jìn)門后直接朝左轉(zhuǎn),走進(jìn)了自己的那個房間,將顧念放了下來。

    屋子里黑漆漆的,顧念只能透過門口的光線大致看到屋子里分坐兩半,一半似乎是傳說中的炕,另一邊放著兩個木架,隱約可以看到擺了些瓦罐之類的東西。

    ‘吳窮’拽開被子鋪在炕上,自己用手試了試覺得似乎有些硬,便將被子重新疊成兩層。

    吳富看著忙和鋪炕的‘吳窮’撇了撇嘴,欲言又止。

    ‘吳窮’拍了拍覺得軟硬可以了,才示意顧念坐下,“你先歇會兒,我去請醫(yī)師過來幫你看看傷口?!?/br>
    吳富看看顧念,又轉(zhuǎn)向‘吳窮’,忍不住開口,“你也累了一天了,還是先歇歇,待會兒做完飯再去吧?!?/br>
    “不礙事,阿兄稍待,我先去請醫(yī)師,順便用藥草換些rou和米,等我回來再給你們做飯?!?/br>
    顧念:…………

    他剛才還以為是吳富要做飯,敢情是急著讓年深給他做飯嗎?

    不對啊,年深不是不會做飯嗎?什么時候?qū)W會的?

    ‘吳窮’離開后,吳富就轉(zhuǎn)身出去了,剩下顧念抱著那只小老虎,坐在屋子里默默揣測著眼前的情形。

    這個村子看起來不是新建的,從那些荒廢的土屋來看,至少也有十幾年了。

    這些村民是從外面逃難過來的嗎?

    吳富這個阿兄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他正在出神,手指頭突然有些疼,垂下眼發(fā)現(xiàn)小老虎正餓得用光禿禿的牙床啃他的手指。

    顧念便抱著它出了門,門口那只綿羊應(yīng)該就是年深提到過的他阿兄給他擠奶的羊,顧念打算跟吳富商量下,先給小老虎擠點(diǎn)奶墊肚子。

    可是他出去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吳富的人影,喊了兩聲也沒人答應(yīng)。

    剛才那只綿羊這會兒大概已經(jīng)吃飽了,正臥在角落休息。

    小老虎聞到那只綿羊奶水的味道,一下子從顧念懷里竄了出去,撲倒那只綿羊身子底下就迫不及待地吸了起來。

    那只綿羊被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是血脈壓制的關(guān)系,還是無所謂,發(fā)現(xiàn)小老虎只是在吸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之后,就又臥了下去。

    “哎哎,你怎么能讓老虎吃我家羊奶呢?!?/br>
    小老虎吃到半途,吳富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

    “不好意思,它實(shí)在太小了,除了奶水喝不了別的?!鳖櫮罱忉尩馈?/br>
    “那頭羊的羊奶是我特意給‘吳窮’準(zhǔn)備的,可不是你們?!眳歉幻黠@有些不高興,“我養(yǎng)我阿弟天經(jīng)地義,為什么還要養(yǎng)你們兩個?”

    “不然這樣吧,我付你些錢?”顧念被他酸得有些尷尬,一時之間想不到別的辦法。

    “那倒可以?!眳歉粚@個解決方案還算滿意。

    顧念摸了摸口袋,他雖然帶了錢袋,但是跑丟了,摸來抹去,身上只有那塊方形的羊脂白玉玉佩。

    他一咬牙,把那塊玉拿出來,遞給吳富,“我用這塊玉跟你買這頭羊,可以嗎?”

    “當(dāng)然當(dāng)然?!眳歉伙@然是個識貨的,打眼一看就知道他手上的玉石上等貨,不禁笑逐顏開,正要去接,兩人身后卻突然伸出一只手,將那塊玉佩從吳富眼前截了過去。

    吳富正要發(fā)火,回頭一看,卻是‘吳窮’。

    “你回來啦?!眳歉坏菚r換了副笑臉。

    “阿兄莫要著急,他們兩個是我?guī)Щ貋淼?,自然由我來養(yǎng)?!?nbsp;‘吳窮’將那塊玉佩塞回到顧念手里,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第119章

    玉佩失而復(fù)得,顧念不禁松了口氣,跟年深他就沒什么好客氣的了,直接把玉佩又揣回了懷里。

    雖說這塊玉佩是他自己找人刻的,但最近這一年,已經(jīng)習(xí)慣了想家的時候就摸摸它,不到迫不得已,顧念還是不愿意跟它分開的。

    ‘吳窮’手上拎著一大堆東西,天色有些暗了,顧念瞄了一眼,只能看出最上面的是塊帶排骨的rou。

    他身后還跟著位拄著拐杖的老頭,應(yīng)該就是先前提到的那位醫(yī)師。老頭的衣著有些奇特,脖子上掛著串獸牙串成的項鏈,那些牙齒大小不一,形狀參差,應(yīng)該混雜了許多種動物。他的腰間掛著圈五顏六色的布條,間雜著彩色的羽毛,就連他手上那根拐杖,都纏著彩色的布條,看起來華麗而詭異。

    老實(shí)說,顧念覺得年深給他的敷的草藥似乎還挺有效的,至少有明顯的鎮(zhèn)痛作用。但眼前的這個老頭,看起來似乎是個巫醫(yī),靠譜么?

    顧念的腦子里不由得冒出一堆問號。

    然而也容不得他拒絕,畢竟他后背的傷太重了,這又是村里唯一的一位醫(yī)師。

    回到屋子里,‘吳窮’點(diǎn)燃油燈,老醫(yī)師剛開始并沒有給顧念看傷,而是在四周灑水,念念有詞的繞著屋子走跳了一圈,儀式感十足。

    折騰了一會兒后,老頭兒才讓‘吳窮’把油燈舉到近前,走到顧念身邊拆開他身上綁著的布條,仔細(xì)查看起傷口,又伸手試探性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 ?/br>
    下一秒,顧念凄厲的慘叫響徹土屋,把門外正在喝奶的小老虎和母羊嚇得齊齊打了個哆嗦,連屋頂?shù)穆槿付紘樀门膭映岚蝻w走了。

    開始的時候,顧念還有心思默默質(zhì)疑老醫(yī)師與其說是醫(yī)師不如說是巫師,這一下之后,他就痛得什么心思都沒了,只剩下半條命似的趴在炕上,喘氣都費(fèi)力。

    等他熬過那股痛楚,再回過神,老醫(yī)師已經(jīng)幫他換過了藥,正在叮囑‘吳窮’注意事項。

    老頭說話帶著濃重的口音,顧念連猜帶蒙,大概弄懂了百分之五六十。大意就是說除了后背的傷口,還傷到了骨頭,必須好好休養(yǎng),估計沒有三五個月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