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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231節(jié)

    這個時候,那些騎著馬的靺鞨族巡城衛(wèi)已經(jīng)走到他們面前,青年立刻沖上去,添油加醋地把自己‘挨打’的事情說了一遍,為首那人聽完,立刻朝顧念和吳鳴這邊看過來,四目相對,那人便是一愣。

    帶隊的不是別人,正是完顏忽烈。

    “顧!”看到顧念,他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神色。雖然經(jīng)過這幾年他的漢話已經(jīng)說得很熟練了,卻依舊喜歡稱呼顧念為‘顧’。

    青年察覺到不對勁兒,想趁亂溜走,被吳鳴當場按在了地上。

    聽顧念解釋完事情的經(jīng)過,完顏忽烈立刻對身后的族人道,“帶回府衙,好好審問一下?!?/br>
    審訊下來才知道,那人是個慣偷,而且專偷值錢的東西,最喜歡偷那些路過的人身上的金玉之物。

    顧念的玉佩倒確實不在他身上,在得手的第一時間就被他的同伙轉手‘接’走了。

    可惜他踢到一塊鐵板,最后不得不招出了同伙。完顏忽烈親自帶人去他們兩個住的院子搜查,帶回來的東西足足有一小包。

    顧念在那堆贓物里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玉佩,正要戴上,突然又發(fā)現(xiàn)樣眼熟的東西。

    那是一枚金質的印鑒戒指,上面的圖案赫然是只展翅欲飛的仙鶴,角落里還隱隱殘留著印泥的痕跡。

    “這東西哪里來的?”顧念抓起那枚戒指問那個慣偷,他記得很清楚,鶴圣人送自己的那份手寫《千念文》上,就印著這個標記。

    那個偷兒愣了愣,還能哪里來的,偷的啊。

    “我是問你,什么時候偷的,還記得從誰身上偷的么?”

    慣偷仔細看了看那枚戒指,歪頭想了想,“好像是一個中年文士?!?/br>
    “你確定?”

    那人點了點頭,“我們五月初出過一次貨,這些東西都是五月后拿的,所以還有點印象?!?/br>
    “他長什么樣子?”顧念立刻追問。五月,也就是說,那是他逃離契丹地界之后的事情。

    “就普普通通,沒什么特別?!?/br>
    “你再仔細想想?!?/br>
    “想到的話,能將功抵過放我們走嗎?”青年跟顧念討價還價。

    “不行,不過,如果你能想到什么有用的,每條消息我可以額外付你一緡錢?!?/br>
    青年跟同伴對視了眼,認真回想起那人的身高容貌,不過都極為普通,完全沒辦法作為搜尋的特征,顧念正在失望之際,青年突然道,“他好像手很巧?!?/br>
    “手巧?”

    “他記得他在食肆喝飲子的時候,隨手折了片草葉,折了半只螳螂,還挺像的?!?/br>
    顧念心頭巨震,猛地想起一個喜歡用草做螳螂的人,山宗,也就是夏初的那位崇瀾師兄。

    難道他就是鶴圣人?

    顧念立刻摸出筆袋里,展開炭筆和紙,畫了兩張畫像,一張是自己見過的鶴圣人,一張是山宗,遞給那青年辨認。

    “是他。”青年毫不猶豫地指向了山宗。

    “去查查此人還在不在城內(nèi)?!鼻嗄旰屯锉谎合氯ブ?,顧念把畫像遞給了完顏忽烈。

    正巧夏初和完顏旗達聽說他們到了,也趕了過來,夏初看到完顏忽烈手上的畫像,有些驚訝,“找我?guī)熜郑俊?/br>
    顧念心思一動,“你見過他?”

    夏初點了點頭,“半個月前在街面上碰到的,我們吃了頓飯,聊了許多彼此的狀況,我本來想留他多住些日子,他說約了人要趕去平州,就急匆匆地走了?!?/br>
    顧念皺了皺眉,崇瀾恐怕是聽說夏初現(xiàn)在是渝關城的人,怕露餡兒才急匆匆離開的吧?

    “我?guī)熜衷趺戳??”夏初看出顧念表情的不對勁兒?/br>
    顧念便把他可能是真正的鶴圣人的狀況解釋了一遍。

    夏初一時呆住了。

    不過,現(xiàn)在也算有了些眉目,至少可以按照畫像追蹤崇瀾的下落。

    ‘無所事事’的顧言和年深,又硬從方耀星手里搶下來三座城池,將與他們與方曜星之間的交界線,又往東北方向推進了兩三百里,最后停在了垂河這里。

    倒不是他們不能繼續(xù)往下打了,而是墨青接連發(fā)來了好幾封書信,勒令他們不許再往前打了。

    畢竟他們不像契丹人,破城之后搶掠一番就走,完全不管不顧,他們還要考慮百姓后續(xù)的生活和城池接管設防等問題。

    墨青那邊已經(jīng)到了極限,派不出新的人手來歸攏處理更多的城池了。

    年深已經(jīng)寫信給年風勇和陸昊,讓他們再派一批人手過來,但路途遙遠,一來一回需要不少時間。

    年深和顧言也不得不留在垂河城暫時主持城池的防守和各項接管工作。

    當然,好處也不是沒有,畢竟垂河便是方曜星手上那兩處擁有露天石炭礦的城池之一。拿下此地,他們的能源緊缺問題就能緩解不少。

    顧念惦記著那個露天石炭場,離開錦州之后就跟吳鳴趕往垂河。

    要去垂河城,就得先經(jīng)過石炭場,顧念便決定先去那邊看看。

    天氣炎熱,他們到達石炭場的時候,遠遠看到外圍扎著軍帳,里面一堆人正熱火朝天的打著赤膊挑煤運煤,看樣子,那些正在勞作的,應該都是從鎮(zhèn)北軍那邊俘虜過來的兵卒。

    運送石炭,自然避免不了蹭得滿身黑灰,顧念打量著那些人滿身臟污的模樣,一時不禁有些感慨,他當初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年深剛到平州被扔到石炭礦做苦力的樣子,但應該就是和眼前這些人的狀況差不多吧?

    他正想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挺拔的眼熟身影。

    眼花了?顧念揉了揉眼睛,那人還在。

    “年深!”顧念忍不住開心地喊了聲。眨眼他跟年深也有兩個多月沒見了,說不想那是騙人的。

    年深聞聲回過頭,顧念不禁嚇了一跳,只見那張原本英俊帥氣的臉上,額頭和唇角都有大片未褪的瘀血痕跡,青青紫紫的,看起來特別駭人。

    等到年深想起自己臉上的狀況,想再遮掩,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誰打的?”下手也太狠了吧。顧念心疼地摸了摸年深的臉頰,估計前兩天腫得還要厲害。

    “沒,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蹦晟钤频L輕地道。

    你當我傻嗎?這明顯就是撞到什么東西和被拳頭揍過的痕跡,顧念白了他一眼,“快說,到底誰敢打你?”

    “我!”顧言的聲音從顧念背后傳來。

    顧念:???

    作者有話說:

    顧念:男朋友和哥哥打架,該怎么站隊?在線等,挺急的!

    第191章

    那個‘我’字,中氣十足,不怒而威。

    就像小貓遇到大貓似的,顧言對顧念似乎有種天生的血脈壓制能力,意識到說話的人是誰,顧念不禁頭皮發(fā)麻,后頸生涼,連帶著表情都僵住了。

    怎么回事?怎么會是顧言?你怎么會跟他打架?

    顧念瞪眼看著年深,眼神里像小魚吐泡泡似的接連不斷地冒出一堆問號。

    你還是先應付后面那位吧,回頭再跟你細說。年深眉峰微壓,默默示意他。

    “怎么,你還想替他打回來?”腳步聲走到顧念身后停了下來,一只大手輕輕捏住了顧念的后頸。

    “呃,你們先聊,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城里再見?!毖矍浦樾尾粚?,吳鳴腳底抹油,找了個借口就跑了。

    他能跑,顧念可跑不掉。

    “沒沒沒,絕對沒有?!鳖櫮钕裰槐幻\捏住后頸的小貓,手腳僵硬地轉過身,聲音和態(tài)度都比剛才軟了八度,“我就是想問問阿兄,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跟年深打架?!?/br>
    年深這人做事情想得比他周到得多,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會惹到顧言才對。

    年深聞言,微微垂下眼皮,顧言斜睨了他一眼,又看向顧念,理直氣壯地道,“手癢?!?/br>
    顧念偷偷瞄了眼顧言,發(fā)現(xiàn)對方淡銅色的皮膚上干干凈凈的,半點血印都沒有。

    論武力值來說,年深毋庸置疑是天花板級的存在,顧言跟他打架,至少也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顧言現(xiàn)在卻連塊皮都沒破,也就是說,根本不是打架,而是顧言單方面的揍了年深一頓,年深完全沒還手。

    啥情況,無緣無故的,為什么揍年深?

    顧念更懵了。

    “你來得正好,我?guī)は碌谋湓缟蟿偺Щ貋韮深^野豬,走,阿兄帶你吃烤rou去。”說完,顧言也沒招呼年深,只管勾著顧念的脖頸就往自己的營帳方向走。

    顧念被他帶得腳步踉蹌,努力回頭看了留在原地的年深一眼,正琢磨著要不要叫上年深一起去,順便再由自己在中間緩和下兩人的氣氛,年深卻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別開口。

    顧念滿腹疑惑,卻也只能先跟著顧言回去,打算先找機會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再看看怎么給他們兩個調和。

    眼下鎮(zhèn)西軍和安番軍雖然是協(xié)同作戰(zhàn),但畢竟主將和各自隊伍規(guī)矩各不相同,營帳也自然而然的分為兩處。

    顧言倒是沒說假話,安番軍的營帳空地上,確實支了口大鍋,幾個兵卒正熱鬧的圍在旁邊,用開水燙豬皮,刮毛,分切豬rou。

    左邊那個正在切豬腿的兵卒瞥了顧念一眼,樂呵呵地跟顧言搭話,“將軍,你不是說去叫年將軍過來吃rou么?”

    顧念:???

    所以顧言剛才過去,本來是想叫年深過來的?那現(xiàn)在為什么又改主意了?

    “要不……”顧念正想借著話頭提議把年深叫過來,才說了兩個字,就被顧言眼刀掃過,只能麻利的閉嘴。

    “弄爐炭火,再送兩壺酒和幾斤rou進來,我要和阿弟好好喝幾杯。”顧言對剛才開口的那個兵卒吩咐道。

    “得~勒!”那兵卒拖長腔應了聲,熟練得仿佛入行伍之前是在食肆做酒博士的。

    顧念也被顧言帶進帳內(nèi)坐了下來。

    帳內(nèi)的布置其實跟鎮(zhèn)西軍那邊區(qū)別不大,左邊立著屏風,隔開了床鋪的空間,正中擺著黑漆矮案和燈籠,案后大約半丈左右的位置掛著面安番軍的旗幟,右邊是張略微高些的書案,旁邊立著衣架和兵器架。

    “阿兄,你們?yōu)槭裁礇]住城里?”顧念想了想,還是沒直接問他和年深打架的事情。

    顧言在矮案后大馬金刀地坐下,提起案上的執(zhí)壺給顧念和自己各自倒了杯水,“城里地方不夠,就把軍帳扎在這邊了,不過每隔半旬左右,我跟那個姓年的會輪流去城里。今日……”

    顧言頓了頓,把倒?jié)M的杯子推到顧念面前,“是個例外?!?/br>
    行吧,聽這個語氣,明顯余怒未消,顧念在心里默默地道。

    “你呢,這一路過來有沒有碰到什么狀況?”

    “沒有,過來的路上都還算平靜?!鳖櫮畋惆炎约汉蛥区Q路上的狀況大概講了下。

    說到差不多的時候,兵卒們把酒壺,炭火爐、切好的野豬rou、幾只拔干凈毛的野鳥、幾盤洗干凈的野菜,連帶著四五個干濕蘸料碟都擺了上來。

    野鳥和野菜顧念不太辨別得出種類,只有那幾個蘸料碟看得很明白,醬、醋、糖、鹽、茱萸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