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酒水單的需求量？——什么酒水單，天使是不能喝酒的好孩子，你給我滾出去然后搬十大箱匯源回來！”

    “舞女……喂，哪個家伙提議的？！給我出來——別把私底下玩的那一套帶到這里，不知道天使是沒性別的好孩子嗎？！明天的派對標(biāo)準(zhǔn)給我按照圣餐會和洗禮會來??？！”

    ……啊。

    那家伙真辛苦，過個周年祭，成年的身份和性別都失去了。

    -25-

    如果是以往，m小姐肯定會再起哄幾句。

    譬如去掉所有的含危險因素的游戲、大家只能玩看圖寫話；

    又或者慫恿（威脅）同事們改掉禮品單，換成清一色的兒童繪本；

    再或者，嘛，拿出她藏在宿舍里藏了很久的氣球，打一個超級大的粉愛心氣球，在他進(jìn)門時直接摔他一臉，同時大喊“驚喜”……

    但，偏偏是現(xiàn)在。

    見過那個時空，見過那樣的下屬之后……

    “奶油蛋糕？連這個都沒準(zhǔn)備好嗎？沒辦法了，現(xiàn)在去訂的話，只能訂最基本的……等等，天使吃蛋糕嗎？夾心應(yīng)該用哪種水果、什么果醬？他最愛吃哪種夾心的甜品來著？”

    -26-

    沒能等到回復(fù)，疑惑的r小姐抬起頭。

    只對上了面面相覷的下屬們。

    ……天使，喜歡什么，討厭什么？

    他好像什么都說喜歡，什么都不討厭——某種微小的異樣感突然劃過——沒有偏好、沒有強(qiáng)調(diào)過自己的個性，明明他們與他交談過不知多少次、被他幫助過不知多少次，為什么依然卻不知道——

    他吃蛋糕嗎？

    吃的話，喜歡，什么味道？

    -27-

    ……真厲害啊，整整五十年，才在這時候，升起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違和感。

    那家伙，某種意義上，也真厲害。

    雖然是無害的羔羊，但，無數(shù)的羔羊聚在一起的羊群，并非一張網(wǎng)能輕易籠絡(luò)住的。

    m小姐瞥了怔愣的同事們一眼。

    放在以前，放在前49年，她一定會抓住這些羔羊警醒的機(jī)會，挑撥得更深，旁觀人們的懷疑累積、扭曲、爆炸……

    以便給他，再添上多多的麻煩。

    然后，欣賞多多的樂趣。

    -28-

    【工作，辛苦啦?！?/br>
    ……但，是現(xiàn)在啊。

    見過【過去】的【現(xiàn)在】。

    m小姐懶洋洋地伸出手，指尖沖著天花板上未成形的氣球字母，輕輕勾了勾。

    “那家伙不挑食，只要是食物，都挺喜歡，也沒有偏好的水果或果醬?！?/br>
    非要說的話，喜歡各種各樣反人類的奇怪搭配吧。

    說不定這時候正品嘗著加辣椒醬的芭菲呢。

    “如果要準(zhǔn)備奶油蛋糕的話……”

    m小姐腿一勾，整個翻過來，坐正了。

    “不如把你們能訂購到的全部奶油都送給我，讓我在宿舍里跟他單獨(dú)玩奶油大戰(zhàn)?！?/br>
    -29-

    之前那一絲絲的異樣感，立刻煙消云散。

    幾乎全部秒懂的成年亡靈：“什么？！什么？？？什么大戰(zhàn)什什么，難難難道m(xù)你要對天使下手……”

    r小姐聲嘶力竭：“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天使還沒有成年！天使還沒有性別！這種事……這種事……長大以后才……我不同意！”

    那家伙究竟是哪門子的沒成年。

    需要我給你們看照片證明嗎。

    -30-

    m小姐翻了個白眼。

    “我說的是把奶油塞進(jìn)武器里、噴他一臉的那種大戰(zhàn)?！?/br>
    “……哦，打水槍??！m你嚇?biāo)牢覀兞恕⒐?、哈……?/br>
    第51章

    -1-

    哪怕得到了解釋, r小姐心有疑慮。

    ……雖然沒誰會覺得m這個精神病會和天使有什么成人式的牽扯啦……所以她說的奶油提議只是措辭有了點(diǎn)問題而已，大概不會是成年亡靈們普通想的那樣……

    畢竟，誰知道呢。

    那可是一個恐怖的精神病。

    想象她真正牽扯進(jìn)“滾床單”“玩成人play”等話題里都很異常。

    就算全系統(tǒng)世界都清一色地默認(rèn)“天使是那個m的玩具, 所以哪怕再憐惜天使再心疼天使再想把天使捧上魅力排行榜第一名，我們也要把他變成最后一名”等事實(shí)……

    “安撫精神病的鎮(zhèn)定劑”“恐怖惡魔的玩具”——大家的認(rèn)知, 只是這樣。

    沒誰會覺得，那兩位會牽扯什么能用正常人思維描述的“男女關(guān)系”。

    -2-

    ……嗯，對。

    現(xiàn)在只是默認(rèn)天使是“m的玩具”, 我們大家就做到了這份上, 恨不得把天使直接劃進(jìn)兒童版的世界里。

    如果真的默認(rèn)天使是m的男人了, 那，某些暗搓搓的家伙，肯定就不敢再……窺視他了吧。

    r小姐想到了那些傳言。

    不會明目張膽地傳進(jìn)她耳朵里，但, 作為主管，總能聽到的傳言。

    -3-

    ……想要勾搭天使, 想要帶著他做壞事, 想要……

    【維修部的天使？r，真有趣啊, 那是個怎樣的男人，介紹給我一下唄……天使玩臟了, 會很迷人吧？】

    某些, 虎視眈眈、恬不知恥的家伙。

    這也是沒辦法。

    畢竟, 天使的確很有吸引力啊。

    哪怕他與同事相處時刻意削減了不少的“異性感”, 在維修部內(nèi)大多的mama粉（例如r小姐）眼中也完全沒有性別，但，還是有著不少人——維修部以外的、和他接觸較少的人——

    在心里, 暗搓搓對他有點(diǎn)想法的。

    畢竟亡靈的私生活過于自由，但真的沒人聽說過天使與誰有過親密接觸……“莫非天使是個純情保守沒經(jīng)歷的小朋友嗎”“真好啊，弄臟的話會怎么樣”，或多或少的，有這些傳言。

    而且，越是私生活自由混亂的亡靈，越是青睞純情保守的類型。

    更何況，天使是公認(rèn)的，不會拒絕所有人??？

    【從不拒絕】

    感覺不管自己做出什么，不管自己有著怎樣的缺點(diǎn)，不管伸出怎樣的臟手、遞出怎樣惡俗的眼神……都會被他溫柔接納。

    ……也因此，某些人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想法里，基本沒有“被拒絕”的選項。

    雖然暫且忌憚著m不出手，但，肯定不會去掐滅自己的想法。

    【那個恐怖的m遲早會對天使失去興趣，到時候……】

    ——這便是那些家伙，暗暗藏于心底的想法。

    -4-

    r小姐知道很多。

    維修部以外的，對p的天使程度不屑一顧，對m的恐怖相對沒有什么概念的……那些家伙。

    沒有說出口，不會表現(xiàn)出來，但眼神就不太對勁的家伙。

    談?wù)搸浉鐣r談?wù)摰教焓箷r默認(rèn)不能談的規(guī)矩，但心里，還會有一聲“天使肯定很適合被弄臟”的感嘆。

    維修部的同事們只是離這兩個太近，見識的恐怖畫面太多，以至于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罷了。

    -5-

    ……開什么玩笑，維修部的同事們，連情人節(jié)給天使送個義理巧克力、過年時給天使送張賀卡……都不敢出手的。

    誰讓m總趴在天使的辦公桌上啊。

    特殊節(jié)日的時候，感覺多看幾眼天使，都會被她用視線釘穿在地。

    ……我們只是想表達(dá)普通的同事情！我們不會搶m你的御用玩具的！你的眼神不要這么恐怖啊啊啊今晚又要做噩夢了！

    無辜的同事們默默縮回原位，只能聽見天使飽含遺憾地與上司閑聊：“今年依舊沒人給我送賀卡……我究竟是做錯了什么，有這么不受歡迎嗎？”

    -6-

    同事們：你什么都沒做錯，但你旁邊有m。

    ……對不起啊天使！本來想邀請你去吃火鍋的！但今年又要委屈你和那個m待在一起受苦了，嗚嗚嗚……我們真是一幫沒良心的成年人……我們會在心里感謝你的……嗚嗚……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