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繼兄登基后 第62節(jié)
“楚玉柔?”霽明柔輕笑一聲, 眉眼還是彎彎的,但眼底卻結(jié)了冰,“她來做什么?” 楚家三姑娘,就是楚家三房的嫡長女楚玉柔, 在皇家書院時經(jīng)常搞小動作害她受罰的那個, 仗著燕珩親表妹的身份橫行霸道,陷害過她很多次, 她在楚玉柔手下受過委屈,楚玉柔也在她手里吃了大虧。 她們倆之間的仇怨論起來,得說上一天一夜呢! “這...奴才也不知啊, 聽說晉王殿下今晚在春陽殿為楚二大人接風(fēng)洗塵, 請了與楚二大人交好的權(quán)貴來,楚三姑娘應(yīng)當是跟著楚二大人過來的吧?!备0矊⑺赖娜颊f了出來。 霽明柔反應(yīng)過來楚二大人是誰,當即愣了一下,思緒回到了七年前的夏夜。 楚家二公子楚行言就是楚玉柔的親兄長,也是她十六歲那年,對她說非卿不娶的那個清俊少年。 在她被孤立的時候,有過那么一個人,真心實意在眾人面前說, 想要娶她。 霽明柔是動過心的, 可惜…… 可惜楚行言有楚玉柔這樣一個親meimei, 愛護meimei, 又喜歡她。 不能兩全其美,便不是絕對的真心,她不稀罕這樣的喜歡。 勤政殿中女子哀傷的哭泣聲傳出,霽明柔回了神,她眼睛瞇了瞇,示意福安進去通報,讓她進去。 福安為難的看著她,低聲勸道:“奴才剛剛出來時,陛下說了讓奴才關(guān)上門來著,陛下與楚三小姐尚未說完事...奴才也不敢貿(mào)然進去打攪?。」媚镆幌然?,或者是再等等?估摸楚三小姐一會說完事就出來了?!?/br> 他很怕柔安郡主發(fā)火,但他更怕陛下發(fā)怒,殿中的哭泣聲嬌嬌柔柔的,也拿不準殿中此時是個什么情況,不敢冒冒失失的進去。 霽明柔點點頭,往后退了一步,看似聽進去福安的勸解了,準備在這里等著。 福安心里稍安,但他胸腔里這口氣還沒有呼出去呢,就見霽明柔趁他放松的時候,猛地上前兩步,推開了殿門, 福安瞳孔放大,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什么話,“這...郡...郡主你?!?/br> “殿外等著就行?!膘V明柔關(guān)上殿門前給福安扔下一句,然后就不回頭的進去了。 勤政殿內(nèi)。 燕珩靠在坐屏風(fēng)前的椅子上,他面前地上跪著的,是身著淺藍色散花裙的楚云柔。 因為霽明柔不算溫柔的推門聲和在自家漫步的姿態(tài)步伐,所以燕珩和楚云柔此時目光都齊齊朝霽明柔看過來。 霽明柔在楚云柔訝異的目光中走到她旁邊,對著燕珩屈膝行禮,“臣女霽明柔,參見陛下,陛下圣安。” 燕珩一只手在空中往上抬了下,示意霽明柔平身。 而楚云柔先是震驚于霽明柔會突然闖進來,然后見霽明柔拜見陛下不行大禮,只是敷衍行半禮的時候,她心中的不甘就瞬間到達了頂點,忍不住嘲諷道:“多年不見,柔安公主沒了封號,成了平頭百姓不說,居然連宮里的規(guī)矩都忘得一干二凈了,禮數(shù)全無,在陛下面前也要放肆?” 霽明柔站在楚云柔身側(cè),而楚云柔卻是跪在地上的,所以霽明柔低頭看她,那眼神就如蔑視一般,“陛下還未說話,哪輪到旁人張口訓(xùn)斥我呢,沈少夫人僭越了。” 楚云柔一聽“沈少夫人”這個稱呼,她就是一陣惡心泛上心頭,難以抑制的怨毒噴發(fā)而出,她想站起來撕了霽明柔這張禍水的臉,但礙于燕珩在前面看著,她只能生生壓下這股憤怒,以唇齒反駁回去。 “陛下身邊的掌事公公并未給你通報,霽明柔你就這樣闖進來,是無視宮規(guī),冒犯皇家威嚴,陛下九五之尊,豈容你輕視?” “你話真多,我就是路過,進來與陛下請安而已?!膘V明柔嘴角掛著笑,看著楚云柔跪在地上,露出這幅憤怒又無能為力的表情,她心中隱隱有多年積怨得報的感覺,快意的很。 楚玉柔:“......” 別人不清楚霽明柔這個小賤人的心思,但她楚玉柔知道,霽明柔就是個小狐媚子,不僅勾引她哥哥,讓她哥哥念了多年始終不肯成婚,幾年前,還妄圖攀附身為儲君的陛下。 狐貍精勾人的本事大得很,連身為儲君的繼兄都敢覬覦引誘。 楚玉柔等了好一會也沒聽見陛下開口呵斥霽明柔,她心中不忿,從兩人對視的眼神中,隱約猜到幾分意思。 畢竟他們倆之前就有這樣的跡象,只是那時她確實罷了。 霽明柔說話這般放肆無禮,楚玉柔原以為陛下會說她幾句,但她沒想到的是,陛下竟然這么縱著這個狐貍精胡鬧無禮,什么也不說,默許霽明柔這么懟她! 這兩個人一看就有一腿! “表哥...”楚玉柔輕聲呼喚。 燕珩眸子在霽明柔看似平靜的臉上游移,眸中染上一抹笑意,輕咳一聲,視線朝說話的楚玉柔看去,淡淡道:“朕政事繁忙,沒空聽你廢話,你到底要干什么,直說就是。” 楚玉柔咬牙切齒的扭過頭,臉上還掛著剛剛哭訴時的眼淚,將落未落的,再度看向燕珩時,表情又變得楚楚可憐起來,繼續(xù)哭著訴苦,“表哥,沈家待我薄涼,沈巖更是三天兩頭的沾花惹草,妾室一房一房的抬,完全不將我這個正妻放在眼里,我要是再在沈家待下去,便只能是抑郁而終,香消玉殞的結(jié)局了,玉柔求表哥,賜我與沈巖一紙和離書,從今往婚姻嫁娶,各不相干!” “就算是要朕賜下和離書,也得楚家長輩來此,親口與朕說明原委,你孤身前來,空口白牙,朕怎能輕易給你和離書,若事實非你所說,朕豈不是誤會了沈家?!毖噻癞斎徊粫瓦@么輕易的將和離書給楚云柔,萬一楚家和沈家都不愿楚云柔和沈巖和離,他不就多此一舉了。 楚云柔捏緊手掌中的軟rou,低頭咬唇,知道燕珩今天是不會賜她和離書的,再糾纏下去也無意義,就只能作罷了,改日再想辦法。 霽明柔見楚云柔戀戀不舍的看著燕珩的臉,她走到燕珩的書案邊,對著楚云柔扯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善意的提醒道:“事情說完了,沈少夫人還不走嗎?” 楚云柔氣的指尖發(fā)顫,見燕珩如此縱容霽明柔,她甚至不敢再對霽明柔說什么嘲諷的話,只能咽下這口氣,告退離開。 不要臉!楚云柔邊往外走邊扯著手中的帕子,在心里詛咒霽明柔被陛下厭棄,不肯承認她因為求而不得,才嫉妒的霽明柔的。 她楚云柔出身國公府,身為陛下的親表妹,身份尊貴,可即便是這樣,她從小到大都不曾得過陛下一分一毫的青眼,皇家書院時,眾人都以為太子表哥向著她,不喜霽明柔那個繼妹,所以貴女們都巴結(jié)著她,幫她排擠霽明柔。 起初,楚云柔她自己都是這覺得的,但隨著年齡增長,少女的心里越來越敏感,她就明白了,其實太子表哥根本就不喜歡她,她和霽明柔一同在場時,燕珩的目光從來都沒落在她身上過。 或許連那時的燕珩本人都不曾發(fā)覺他對霽明柔的愛慕,但楚云柔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眼里有沒有你,她自己是能感受到的。 被家族當成準太子妃教導(dǎo)長大的楚云柔自然不服輸,也不甘心,所以才她才那么討厭和針對霽明柔,想要把試圖讓燕珩看見霽明柔軟弱卑賤的模樣,以此挽回燕珩的心意,讓燕珩喜歡她。 但她錯了,這樣的做法沒有扭轉(zhuǎn)燕珩對霽明柔的看法,反而讓燕珩厭惡她,把她趕出了書院,還警告楚家,讓楚家盡快把她嫁出去。 就是這樣,她才匆匆被父母嫁給了不喜歡的人,送出了京都。 勤政殿的殿門合上,霽明柔臉上的笑容也褪了色,淡淡的朝燕珩瞧過去。 “呦,狐假虎威結(jié)束了,這就變臉了?”燕珩站起身繞過書案,站在霽明柔面前,手指輕輕從她的指尖蹭過,帶起一陣漣漪。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門都緊緊關(guān)著,也不知...都敘舊了些什么,陛下瞧見了這多年未見的表妹,心情如何?美人梨花帶雨,可觸動了陛下的心弦?” 粗糙的指腹從霽明柔眼下那塊柔嫩的肌膚上攆過,他帶著一抹壞笑,輕聲道:“朕覺得,你難以抑制時,落淚求饒的模樣,更能觸動朕的心弦?!?/br> 作者有話說: 我明天早上回學(xué)校,畢業(yè)答辯了,所以這個禮拜的更新大概是不能保證的,對不住了諸位,我盡力日更,但估計是日更兩千的水準了。 我文筆不好,是真的不好,太謝謝諸位小可愛們追到這里了,評論區(qū)很多人我都眼熟了,真的謝謝你們啊,給了我莫大的動力,讓我寫到今天,心態(tài)崩了之后能堅持到這里也是因為你們評論給我的動力,謝謝你們。 第73章 旖旎 ◎這女子...生的與柔安郡主竟有七分像◎ “青天白日的, 陛下在勤政殿還要惦記著這種事情?”霽明柔說話聲有些淡,眼神也是冷冷的。 燕珩明知道她和楚玉柔之間有什么仇怨,卻還是放了楚玉柔進來哭求, 聽楚玉柔說那些委屈可憐的話,他什么意思?看楚玉柔現(xiàn)在過的不好, 所以他對這個表妹心軟了? 都出閣了這么多年,楚玉柔還打著燕珩的主意呢,她若是打定主意和離,就該回家去和父母商量, 而不是來燕珩面前作這副樣子。 嫁了那樣一個人, 還不是自找的么,當年若不是楚玉柔先對她下手, 意圖壞了她的名聲清白,她也不會反擊,讓楚玉柔自食惡果, 最后被楚家三房匆匆嫁了出去。 “自然是看見你才惦記, 朕見著你,就什么興致都有了。”燕珩好聲好氣的哄著,邊說邊伸手去牽霽明柔的手。 燕珩俯身在柔軟的唇上傾啄,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緩緩掀起眼皮看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將她柔順烏黑的長發(fā)撩到背后,手掌摩挲著她的后脖頸。 霽明柔后退一步,躲開燕珩的手, 對燕珩的溫柔一點不買賬, “但是我看見你和她同處一室, 便什么興致都沒了, 燕珩,你明知道楚玉柔當年是如何對付我的,卻還是看在表兄妹的情分上,想要幫她和離么?” 霽明柔知道楚國公府勢大,又是燕珩的外祖家,楚玉柔是楚家嫡出幼女,若非撕破臉,就是燕珩也不能輕易處置她。 但她心中的委屈...又要怎么辦?她就得忍著心中厭惡,心平氣和的放下過往,任由楚玉柔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朕可沒幫她,你莫要誣蔑朕啊,她與楚行言一同進宮,朕不見說不過去,就當是給楚行言一個面子了?!毖噻裥χ忉?。 “今日是我來得巧,我若不來,你是不是就會這樣順水推舟,看在楚行言出使南辰的功勞上,給楚國公府這個臉面?”霽明柔不信。 她必須得承認,楚行言此次出使南辰,促成兩國邦交貿(mào)易,確實有功在身,楚行言是楚玉柔的親哥哥,若楚行言以功勞替親meimei求和離的恩典,燕珩無論是現(xiàn)在皇帝的層面上看,還是站在楚行言表哥的身份上看,都要給楚行言這個面子。 “楚行言若是舍得用這個功勞去給楚玉柔求和離的恩典,那朕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只要他不惦記著你,就是放了楚玉柔和離歸家,朕也是愿意的。”燕珩執(zhí)起霽明柔的手,將她拉到書案前坐下。 “楚行言怎么想的跟我無關(guān),比起他,我更在意楚玉柔是不是經(jīng)常過來礙我的眼!你愿意看在表兄妹的情分上放過她,可我還不愿意!”霽明柔當真是有些生氣了,她沒想到燕珩居然還真有放過楚玉柔的想法! 他放過她的仇人,不就是變相的與她作對嗎! “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她哪值得你為此生氣,若是不順心,等她和離之后,朕就下旨讓她進宮...”到時候還不是隨你處置。 燕珩后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就在霽明柔能殺人的眼神中閉上了嘴。 霽明柔越是氣,燕珩就越是沒脾氣,神情和話語始終溫和,他手指刮了一下霽明柔的鼻子,“朕說的是什么意思,你都能懂,楚家有功,皇家必須得嘉獎,但你與她有仇,朕也不會讓你忍著,楚國公府若是幫她和離,那就讓她離,等她恢復(fù)自由身,你想怎么處置她,朕都幫你?!?/br> “罷了,她也得到了報應(yīng),往后就隨她去吧,只要不犯到我面前,我就當她不存在?!膘V明柔偏過頭,面色平和了些許。 那些事過去許久了,她也沒有非要置楚玉柔于死地的心,剛剛生氣,也是她以為燕珩會站在楚玉柔那邊,才會心里失衡。 楚玉柔嫁了一個磋磨人的夫君,與娘家離心,過了這么多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也可以了,往后,楚玉柔不來她面前作死,那就相安無事。 “咱們成婚后,先前為難欺凌過你的,就是再不情愿,也都得匍匐在你腳下,三跪九叩,比起死,這才是讓她痛不欲生的報復(fù),你若是想,朕就召她入宮,讓她日日給你請安跪拜,你想怎么都可...”燕珩將霽明柔摟在懷里,擁著她往內(nèi)室走。 “楚國公府到底是你的外祖家,你這樣幫我折辱你的表妹,不怕楚國公府對你這個皇帝不滿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毖噻駬崦活^烏黑的秀發(fā),凝著她的眼,“做了九五之尊還不能為妻子出口惡氣,那我這個皇帝做的還有什么意思,無論是南征還是集權(quán),我為的,不就是讓你往后能肆意妄為,隨心所欲么?!?/br> 霽明柔環(huán)抱住燕珩的腰,抬頭看他,喃喃道:“明君是不能這樣的。” “朕寵你,為你出氣,就不是明君了么?君王的功績所能被這些小事輕易毀掉,那就不算是功績了。”燕珩低頭,輕柔地蹭著她的唇角,“你只需要記得,有朕在,你無論做什么,都可隨心,無需瞻前顧后,不必顧忌任何人,任何事。” 霽明柔主動啟唇,讓他的進來索取香甜。 不過就是唇齒相觸而已,這股心火就涌動上來,燃了他的黑眸。 霽明柔啟唇咬住燕珩的嘴角,稍微用了力,淡淡的血腥味就從唇齒間蔓延開,染紅了兩人的唇角。 “放肆?!毖噻褚话哑§V明柔纖細的腰肢,兩人貼近了些,夏日衣衫單薄,即便是皇帝所穿的帝服,也是薄薄的一層外衫而已,肌膚隔著布料碰撞上,他眉眼微蹙,但眸中醞釀的不是怒氣,而是想將她吞吃入腹的深深欲|念。 “陛下剛剛還說,隨我放肆?!?/br> “當然隨你,就是...得有點代價?!毖噻褚皇挚劬o了她,一手在她身前作亂,指尖沿著起伏的曲線打轉(zhuǎn)。 霽明柔抬眼,視線撞進燕珩那雙裝滿她的眸子里,她勾起唇角,抬手摁住那只在她領(lǐng)口邊打轉(zhuǎn)的大手,“陛下還想白日宣、不成?!?/br> “不可以嗎?”燕珩淺笑,打橫將她抱起來,往勤政殿的內(nèi)室走去。 三千青絲披散在軟塌上,逶迤飄動,兩道身影在黃昏的夕陽下纏綿,黏膩曖昧的氣味和聲響回蕩在勤政殿內(nèi),本是君王處理政事接見臣子的地方,莊嚴肅穆,卻被無邊春色沾染上旖旎的色彩。 ...... 春陽殿中,宴席初啟,歌舞絲竹齊齊動起。 上首的主位空著,兩側(cè)幾個位置都已坐滿。 因著帝王身邊的太監(jiān)早就來知會過,說陛下晚到,不必等他,所以晉王就吩咐下去,讓宴席先開始了。 今日宴上的,大多數(shù)都是楚家人,為楚行言一人辦的慶功宴,雖不算隆重,但是楚家人指定是到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