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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靠開馬甲一統(tǒng)天下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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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魁首之位,我們還爭嗎?】◎

    “噗———”

    溪邊另一個少年笑出了聲。

    剛剛被祝凌好一通懟的少年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臉色通紅,但他不僅沒有當(dāng)場翻臉罵人,反而擠出了一個笑,仿佛在忌憚什么一樣。

    他把目光轉(zhuǎn)向另一個少年,指桑罵槐道:“粗鄙野人,就是上不了臺面!”

    那個被他罵的少年面色漲紅,怯懦地低了頭,半句話都不敢反駁,只有怨恨的目光像兩把利劍似的向祝凌投來。

    祝凌懶得和看似腦子有病的人爭,她走遠(yuǎn)了些,搬了一塊兒干凈平整的石頭,將石頭放到了溪邊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

    她坐在石頭上,開始閉目養(yǎng)神,離太陽下山還有兩個多時辰,還有得等。

    祝凌閉著眼睛,離他們有一段距離,還是能聽到扯著嗓子的尖利聲音:

    “有些人就算是僥幸入了登天之途,也會摔得粉身碎骨,地上的麻雀還妄圖飛上天變成鳳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癩蛤蟆想吃天鵝rou,我看是癡心妄想美得很……”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系統(tǒng)小圓球在意識空間里上竄下跳,【我們懟他!把他罵得啞口無言!他自己得不到掌院的賞識,跑過來找你撒氣算怎么回事?】

    【我祝愿他吃一輩子檸檬!】

    系統(tǒng)從那個少年的話語里提煉出了不少東西,它嚴(yán)重懷疑這個罵祝凌的傻逼就是掌院宋蘭亭的腦殘粉:

    【我們又不是軟柿子,我們是大炸彈,炸他個滿臉開花!】

    【商城里那么多技能,我們又不怕他!我們教這個嘴臭的傻逼重新做人?。?!】

    祝凌的意識小人抓住了系統(tǒng)小圓球給它順毛,聲音里居然還帶了點笑意:

    “他在立人設(shè)呢?!?/br>
    炸毛炸到一半突然懵逼的系統(tǒng):

    【?】

    【那個……你說啥?】

    “他是在借我立人設(shè)?!弊A枵f,“尋英雅集每五年一度,天下英才匯集,參與者不計其數(shù),能得識英箋的人卻寥寥,得箋之后過五關(guān)合了標(biāo)準(zhǔn)的人更是少之又少?!?/br>
    祝凌一點點引導(dǎo)系統(tǒng)的想法:“你覺得這說明什么?”

    【嗯……說明能登頂?shù)娜硕己軈柡???/br>
    “天下的目光都匯聚在尋英雅集之上,能登頂?shù)娜?,至少在某一方面極為精通,他既然能來到這里,你覺得他是個蠢人嗎?大庭廣眾之下辱罵其他士子,這件事一旦傳揚開來,他的名聲就毀了一半?!?/br>
    【要是他就是某一方面的才學(xué)特別突出,但是智商和情商都不怎么樣呢?】系統(tǒng)在和祝凌一起經(jīng)歷過不少事之后,也開始漸漸形成自己的見解,【而且這里除你之外,一個被他罵了都不敢吱聲,另一個雖然被他忌憚,但也不一定會選擇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和他結(jié)仇。難不成他自己毀自己名聲?】

    “不錯,有長進(jìn)嘛!”祝凌揉了揉小圓球,“那你猜猜他的身份?”

    系統(tǒng)整合了一下它在路上得到的資料:

    【他是哪一家的世家子弟?】

    要知道,燕國的世家可是壓著王權(quán)的呢!

    “他不是世家子,他是燕國的五皇子?!?/br>
    祝凌細(xì)細(xì)解釋:“他剛剛的原話‘出行時只配跪在路邊的賤民’,什么人出行時才需要百姓跪地而迎?燕國的世家再怎么勢大,再怎么力壓王權(quán),他們名義上都只是燕國的臣子,除非他們想要將皇帝取而代之,否則絕不會在這種禮制方面有所僭越。

    更何況,他還提到了‘三拜九叩’,這可是見帝王或祭拜祖先才用的大禮。燕國的等級森嚴(yán),從選官的察舉制到九品中正制的變化可窺一斑。”

    祝凌這七天并不是只顧著和阿英一起吃吃喝喝,她明里暗里收集了不少資料。

    燕國的皇帝如今老邁昏聵,底下五個成年的皇子斗得烏煙瘴氣,大皇子去年騎馬時墜馬斷了腿,算是徹底絕了登位的希望,二皇子母族卑弱,個人喜好風(fēng)雅,善丹青,習(xí)慣留須蓄胡,穿寬袍大袖,三皇子武藝上佳,母族掌軍權(quán),煊赫一時,四皇子據(jù)說待人接物頗有儲君風(fēng)范,在清流之中名聲極好,唯有五皇子極其尷尬。

    他已經(jīng)到了可以議政的年紀(jì),但由于入朝時間短,沒有像前四位哥哥一樣積累一定聲望,他的個人能力不突出,母族也不顯,所以在他身上壓注的人極少,除非三皇子四皇子哪天突然暴斃,否則帝位便輪不到他來坐。

    燕國的軍權(quán)和士林中愿意參加奪嫡的力量幾乎被三皇子和四皇子瓜分殆盡,五皇子若有奪嫡之心,必然要尋求外力,擺在他眼前的、最合適的就是應(yīng)天書院這條路。

    而今年的尋英雅集,又正好放出了應(yīng)天書院掌院宋蘭亭要收弟子的消息。

    “直如朱絲繩,清如玉壺冰”這句話是題在掌院宋蘭亭給她的那張識英箋上的,箋到了她手里,上面的顏料都還沒干,中途經(jīng)手之人,想必少之又少。

    她在茶樓里時,掌院宋蘭亭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若不是時時刻刻有人盯梢,怎么會清楚地知道那日宋蘭亭出現(xiàn)在了茶樓,親手給她畫了識英箋,還知道識英箋上的內(nèi)容呢?

    如果不是確定要爭取宋蘭亭的勢力,在他根本沒有見過祝凌的情況下,怎么可能一眼就確定祝凌姓甚名誰?

    掌院宋蘭亭親手繪制識英箋,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他對祝凌的認(rèn)可,再加上……剛剛他過來時那上下打量祝凌的目光,可是在她重新掛回腰上的木牌上多停了一會兒。

    通過前四關(guān),祝凌也知道了每個先生擅長的方向不一樣,過關(guān)后能得到的牌子也不一樣,就像“弈”代表邱先生一樣,“明”恐怕代表的就是掌院宋蘭亭。

    “你看他腰間的五塊牌子,沒有一塊刻著‘明’字。每個士子下一關(guān)要面臨什么,書院的先生們都是可以指定的,就像我剛剛遇到的先生,并沒有讓我抽簽,而是直接指定我去了掌院宋蘭亭所在的地方。而他得到宋蘭亭支持的希望渺茫,就代表著他離帝位又遠(yuǎn)了一步?!?/br>
    【所以他不是掌院的過激粉絲,而你是那條被遷怒的倒霉池魚?】

    “遷怒到也算不上。你想,身為有可能上位的皇子之一,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別人的關(guān)注,他既然選擇持識英箋來登尋英雅集,就說明他有了爭位之心,但他得不到掌院的賞識,成不了掌院的弟子,拿不到應(yīng)天書院的助力,那他回去之后會面臨什么?”

    【面臨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圍攻?】

    “對。”祝凌道,“他自然是要將損失降到最小的,而他針對我的舉動,正好可以將他的行為合理化———因為仰慕掌院,所以見到他賞識的士子時忍不住出口傷人,這樣既合理了他的舉動,又立了一個心胸狹隘不容人的形象,這種形象在爭位里面是致命的。萬一他在爭魁首中失敗,只要把這件事宣揚出去,他的競爭力大減,也就不會招致針對,這是其一?!?/br>
    “你要知道我的身份是寒門學(xué)子,寒門天然就對貴族有懼怕之意,如果我因為他的辱罵而心生畏懼或是不堪其辱憤而下山,他就解決了他眼里威脅最大的對手。如果我因為氣昏了頭對他動手,那恐怕更好了,平民毆打王室,是殺頭的重罪。只要我沒了,他未必不能與其他人爭一爭,強(qiáng)行搭上應(yīng)天書院的線,這是其二?!?/br>
    【……】

    【人類真的好可怕?!?/br>
    “這才哪到哪,后面三點我還沒和你說呢?!弊A柩劬Ρ犻_了一條縫,看不遠(yuǎn)處剛剛?cè)枇R她的少年已經(jīng)和剛剛笑他的少年有說有笑,看起來像是冰釋前嫌了,“他不僅想要搭上應(yīng)天書院的線,還想要爭取中立世家的支持?!?/br>
    那少年笑他時,他敢怒不敢言,而此刻又巴巴地湊上去……

    祝凌心里盤算了一下,燕國世家眾多,以宋、鄭、王三家為最,這三家保持中立,其他的小世家紛紛下場站隊。

    那這個少年必然就是三家中的一位了,應(yīng)該還是極為受寵的一位,若是他們交好,消息放出來才有足夠的分量。

    燕國地盤不大,勾心斗角倒是多。

    【所以這魁首之位,我們還爭嗎?】

    “當(dāng)然爭?!弊A枵f,“我本來還在猶豫的,但看他這么費盡心思地想要,我就偏偏不想如他的意。”

    他罵祝凌的時候確實包含了很多考量,但不能否認(rèn)其中也有被寒門壓了一頭的怒火。

    他既然不想輸給寒門,不想輸給她……

    那祝凌贏他的興趣就上來了。

    大不了贏了他,拿了魁首之位后,她就給自己安排一個江郎才盡套餐唄!

    第51章 一月之期

    ◎望你塵埃盡去,得以玉成?!?/br>
    【這就是不蒸饅頭爭口氣?】系統(tǒng)居然有了一絲詭異的欣慰感,仿佛看見了一條咸魚積極地蹦噠起來,努力地翻了個身,昂頭挺胸準(zhǔn)備干出一番大事業(yè),【你要是能一直保持這個勢頭就好了。】

    祝凌的意識小人懶洋洋往地面上一攤:

    “不要,菜雞玩家拒絕參與復(fù)雜爭端?!?/br>
    “拒絕虐菜,人人有責(zé)?!?/br>
    【……】

    系統(tǒng)拒絕和祝咸魚講話。

    在等待的兩個多時辰里,陸陸續(xù)續(xù)又上來了兩三個人,祝凌觀察了一番,沒有人腰間的牌子是完全重合的,至于“明”字牌,更是只有她一個人有。

    祝凌:“???”

    不能因為她是靠捉鬼驅(qū)邪得到識英箋的,就對她區(qū)別對待?。?/br>
    這樣顯得她太扎眼了!

    太陽的最后一絲余暉消失在天際,這里連祝凌在內(nèi),共有八人留在了溪邊。

    在天色暗下去的那一刻,一盞燈籠突兀地在離溪邊不遠(yuǎn)的樹上亮了起來,樹上跳下來一個人,長相正直,身材魁梧,帶著一身江湖特有的痞氣。

    “恭喜你們八人在今日登上山頂?!彼舷麓蛄苛艘环缓竽畛隽怂媲鞍巳说拿?,一一核對完畢后,道,“今年尋英雅集規(guī)則有變,請諸位隨我來?!?/br>
    他在前面晃晃悠悠地拎著燈籠,雖然太陽下山,但天色還沒完全黑,他們跟著那提燈籠的男人沿著溪邊一直走,在小溪的源頭處爬上了長長的、穿過一大片樹林的石階,來到了一座石質(zhì)的大門前。

    這座大門有些年頭了,山間的柱子修得高高的,風(fēng)吹雨淋之下顯得有些陳舊,頂上應(yīng)天書院四個字風(fēng)骨遒勁,大門之后又是一條長長的石階。

    許是帶著他們一路走來慢慢騰騰的,讓那提燈籠的男人不耐煩了,他把燈籠隨手往旁邊人懷里一塞:

    “這條路走到盡頭,有人在等你們,我先走了!”

    他腳尖輕點,人如一只靈巧的燕子,那長長的臺階轉(zhuǎn)瞬便被他掠了過去,身影瞬間消失在盡頭。

    手里拿著被強(qiáng)塞過來的燈籠的祝凌:“……”

    系統(tǒng)也被鎮(zhèn)住了:【……書院的先生好隨性。】

    不論是下圍棋的邱夫子,還是彈琴的女先生,又或是出數(shù)學(xué)題考人的孫夫子……每一個先生都個性鮮明,令人難以忘記。

    至于現(xiàn)在這位有武功在身的,看起來就更隨性了。

    祝凌開始對自己未來的書院生活有了一點點小小的擔(dān)心。

    等他們一行八人爬到臺階的盡頭,果然有人在那等著他們,祝凌抬頭一看,還是個熟人———

    正是那位看起來頗似教導(dǎo)主任的先生。

    他一開口,語氣冷淡,氣勢迫人:“今年尋英雅集規(guī)則有變,雅集最后一場‘爭魁’定在一月之后?!?/br>
    祝凌聽到后來的幾人中有人問:“一月之后?為何要間隔那么長時間?”

    燕國的五皇子也皺著眉:“嚴(yán)先生,這時間是否太過長了些?”

    嚴(yán)先生搖了搖頭:“這是掌院決定的,我只是轉(zhuǎn)述掌院的話罷了?!?/br>
    “若是不愿意等一月之后‘爭魁’比試的學(xué)子,學(xué)院可按往屆比試結(jié)束后的標(biāo)準(zhǔn),給予推薦信或書院入學(xué)的機(jī)會?!?/br>
    “如果決定等待‘爭魁’比試,這一月之內(nèi)所有人可以住在應(yīng)天書院,書院包食宿,且藏書閣無條件開放。”

    嚴(yán)夫子面前的幾人臉上還是有輕微的不忿,能登頂之人都才學(xué)過人,性格或多或少都有一點矜傲,讓人等一個月再比試確實有些過分,但直接拿了推薦信或入學(xué)資格,又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祝凌臉上露出些許思索的神色。

    這一屆尋英雅集較往屆變動不小,而這一月之期,讓她總覺得背后有什么大事要要發(fā)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