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開馬甲一統(tǒng)天下 第106節(jié)
小姑娘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垂下了眼:“今天不想爬樹,我想回家看書了……” 她慌亂地跑遠,少年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沒了笑容。 “兩個meimei……原來是這個意思……” …… 鄭夫人拉著小姑娘的手,領(lǐng)著她穿過回廊,走到屋子里。屋子里的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稚弱孩童,正睜著眼睛看她。 “這是清漪。”鄭夫人將她的手攤開,將另一個更小的手放到她掌心,“是meimei?!?/br> 小姑娘的手指被拽住,那種輕微的力道讓她分毫不敢動彈,一歲多的孩子對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來,聲音含糊不清: “姐結(jié)……” “嗯?!毙」媚锘亓艘粋€小心翼翼又開心的笑容,“meimei。” …… 大包小包的小姑娘回到了燕王宮,另一個小姑娘站在窗邊等她。 小姑娘抱住穿著公主服飾的孩子:“輕歌,謝謝你?!?/br> 公主服飾的孩子啜泣起來:“這里真的好可怕?!?/br> 小姑娘笑容愣住了,無措在她臉上明明白白地彰顯: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不是你任性?!惫鞣椀暮⒆訚M臉淚痕,號啕大哭,“我只是心疼,太心疼了……” “觀棋,我太心疼了……” …… 越來越多的畫面飛快閃過,四季顏色溶成流淌的長河。笛聲漸隱,換成了歡快的小調(diào)。 “jiejie,纏頭發(fā)纏頭發(fā)啦!”鏡子里的小孩嘟著嘴,眼里含著淚花花,“你怎么扎頭發(fā)的水平忽高忽低的,好痛嗚嗚嗚!” “那個……我下次一定小心!”鏡子里的另一個小姑娘滿臉抓狂,“馬上就好,可以戴鈴鐺了!” “jiejie……”小孩有氣無力,“你別把我薅禿了?!?/br> 伴隨著叮叮當當?shù)拟徛暤?,是一句篤定的話語: “放心吧,不會的?。?!” 這段對話的鏡頭與另一段畫面重疊,隱隱綽綽像是蒙了層霧。 空蕩蕩的宮殿里,公主服飾的小姑娘坐在妝臺前,認認真真練習著編發(fā),陽光在地面上越擴越大,最終照亮整個宮殿。畫面在陽光中熱烈成純白,純白中有了蟬鳴聲。 “輕歌,今天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玩!我娘對燕王后提了提,她同意啦!” “穿這件穿這件!”小姑娘興奮的語調(diào)幾乎要沖破宮殿的屋頂,“你看,我們像不像?” 妝臺的鏡子里,映出兩張幾乎一樣的臉,都是亮晶晶的、燦爛的笑容。 …… 水神節(jié)天氣陰沉,但歡聲笑語,人流如織。 “今年的水神節(jié),好熱鬧哦!”小姑娘手里拉著人,在喧鬧的人群里四處奔跑,身后保護她們的人隱在人群中。 被小姑娘拉著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小姑娘回過頭來,“你在看什么?。俊?/br> “我想買這個?!彼钢鴶傋由系囊粋€鎏金鈴鐺,刻著并蒂蓮的花紋,做工有些粗糙。 “并蒂蓮是送給情感深厚的夫妻的?!毙」媚锬樕下冻鲆稽c打趣,“你要送誰啊?” “我前段時間看了一句詩,詩里寫‘喚翠袖輕歌,玉箏低按,涼夜為花醉’。” “寫并蒂蓮的詩啊……”小姑娘愣了愣,那詩包含了燕輕歌的名字。 “嗯?!彼湾X買下了那個鈴鐺,小心地放到了小姑娘手心里,“幫我送給清漪?!?/br> “好!”小姑娘將鈴鐺掛在腰側(cè),夸張地感慨,“也不知道我是她姐還是你是她姐?!?/br> 她湊到燕輕歌耳邊,小聲道: “我知道并蒂蓮另一個意思指情同手足,明天我就給她戴上。” 燕輕歌也小聲回她:“那你可別把她弄哭了?!?/br> 小姑娘心虛氣短:“……我盡量。” 歡快的聲音漸漸遠去,鏡頭突然蒙上一層血紅。 水神節(jié)上sao亂突如其來,兩個小姑娘被人群裹挾著遠去,和保護她們的人分散開。 血色越來越濃,鈴鐺聲越來越急促,鏡頭入水,有兩個小身影在河水中起伏。 積蓄了許久的暴雨傾盆而下,將世界變成雨幕。 她們兩個被沖上岸,血色在身下蔓延,又被落雨沖刷干凈。 “輕歌!輕歌!” 呼喊聲在磅礴大雨中近乎于無。 暴雨沖刷著她們,燕輕歌胸口的血將她身下的水洼染成粉色。 小姑娘拖著沒有力氣的身體爬過去,湊到燕輕歌身邊,燕輕歌的嘴張合著,小姑娘將頭靠在她肩上,暴雨聲中,她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字句: “……觀棋……燕……輕歌……不……” “不能、死……絕不能……” 她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最后悄無聲息,胸口也不再起伏。 她死了。 小姑娘看著她蒼白的、了無生氣的面龐,吃力地從衣領(lǐng)處拽出來一塊淡青色的玉佩,要殺她的人的刀,就砍在這塊玉佩上,而在河水里時,這塊玉佩遭受了撞擊,從左到右磕了一道巨大的裂痕,裂痕周圍,是細小的裂隙。 玉佩的繩子已經(jīng)松了,小姑娘將那塊玉佩拽下來,她不明白燕輕歌的意思,但她心下的不安越來越大,玉佩脫手,在地上砸出一聲輕響。 視線在雨幕中歸于黑暗。 …… “醒了!她醒了!” 等小姑娘再睜開眼,就是她從沒見過的富麗堂皇的大殿,她周圍圍了一圈人。 她尖叫一聲縮成一團。 “都讓讓!都讓讓!”尖細的聲音驅(qū)逐開人群,諂媚道,“陛下請?!?/br> 有人抓著她的頭發(fā)讓她抬起頭——— 她看到了一個大腹便便,身著紫衣的中年人,頭上戴著冠冕,那人問她: “認識這塊玉佩嗎?” 玉佩被放到她眼前,正面是“觀棋”,背面是長命百歲的紋樣。 那紫衣人說:“謀害我的愛女,該當何罪?” “回稟陛下,謀害公主,鄭氏當———” “那是觀棋的玉佩!”小姑娘聲音尖細起來,竟然壓過了那稟報的聲音。 大殿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臉在鏡頭里看起來像從黃泉里爬出來的魑魅魍魎。 “那是鄭觀棋的玉佩!”小姑娘抓著那塊玉佩,眼淚從眼眶里涌出,“我是燕輕歌!” 被打斷了回稟的人嗤笑:“公主哪會不認識自己的父王?” 小姑娘抖著聲音,哭嚎得凄厲:“我從來就沒有見過父王!” 大殿里針落可聞。 紫衣人滿臉慍怒,甩袖而去: “你們看著辦!” 而后鏡頭便一直模糊,各色在其中流轉(zhuǎn),像是鬼魅橫行。 “小娘子何必嘴硬,死的難道不是公主嗎?” “鄭娘子已經(jīng)哭昏過去了。” “外面都在盼望著和小娘子團圓呢!” “小娘子,您的meimei又病重了……” “小娘子!” “小娘子……” 各種話語嘈雜刺耳,鏡頭里模糊的顏色融成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要將她吞噬。 “觀棋!” 有一個人影從模糊之中沖出,鏡頭突然清晰起來,定格在鄭夫人滿是淚痕的臉上。 “你是娘的觀棋對不對?” 身著單薄的小姑娘在鄭夫人懷里嚎啕痛哭,聲嘶力竭。 “不是……觀棋,我不是……” “姨母……”她哀哀地哭著,像一只窮途末路的小獸,“我是輕歌,不是觀棋。” 鄭夫人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說什么胡話呢?你就是娘的觀棋啊……” 她聲音哀凄得近乎泣血:“我不是!我不是!” …… 鄭夫人終于走了,小姑娘愣愣地坐在原地,突然跳起來跌跌撞撞向外追。 厚重的大門被關(guān)上,陽光一寸一寸被逼退到了門外,小姑娘邁上臺階,在鏡頭里,她的身形逐漸抽條拔高。 她的步伐,與一些刺耳的話語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