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開馬甲一統(tǒng)天下 第272節(jié)
被塞回銀錠的燕溪知:“……?” “我不搞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燕溪知腦海里警鈴大作,心頭暗暗叫屈,“我不是想搶你的東西!” 這個拿到了喜錢的人看著沉默寡言,怎么是這樣一副軟綿綿的性子??! “不是強(qiáng)買強(qiáng)賣?!惫砬湔J(rèn)真地重復(fù),“是送?!?/br> 燕溪知:“……” 總有種欺負(fù)人的良心作痛感。 他看著面前沉默寡言的酷臉,啞然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說:“要不……我請你吃頓飯,以表謝意?” 他的話說出后,站在他對面的人皺起了眉,在宴溪知的目光里,他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后慢慢地?fù)u了搖頭: “不必了?!?/br> 燕溪知小聲嘀咕:“這樣白拿,總有種我在搶人東西的錯覺……” “不過是一枚銅錢,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惫砬淇粗矍笆煜び帜吧膬蓮埬槪皥D個好兆頭而已?!?/br> 他們都活的很好,不像是他曾經(jīng)所在的那條游戲線那樣慘烈、那樣絕望到幾乎看不到盡頭的天光。 他忽然想起他很久沒有回憶過的、游戲失敗后的系統(tǒng)提示: 【很遺憾,您的游戲失敗。 感謝您為本游戲做出的努力。 該if主線永久封存,推演結(jié)束?!?/br> 后來……他第二次進(jìn)入了游戲主線。 只可惜,終究不是他曾經(jīng)的那一條了。 經(jīng)歷過兩朝宮變,甚至隱隱cao控了燕國未來的走向,即使再怎么低調(diào),應(yīng)天書院也不由自主地?zé)狒[起來。 祝凌穿過熟悉的山門,輕車熟路又低調(diào)地找到了通往講堂的路,路上零零星星的學(xué)子里,已然多了不少生面孔。 ……她有多久沒回來了? 祝凌在心里盤算著時間,才發(fā)現(xiàn)只過了半年多。但這半年,竟讓她恍惚覺得……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 “這位小郎君,你也是趕來聽宋司徒講課的嗎?”有陌生的學(xué)子自來熟地湊過來壓低了聲音問,“我這邊可是早早地?fù)尩搅饲叭诺奈恢茫阋窍胍?,只要這個數(shù)———” 他神神秘秘地伸出三個手指,聲音壓得更低:“宋司徒每月只來講一次,每次講的內(nèi)容還不一樣,機(jī)不可失?。 ?/br> 剛剛還有的些許唏噓情緒頃刻便被沖散,祝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三十兩?” “什么三十兩!你到底識不識貨?!”那學(xué)子睜大眼睛瞪她,“三百兩!第二排靠中間的席位!不還價(jià)!” 【我去,他也太黑了吧!】小肥啾在意識空間里驚呼,【坐地起價(jià),黃牛倒賣?。 ?/br> 祝凌觀察了他一圈,目光又在不遠(yuǎn)處茂密的樹冠上掃過,心里有了明悟,但她臉上故意露出點(diǎn)笑來,擺了擺手,小聲回答:“實(shí)在是囊中羞澀?!?/br> “……???”那學(xué)子用懷疑的視線上下打量了祝凌一番,“你這身行頭,不像沒錢的樣子啊?你是想殺價(jià)吧?” “我看郎君一表人材,二百八十兩!”他露出rou痛的表情,“不能再少了!” “我真的沒錢,你還是找別人吧!”祝凌仍舊搖頭,不等他繼續(xù)回答,就和他拉開距離,以一種看似緩慢,實(shí)則迅速的步伐走了。 在祝凌走后,那個學(xué)子又逮到一個生面孔的人,以三百三十兩的高價(jià)將第二排的席位順利地賣了出去。 等那個被薅了羊毛還興高采烈的人走后,那個學(xué)子才一改臉上的熱切,仰頭沖著一旁茂密的樹上喊:“曾夫子,您趕緊下來吧!” 茂密的樹冠嘩啦作響,一個身著勁裝的男人跳了下來,只是姿態(tài)懶懶散散,沒個正形:“你這做得挺好,不像容易被打的樣子,下次我就不來了哈?!?/br> 學(xué)子:“……” “我這是在給書院掙維持開支的費(fèi)用!”他壓低了聲音咆哮,“您怎么能袖手旁觀!” “唉~”曾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擺出一副痛苦面具的模樣,“雖說是為了書院,但你們也不能凈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啊?!衔崂弦约叭酥稀n上沒講嗎?” 學(xué)子:“……” 他控制自己盡量不要露出不尊師重道的表情。 “對了———”曾烈挑了挑眉,轉(zhuǎn)頭問,“你們賣了多少?” “快四千兩了?!睂W(xué)子沉默了一息后飛快地給出了答案,“剩不到幾個位子了?!?/br> “這個月書院的開支還差點(diǎn)兒啊。”曾烈伸了個懶腰,“你們繼續(xù)努力,可別月末最后幾天只能吃野菜餅子。”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似有若無的磨牙聲。 曾烈搖了搖頭,嘴里叼著根不知從哪摸來的草莖,將雙手扣在后腦勺上,慢悠悠地往前晃。 這些小崽子的面皮和口才,比起當(dāng)年那個人,真是差得遠(yuǎn)了,有得磨呢! 身后的那一番插曲,祝凌并不知曉,但也大致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也不知是哪個鬼才想出的這樣開源節(jié)流的方法。 她心中失笑,慢慢走到了講堂的位置,應(yīng)天書院之前的講堂雖說寬敞,但總有些部分年久失修,反正也不影響使用,就那樣放著了,如今卻是從里到外都細(xì)細(xì)地倒騰過了一遍。 祝凌到時,講堂里早就人滿為患,像她這樣來得遲的,如果沒有一開始就確定好的座位,就只能站在角落里。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宋司徒來了!” 于是剛剛還有些熱鬧的講堂頃刻間鴉雀無聲,在眾人的注目下,講堂的大門處,有人執(zhí)卷而入,青衫徐徐,容顏如玉,似如往昔,只是曾經(jīng)的掌院,如今已負(fù)衡據(jù)鼎,拖紫垂青,到底與往日……再不相同。 他似乎已習(xí)慣了每月必有的講課,站定后便干脆利落地開始地切入正題,毫不拖泥帶水。所言鞭辟入里,直教人聽得如癡如醉。 ———那是她曾經(jīng)聽過的內(nèi)容。 或者說……那是她作為烏子虛時,聽過的內(nèi)容。 “這些講與你聽,但你日后,定會比我講得更好?!本眠h(yuǎn)的回憶翻卷上來,好像曾經(jīng)有人笑嘆,“青出于藍(lán),終將勝于藍(lán)啊?!?/br> 第268章 一拜 ◎前塵往事,盡數(shù)作結(jié)。◎ 巳時,課到了要結(jié)束的時候,宋蘭亭最后收了個尾,便干脆利落地離開。一講堂的學(xué)子交頭接耳地討論著今天聽到的內(nèi)容,然后三三兩兩散去。 剛剛還略顯擁擠的講堂頃刻間變得空空蕩蕩的,夏日的風(fēng)從打開的窗戶里掠進(jìn)來,拂動著祝凌的衣擺。 【凌凌……】 小肥啾在意識空間里小聲地喚她。 “怎么了?”祝凌柔聲問。 【你是不是不開心呀?】小肥啾問。 “沒有什么開心不開心的?!弊A枵f,“只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她在空蕩蕩的講堂里環(huán)視了一圈,昔日破敗的桌椅都已換上上等木料,破損的青石地面再不見裂痕。 她曾在這里和其他同窗一起讀過書,打過盹,聊過天下,分過夜宵……那些舊日的痕跡,隨著這些新物品的更換,也一并消失不見了。 祝凌看著不遠(yuǎn)處干凈的白墻,在意識里和小肥啾講: “我記得去年,有人課前帶著灌湯包來吃,因?yàn)榘犹珷C,一口咬下去后燙得慘叫,包子飛出去砸到墻上,留下了一片污漬,為了不讓先生責(zé)罰,那人一邊倒抽冷氣一邊緊急磨墨在墻上繪了一叢竹子———” 小肥啾瞪大了黑黑的豆豆眼:【好牛!所以他逃過懲罰了嗎?】 “先生夸他性疏狂,有名士之風(fēng)。”祝凌笑著搖搖頭,“然后罰他掃了半月的山階落葉,我們其他目睹卻不制止的人,一人連帶三天?!?/br> 小肥啾:【……】 一罰罰一大片,還不如不畫呢??! “那位同窗覺得連累了我們,羞愧得不行,在我們掃落葉的時候,給我們一連送了三天早飯。”祝凌彎起眉眼,“然后每到飯點(diǎn),所有人就在石階上坐成一排啃包子?!?/br> 小肥啾聽著祝凌描述的排排坐的有趣畫面,再看了看嶄新卻空蕩的白墻,明明是由數(shù)據(jù)組成的系統(tǒng),它卻莫名感覺到一點(diǎn)難過來:【好可惜啊……】 “刷啦———” 是竹掃帚拖過地面的聲音。 一人一統(tǒng)的交談被打斷,循聲望去,是一個衣衫樸素卻干凈、腿腳跛得有些厲害的老人。 那老人拖著把粗大的竹掃帚走了進(jìn)來,已經(jīng)有些混濁的眼睛看向祝凌,語氣里帶了點(diǎn)詫異:“這位郎君是什么東西掉在了此處嗎?” 宋司徒的課早就結(jié)束了,這方講堂里便再也沒有什么吸引人的東西了。 “沒有掉什么東西?!弊A铚\笑著回答,“只是許久不曾來過,見這講堂翻新,便忍不住多停了片刻?!?/br> “是翻新了……”竹掃帚和地面接觸發(fā)出唰唰的聲音,老人的聲音帶著笑,“原來這地面不平,我掃地時還摔倒過幾次,現(xiàn)在平整了,掃起來都方便多了哩。” 他說:“干干凈凈,亮亮堂堂的,多好啊?!?/br> “是啊。”祝凌看著窗外,茂盛的樹冠郁郁蔥蔥,恣意舒展,陽光穿過枝葉,好像有種溫柔的、朦朧的、金色的邊,連帶著落到講堂地面上的光線也溫柔,“干凈亮堂,挺好?!?/br> 【我不懂———】離開講堂后,祝凌走在石階上,小肥啾在意識空間里嘟嘟嚷嚷,【我不明白———】 祝凌好脾氣地問它:“什么不懂?什么不明白?” 【不知道要怎么說……】小肥啾在意識空間的地面上打了個滾,黑色的豆豆眼里露出困惑的神色,【就是剛剛那叢竹子、不對,那個講堂翻新———】 它自暴自棄的蹬蹬小爪子:【哎呀!我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對啦!】 “應(yīng)天書院收留了一批無兒無女,沒有宗族親緣的老人,這些老人大多是有病在身或身有殘缺,書院過去經(jīng)費(fèi)緊張,所以屋舍道路一般只小修而不大整。這些老人做工時,總有跌倒的危險(xiǎn),哪怕是年輕的學(xué)子,有時不注意也可能會摔跤?!弊A枵f,“如今書院有了閑錢,將建筑設(shè)施都進(jìn)行了翻修,難道不是件好事?” 小肥啾舉起一只翅膀,大聲道:【翻新是好事,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沒有什么不對的。”祝凌抬步向高處走去,陽光曬得她周身暖洋洋的,她瞇起眼看向前方,“一件事如果對絕大多數(shù)人有益,那它就是好事。” 轉(zhuǎn)過一座院落,又走過幾條偏僻的小道,祝凌越走越高,直到一處斷崖邊。斷崖邊上搭了一座小木屋,粗獷且古樸。木屋前的籬笆開著門,門旁的木樁下長了一簇又一簇色彩斑斕的小野花,頑強(qiáng)地盛放著。 之前弄出了玻璃,曾夫子就覺得她藏著拙,隔三差五便過來逮著祝凌去做研究,祝凌不堪其擾,于是在屬于應(yīng)天書院的山里找了個極其偏僻的地搭了個小屋子,以便偷得浮生半日閑。 半年多過去了,她本來以為這個屋子已經(jīng)腐朽破敗,卻沒想到不僅看起來并沒有什么變化,甚至還精致了幾分。 果然,應(yīng)天書院的地盤里,沒什么能瞞得過宋蘭亭。 祝凌嘆了一口氣,邁進(jìn)了籬笆門,門里,果真有個熟悉的人在等她。 從在講堂里和宋蘭亭對上視線的那刻,祝凌便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被認(rèn)出來了。 她嘆了一口氣:“我到底是什么地方漏了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