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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家兄嬴政在線閱讀 - 家兄嬴政 第51節(jié)

家兄嬴政 第51節(jié)

    “你閉嘴才是!”公子琮道:“都是為兄的過錯(cuò),將你寵的這般沒大沒小,沒規(guī)沒據(jù)!為兄現(xiàn)在很是后悔,后悔將你從楚國帶過來。”

    “哥……?”公子文治不敢置信的道:“你為了一個(gè)公子成蟜,你竟然這樣對我說話,我還是不是你弟弟?”

    公子文治氣急,狠狠瞪了一眼成蟜,似乎覺得不解氣,沖上去又使勁推了一把成蟜。

    “啊吖!”成蟜本就喝醉了,下盤不穩(wěn),咕咚一聲第三次坐倒在地上,幸虧天氣轉(zhuǎn)涼,成蟜身子骨兒瘦弱,因此多加了幾件衣裳,這才沒有摔疼。

    “幼公子!”公子琮連忙去扶:“公子摔疼了沒有?摔傷了沒有?快,叫醫(yī)士來看看!”

    公子文治一看,哥哥如此關(guān)心成蟜這個(gè)小崽子,還因?yàn)槌上f訓(xùn)斥自己,說后悔將自己帶在身邊,越想越氣,轉(zhuǎn)頭便跑。

    “治兒!”公子琮道:“你去何處?”

    “你管不著??!”公子文治大吼一聲,一頭扎進(jìn)黑暗。

    家宰在一旁和稀泥,連忙道:“家主,您萬勿與小公子生氣,小公子只是一時(shí)脾性急了些,小人這就尋小公子回來?!?/br>
    家宰急匆匆去追公子文治,其實(shí)公子文治沒有跑太遠(yuǎn),蹲在一個(gè)角落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仿佛小可憐兒一樣。

    他聽到腳步聲,立刻回頭,眼中綻放著期待的光芒,但仔細(xì)一看,立刻失望下來:“怎么是你?”

    家宰上前,知曉公子文治是想等公子琮來尋他,便故意挑撥的道:“小公子呦,除了小人,還能是甚么人?難道小公子您在等家主么?那可等不到了,家主如今的一顆心思,早就不在小公子身上,這會子正在對公子成蟜噓寒問暖呢?!?/br>
    嘭!

    公子文治狠狠砸了一下地面,憤恨的道:“公子成蟜!分明我才是他的弟親,哥哥偏生胳膊肘往外拐!尤其是那個(gè)公子政來了之后,不只是公子成蟜那個(gè)小崽子與他親近,哥哥也與他走得親近,儼然將我忘了!”

    家宰眼眸一轉(zhuǎn),嘆氣道:“小公子,真不是小人瞎說,小人也算是咱們忠心耿耿的老楚人了,往日里跟著華陽太后,還是因著華陽太后他老人家覺得可心,這才將小人撥給了幼公子與家主,有幸侍奉……這些時(shí)日小人算是看出來,家主他……他哪里是把秦人當(dāng)成自己人?而是將自己當(dāng)成了秦人罷!家主可是咱們熊氏的家主,再這樣下去,唉——”

    公子文治心里頭本就不舒坦,聽到家宰的挑撥,便更是不舒坦起來,覺得家宰說得對,哥哥分明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秦人,已然忘了自己姓甚么,叫甚么!

    公子文治跑走之后,公子琮拱手對成蟜道:“當(dāng)真是對不住,治兒頑劣,從小被臣慣壞了,還請幼公子不要計(jì)較?!?/br>
    “沒事沒事!”成蟜要要小rou手:“沒干系噠,蟜蟜沒有放在心上哦!”

    公子琮聽著成蟜甜滋滋的嗓音,忍不住笑起來:“其實(shí)……每次看到幼公子,臣都會想到舍弟小時(shí)候的模樣,治兒當(dāng)年也是幼公子這般模樣,聰明伶俐,有些許調(diào)皮?!?/br>
    成蟜:“……”嘖嘖,那看來公子文治是長殘了,越長越不聰明!

    公子琮可是昌平君,未來嬴政繼位之后,第一位丞相,這根大腿不可謂不粗壯,眼下正好有這個(gè)機(jī)會,成蟜豈能不抱這根大腿?

    于是成蟜甜滋滋的道:“是嘛?那舅舅就把蟜蟜當(dāng)成弟弟罷!”

    公子琮:“……”

    成蟜醉醺醺的,一心只想著抱大腿,腦子不靈光,這輩分差的是亂七八糟,公子琮先是發(fā)愣,隨即笑出聲來:“幼公子說笑了。”

    成蟜:“……”唔,昌平君不會覺得我不太聰明罷?

    “蟜兒。”一道熟悉的嗓音從后背響起,成蟜的脊梁上爬起一陣雞皮疙瘩。

    ——是嬴政!

    便宜哥哥總是能在成蟜抱大腿的時(shí)候,精準(zhǔn)的趕到現(xiàn)場。

    成蟜:“……”

    嬴政面帶微笑的走過來:“為兄還擔(dān)心蟜兒,原來蟜兒與舅舅在一處?!?/br>
    他走過來,很自然的將成蟜抱起來,讓成蟜坐在自己懷中:“來蟜兒,跟哥哥回去歇息。”

    成蟜尷尬的擠出笑容,對公子琮揮手道:“舅舅再見!”

    于是嬴政抱著成蟜回了華陽宮東室,將他放在軟榻上,道:“蟜兒還真是一刻也不老實(shí),都飲醉了,還去招惹楚派之人?!?/br>
    “沒!沒——”成蟜一咕嚕躺在軟榻上,只覺得躺下來更是天旋地轉(zhuǎn),腦袋都不清楚了,說話也開始大舌頭。

    嬴政挑眉:“沒招惹?”

    成蟜終于捋順了自己的嗓音:“沒……喝醉!”

    嬴政:【……看來真是醉了。】

    “沒有沒有!”成蟜艱難的從軟榻上爬起來,這仿佛是他最后的倔強(qiáng),小rou手拍著嬴政的胸口:“蟜蟜沒……沒飲醉哦!才一耳杯而已,蟜蟜很!很清醒,不信我給你從一數(shù)到十!”

    “一——二——三、四、五……七、八九十!數(shù)完啦!”

    嬴政其實(shí)沒想笑,但奈何成蟜故意賣萌,忍不住捏了捏成蟜的小臉蛋:“看來蟜兒醉得不輕。”

    “沒有沒有!”成蟜在榻上打滾兒,踢騰著小rou腿:“蟜蟜沒醉!蟜蟜清醒得很!”

    他說著,黑亮亮的眼睛發(fā)光,壓低聲音,道:“你不信?好罷!那蟜蟜告訴你一個(gè)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嬴政十足不屑,便聽到成蟜神神秘秘的道:“其實(shí)……我不是你弟弟?!?/br>
    嬴政瞇起眼目,挑眉道:“哦?蟜兒還說沒醉,這不是就說醉話了么?”

    成蟜因著醉酒,沒有聽出嬴政的試探,信誓旦旦的拍著自己的胸口:“不是醉話!是真的、真的!千真萬確,我不是你弟弟!”

    嬴政繼續(xù)試探道:“好罷,既然蟜兒這般說,那你說說看,你不是我弟弟,是甚么人?”

    “我是……我是……”成蟜絞盡腦汁,想要解釋自己的存在,他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反應(yīng)有些慢,一時(shí)間仿佛卡殼了,坐在榻上,兩只大眼睛呆呆的出神。

    嬴政誘導(dǎo)的道:“蟜兒?來,告訴哥哥,你是甚么人?”

    “我……”成蟜慢悠悠的抬起頭來,雙眼直視著嬴政的眼睛,黑亮的眼眸充斥著各種復(fù)雜。

    那是一個(gè)六七歲的稚童,不該有的復(fù)雜。

    嬴政早前便有懷疑,成蟜與上輩子大相徑庭,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眼前的成蟜,并非真正的成蟜,而是一個(gè)冒牌貨,但嬴政的推論一時(shí)無法驗(yàn)證,今日便是驗(yàn)證的最佳時(shí)機(jī)。

    “我是……”成蟜囁嚅。

    嬴政放緩了嗓音,溫柔的道:“蟜兒,來,告訴哥哥,不要害怕,告訴哥哥,好么?”

    “我是……”成蟜仿佛被蠱惑了一般,好溫柔的嗓音,好溫柔的眼神,一切都好溫柔……

    “我是……”成蟜第三次開口,突然“哈哈”一笑:“哥哥壞!想套蟜蟜話!”

    嬴政:“……”

    成蟜用小rou手戳著嬴政結(jié)實(shí)的胸?。骸案绺缦胩紫f蟜話,蟜蟜都聽到了!聽到啦!”

    嬴政:【險(xiǎn)些忘了成蟜還戴著大儺倀子玉佩?!?/br>
    成蟜得意的道:“蟜蟜可是很聰明的!”

    嬴政:“……”

    成蟜戳了兩下,似乎戳上了癮:“哇——好彈哦!還有點(diǎn)硬邦邦的!這便是傳說中的肌rou么?”

    啪啪!成蟜說著,還用小rou手拍了拍,仿佛菜市場挑豬rou一般:“好胸!好胸!”

    嬴政:“……”

    嬴政甚么也沒套出話來,干脆道:“醉鬼,來歇息罷,不要撒酒瘋了?!?/br>
    “不要不要——”成蟜踢著腿:“不要睡覺覺,要哥哥講故事!”

    嬴政將他按在榻上,蓋上被子:“老實(shí)歇息。”

    “哥哥……”成蟜可憐巴巴的望著嬴政,嘟著嘴巴道:“哥哥,講故事,講故事——”

    嬴政看著他的模樣,一時(shí)間差點(diǎn)心軟,便聽成蟜繼續(xù)道:“就講秦始皇橫掃六合,滅六國統(tǒng)一天下的故事!”

    嬴政立時(shí)瞇起眼睛,上下打量成蟜,果然,成蟜并不簡單,他不只知曉自己是重生而來之人,甚至知曉未來的軌跡?

    成蟜完全不知自己說漏了甚么,突然直愣愣的坐起來,眨巴著大眼睛,還附送了嬴政一個(gè)歪頭殺。

    “哥哥!”成蟜甜滋滋的道:“蟜蟜給你唱歌罷!就唱……小白兔!”

    嬴政心中千回百轉(zhuǎn),還在思索方才成蟜的驚世之言。

    嬴政:【難道成蟜知曉因果?】

    成蟜:“哥哥,那蟜蟜開始唱了!”

    嬴政:【怪不得成蟜一直巴結(jié)與朕,原他早就篤定朕是何人?!?/br>
    成蟜:“小——白兔——白又白——兩只耳朵、豎起來——一只沒有尾巴,一只沒有……哎不對,愛吃蘿卜愛吃菜——蹦蹦跳跳真……可——愛——”

    嬴政:【……成蟜唱得這都是甚么,不堪入耳!】

    嬴政雖只是在心里頭吐槽成蟜五音不全,但成蟜完全可以聽到,對答如流:“哥哥,我唱的這是小白兔,不是甚么不堪的歌曲!哥哥,我也教你罷!我們一起唱!”

    嬴政:【朕絕不會丟這個(gè)人?!?/br>
    “哥哥!哥哥!唱嘛唱嘛!”

    “那哥哥給蟜蟜講故事……”

    “蟜蟜給哥哥講故事也行……”

    翌日的晨光從華陽宮東室的戶牖照進(jìn)來,傾灑在成蟜的眼皮之上。

    “唔——”成蟜翻了個(gè)身,但覺頭暈?zāi)X脹的,把自己的小臉蛋兒埋在頭枕之中躲避著刺目的日光。

    頭枕?

    成蟜后知后覺,這頭枕怎么……

    “好軟哦!”成蟜在頭枕上蹭了蹭,又蹭了蹭,把小頭發(fā)蹭的亂七八糟,毛躁躁的直打靜電。

    自從來了這里,很久都沒有睡過這么軟的頭枕了,真舒服……

    成蟜本打算再睡一個(gè)回籠覺,腦子突然打了結(jié),是啊,哪里來的這般軟的頭枕?

    他抬起頭來,仔細(xì)看著眼前的頭枕。

    甚么頭枕,分明是便宜哥哥的胸口!

    成蟜橫躺在嬴政身上,小腦袋枕著他的胸口,方才蹭來蹭去的,把嬴政的里袍蹭的凌亂不堪。

    “醒了?”嬴政合該是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沒有出聲。

    “嗯……”成蟜深沉的沉吟了一下,往后搓了搓,又搓了搓,乖巧的道:“哥哥,早吖!”

    嬴政皮笑rou不笑的道:“蟜兒,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fā)生了甚么嗎?”

    成蟜頭皮一緊,下意識的道:“小……白兔?”

    如果自己記得沒錯(cuò),昨天晚上成蟜非要拉著嬴政唱小白兔,自己唱一句,哥哥唱一句,當(dāng)時(shí)那個(gè)場面,簡直不堪回首。

    “呵呵、呵呵……”成蟜干笑。

    嬴政挑眉:“蟜兒是為兄見過,最沒有音律之感的人,往后去學(xué)宮,一定要好生習(xí)學(xué)禮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