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 第79節(jié)
“這……”成蟜推辭道:“蟜身份卑微,恐怕不便參乘?!?/br> “寡人叫你參乘?!辟?zhí)意道。 成蟜沒有法子,只好登上輜車,他上了車,稍微有些牽動,難以啟齒的地方微微刺痛,不由嘶了一聲。 嬴政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中,道:“坐罷?!?/br> “謝王上?!?/br> 成蟜堪堪坐下來,嬴政突然輕飄飄來了一句:“上藥了不曾?” “嗯?”成蟜下意識發(fā)出一個迷惑的單音。 嬴政的眼神瞥向成蟜,明顯向下看了一眼,重復(fù)道:“上藥了不曾?” 成蟜的臉面登時通紅,饒是他鎮(zhèn)定冷靜,聽到嬴政突然提起這種事情,還是有些不淡定。 “蟜……” 嬴政了然的道:“那便是沒有上藥?!?/br> 成蟜:“……” 嬴政側(cè)身,從旁邊的矮柜中拿出一只精致的小圓盒,淡淡的道:“趴下來,寡人給你上藥?!?/br> 趴、下、來? 轟隆隆—— 成蟜的腦海瞬間炸鍋,仿佛狂風(fēng)巨浪在拍打,連連搖手道:“王上千金之軀,蟜怎可勞累王上,還是……不必了?!?/br> 嬴政也沒有強(qiáng)求:“也好,你自己上藥?!?/br> 說罷,將藥膏放在成蟜手中。 成蟜捧著小盒子,一瞬間感覺那不是盒子,而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或者是一塊炭團(tuán),火辣辣的,不只是燙手,還燙臉皮,嬴政到底是怎么氣定神閑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成蟜接著藥膏,道:“謝……王上賜藥?!?/br> 嬴政幽幽的道:“不必謝了,現(xiàn)在便上藥罷?!?/br> 現(xiàn)在? 成蟜猛地抬起頭來,驚訝的看向嬴政。 嬴政平靜的道:“成小君子初經(jīng)人事,想必回去也會因著面皮子薄,不愿上藥,既然如此,你便在這里上藥,自己上藥,或者寡人來幫你上藥?” 成蟜遲疑,嬴政挑眉道:“亦或者……寡人幫你叫一個醫(yī)士來,令醫(yī)士幫你上藥?” “不必了!”成蟜連忙拒絕:“蟜自己上藥?!?/br> 嬴政滿意的點點頭:“如此,甚好?!?/br> 成蟜:“……”總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圈套! 成蟜硬著頭皮打開盒子,一股子清涼又芬芳的氣味鋪面而來,說不出來的好聞,也說不出來的羞恥。 嬴政體貼的遞來一條毯子,蓋在成蟜身上,抬了抬手道:“成小君子,請便?!?/br> 有了毯子的遮蓋,成蟜上藥的動作便會被遮蓋七七八八,但畢竟那只是一張?zhí)鹤樱灿袀€舉動,還是會隨著動作鼓起來,成蟜總覺得這是掩耳盜鈴,反而更加曖昧旖旎。 “成小君子,”嬴政悠閑的道:“不是寡人催促,這一路回到路寢宮,雖然路途不近,然你若是如此磨磨蹭蹭,怕是到了路寢宮,你還未上完藥呢?!?/br> 成蟜閉了閉眼睛,咬了咬牙,干脆一狠心,用食指沾了軟膏,也不解開自己的衣裳,只是稍微松了革帶與衣帶,從革帶伸進(jìn)去上藥。 “唔!”成蟜一個哆嗦,不是因著疼,而是藥膏有些冰人,他一個哆嗦沒忍住,露出一個令人羞恥的單音。 嬴政的雙眸立時深沉起來,眼中悠閑的神色慢慢被吞噬,一點點的消失殆盡。 成蟜仗著有毯子的遮掩,自己又閉著眼睛,破罐子破摔,掩耳盜鈴的開始上藥,心想著糊弄兩下算了。 就在他剛要糊弄完畢之時,“啪!”一聲,小臂突然被一只guntang的大手握住,成蟜嚇得立刻睜開了眼目,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咯噔! 成蟜心竅猛跳,嬴政的那雙眼眸,和那日夜里一模一樣,深沉、陰霾,仿佛充斥著狂風(fēng)暴雨,幾乎將自己吞噬淹沒。 “王……”成蟜剛吐出一個字,剩下的話全都卡在了嗓子里,精致的喉結(jié)急促的上下滾動,睜大了眼睛,整個人無力的順著席子滑下來,直接軟倒在嬴政懷中。 嬴政穩(wěn)穩(wěn)的接住他,始終握著成蟜的小臂,低聲道:“成小君子果然不會上藥,無妨,寡人可以幫你?!?/br> 成蟜想要拒絕,但拒絕的話再次卡在喉嚨,連忙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這才沒有發(fā)出奇怪的聲音,頸子不由自主的向后打直,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來。 成蟜癱軟在嬴政懷中,便聽嬴政輕聲道:“小君子這就有反應(yīng)了?放松些,寡人替你上藥?!?/br> 太羞恥了,成蟜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死死閉著眼睛,手指絞住嬴政的袖子,恨不能立時昏厥過去才好…… 第二日公子文治專門去找成蟜,見到他立刻問:“怎么樣,昨日王上把你帶走,沒發(fā)生甚么罷?” “沒啊……”成蟜連忙搖頭,心竅中陡然冒出昨日里在輜車中上藥的羞恥畫面。 成蟜最后腿軟腰軟,嬴政令騎奴駕士改路,先去了別館,將成蟜送回去,這才自己回了路寢宮。 成蟜暗自懊悔,當(dāng)時真的不應(yīng)該上車,尷尬與羞恥又加深了一步,這若是日后相認(rèn)了,自己該怎么面對嬴政,嬴政也會尷尬的罷? 公子文治見他說話支支吾吾,還有些出神,奇怪的道:“你怎么了?喂,回神兒了?!?/br> “嗯?”成蟜回過神來,咳嗽了兩聲。 公子文治道:“你的反應(yīng)有些古怪,難道你們昨天又……” 公子文治:【又兄弟亂……】 “不是!”成蟜連忙打斷,頭皮發(fā)麻的道:“都說了不是小舅舅你想的那樣,你便不要胡思亂想了!” “是了,”成蟜打岔道:“小舅舅來尋我,可是有要緊事兒?” 公子文治被打岔,立刻牽著鼻子走,道:“對對,我就是告訴你,我找了一些靠譜兒的武士,都是我過命的交情,昨兒個你說的事情,我覺得咱們可以合計一下?!?/br> 公子文治辦事很利索,找了一些武士,成蟜又仗著自己五感敏銳,還有大儺倀子玉佩,前去探聽了一番羋夫人的動靜。 還真是讓公子文治說準(zhǔn)了,嬴政每年都會獨(dú)自去祭拜幼弟,羋夫人便是打算趁這個空當(dāng)下手。羋夫人以為自己第一次“得手”,便是在嬴政掃墓之時,她全不知一切都是嬴政安排了,有了第一次得手的經(jīng)驗,羋夫人自然而然的覺得這次也能得手,且更加得心應(yīng)手。 成蟜與公子文治合計了一番,提前在墓地周圍安排了公子文治找來的武士,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好手。 雍城臘祭結(jié)束,大部隊準(zhǔn)備從雍城返回咸陽,第一日行路扎營之后,果不其然,嬴政便安排好了行轅中的事務(wù),然后獨(dú)自騎馬離開,準(zhǔn)備前去掃墓。 掃墓的習(xí)慣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七年,所以臣子們也是見怪不怪,并沒有人阻攔嬴政。 成蟜與公子文治碰了頭,二人立刻悄無聲息的離開行轅,遠(yuǎn)遠(yuǎn)的跟在嬴政身后。 公子文治低聲道:“咱們需要跟得這么遠(yuǎn)么?” 成蟜心說,嬴政可不是一般人,他能驅(qū)動完整的大儺倀子玉佩,雖然只是斷斷續(xù)續(xù)聽到心聲,但足以說明嬴政的五感敏銳超乎常人,若是跟得近了,豈不是要被發(fā)現(xiàn)? 進(jìn)了墓地,嬴政翻身下馬,將馬匹拴在旁邊的樹干上,解下帶來的祭品,將祭品一樣樣的擺放在墓碑前,然后竟然親力親為的開始擦拭墓碑。 成蟜吃驚的道:“王上他一直……自己干這種事情?” 公子文治嘆氣道:“是啊,每年都是如此,從來不假手他人,所以我才說,王上對你是真好,當(dāng)然了,雖然不及我哥哥對我好罷,但總有十分之七,好罷,十分之八!” 成蟜:“……” 嬴政親自擦拭著墓碑,抽出佩劍將旁邊的雜草處理干凈,并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坐在墓碑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蟜兒,今年的冬日冷得如此快,你身子骨素來羸弱,也不知病了沒有?!?/br> “哥哥一切都很好……” “希望你在那面也能順?biāo)臁?/br> 成蟜遠(yuǎn)遠(yuǎn)的聽著,敏銳的五感,讓嬴政的每一個字眼都清晰的流入耳朵,每一個字眼都清晰的敲打著心竅。 平靜的心竅涌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激流,仿佛濕毛巾擰巴在一起,怎么也展不平,難受的厲害。 成蟜嘆了口氣,頭一次感覺到,自己瞻前顧后想得這般多,對嬴政來說,是不是有些自私,畢竟對自己來說,七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對于嬴政來說,七年卻是七個春夏,七個秋冬,七個亡弟的忌日…… 沙沙—— 成蟜的感嘆突然被打斷,沉聲道:“戒備,來了?!?/br> 公子文治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奇怪的看了一眼成蟜,就在成蟜說話之后的一會子,公子文治也聽到了動靜。 公子文治不由感嘆,成蟜小小年紀(jì)竟這般厲害,簡直是可聽落葉飛花之聲,可成蟜明明身子羸弱,沒有半點子武藝的模樣。 沙沙…… 簌簌簌…… 仿佛是落葉之聲,又像是飛鳥之音,數(shù)十名刺客死士悄無聲息的摸來。 成蟜壓低了聲音道:“一共二十五人?!?/br> “這你都能聽到?”公子文治震驚。 唰——! 伴隨著一聲明顯的草動,黑衣死士猛地從草叢中撲出來,直刺嬴政的背心。 公子文治緊張的道:“到咱們了!” “等等。”成蟜按住他的肩膀,搖頭道:“還不是時候?!?/br> 黑衣死士突然殺出來,手中兵刃銀光閃動,嬴政分明背對著他,卻仿佛生了后眼,猛地一側(cè)頭,兵刃堪堪順著嬴政的面頰蹭過去。 嘭—— 嬴政反應(yīng)迅速,一把抓住刺客的手腕一擰,一聲巨響,直接將刺客甩出去,狠狠砸在旁邊的樹干之上。 “嗬——??!”刺客砸在地上,痛苦的打挺。 其他刺客眼看著行刺不成功,立刻大喝一聲,全部殺出來圍攻嬴政。 公子文治焦急的道:“還等甚么?這么多人,王上便算是能打,也無法以一敵十?。 ?/br> 成蟜卻蹙眉道:“不對勁?!?/br> 他說著,握住玉佩讀心,果不其然,就說嬴政這反應(yīng)太過鎮(zhèn)定了一些,按照成蟜對他的了解,這分明是早有準(zhǔn)備。 成蟜轉(zhuǎn)頭對公子文治道:“你從哪里弄來的武士?” “武士?”公子文治奇怪的道:“還能從哪里?都是我羋家軍中最精銳的,我一個個挑的!” 成蟜:“……” 成蟜捂住自己的額角,公子文治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