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 第170節(jié)
其實嬴政哪里知曉,是成蟜將公子文治給教壞了才對。 成蟜點頭道:“對啊,小舅舅家中新來了幾個謳者,叫蟜去聽曲兒,哥哥放心,蟜晚上便回來?!?/br> 這哪里能放心?嬴政一聽愈發(fā)的不放心,但他還有正事要辦,無奈的叮囑道:“不要飲太多酒,不許去女閭,天黑之前必須回宮?!?/br> 成蟜答應的那叫一個挺快,之后一溜煙便跑了,往公車署去,上了輜車,歡快的出了章臺宮,往國相宅邸而去。 嬴政忙碌了一整日,眼看著天色昏黃,太陽都要落山了,他活動了一下手臂肩膀,道:“成小君子回來了么?” 寺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回、回王上,成小君子還未回宮?!?/br> 這已經是秦王一整日里,問的地二十六次了。 嬴政蹙眉:“還未回宮?天色都這般晚了,竟還不回來,真是頑瘋了?!?/br> 嬴政嘆氣,道:“備車,寡人要出宮。” 寺人不敢有話,立刻吩咐騎奴駕士備車,嬴政一身常服,登上辒辌車,往國相宅邸而去。 嬴政進了大門,便聽到里面絲竹之聲震耳欲聾,大老遠的便能聽到宅邸內里傳來的音樂與調笑聲。 “嘻嘻嘻嘻——小君子,來呀!來抓我呀!” “小君子,婢子在這里呢!” “這邊!這邊小君子!” “輸了是要罰酒三杯的吶!” 嬴政黑著臉,大步走進去內院,便看到一整個院子的鶯鶯燕燕,有男有女,一個個仿佛飛舞在花叢中的花蝴蝶,呼扇著寬袖,用袖擺去撩撥蒙著眼睛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一身白衫,身材纖細,蒙著眼目,腳步微微踉蹌打晃,一看便是飲了酒的模樣。 還能是甚么人,自然是成蟜無疑! “哈哈哈!成蟜你好笨哦!這都抓不到!”公子文治并沒有發(fā)現(xiàn)黑著臉走進來的嬴政,還在指揮著成蟜大笑:“往左一點!左邊一點!成蟜你好笨,是左邊,你醉得不分左右了不成?哈哈、哈……” 公子文治的笑聲戛然而止,因著他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xiàn)的人,那就是嬴政! 嬴政氣壓極低,瞇著眼目,陰森森的站在庭院之中,因著那些謳者都是新鮮的面孔,并未見過秦王,嬴政又穿著一身便服,所以謳者們根本不識得嬴政,還在嬉笑打鬧,唯獨公子文治大氣兒也不敢喘。 成蟜被蒙著眼睛,腳底打晃兒,就算是飲了酒,成蟜的五感也是最敏銳的,其實他早就聽到了嬴政進入庭院的腳步聲,一聽一個準,簡直是清清楚楚。 于是成蟜故意裝作不知情,身子搖搖晃晃,步伐踉踉蹌蹌,精準無誤的朝著嬴政走過去,來到嬴政跟前的時候還晃了一下,哎呦一聲跌倒出去。 啪! 嬴政趕忙撈住成蟜,將人抱在懷中,沒有讓成蟜摔在地上。 成蟜雙手抵著嬴政的胸口,手指微微用力抓了抓,裝作糊涂的道:“這是哪個小哥哥,如此雄偉啊?” 嬴政:“……” 嬴政:【蟜兒還想找甚么小哥哥?】 成蟜聽到嬴政醋溜溜的心聲,險些沒笑出聲來,故意道:“哦——比我哥哥的雄偉也差不多了!” 公子文治嚇得臉色慘白,“嗝——”沒起子的打了一個酒嗝,他剛要說話,嬴政一個鋒利的眼刀甩過去,公子文治便不敢說話了,緊緊閉著嘴巴。 成蟜拍了拍嬴政的胸口,笑瞇瞇的道:“好罷,既然被本君子抓到了,今兒個晚上本君子就點你這個小哥哥了!” 嬴政險些被成蟜氣笑了,一把將成蟜打橫抱起來。 “啊……”成蟜沒想到嬴政突然將自己抱起來,嚇了一跳,怕摔下去,緊緊摟住嬴政的脖頸。 嬴政一句話也不說,抱著成蟜大步往屋舍里走,嘭一聲踹開門,將成蟜抱進去,扔在軟榻上,不由分說便吻了上去。 成蟜的眼睛還被蒙著,嗓子里發(fā)出唔的一聲嘆息,完全沒有反抗,順從的摟住嬴政的脖頸,甚至回應起這個親吻。 嬴政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成蟜如此順從主動,讓嬴政的心竅中竄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但嬴政又十足的別扭,干脆將成蟜眼目上的布巾取下來,雙手捧著成蟜的面頰,讓他看著自己。 “哥哥?”成蟜露出一臉吃驚的表情:“怎么是你啊?” 嬴政黑著臉道:“不是寡人還是誰?怎么,你想是誰?故意氣寡人,對不對?” 嬴政十足了解成蟜,成蟜必然是一早就聽到了自己的跫音,因此才會如此配合,但嬴政還是止不住心里酸溜溜的吃味兒。 成蟜眨巴著眼睛,裝作一臉無辜:“蟜不知啊。” “還敢說?”嬴政立刻低下頭去,再次吻住成蟜的嘴唇,直到成蟜變成繞指柔,再也無法與自己犟嘴。 成蟜一張白皙的臉頰泛著殷紅,呼呼喘著粗氣,眼神迷離,大有一種丟了魂兒的模樣,嬴政這才滿意的道:“看你下次還敢皮?” 成蟜緩了好半天,這才稍微找回了一些氣力,不怕死的道:“左右哥哥就要離開咸陽去災區(qū)了,蟜一個人呆在咸陽,有那么一句話叫甚么來著,哦是了,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哥哥你又看不到,管蟜敢不敢呢?今日找個小哥哥,明日找個小jiejie?!?/br> 嬴政氣得差點笑出來:“怪不得昨日那么爽快的答允寡人留在咸陽,原來今日在這里等著寡人呢。” 成蟜理直氣壯的道:“蟜便算是反駁,哥哥也有一大堆的大道理等著蟜,蟜是說不過哥哥的,所以干脆身體力行?!?/br> 成蟜伸手摟住嬴政的脖頸,笑瞇瞇的道:“哥哥,你現(xiàn)在還打算把蟜留在咸陽么?” 嬴政嘆了口氣:“寡人哪里敢,一定將你綁在身邊,看你還怎么皮?!?/br> 成蟜壞主意得逞,笑得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只是他還未笑完,臉色瞬間僵硬,驚訝的道:“做、做甚么?這里可是國相府……” 嬴政挑眉道:“蟜兒不是方才親點了寡人這個小哥哥么,還說寡人雄偉,那哥哥需得雄偉給蟜兒看看,免得蟜兒下次再皮?!?/br> 成蟜能屈能伸的厲害,立刻求饒:“不敢了,蟜下次再也不敢了?!?/br> 嬴政呵呵一笑:“蟜兒從小便時如此,認錯誠懇,死活不改,哥哥這次便好好兒的教教你?!?/br> 公子文治提心吊膽的,說實在的,他實在害怕秦王,秦王臉色一板,陰沉的仿佛要下雨要打雷一般,公子文治可是不敢招惹的。 他一方面害怕嬴政,一方面又擔心成蟜會不會有事兒,在門口走來走去,自言自語道:“成蟜會不會挨打?。⊥跎夏莻€臉色難看的厲害,不會對成蟜用刑罷!不行,我得去看看!不能放著好兄弟不管!” 公子文治大義凜然的沖到門前,剛想叩門進去,便聽到里面?zhèn)鱽黼[隱約約的嗚咽聲:“哥哥,蟜真的不敢了……” 公子文治:“……”這是哭呢?哭呢?還是哭呢??? 成蟜是被嬴政抱著回章臺宮的,他累得沉沉睡過去,根本沒有醒過來,嬴政給整理好衣衫,裹上厚厚的披風,這才將人抱起來送上辒辌車。 公子文治一副乖巧的站在旁邊,道:“恭送王上回宮!” 嬴政瞥斜了一眼公子文治,涼絲絲的道:“楚公子最近在學宮的功課,是不是少了一些?” “不少不少!”公子文治使勁揮手。 他也算是個“大齡青年”了,因著不想入仕,天天又無所事事,所以公子琮便把他送到學宮習學,總算是干點正經事,公子文治“一把年紀”,在學宮里都是爺爺輩兒的了,他最恨的就是去學宮,一點子也不想做作業(yè)! 嬴政幽幽的道:“依寡人看,課業(yè)還是太輕了,否則楚公子怎么會有如此閑心,拉著蟜兒看甚么小哥哥小jiejie?” “不不不!”公子文治立刻發(fā)誓詛咒:“決計沒有下次!決計沒有!還請王上放心,文治保證,以后成蟜再也看不到任何小哥哥小jiejie!” 嬴政挑眉道:“希望楚公子說到做到?!?/br> “保證!文治保證!” 成蟜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日,四周是熟悉的章臺宮路寢,成蟜躺在太室的軟榻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嘶……”哈欠打了一半,酸疼得他一個激靈。 成蟜這才想起來,昨日自己在公子文治府上飲酒,后來嬴政來了,于是發(fā)生了一系列羞恥的事情。 成蟜趕緊捂住自己的臉面,把錦被蒙在臉上,心想著真是酒壯慫人膽!酒壯慫人膽?。∑饺绽镒约翰挪粫绱丝褚?,都是酒精作祟! 吱呀—— 太室的大門被推開,嬴政從外面走進來,便看到成蟜正在裝鴕鳥,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仿佛要活活憋死自己一般。 嬴政走過去,坐在榻牙子上,輕輕拍了拍被子包,故意壓低了聲音,沙啞的道:“蟜兒,昨日的小哥哥,伺候得可還滿意?” 成蟜:“……” 嬴政又問:“是昨日的小哥哥雄偉,還是寡人雄偉?” 成蟜:“……” 成蟜蒙在被子里打定主意裝死,就是不回答嬴政,嬴政一笑,改口說起了正經事,道:“寡人決定了,帶你一起去災區(qū)。” “當真?”成蟜一掀被子,立刻鉆了出來,幾乎是兩只眼睛放光的盯著嬴政。 嬴政無奈的道:“自然是當真,你也不看看,寡人敢不敢放著你一個人留在咸陽?哦是了,放你一個人留在咸陽還是好的,唯恐你與公子文治二人將咸陽搗一個底朝天。再者……鄭國修建水渠的事情,也是大事,容不得半點子馬虎,有蟜兒你在寡人身邊把把關,寡人也可輕松一些?!?/br> 成蟜摟住嬴政的手臂,用臉頰輕輕蹭著撒嬌:“哥哥最好了!” 嬴政唇角掛著笑意,卻道:“蟜兒別來這一套,寡人是不吃這一套的。” 成蟜又道:“哥哥最好了!” 嬴政:“……” 成蟜第三次道:“哥哥最——好了!” 嬴政無奈,口口聲聲說不吃這一套,偏偏最吃這一套,吃得比誰都香,道:“好好歇息,明日便啟程了,這一路少不得車馬勞頓,寡人也是心疼你吃苦?!?/br> “知曉了知曉了!”成蟜得意。 嬴政挑眉道:“蟜兒,你還未告訴哥哥……是昨日的小哥哥雄偉,還是寡人雄偉?” 成蟜:“……”這羞恥的問題是過不去了么!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今日斗法成蟜vs嬴政, 成蟜險勝一籌! 成蟜:嘿嘿(詭計多端的笑容) 公子文治:我出人出力出場地,最后被罵的還是我!我不服! 第117章 挑撥 成蟜終于說服了嬴政,帶上自己前去災區(qū),雖然身子是酸軟了一些,但心情極好。 成蟜起身之后,便找來荊軻道:“收拾收拾,明日跟隨扈行的隊伍一起,咱們去災區(qū)?!?/br> 荊軻略微有些驚訝,上下打量成蟜,道:“就你這身板子,要去災區(qū)?” “怎么了?”成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蟜可以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