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 第174節(jié)
成蟜也是東倒西歪,沒骨頭一樣在席上晃來晃去,嘴里嘟囔著:“頭……頭好暈啊,誰在晃……別晃了……” 咕咚! 成蟜一歪,倒在了席子上。 嬴政一步踏過去,伸手接住倒下來的成蟜,沒讓他磕著后腦勺。 “嘿嘿……”成蟜笑呵呵的道:“蟜好像看到了……看到大胸哥哥!大、好大!喜歡!” 嬴政:“……” 嬴政黑著臉,將成蟜抱起來,道:“酒量不行還總是飲酒?!?/br> 說罷,將成蟜打橫抱著走出營帳,帶回了自己的御營大帳。 “哥哥哥哥!”成蟜在嬴政懷中打挺,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把自己的臉埋在嬴政的胸上,悶哼悶氣的道:“唔——我不能呼吸了,好悶啊……” 嬴政眼皮狂跳:“好好說話?!?/br> 成蟜這才探出頭來,深深的呼吸了兩下,嘿嘿道:“哥哥,蟜剛才……剛才發(fā)現(xiàn)了驚天大秘密!” 成蟜雖然醉醺醺,但還不忘了將自己探聽來的消息全部告知嬴政。 燕丹的心腸本就軟,成蟜一直說他是好人,心地善良等等,燕丹實在禁不住內(nèi)心的煎熬,將樊氏想要扒開堤壩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燕丹也不能把自己的師父鞠武招出來,所以挑挑揀揀的說,他哪里知曉,成蟜是會讀心的,把他挑挑揀揀的那部分,也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干二凈。 成蟜炫耀的道:“哥哥,我厲、厲害么!樊氏他要算計我哥哥!還……還要扒開堤壩,真不是個東西!壞、壞東西!” 嬴政深深的蹙著眉,他沒想到,原來成蟜一大早上飲的這么醉,原來是為了給自己套話。 嬴政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面頰,道:“蟜兒厲害,自然是最厲害的?!?/br> “嘿嘿——”成蟜笑出兩只可愛的小酒窩:“哥哥要獎勵蟜蟜!” 嬴政一笑:“哦?那蟜兒想要甚么獎勵?” 成蟜抱著嬴政的脖頸,眼睛笑成了一條彎彎的月牙:“嘿嘿!蟜蟜要埋胸!埋——胸——!” 成蟜酒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他腦袋有點疼,睡得昏昏沉沉,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嬴政,自己躺在嬴政懷中,枕著他的胸口,那姿勢十足愜意。 成蟜稍微挪了挪腦袋,嬴政的里袍被他稍微蹭開了一些,成蟜眼尖,一眼就看到嬴政鎖骨靠下的胸肌上,竟然印著一個明晃晃的齒痕! 成蟜目瞪口呆:“……”哪個變態(tài)咬的?不會是蟜這個變態(tài)罷? 成蟜一動,嬴政立刻便醒了,他只是小憩一會子,見到成蟜對著自己發(fā)呆,不由道:“酒瘋醒了?” 成蟜干笑:“嗯……那個、醒、醒了……” 嬴政故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嘶”了一聲,成蟜更是面紅耳赤,自己都干了甚么啊,真的太羞恥了! 成蟜趕緊套上衣裳便想跑,嬴政一把撈住他,將他抱回來,道:“蟜兒,做了負心漢這就想跑?” “負、負心漢?”成蟜吃驚:“這么嚴重?” 嬴政道:“自然嚴重,你難道忘了,你與燕丹說了甚么?” “甚么?”成蟜真的不太記得了。 “甚好,哥哥我?guī)湍慊貞浕貞?。”嬴政幽幽的道:“你說燕公子是大好人,寡人不如燕公子好,是也不是?” “這……”成蟜恍然想起來了,是有這么回事,當時為了表示燕丹心地善良,成蟜特意選擇了嬴政拉踩,畢竟嘛,拉踩是常事兒,不只是娛樂圈需要拉踩,政界也缺少不了拉踩嘛! 成蟜全都是為了嬴政,所以才拉嬴政出來拉踩的,一切以大局為重,也沒甚么的。 奈何這事情便被嬴政知曉了。 嬴政瞇起眼睛道:“怎么,你哥哥哪點不如燕丹好?” 成蟜:“……”哥哥的攀比心還挺重。 成蟜哈哈干笑:“當時不是為了恭維燕公子么?一時權(quán)宜之計,逢場作戲,全是逢場作戲!” 嬴政挑眉:“是么?那蟜兒現(xiàn)在便對哥哥說,哥哥是大好人。” 成蟜:“……” 嬴政催促道:“快說?!?/br> 成蟜:“……”哥哥非讓我給他發(fā)好人卡,怎么辦? 嬴政壓根兒不知好人卡是甚么,一直催促著成蟜,成蟜無奈道:“好好,哥哥是大好人!大好人!” 嬴政收到了成蟜最大的好人卡,這才心滿意足。 成蟜道:“哥哥,樊氏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置?” 嬴政瞇起眼目,冷笑一聲,幽幽的說了四個字:“一網(wǎng)打盡。” 霧氣散去之后,扈行隊伍終于繼續(xù)趕路,很快趕到了重災(zāi)區(qū),重災(zāi)區(qū)陰雨連綿,良田全都被沖垮了,難民不計其數(shù),當?shù)刭c災(zāi)的糧食遠遠不夠,嬴政到了地方,立刻讓蒙武帶著士兵搭建屋棚,好讓百姓有個遮風擋雨之所,又開始親力親為的舍飯。 嬴政足足忙了一天,準備第二天去災(zāi)區(qū)的堤壩看看。 當?shù)厍浯蠓虼蟪砸惑@:“王上!這萬萬不可?。〗贞幱赀B綿,堤壩漲水,十足的危險,王上萬乘之軀,怎可親臨堤壩?。 ?/br> 嬴政道:“寡人不去堤壩,如何勘察地勢?修渠動用大量人力財力,并非一拍腦袋便能決定了,這趟堤壩,寡人是必去無疑。” 嬴政一定要親自前往堤壩查看,鄭國身為修建水渠的建議者,是一定要去的,蒙武等人負責保護嬴政的安全,自然也要跟隨,眾人休整了一晚上,第二日趁著雨水小,便出發(fā)前往堤壩。 災(zāi)區(qū)土路泥濘,根本無法行車,輜車很容易陷入坑中,距離堤壩還有一段,便只能步行前往。 堤壩的空中籠罩著烏云,水位非常高,幾乎不堪重負,嬴政站在堤壩上,向四周看去,道:“那一片是甚么地方?!?/br> 災(zāi)區(qū)受災(zāi)嚴重,很多地方都安置了災(zāi)民,有一片地勢比較高,又空曠的地方,竟然一直空置著,嬴政自然一眼就相中了這塊地皮。 當?shù)氐那浯蠓蚧胤A道:“王上您有所不知,那是……那是樊氏的田產(chǎn)。” 樊氏! 樊氏是當?shù)氐拇箝T大戶,也就是豪紳地頭蛇,田產(chǎn)豐厚至極,災(zāi)禍如此橫行,樊氏的田產(chǎn)一點子也沒受到傷害一般。 嬴政蹙眉道:“傳寡人的詔令,疏散部分難民去樊氏的田地避難?!?/br> 他的話音剛落,卿大夫還沒來得及應(yīng)聲,便有一個猖狂的聲音道:“秦王好大的口氣,竟要讓難民去我樊家避難,有沒有問我過樊家!?” 眾人順著那猖狂的聲音看過去,便看到有人站在對面的山頭上,兩座山坡雖然距離不是很遠,朗聲便能傳話,但對面的山頭顯然比他們的山坡更高一些。 那男子正是前些日子想要找燕丹合作的樊氏族人! 嬴政冒著雨水,瞇著眼目道:“你便是樊氏之人?!?/br> “正是!”對方也不作禮,語氣囂張至極:“秦王想要用我樊家的田地做善事,問沒問過我樊家的意愿?!若我樊家不肯呢?” 嬴政道:“哦?不肯,那你說說看,如何才肯?” 樊氏之人的語氣十足囂張,大笑道:“讓我們樊家來做善事,也不是不可以!我要你嬴政跪在我的面前,給我磕頭!!” “放肆!”眾人呵斥道:“你竟敢直呼王上姓名!” 在這個時代,男子稱氏不稱姓,就算直呼嬴政的大名,也合該是趙政才對,樊氏之人叫他的姓,蔑視的意味非常濃重。 當?shù)氐那浯蠓驀樀妙^腦發(fā)暈,大喊著:“快!還不去把這個逆賊抓起來!” 樊氏之人的態(tài)度更是囂張:“我不防與你們說罷,堤壩上已然安排了我的死士,只要我一聲號令,堤壩便會決口,別說是你嬴政,就連你們!你們這群走狗,還有身邊的百姓,都會被洪水淹沒!全部淹死——!” 當?shù)氐那浯蠓騻兂泽@不已,連聲大喊著:“你這狂徒!你要做甚么?!” “哈哈哈哈!”樊氏之人大笑:“我樊氏本是忠心耿耿的老秦人,是嬴政!都是嬴政這個竊國之人逼迫我樊家,我樊家才會走投無路的!” “嬴政!”樊氏之人嘶聲力竭的大喊:“只需要你跪下來給我磕頭認罪,我便考慮考慮,留你一條性命,否則……否則我便一聲令下,掘開堤壩,讓你和你的子民,不、得、好、死??!” 嬴政面色平靜,比那些卿大夫們反而冷靜的多,淡淡的道:“你讓寡人認罪,寡人何罪之有?寡人將秦國廣大,立足于諸國之上,為百姓謀取福祉,是哪一條讓你覺得寡人有罪?” 不等樊氏之人開口,嬴政笑道:“是了,寡人沒有任用自以為是的樊家人,因此你們惱羞成怒了,對么?” “胡說?。 狈现伺穑骸拔曳铱墒抢锨厝?!蒙驁那個老匹夫,如何比得上我樊家?!你為了拉攏降臣,重用蒙驁不夠,還要重用他的兒子蒙武,把秦廷搞得烏煙瘴氣啊,好嘛,如今終于輪到我老秦人了,你卻提拔了一個毛頭小子王翦!王翦他是甚么出身?他是有我樊氏門第高,還是有我樊氏門第廣,我樊氏在秦廷扎百年,最后到頭來,得到了甚么!” “你說的沒錯?!背上f突然出聲道:“你終于承認了,你們就是因為在王上面前沒有得到好處,所以才惱羞成怒,還冠著這樣那樣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大借口,也不怕風大雨大,閃了你的舌頭!” “乳臭未干的小兒!我樊氏講話,哪里有你開口的道理?!”樊氏之人怒吼。 成蟜笑瞇瞇的道:“哦?蟜是乳臭未干的小兒,但蟜位列大行人,身居上大夫,你又是個甚么東西,大器晚成也沒你這么晚的罷?” 樊氏之人徹底被成蟜惹怒了,縱使隔著山頭,成蟜都能看到對方顫抖連連,氣的渾身打飐兒。 樊氏之人憤怒的道:“無知小兒?。『煤?!秦廷都是因著有你這樣的無知小兒,才會變得如此烏煙瘴氣,看來嬴政你這個竊國之人是不知悔改了!好??!真是好!我便一聲令下,掘了堤壩,讓你們一了百了!” 他說著,招起手中的旗幟,在磅礴的大雨之下,樊氏的旗幟十足扎眼。 當?shù)氐那浯蠓蚪辜钡亩迥_:“不好!樊氏要決堤了!這可怎么好!快!快去阻攔!” 樊氏之人在對面的山坡之上,他們想要去抓對方,便要先翻身越嶺,可是雨勢磅礴,想要翻山越嶺并不容易。 樊氏之人哈哈大笑:“去死罷??!堤壩決口,你們——通通去死?。「`我大秦之人,不得好死——?。 ?/br> 樊氏之人仿佛在念甚么咒語一般,迎著烈風暴雨,喋喋大笑,一瞬間電閃雷鳴,仿佛電影特效一般,周圍的卿大夫們屏住呼吸,一個個不敢喘氣兒,靜靜的等著決堤的聲音。 然而…… 一會子過去了。 又一會子過去了…… 樊氏之人使勁呼扇著手中的旗幟,大喊著:“決堤?。?!動手啊!決堤——決堤?。?!” 他嘶吼著,堤壩卻安安靜靜,被大雨沖刷著,魏然挺立,甚么也沒發(fā)生。 “怎么回事?”卿大夫們開始竊竊私語。 “沒有決堤?” “是不是樊氏那邊出現(xiàn)了甚么岔子?” “他們不會是在虛張聲勢罷?” 樊氏之人也覺得不太對勁兒:“怎么回事?!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怎會如此!決堤?。?!淹死他們!淹死!” 成蟜一笑,攏著手喊道:“喂——你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嘛?” 樊氏之人一愣,他自然是聽不懂這句話的,但不難聽得出來,成蟜的語氣里滿滿都是調(diào)侃與嘲諷。 嬴政冷聲道:“寡人不妨告訴你,你的陰謀詭計早就被拆穿,寡人已經(jīng)提前安排鄭國加固堤壩,就算繼續(xù)陰雨連綿,堤壩也不可能決堤?!?/br> “不可能??!不可能!”樊氏之人大喊,突然仿佛想到了甚么:“燕丹?!是燕丹??!你出賣我!” 成蟜那日里與燕丹喝酒,一個勁兒的給燕丹發(fā)好人卡,燕丹本就不同意樊氏之人的觀點,與樊氏之人鬧蹦,他礙于鞠武的關(guān)系,想講這件事情爛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