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銳又翻了兩頁，發(fā)現(xiàn)就在大概四個月前，腰部掛件也曾經(jīng)和人發(fā)生過沖突，當時正值當紅青年演員趙宣宣傳仙俠新劇，腰部掛件帶 tag 再次毫不留情地抨擊了趙宣的演技不成熟，認為薛辰才更適合這個角色，隨后便和趙宣粉絲有了一番激烈的爭吵，前后轉(zhuǎn)發(fā)吵了將近有二十條。

    “這小朋友戰(zhàn)斗力可真強啊，這種帶爹帶媽帶祖宗的吵架模式我都沒自信能吵贏?！?/br>
    雷銳嘖嘖生嘆，目光匆匆地掃過去，最后卻被趙宣粉絲說的一個詞吸引了注意力，他腦中靈光一閃，終于知道困擾他這么久的那種違和感源自哪里了。

    為什么腰部掛件身為薛辰的粉絲，有作品但卻沒什么同好關(guān)注他？

    又為什么腰部掛件總是要帶其他演員的 tag 去評價薛辰？

    雷銳笑著搖搖頭：“看來我還是沒和我前女友把粉圈的這套規(guī)則學到家，早知道那時候就和她一起追追星了，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沒想通?！?/br>
    顧錚簡直一頭霧水：“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是他有什么問題嗎？”

    “是，有大問題。”雷銳笑笑，轉(zhuǎn)過椅子來看著他，“顧錚，你知道什么叫做披皮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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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廢話：

    明天入 v 啦！感謝大家支持，這個委托之后還有兩個委托，會連載到十二月份。

    希望大家能喜歡惡剪啦，這個故事里頭會出現(xiàn)一些角色，在惡剪里不會著重寫，但是未來可能還會在其他故事里看到他們~

    第一章 狗仔 07. 披皮黑

    顧錚對飯圈的這些術(shù)語一無所知，聞言只是茫然地搖頭，雷銳笑道：“一個人假意喜歡一個明星，所有的頭像還有關(guān)注都是跟著這個明星走的，但是，這只是表象，他平時做的大多數(shù)事是在其他明星的熱搜里故意拉踩?！?/br>
    “拉踩是？”

    “就是故意通過貶低其他人來吹捧自己的愛豆，捧一踩一?！?/br>
    顧錚臉上的表情就和過去上學時認真聽講時一模一樣：“為了達到的目的呢？”

    雷銳笑道：“為了引戰(zhàn)唄，這樣的話就會有熱搜里其他的明星粉絲沖過來吵架，其實是一種敗壞自己愛豆路人緣的行為，畢竟這就像是有人在飯桌上說自己喜歡的明星，你非要沖上去說你喜歡的明星不如我的一樣?！?/br>
    顧錚若有所思：“所以，他其實是在給他表面喜歡的這個明星招黑？”

    “你一點就通嘛老板。”雷銳笑起來，“他表面喜歡薛辰，但其實在四處給薛辰招黑，說白了，就是在給薛辰惹麻煩，做這種吃飽了撐的的事……要不是非常討厭薛辰，要不就是真正的粉籍另有其人?！?/br>
    顧錚拉了椅子坐下：“他對飯圈的規(guī)則十分熟悉，應(yīng)該自己本身也追星吧，自己追星卻要黑薛辰，只能說明他喜歡的明星和薛辰存在一定的競爭關(guān)系。”

    雷銳也是佩服顧錚這個學習能力：“沒錯，不過披皮黑也不是每一個皮都披的嚴絲合縫的，如果我們仔細找一找，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他真正的粉籍也不一定?！?/br>
    他說到這兒又不禁有些感慨，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真多虧了我的前女友，以前她追星的時候非拉著我?guī)退鰯?shù)據(jù)和撕逼，要不咱們這個委托還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時候去?！?/br>
    “哪一個？”顧錚涼涼看他一眼，“工作之后的？”

    “就大學時候那個，你忘記了？我要和你和斯然去周寧那次，她非拉著我去看演唱會，還吃斯然的醋。”雷銳無奈道，“但那時候我剛陪她去完應(yīng)援會，后頭也是因為這個事兒分手的。”

    顧錚這時已經(jīng)想起來了，相比于工作后每任女友都談不過三個月，雷銳對大學時的女友都算是長情，如今再想，顧錚就記得每個女孩兒都多少和黃斯然有些類似，活潑外向，表演欲旺盛。

    從小到大，能讓雷銳動心的姑娘從來都是同一個類型的。

    顧錚深吸口氣，此時又想起一些舊事，大學時他和一直交往的平平淡淡的前女友分手，某個夜晚雷銳慫恿他帶黃斯然去看電影，并在校門口的路邊攤上給他出謀劃策，顧錚至今記得很清楚，那一晚雷銳嘴里說著笑話，但他的眼睛從頭至尾幾乎沒有笑過。

    顧錚想了想，忽然問：“之后就再也沒有碰到過喜歡的了？”

    雷銳一愣，反應(yīng)過來顧錚居然是在cao心他的感情生活，好笑道：“你什么時候變得跟我媽一樣了？再說了，我談的時間雖短，但每一次都很認真，你說說看，哪一次是我劈腿人家？”

    顧錚沒搭話，心里卻想就過去雷銳談戀愛的狀態(tài)，就算被劈腿了也大多不怎么難受，最多喝頓酒情緒就過去了，為此黃斯然還數(shù)落過他，說他應(yīng)該想辦法對感情更上心一點。

    “你這種白紙一張的青銅跟人家聊什么感情?。俊?/br>
    雷銳也不知顧錚在想什么，將注意力又放回腰部掛件的微博上，他也是從前女友那兒知道的，追星一般來說都要開小號，看腰部掛件這個架勢，他必然也有其他的微博賬號用來追他真正喜歡的明星。

    接下來的難事，就是要從腰部掛件現(xiàn)有的微博里找出小號，又或者說，找出他真正的粉籍。

    雷銳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得去請教真正懂行的人，他拿出手機嘆了口氣：“你說我在這兒給你干活，成天要去聯(lián)系前女友，再這么下去你真的是要給我加工資了?！?/br>
    顧錚在這方面完全幫不上忙，只能在旁邊看著雷銳三言兩語哄好了姑娘，隨即便開始詢問和飯圈有關(guān)的事情，十分鐘之后，雷銳掛了電話：“還是得找內(nèi)行啊，說的都是干貨?！?/br>
    “怎么查？”

    “一般來說道行不高的看頭像相冊就能看出端倪，但是這個腰部掛件應(yīng)該做這個事情已經(jīng)很久了，不像是會留著這種把柄的人，照我前女友的說法，得看他的關(guān)注名單還有點贊，有可能會關(guān)注自己的主號，也可能會關(guān)注正主，很多披皮黑掉皮都是因為手誤點贊?！?/br>
    雷銳無奈地笑道：“這群小兔崽子，搞這種東西一套一套的，他們還有專門的反黑站，如果被發(fā)現(xiàn)是所謂的黑粉，可以有很多方法讓對方的賬號消失，我前女友說如果他真的是個披皮黑，沒有薛辰的粉絲關(guān)注他就說明他已經(jīng)在暴露邊緣了，只不過因為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產(chǎn)出華哥的黑物料，暫時和薛粉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所以對方才沒來找他的麻煩。”

    顧錚沒想到他們調(diào)查個身份能復雜成這樣，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趨近十點：“先把他的真實身份查出來吧，你說的，華哥的事情不能拖了，看他家里人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趨近崩潰，事件拖得越久越可能出大事?！?/br>
    雷銳將杯子里的冷咖啡一飲而盡，隨后便開始一個個排查腰部掛件的關(guān)注名單，這種行為照他前女友的說法叫做視jian，但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辦法，雷銳一個過去從來沒追過星的人，不得已將腰部掛件五十多個關(guān)注全部看了一遍，其中有三十多個薛辰的資源站，粉絲數(shù)量大多在十萬往上，是大多數(shù)新入坑的人都會關(guān)注的博主，而剩下的十六個關(guān)注，八個和薛辰有關(guān)，另外七個雖然乍一看沒有追星相關(guān)的發(fā)布，但雷銳在細細翻了所有人的主頁后，還是有了一些發(fā)現(xiàn)。

    “看來我前女友說的沒錯，藏得再好的披皮黑都會忍不住在正主被黑時下場的。”雷銳揉了揉因為長時間盯電腦而酸脹的眼睛，“估計是因為這個號之后就再也沒發(fā)布過追星相關(guān)內(nèi)容了，所以她忘記取關(guān)了?！?/br>
    顧錚的目光落在打開的主頁上，這是一個 2013 年注冊的號，名叫我的小花喵，在近四個月內(nèi)，我的小花喵都沒有發(fā)不過去任何和追星相關(guān)的內(nèi)容，日常就是一些工作吐槽和抽獎微博，雷銳道：“后頭就回歸日常號了，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腰部掛件才把它留了下來……”

    他直接將時間線拉到今年年初，一瞬間大量帶熱搜詞條的文字出現(xiàn)在屏幕上，顧錚并不習慣粉圈那種白底紅字的發(fā)圖風格，皺起眉道：“這什么？”

    “今年年初的時候，陸燃因為被私生飯追車險些發(fā)生交通事故，他的經(jīng)紀人下車打壞了一個私生飯的手機?！崩卒J抱著手臂，用下巴指著了指屏幕上“杜絕私生”四個大字，“因為一開始是對方先發(fā)布了經(jīng)紀人打手機的視頻，導致最初的輿論導向是偏向追車人的，直到后頭陸燃的經(jīng)紀公司調(diào)出了道路監(jiān)控，這個事情才有了反轉(zhuǎn)?！?/br>
    “也就是說，陸燃的經(jīng)紀人一開始是被冤枉的？”

    “確實是冤枉的，但是陸燃這種咖位的流量能出這種丑聞是很難得的，一開始有很多人借機開始黑他，說他年紀小作品少但是排場大，加上之前陸燃在青春舞臺當上 c 位一直有傳言有資本注水，所以那段時間陸燃被黑的很慘?！?/br>
    雷銳大概拉了一下我的小花喵那段時間的微博，幾乎轉(zhuǎn)的都是給陸燃鳴不平的微博，一天要發(fā)將近三十條：“看這個小花喵的粉絲量也不太大，也沒有什么微博有轉(zhuǎn)發(fā)量，腰部掛件不太可能是誤關(guān)注，而更像是本來就認識他，但是后期開始做披皮黑之后，卻忘記將這個以前關(guān)注的人移出關(guān)注列表了?！?/br>
    顧錚道：“所以說，腰部掛件其實是陸燃的粉絲？”

    “很有可能，他們倆本來都屬于當紅的流量小生，粉絲會互相看不爽也很正常，而且腰部掛件應(yīng)該是小號，畢竟他是有剪輯功底的，可能在網(wǎng)上也剪輯過應(yīng)援視頻。”雷銳嘆了口氣，“只可惜華哥的偷拍視頻拍的太差，給剪刀手發(fā)揮的空間很少，如果素材再豐富一點，他能剪的更細，那說不定能從他剪片子的風格里就判斷出他的真實身份?！?/br>
    “掌握第一手素材的是陸燃的粉絲?！鳖欏P若有所思，“從時間線上來看，之前陸燃大粉來四川人家的時間，也差不都就是在偷拍開始之前……”

    “看來果然最火的就是最瘋的。”雷銳看了一晚上這些小姑娘追星，現(xiàn)在腦子里都嗡嗡直響，他起身去沙發(fā)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癱著，順手撈起在旁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小橘子，佯裝對貓說話，“小橘子，你說下次是不是要好好給那邊那個鏟屎的科普一下這些飯圈知識？有些人眼睛好使，但是碰上這種事跟不上趟兒啊?！?/br>
    “……”

    還在想下一步做什么的顧錚聽見擠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雷銳你要是想睡覺現(xiàn)在就回去，要不就不要在這兒廢話。”

    “哪兒能讓老板一個人加班啊？”雷銳摟著貓不撒手，又吸又抱了一會兒，終于惹得小橘子不滿地喵喵叫起來，“再說了，要晚上十一點睡覺的人可是你，是下班還是加班看您一句話。”

    顧錚在手機上看了一下最新的輿論趨勢，華哥相關(guān)的熱搜雖然已經(jīng)下了，但是在熱門推薦里卻有些新的傳言，稱華哥工作室的攝像因為不堪輿論的重壓，正在密謀集體辭職，目前也已經(jīng)有下家聯(lián)系了他們。顧錚看到這兒不禁皺起眉，如果這事是真的，無疑會讓華哥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精神狀態(tài)更加惡化，他想到四年前被輿論生生逼死的黃斯然，內(nèi)心又不由有些不安起來。

    顧錚輕聲道：“你說，華哥這件事最后會怎么收場？”

    “槍響之后沒有贏家?！崩卒J坐起身，小橘子此時也終于得了逃跑的機會，從他身上跳下來，徑直跳上了貓架，“無論怎么收場都不會好看的，但是如果能找到那個人，對于華哥來說，總比就這么挨暗箭要強?！?/br>
    借著工作室的燈光，雷銳也看出顧錚的臉色發(fā)沉，他稍稍一想就知道這人在想什么，起身伸了個懶腰，又在電腦前頭坐下了。

    “看樣子就算放你回家，你十一點也睡不著覺了?！崩卒J活動了一下頸子，“既然這一樣，我們就速戰(zhàn)速決，順藤摸瓜地找到這個腰部掛件的主號，然后看看她平時都和什么人混在一起……偷拍可能是一個人的事，但販賣素材到這種規(guī)模一定是有組織的，我倒要看看，這群小丫頭片子有什么能耐。”

    第一章 狗仔 08. 販賣人

    “你準備怎么查？”

    顧錚看雷銳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奇道：“現(xiàn)在不是只知道他是陸燃的粉絲嗎？”

    “可不光知道他是陸燃的粉絲，還知道他的剪輯風格?！崩卒J說著播放了一條腰部掛件剪輯的視頻，是一條質(zhì)疑華哥家暴的黑物料，在其中一些需要觀眾重點關(guān)注的部分，諸如華哥在和現(xiàn)任妻子吵架的過程里伸手去拽了女人的胳膊，腰部掛件不光將這個鏡頭放大又貼了一遍，還在上頭加了字卡，雷銳便在這時將視頻暫停了下來，“這就是線索?！?/br>
    顧錚一愣：“你是說這個字幕？”

    雷銳搖頭：“這可不是字幕，他沒有用尋常默認的宋體和黑體，而是用了一種叫做華彩潑墨的字體，這種字體如果要商用是需要購買的，新手小白一般不會用，我最早也是因為這個字體才覺得他是有剪輯功底的。”

    “所以說你想通過這個字體來查？”

    “現(xiàn)在也沒別的線索，光是知道他是個陸燃粉絲不夠，最好能直接對應(yīng)上他的主號，這樣就知道他和什么人經(jīng)常接觸……就我所知，這些飯圈姐妹的交情都建立在網(wǎng)上，就像之前四川人家那個丫頭，基本上在粉絲群里就是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如果能知道他的交際圈，在這個交際圈里就很可能有提供素材的人?！?/br>
    他說著又重復播放了字體出現(xiàn)的這兩秒：“這個字體出現(xiàn)的方式也是用了動態(tài)模板的，這種就純粹是個人習慣了，有些人習慣用淡入淡出，有些人習慣用閃屏的 glitch，還有人習慣把字卡放在屏幕的中間，這完全取決于個人的審美，通過這個也可以試著找找他的主號?！?/br>
    顧錚又打開幾條其他腰部掛件剪的視頻，果真用的字體和出入方式都差不多，而且還喜歡放在靠右的位置，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在這方面真敏銳啊?！?/br>
    “不能讓你這一萬八白花是不是，專業(yè)人士。” 雷銳拍拍胸脯，又笑，“老板，接下來的事兒你也幫不上忙，如果困得不行可以補覺，我也沒法把你怎么樣。”

    在雷銳的社畜生涯里，雖說過去也干過不少純粹的苦力活，但拿著一條視頻去找和他類似風格的剪輯，這么大海撈針的工作他還是第一次做。接下來的三個小時里，他一條條看了陸燃產(chǎn)糧 bot 里所有的視頻剪輯，單從風格來篩選像得很多，但是同樣的出入方式和字體雷銳至今還沒有找到一樣的，他喝空了第三杯咖啡，無奈地想咖啡這東西實在是比不了煙，業(yè)內(nèi)有個說法，檳榔加煙法力無邊，換句話說，在這兩個東西面前，咖啡根本排不上號兒。

    還有差不多三十多條視頻沒看，如果對不上，那也只能說是他們命不好。

    時間到了一點半，雷銳揉了揉眼，起身打算去樓梯間抽根煙，身后沙發(fā)上抱著小橘子睡著的顧錚被他的動靜驚醒，迷糊道：“找到了？”

    “我倒是想啊?！崩卒J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眼睛通紅，“年紀大了，沒煙根本熬不動，我去抽根煙繼續(xù)?！?/br>
    他出門走進 22 樓的樓梯間，黑暗樓道里的聲控燈應(yīng)聲亮起，雷銳在窗子邊點上煙，還沒抽兩口，顧錚也來了。

    “這個給你?！鳖欏P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丟給他。

    雷銳接來一看，上頭還寫著外文，也并不是國內(nèi)超市里常見的品牌，他吃驚道：“顧錚，你這剛抽上煙癮就這么大，要抽外煙了？”

    “不是我抽，是給你的……工作室里還有，你下次要抽可以自己拿。”顧錚將窗子縫又推大了一些，輕聲道，“上次我爸媽出國的時候帶的?！?/br>
    “……”

    雷銳內(nèi)心嘆氣，顧錚從小到大都不會扯謊，即使到了這個年紀，說出來的瞎話基本上也能叫人一眼看穿，想想就知道，就顧雪冬和何秋那種正經(jīng)的性格和工作，再怎么樣也不可能給小輩從國外帶香煙的，而顧錚的社交面又極其狹窄，這個煙，也只可能是他自己買的。

    “你……你爸媽買了多少?。俊?/br>
    “一條，不過之前有一包被我拆了送客戶了?！?/br>
    晚上風大，遠遠能看到四環(huán)高架上還有車流不息，雷銳吐出口煙，覺得整棟寫字樓可能只剩他們這一戶還在加班了，如今兩人說話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樓梯間里回響，一連傳下去好幾層。

    雷銳在冷風和尼古丁的雙重刺激下終于徹底清醒過來，感慨道：“本來以為自己下海跟著老板搞創(chuàng)業(yè)，會比之前那份工作輕松一點，結(jié)果沒想到也是個苦力活兒?！?/br>
    “沒辦法，時間太緊?！鳖欏P皺眉，“這種委托，我總是擔心在輿論的重壓下，委托人會……”

    “怕他也會想不開，是嗎？”

    雷銳淡淡接話，顧錚被那個也字弄得心頭一震，在一瞬間就意識到，他倆想的必然是一件事。

    雷銳最后又抽了一口煙，隨即便把煙頭按碎在他留在樓梯間的簡易煙缸里：“行了，中場休息結(jié)束，后頭還有三十條，我總覺得以對方剪輯的水平，大號不可能沒有粉絲，視頻也不可能沒有傳播度……我們一定可以找到他?！?/br>
    回到工作室，這次顧錚接了雷銳的位置，雖說他對剪輯的手法并沒有雷銳那么敏銳，但是如果是同樣字體，顧錚自詡以自己的眼力不可能錯過這么明顯的線索。他本是想讓人去補一會兒覺，卻不想雷銳直接抱著精神抖擻的小橘子在他身邊坐下了，用下巴點點屏幕：“放吧，今天晚上我非得把這個孫子揪出來?！?/br>
    兩人一起又過了三四條視頻，很快，就在播放到一個名叫煙火不禁的博主的陸燃舞蹈踩點快剪時，兩人幾乎一同按下了暫停鍵，雷銳看著那個熟悉的出入方式和字體睜大眼：“我cao?！?/br>
    顧錚從頭將視頻播拉了一遍，發(fā)現(xiàn)對方幾乎通篇用的都是雷銳說的那種華彩潑墨，而且習慣性的將字卡上在左側(cè)，連大小都差不多，他點看煙火不禁的微博主頁，發(fā)現(xiàn)這人是個有 21 萬粉的陸燃大粉，個人簡介是陸燃北陽后援會副會長。

    顧錚扭頭望向雷銳，后者搖搖頭：“北陽后援會，四川人家那個小姑娘也是北陽后援會的群成員，她在那個群里說了話，導致后頭有大粉直接找來了四川人家。”

    為保證萬無一失，顧錚又仔細拉了一下煙火不禁發(fā)的其他片子，果真用的字體都相當統(tǒng)一，而且由于個人習慣，使用的出入方式也都很像，他喃喃道：“多半是一個人……”

    “肯定是一個人，你看他說法的方式還有用的表情?！崩卒J對比了一下腰部掛件和煙火不禁的微博，兩人都習慣在句尾加句號，而且還喜歡用同樣一個網(wǎng)紅貓的表情包，他笑笑，“可終于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