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行舟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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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遙附到他耳邊輕聲說:“不瞞杜大人,我手下在臨淳湖邊搜尋之際,一不留神把國舅爺給抓了?!?/br> 杜曇晝睜大眼睛。 冉遙說,他當(dāng)時帶著屬下在湖邊巡邏,試圖找到水匪的行跡。 就在他見到湖中飛來的信鴿前,有手下跑來向他稟報,說湖里駛來一艘可疑的船,他已經(jīng)把船上的人抓起來了,等待冉遙審問。 冉遙正欲動身趕往發(fā)現(xiàn)可疑船只的碼頭,就見到了信鴿。 “我看了信,心里只惦記去湖心島剿匪,把那人給拋之腦后了。等大張旗鼓地抓了水匪回來,進(jìn)了公堂,屬下才來報告說,那人也被他關(guān)進(jìn)了州府。” 冉遙見匪首受了傷,生怕他一命嗚呼斷了氣,就沒有人證了,急著提審他,就讓師爺去向那被抓來的人問話。 師爺剛?cè)]多久,就著急忙慌地跑了回來。 這時冉遙才知,那所謂的可疑人士居然是國舅爺! 他這才慌慌張張地從公堂里出來,結(jié)果正好遇到了杜曇晝。 “杜大人,您說這可怎么辦?” 杜曇晝想了想,問道:“國舅爺被你關(guān)在哪里?” “后院的一間暗室?!?/br> “別放他走,也別審他,一日三餐好好供著,暗室外設(shè)侍衛(wèi)把守,別讓任何人見到他?!?/br> 冉遙“啊”了一聲:“這樣好嗎?萬一日后陛下怪罪下來——” “自然有我擔(dān)著?!倍艜視兊?。 冉遙立刻應(yīng)下:“有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就安排人手去看著!保證不讓任何人知道國舅爺在這府衙里!” “不。”杜曇晝搖搖頭:“把喬國舅看好以后,你要馬上放出風(fēng)聲,就說他被你抓了??梢圆惶嵩?,但一定要鬧得滿城風(fēng)雨,保證馥州城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他國舅爺被你這個刺史抓了。” 冉遙半張著嘴,開始懷疑自己找杜曇晝商量這件事,是不是辦錯了。 杜曇晝攏了攏袖子,抬腿往前走。 “杜大人要去哪里?”冉遙急忙跟上。 杜曇晝從懷中掏出一沓紙,這是他從匪寨里偷出來的銀號存票:“當(dāng)然是去審那匪首?!?/br> 對水匪的審訊一直持續(xù)到半夜。 杜曇晝回到府衙后院的廂房時,杜琢早已沉睡多時,莫遲的房中還點著一盞燈光微弱的油燈。 杜曇晝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輕輕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剛回頭關(guān)上門,一轉(zhuǎn)過身來,就對上了莫遲的眼睛。 杜曇晝在心里默默嘆氣,這小子也太敏銳了,他這么輕的動作,都能被他察覺到。 “……你審?fù)晁麄兞??”莫遲的嗓音模糊喑啞,一聽就是剛從熟睡中醒來。 杜曇晝走到床邊坐下:“差不多吧?!?/br> 匪首被莫遲貼著心臟刺了一刀,那股不可一世的銳氣被這一刀捅得蕩然無存,在杜曇晝老練的審問技巧下,沒堅持多久就全都招了。 “這群水匪原先都是湖上漁民,后來覺得打漁辛苦又掙不來錢,就當(dāng)了水匪以搶劫官鹽為生。” 莫遲撐著床坐起來,手在床頭上來回摸索。 杜曇晝一看就知道他在找煙管,從床邊的柜子上拿起煙管,夾到唇間,用火鐮替他點燃,轉(zhuǎn)手遞給了他。 莫遲垂眸抽了一口。 杜曇晝在藥香繚繞中繼續(xù)道: “五年前喬和昶來到馥州后,主動與匪首聯(lián)絡(luò),提出將官鹽分出部分,每隔一段時間就交給匪首私賣,條件是要把得來的錢分給他五成,并且不允許再做搶掠之事?!?/br> “才五成?”莫遲提起嘴角嗤了一下:“真稀奇。” 杜曇晝:“國舅爺既然愿意把官鹽拱手奉上,匪首自然不會拒絕,雙方一拍即合,就此達(dá)成契約,從此水匪便在臨淳湖上銷聲匿跡了?!薄斑@樣一來,水匪有了送上門的生意,而喬國舅既得了利,又得了治匪患有功的名頭,可謂一石二鳥,雙方都得了便宜?!?/br> 莫遲將煙管在指間輕輕一轉(zhuǎn):“既然雙方都相安無事,為何前段時間水匪又要搶官船?” “既為利合,自然是要為利散?!倍艜視儽晨看仓?,似乎對這種事習(xí)以為常:“據(jù)那匪首交代,喬和昶許是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說要暫停向他提供官鹽,等風(fēng)頭過了再繼續(xù)與他交易。” “可匪首卻覺得他是過河拆橋,官鹽一事做得如此隱秘,就算會被外人知曉,也必定是他喬和昶故意捅出去的。” 二人因此事生了嫌隙,后來喬和昶和匪首都聽說皇帝要派京官來馥州,喬國舅自是更加心虛,無論如何都不肯再供給官鹽。 而匪首寧可拼一個魚死網(wǎng)破,也要把他牽扯進(jìn)此事,于是故意在時方硯和杜曇晝都來了馥州后,趕在國舅府婚宴的第二日搶劫官船,就是為了把事情鬧大,引得京官調(diào)查喬和昶。 然后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件。 莫遲聽完,沉默良久,才道:“看來這匪首也是個意氣用事之人,喬和昶若是被抓了,還有誰能給他官鹽呢?要是我,可不會干這么蠢的事?!?/br> 杜曇晝一頓,問:“要是你淪落到無錢維生的地步,你會去當(dāng)水匪么?” 他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要是莫遲真的成了匪首,這群水匪在他的帶領(lǐng)下,豈不得成為大承最剽悍狡猾的匪徒? 莫遲挑眉朝他一笑:“我要是當(dāng)土匪,第一件事就是埋伏在縉京城外,把你這個臨臺侍郎抓上山當(dāng)壓寨夫人?!?/br> “是么?”杜曇晝俯身向前,手按在莫遲腦后,湊到他臉前,低聲問:“那山大王覺得,我這個壓寨夫人美嗎?” 莫遲似乎還很不習(xí)慣與人太過近距離的接觸,他想要垂下視線,想往后退一些,想叫杜曇晝不要這么近地和他說話。 但他身體動作卻出賣了他,他的眼睛比他更早一步知道他的心,雙眸定定地注視著杜曇晝那張俊臉,就是不肯別開目光。 “你……”莫遲的喉結(jié)上下一滾,抓住了杜曇晝近在咫尺的手臂:“勉強(qiáng)湊活吧……” 話音淹沒在杜曇晝?nèi)彳浀拇娇p間,當(dāng)那溫?zé)岬挠|感抵在嘴唇上時,莫遲情不自禁閉上了眼睛。 可杜曇晝的吻并沒有印下,他的唇若有似無地掃過莫遲的唇瓣,就是不肯親下來。 莫遲驀地睜開眼睛,清晰地在杜曇晝眼底見到逐漸加深的笑意。 “既然只是還湊合……”他說話,翕動的嘴唇一開一合,摩擦在莫遲嘴角:“那我就不打擾大王的雅興了……” 說著,便要起身。 莫遲猛地攥住他肩膀,對著他的嘴狠狠親了下去。 莫遲這輩子都沒親過別人,他的吻技非常生疏,幾乎是在啃咬。 他的牙齒撞到了杜曇晝的舌尖,咸腥的鐵銹味一絲一縷彌漫開來。 杜曇晝?nèi)淌苤鷣y的親吻,一手固定在他腦后,另一手順著胳膊一直摸到莫遲的右掌。 這只手曾被匪首用力踩在腳下,此刻正紅腫發(fā)熱。 杜曇晝回應(yīng)著莫遲的吻的同時,指尖在紅腫熱痛的掌心里輕輕揉搓。 這雙布滿傷痕和刀繭的手,終于有一日,能被人滿懷愛惜地捂在掌中。 一吻結(jié)束,莫遲氣喘吁吁,一眼不眨地盯著杜曇晝,用手背蹭掉嘴邊溢出的水漬:“進(jìn)了我這匪窩,想跑也跑不掉了?!?/br> 杜曇晝抬手摸了摸被他親破的地方,彎起眼睛一笑:“大王是否……太過急躁了?” 放在莫遲腦后的手一路下滑至腰間,杜曇晝摟著他的腰往后一靠,莫遲往前一傾,手正好撐在他下腹。 杜曇晝按住他的手:“我說那天你為什么非要在我洗澡的時候過來,原來是肖想我已久,蓄意為之。” “那又如何!”莫遲耳尖微微發(fā)紅,語氣卻理直氣壯:“反正你都是我的了,看一眼又怎樣?” 杜曇晝眼底閃爍著無法掩飾的愛意,他舉起莫遲的手放到唇邊,在那傷痕累累的掌心重重一吻。 灼熱的呼吸從莫遲的指縫間流走,guntang的熱意一路從手掌流入五臟六腑,讓人忍不住眼底發(fā)澀。 “這可是你說的?!倍艜視冏プ∧t顫抖的指尖,再一次吻上了他軟和的嘴唇。 莫遲的左手放在他背后,杜曇晝光潔如絲的黑發(fā)隨著他的動作垂落,冰涼柔滑的烏發(fā)滑過莫遲掌間,像是流淌過了一灣雪。 杜曇晝的親吻渴切熱烈,莫遲牢牢按住他背后結(jié)實的肌rou,傾盡所有來回應(yīng)這個全心全意的深吻。 蘭花香氣裹挾著他,讓他甘愿墜入這場令人目眩情迷的美夢幻境。 第67章 “吃腿補(bǔ)腿?!?/br> =============================== 同天夜里,在辛良遙的客棧等了一整個白天的喬沅,終于等到了他帶著柔真回來。 柔真鬢發(fā)散亂、面色蠟黃,見到喬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顧得上流眼淚。 不過幾天不見,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喬沅著急地問了幾句,柔真也不說話,只管哭。 喬沅給她擦著眼淚,問辛良遙:“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我?guī)嗽谘油ㄋ吕锩嬲伊舜蟀胩?,差點把方丈得罪了都沒找到人。我不死心,又從繞到后山,一路沿著山路往上爬,在半山腰就遇到了柔真,她是自己逃出來的。” 柔真是自己想辦法逃出來的,她手腕上全是擦傷,鞋子都跑丟了,剛見到辛良遙就暈了過去。 醒來后捧著辛良遙差人買來的米粥,一口氣喝了三大碗,才終于有力氣說話。 她這幾日一直都被綁著縮在延通寺的一間柴房里,那柴房離主殿極其偏遠(yuǎn),長年無人使用。 柔真就這么沒吃沒喝地被關(guān)了兩三天,到了第三天實在撐不住了,拼著把手弄斷也要掙脫繩索的勁,才艱難地跑了出來。 她生怕會被再次抓回去,也不敢從前門走,從后門逃出了延通寺,在下山路上剛好被辛良遙所救。 “還好還好……”喬沅用手帕擦著柔真臉上的灰:“還好只是餓了幾天,沒遇到別的事情就好……” 柔真身體特別虛弱,見到喬沅情緒又激動,哭了一會兒,眼看臉色煞白,又要暈過去了。 喬沅趕緊把她扶到里間的床上躺下,讓她一個人靜靜地休息片刻。 走到外間,關(guān)上了房門,喬沅高懸多日的心才落了實處。 辛良遙把之前在官船上找到的鐲子取出來,向喬沅攤開了手。 喬沅把手放在他掌心,他小心翼翼地將鐲子為她套上,原本尺寸正合適的玉鐲,現(xiàn)在也大了幾分。 “……你瘦了很多?!毙亮歼b戴好了鐲子,卻沒有松開她的手,而是低著頭,一直望著她的手腕。 喬沅假裝嗔怪:“怎么?瘦了不好看了?惹辛公子嫌棄了?” 辛良遙故意夸張地嘆了口氣:“這就是你喬娘子的不對了,你明明知道自己怎樣都美得不得了,還要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故意要讓滿馥州城的女子羨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