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滅世反派,而我才三歲半 第17節(jié)
“不可以隨便碰不了解的東西,可能有危險?!?/br> 秦巡這才想起,這里除了他,還有無數(shù)人。 甚至還有一個奶娃娃正炯炯有神地盯著他。 他差點忘記了! 他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寶貝收為己有,因為同門太多,一旦他擁有至寶傳出去,整個修真界都會來殺人奪寶。他還是一個筑基修士,根本抵擋不了來自多方強(qiáng)者的滔天殺意。 景乾嚴(yán)肅附和道:“對啊師弟,這里可是寂淵魔尊的陵墓,怎么可以亂碰呢?!彼麄儧]有第六感,看不出這寶貝有多稀有,只覺得這朵金蓮絢爛多姿,一朵花而已,別無多想。 說起這個。 景乾搖搖頭,失望地看著他:“聽說有些鬼修喜歡寄宿在一些寶貝上,等著修士去撿,好奪舍身軀,所以修真界一直流傳著一種說法,路邊的東西不要撿。師弟你真是太莽撞了,貿(mào)貿(mào)然就想撿一個未知的東西,還沒有一個孩子穩(wěn)重?!?/br> 被夸穩(wěn)重的人類幼崽,驕傲地挺起了小胸脯,可愛的臉上神采飛揚。 秦巡:“……” 為什么要把他跟一個三歲小孩相提并論! 更讓他臉色漲紅的是,在場的師兄師姐也這樣認(rèn)為,一言一語地教育他:“師弟,你太不穩(wěn)重了!”、“這可是魔尊的老巢,這金蓮不知道什么東西,萬一他復(fù)活了怎么辦!” 教育聲中,秦巡咬緊了牙,不敢說金色蓮花有多珍貴,是稀世珍寶,更不敢表現(xiàn)得太貪婪,畢竟不能吃獨食。 他決定下次再來取! 他有所顧忌,殷渺渺卻沒有,她面露喜悅:“我終于找到了!我們琉璃宗丟失已久的至寶!” 她化輕飄飄的鬼魂為實體,極度的喜悅充斥臉龐,急不可耐地沖了過去,她速度太快,誰也沒有料到。 她纖纖玉手距離金蓮僅兩米之遙時,平地忽刮一陣風(fēng),擊在她的胸膛上,美艷的少女好似受到了強(qiáng)大的沖擊,被拍碎在地,喉中發(fā)出了一聲疼痛的尖叫。 只見風(fēng)后,出現(xiàn)了一名少年,面容非常精致俊美,宛若天上一輪皎潔明月,偏偏眉如墨,唇如血,散發(fā)著魔魅的氣息。 少年唇角微微勾起,他似笑非笑地睨著女鬼,“你們琉璃宗至寶?”他語音拖長,“我都不知道,我的東西,什么時候變成你們琉璃宗至寶了。” 殷渺渺捂著心口,嘴角溢出鮮血,委屈地叫了一聲兄長。一雙水潤眼含情脈脈又楚楚可憐,不知道怎么為自己辯解。 她想說一句,都是魔尊子女,嫡庶又有什么區(qū)別,父親生前的遺物應(yīng)該人人有份。 “是鬼太子!” 鬼太子這三個字,仿佛一道驚雷,劈傻了歸元宗眾人,包括秦巡。他們遍體生寒,因為他們知道,修為境界之差宛若溝壑,他們根本無法與大乘期的厲鬼對抗,這里是魔尊寂淵的墳冢,想來他們也恐會在這里隕落。 “快用驅(qū)鬼符!”景乾高喊。 他一聲令下,所有人手中的驅(qū)鬼符盡出,閃爍符咒金光,向少年咻咻飛去,卻根本沒達(dá)對方衣角,就自燃化為了一堆黑色灰燼。 “不好,沒有效果!” 慌亂之中,眾人招式頻出,虞驚寒也拔劍。秦巡第一次見到這個他看不起的人拔劍,而后他的瞳孔緊縮,心中有震驚的吶喊。 虞驚寒手里的劍,不是神兵利器。 可他的天賦傲然,區(qū)區(qū)一劍,磅礴威壓,展示出了無數(shù)風(fēng)骨和傲然資質(zhì),若他在歸元宗,不知道有多少師兄會黯然失色。 ——這根本不是未婚妻口中的廢物,而是他的競爭對手。 虞驚寒一劍,劈壞了燕赤離的衣服。 燕赤離本來不想理他,虞驚寒才練氣,在他面前就像一只螻蟻,他怎么會把一只螻蟻放在眼里呢。 直到他見了對方的臉,俊眉星目,眉目如刀刻一般,再看對方護(hù)著人類幼崽、人類幼崽也抱著他大腿的動作,有什么東西在他腦海里轟然炸響。 他臉色沉了下來,一瞬不眨地盯著虞驚寒的面容端詳,笑容陰冷,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這個修士,長得有點礙眼啊……” 半魔之子,最為低賤。 偏偏生得面容俊俏,還有至陽之體。無論是至陽之體,還是至陰之體,都是修真界修士青睞的道侶首選。還有一種可能,對方既然在奶娃娃身邊,說明裴玄是有意的,把人當(dāng)成兒子日后爐鼎,畢竟葉清資質(zhì)實在一般,修煉不走一點捷徑,壽命就那么短。 話雖如此,他還是不能接受…… 鬼太子自己都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通紅,變得陰鷙,驚人氣勢讓在場眾人抵抗不了,身形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瑟瑟發(fā)抖的人類幼崽,像是公園里套圈一般,丟出了繩子,“不要傷害哥哥!” 明明是摻雜著驚懼的小奶音,爆發(fā)出來卻十分洪亮。 燕赤離被鎮(zhèn)住了。 看著眼前這握緊了拳頭,玉雪可愛的一團(tuán),他怒火詭異地平息了不少,是啊活了萬年的他,大度又開明,跟一個爐鼎計較什么。 弄死對方也不急于這一時。 想到這里,他不怒反笑,收斂了外放的鬼氣和殺意,變得和善溫順,勾魂攝魄一笑,“這是什么法器,我竟被你抓住了?!?/br> 厲鬼一雙手骨節(jié)分明毫無血色,如白玉雕成,精準(zhǔn)無比地被繩子套在其中,繩子另一頭在人類幼崽手里。 “?。?!” 葉清呆了一呆,眼睛睜得溜圓,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良久,小孩子似乎才找回自己語言一般,小臉飛滿紅云,道:“我、我好強(qiáng)!” 第16章 我好強(qiáng),強(qiáng)得都不認(rèn)識自己了! 葉清小身子顫抖,自己都被自己震驚到了。 歸元宗弟子沒有想到,局勢瞬息萬變,他們也震驚了,這、這究竟是多么強(qiáng)大的法器啊,竟然能把魔域第一鬼修給抓住,讓對方束手就擒! 秦巡更為震驚。 按理來說,他們一行人,遇上鬼太子,注定是一場艱苦的惡戰(zhàn),十不存一都有可能。 他剛剛還在想,死多少個同門都沒關(guān)系,一定要保全自己,他未來注定要有一番豐功偉績,他對修真界的未來至關(guān)重要,絕對不能死在魔尊的陵墓里,誰知局勢一下子變了。 秦巡用神識一掃,確定了這真的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麻繩,可是普通的麻繩,怎么會有這么強(qiáng)大的威力!平平無奇的外表,卻如此恐怖如斯! 就在這時,唐希這縷殘魂飄了出來。 “清清,捆仙繩在手,這只厲鬼都聽你的,你快命令他,不能傷害歸元宗的師兄師姐們?!?/br> 天知道,青年修士說出這種話,俊秀面容都飛上一朵紅云,真是過家家酒的臺詞。 葉清卻當(dāng)真了。 他腿肚子控制不住地發(fā)抖,卻依然鼓起勇氣,一點小奶音顫抖道:“你不、你不可以傷害哥哥jiejie!還、還有我自己!” 他差點犯了很經(jīng)典的司機(jī)數(shù)人頭,把自己數(shù)漏了的故事。 小家伙瑟瑟發(fā)抖,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愛。 多么勇敢的孩子啊! 歸元宗弟子們都被葉清給感動了。 人類幼崽一雙眼睛烏溜溜,瞳孔因驚懼而緊縮,明明很害怕,全身豐滿玉秀的軟rou都在顫抖,似乎恨不得鉆到旁人背后躲起來,卻勇敢地跟厲鬼對峙,見到這一幕誰不感動! 更出乎他們意料的是。 “好,我不動你們。”燕赤離好脾氣地笑了一笑,他的視角跟旁人不同。 他記憶中的少年神采飛揚,眸光清朗,像一汪清澈的泉水,又似魔域一碧如洗的天空,也是最干凈的東西。 那般的孱弱之軀,兩輩子的他幾乎一伸手就能勒住咽喉,可終究舍不得。因為魔域什么都是臟的,唯有這個人是干凈的…… 而記憶中少年那雙眼睛,跟眼前這個人類幼崽重合了。 唐希就這樣看著,那個在未來戰(zhàn)場上黑氣彌漫,率領(lǐng)萬千魔兵攻打修真界,所到之處血海千丈白骨成堆的鬼修少年。在軟乎乎的人類幼崽面前,如低下頭的蓮荷,如高傲又謙卑的塵埃。 他的性情,再怎么如喜怒無常的汪洋,到了對方面前,都會成為一條柔順的河川。 實際上兩人實力和身高體重都不匹,燕赤離只要一拉繩子,繩子另一頭的人類幼崽,一定會踉蹌兩下,啪嘰一下摔倒在地。 可燕赤離終究沒有那么做。 人類幼崽還那么小,柔柔弱弱,跟小女孩一樣,跌上一跤,搞不好會劃破手掌心,搞不好還會哭。 “你們走吧,我不殺你們?!彼闷獾刂厣炅艘槐?。 歸元宗弟子如蒙大赦,當(dāng)即三三兩兩攙扶,想要奪門而出。葉清也被不知道誰抱起。 大家要逃出時,下一秒,少年魔鬼一般的低語再度響起。 “慢著,我說他們可以走,說你了嗎?” 鬼太子說的是誰? 此話一出,歸元宗弟子們又給嚇住了,以為這厲鬼出爾反爾,僵硬地轉(zhuǎn)過身。 順著目光望去,發(fā)現(xiàn)是臉色煞白的殷渺渺,眾人松了一口氣,心道,還好不是自己人。 在場唯有兩個人神色緊張。 一個是殷渺渺,她是害怕,另一個是秦巡,他是憐惜,心弦為對方緊繃,同時一股焦灼感也涌上心頭。怎么會這樣,在場歸元宗弟子一個都沒事,渺渺卻有事。 這就是魔修嗎,心狠手辣,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殷渺渺憋了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兄長,我好歹也是你meimei,父親的東西有我一份?!?/br> 她眼珠子都要掉淚了。 “你是什么東西,敢叫我兄長?”燕赤離瞇起眼睛,嘴角笑容充滿譏誚的弧度,“老頭的東西都是我的,敢覬覦我的東西,你的下場只有死。” 父親的東西是他的,他的東西還是他的。 他能把一百多個兄弟姐妹練成傀儡,可見心性殘忍霸道,根本不差多弄死一個。話音剛落,一縷黑霧飄了過去,殷渺渺慘叫一聲魂飛魄散。 親眼見到這一幕兄妹相殘,歸元宗弟子倒抽了一口涼氣,根本不敢出聲,反正這是魔修的家務(wù)事,跟他們沒有關(guān)系!他們落荒而逃,生怕燕赤離再喊一個人停下。 在場人,唯獨秦巡一邊跑,眼神充滿震驚和傷痛,心里飆升著對鬼太子的恨意! 這就是實力嗎? 他衣袖下的拳頭默默握緊,僅憑幾句話,就能生殺予奪,讓人在生與死、希望與絕望之間反復(fù)橫跳。 他恨!恨自己無法拯救心愛的女人! 是的,殷渺渺魂飛魄散那一刻,他終于認(rèn)清了自己的心意,他死死地護(hù)住那一盞琉璃燈,準(zhǔn)備把它當(dāng)做他在世的一件最特殊的物件,他會用一輩子懷念那個可愛嬌俏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