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滅世反派,而我才三歲半 第29節(jié)
燕赤離笑意盈盈,骨笛一甩,動輒召喚千萬鬼兵,根本沒在怕的。 兩人目光輕輕一對視,眼底全是激烈廝殺的刀光劍影。 葉清卻沒有察覺,他暗自下了決定,等到六七八月,多撿幾根“護(hù)身符”!他好幸運(yùn)哦,身為一個平平無奇的人類幼崽,居然能有這么多的機(jī)緣! - 幸運(yùn)的一晚后,葉清小臉放光地去撿破爛了。 這些破爛是煉器峰弟子看來的,葉清根本不認(rèn)為那是破爛,他把這些四四方方和長條管道的破爛組合在一起后,又煉制了幾張符紙,穿著厚衣服上了靈泉山。 上了山,他又意識到,氣溫不對了。 本來冰天雪地的臨泉山,霜雪覆滿玉臺,可比起上一次他來,氣溫回暖了,把穿得跟一顆球似 的小孩子熱出了一身汗。 好任性的氣溫哦,為什么他每一次來都不一樣,葉清想了想,脫掉了一件厚外套,開始掃地干活。 “有人嗎?”葉清舉手為筒,環(huán)顧四周。 他不知道,一人一鶴,在高高的地位打量著他。沈逐一頭雪色長發(fā)蜿蜒及地,容貌俊美冰冷,一襲白色長袍,顯出一派冰清如玉、脫俗出塵的氣度。 聽到人類幼崽問,有沒有人。 仙鶴以為這孩子寂寞了,張口想應(yīng)。眼角一滑,對上仙君那雙云遮霧繞的眼眸,登時脊背一僵,差點(diǎn)忘記了這是誰的地盤,連忙縮下細(xì)長鳥頸,不敢喧賓奪主。 沒人,那太好了! 人類幼崽從儲物袋里拿出準(zhǔn)備好的東西,放在地上,就決定是你了!大號加強(qiáng)版掃地機(jī)器人,幫我把臨泉山的大雪和落葉清掃干凈吧! “改良版春風(fēng)符”一貼,圓色底盤的東西仿佛被賦予了靈魂,開始旋轉(zhuǎn)著到處亂走,一路狂吸積雪和樹枝。 原版的春風(fēng)符是吐納一道生機(jī)盎然的春風(fēng),改良版春風(fēng)符是變成一道吸納萬物的風(fēng)。 人類幼崽自己也沒閑著,拿著“吸塵器”到處吸吸吸,符箓效用過了,那就再貼一張。不過短短一個時辰,臨泉山四分之一的玉臺已經(jīng)煥然一新。 仙鶴:“???” 這是什么玩意兒? 沈逐:“……” 一連十日,臨泉山都是吸塵器的聲音,很是嘈雜熱鬧。 仙鶴知道仙君掃地只是考察那位幼崽的心性,有意放水,可沒想到那幼崽真的做到了,臨泉山被打掃得干干凈凈,堪稱煥然一新。 葉清也很訝異,他親眼看著臨泉山從大雪漫天,過渡到春天一般的湖光染翠、鳥語花香,僅僅花了十天,不掉葉子,也沒有雪了。 “好隨意的天氣哦。”人類幼崽炯炯有神,評價道。 不過他很開心,因?yàn)榇髵叱瓿闪?,他開開心心地跑下山。 人類幼崽在的時候,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法器,聲響非常吵。 可人類幼崽一走,山上一人一鶴不太適應(yīng)了,那股寂寥的、寒涼的感覺再度泛上心頭,云水居飄起了細(xì)細(xì)密密的小雪。 另一邊,秦巡在玉佩老者的幫助下,打探到了一樁陳年舊事。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起來,“你說什么,凌霄仙君他有心魔?” 第27章 心魔對于一個修士意味著什么,修真界的人都懂,可以說是扼住咽喉的軟肋也不過分。 即使這件事讓秦巡心臟劇烈跳動,他還是下意識辯駁道:“不可能啊,若論道心,凌霄仙君可稱仙門道州第一人,他怎么會有心魔呢?” 凌霄仙君,可是修真界僅次裴玄之下無敵的存在,性情無欲無求,而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怎么會有心魔呢? 乍聽之下,令人感到荒唐和不敢置信。 出于慎重考慮,秦巡去打探消息,他用秘境中搜刮出來的一壺極品靈果酒,撬開了一個執(zhí)事弟子的嘴。 那個執(zhí)事弟子陷入果酒編織的夢境,酣醉得不省人事,毫無防備之下,道出了一些隱秘的、歸元宗甚少人知曉的過往。 “上古預(yù)言出來那一年,歸元宗所有弟子上下肅穆,陷入風(fēng)雨飄搖之際……” “兩年后,我在山峰灑掃,看到了仙君他……他在一個洞府外靜默了整整一夜,仿佛在等著什么,后來每年的月中,仙君都會去那個洞府里靜默一宿,我也不知道仙君在干什么……他好似曾上窮碧落下黃泉,尋找一個凝聚魂魄的辦法,年年都在召喚一個人的三魂六魄,可惜都失敗了,從此仙君失魂落魄,游離于三界之外……我想,如果世間真有還魂術(shù),一定會讓仙君另眼相看……” 這個執(zhí)事弟子說得斷斷續(xù)續(xù)、含糊不清,可秦巡心卻“嘭嘭嘭”跳動起來,拼出了一個完整的真相。 沈逐年年都去一個洞府,那對方的心魔秘密很可能藏在那個洞府里! 沒想到啊沒想到,三界中僅差一步便可渡劫,無數(shù)修士大能見了面都要恭敬有加的凌霄仙君,竟然真有心魔! 直覺告訴秦巡,應(yīng)該和一個女人有關(guān)。 對于他的猜測,玉佩老者表示無語:“你怎么能肯定是一個女人?” 沈逐的冰清玉潔、清心寡欲,三界都是出了名的,對方甚至練的是斷情絕愛的無情劍道。 若他心里真裝了一個女人,不會沒有消息走漏出來。 “應(yīng)該就是一個女人,我敢肯定,這是一種直覺!”秦巡迫不及待地打斷道。 秦巡他是以自身推斷,男人的執(zhí)念,一般不是實(shí)力權(quán)勢就是感情。沈逐是仙門第一強(qiáng)者,他實(shí)力高強(qiáng)、地位崇高,已經(jīng)站在了八荒頂尖強(qiáng)者巔峰,仙門道州無不俯首,不會有權(quán)勢地位上的執(zhí)念,那只剩下…… 這猜測完全很合理。 而心魔是什么東西? 是一種掌控了就讓人上天入地的魔力。修士心生魔念,魔念一日不解決,道心就日日夜夜受到腐蝕,無法掙脫出牢籠束縛,修為停滯不前,最終被魔念所主宰。 秦巡轉(zhuǎn)念一想,這樣子很多事情就有跡可循了。 難怪天資無限的凌霄仙君,一直止步大乘期,原來是心魔作祟。凌霄仙君有了情,劍道上就難以突破。 “知道了這種事,我就不能放任不管,即使我豁出性命,也要為仙君排憂解難……” 秦巡唇角微抿,聲音深沉,滿臉都是慷慨赴義之色。 宗門最強(qiáng)者的凌霄仙君,他的心魔是什么呢? 究竟是一個多美的女人,能讓仙君魂牽夢縈多年,以至于內(nèi)心衍生出魔障? 作為一名歸元宗弟子,未來的救世之子,他知道了仙君有疾,就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這不僅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了天下蒼生! 裴玄那魔頭一統(tǒng)魔域疆土,遲早率領(lǐng)四方妖魔攻打修真界,到時太平無事的仙門,就要陷入動亂。如果凌霄仙君能早日踏入渡劫,就有了跟裴玄一敵之力,仙門道州不至于土崩瓦解,所以,他幫仙君解決心魔,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 想到這里,秦巡被自己腦補(bǔ)的畫面,刺激得正氣凜然、熱血激昂。 他暗嘆自己不愧是天道欽定的救世之子,心胸之寬廣,情懷至高無上,誰也比不上。 其次,從私心角度。 秦巡他一直想成為凌霄仙君的弟子。他有預(yù)感,心魔是一樁很重要的事。 如果他探知到了凌霄仙君的心魔為何,替對方撫平了這樁心事,凌霄仙君很可能收他為徒。 這完全是一箭三雕的事。 秦巡不是一個愚笨之人,他精于算計,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 靈果酒的效用還沒消失,一旦喝了酒,人會感覺自己遨游天際、如浮云端,三天三夜都不會醒,好一場如癡如幻的酩酊大醉。 那名執(zhí)事弟子,起碼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清醒,清醒后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 想到這里,秦巡繼續(xù)打探:“凌霄仙君月月都去的那個洞府在何處?” 執(zhí)事弟子打了一個酒嗝:“在、在臨泉山!” 秦巡眸光微動,臨泉山這個地方,他記下了! 當(dāng)天夜晚,歸元宗陷入萬籟俱寂之時,他如鬼魅一般來到了臨泉山洞府。 - 另一邊,歸元宗主峰。 沈逐一劍凌空,整座山搖搖欲墜,大乘期的威壓讓無數(shù)天之驕子心蕩神馳,情不自禁地跪服在地,他們發(fā)自內(nèi)心地激動臣服。 因?yàn)槿缰?,凌霄仙君傲視群雄,他一招一式威力無窮,如石破天驚,人人都被這般鋒銳無匹的劍意所震撼。 什么是渡劫之下第一人,這就是渡劫之下第一人! 藏劍峰弟子個個神情驕傲,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每個人都開始練習(xí)揮劍數(shù)千下。 主峰之上,沈逐的身影還模模糊糊倒映在山崖上,崖下江水潺潺、斷斷續(xù)續(xù),僅有兩人知道,沈逐已到了窮途末路。 寒風(fēng)凜冽如刀,長夜懸掛天穹,星辰寥落。唯有一把劍,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一聲嗡然長鳴久久不肯停歇。 沈逐撫過長劍,他低聲道:“汀蘭?!?/br> 悲傷的長劍才重新安靜下來。 掌門嘆氣:“你的心魔還在?” 他這句話實(shí)在突兀,仿佛戳破了什么,天穹濃云壓蓋,忽然狂風(fēng)大作,漫山遍野的紅梅簌簌作響,景由心生,說明掌門這句話,暗中了沈逐的內(nèi)心。 對方此刻的心情,像景致一般凌亂,傲雪凌霜的寒梅在凋零、亙古長夜里沒有星辰、千古橫流的江水也斷流了,按理來說,沈逐是一個無悲無喜之人,他的心緒可以寂寥,卻不該這么悲觀。 可凌霄仙君就是這般悲觀,仿佛心存了死志。 三界眾人,都認(rèn)為凌霄仙君高高在上、一派風(fēng)光霽月,唯有他本人清楚,他被心魔捆綁多年,徹徹底底陷入了瓶頸。 日日夜夜深受魔火毀噬道心之苦。 曾經(jīng)的他被譽(yù)為修真界成為千萬年來最有飛升希望的人,現(xiàn)在他卻止步大乘期進(jìn)退兩難。 他是仙門道州抵御魔門的一根頂梁柱,一旦他隕落了,仙門將陷入萬劫不復(fù)。 近來魔頭裴玄橫空出世,不是占領(lǐng)無燼之海,就是斬殺魔尊寂淵,一舉一動越發(fā)猖獗,仙門道州人心惶惶,眾人對凌霄仙君的期望也日漸厚重。 唯獨(dú)沈逐知道,自己不過在苦熬壽元,他撐不起這份期待了,早在多年之前,他將自己放逐在一片荒蕪死寂的地方。 “海瑤她死去多年了,你該釋然了?!闭崎T痛心疾首道。 謝?,庍@個名字,隨著她為天下蒼生犧牲,成了歸元宗一個難以言喻的傷疤,一個沉痛的禁忌,為了懷念她,眾人心情悲傷,尋常不會宣之于口。 提到女子。 沈逐眼中的霧散去,變得澄澈清明,猶如一道冷泉。 掌門又回憶當(dāng)初:“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今年應(yīng)該是……” 沈逐聲音淡淡:“三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