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滅世反派,而我才三歲半 第157節(jié)
秦巡這一身衣服,色彩過于豐富,歸元宗見到紫色,以為秦巡是紫霄宗的人。紫霄宗見了黑色,以為他是云中闕的弟子。云中闕的弟子見到白色,以為秦巡是歸元宗弟子。 互相都以為,秦巡是別宗弟子,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huán)。 羅心宗這個主要參戰(zhàn)方,更不用說了,他們也以為秦巡是三宗隨便一宗的人。秦巡很好地把自己隱藏在仙門一方,渾水摸魚起來,時不時見縫插針,用言語鼓動一下。 秦巡視野很好,能把整個戰(zhàn)場盡收眼底,正因看得太清楚,所以他目眥欲裂,眼都紅了。 戰(zhàn)場的西邊,歸元宗與魔修們廝殺激烈。 “謝師兄小心,魔修來了!”藏劍峰弟子大喊。 謝茯苓嚴(yán)肅道:“多謝師弟提醒,這魔修太強,歸元十三劍恐無法將其擊敗,我還是使出新學(xué)的術(shù)法對付!” 秦巡一聽,連忙側(cè)過頭。 他之前是歸元宗弟子,知曉歸元宗十三劍的威力。 讓一名劍修舍棄劍術(shù),選擇念術(shù)法,這術(shù)法得是多強?。吭摬粫?,一擊必殺,讓那魔修千瘡百孔吧? 秦巡屏息凝神起來,聽謝茯苓念術(shù)法。 誰曾想,三個呼吸過去了,謝茯苓還在念念有詞地念術(shù)法。 什么術(shù)法那么磨嘰!秦巡差點繃不住了,算了算了,聽說越強的術(shù)法前奏越長,蓄力越久,這什么絕招搞不好空前絕后所向披靡,他按捺住暴躁繼續(xù)聽了下去。 結(jié)果一百個呼吸過去了,謝茯苓還在振振有詞。 秦巡:? 他心里驚疑不定,徹徹底底的懷疑。 三百個呼吸過去了,謝茯苓終于念完了好長一串,他手指猛的向外一彈,哇呀呀道:“該死的魔修,看招!我這一招匯聚了戰(zhàn)場血氣,可是很強的!” 一點小火苗從指尖噴射而出。 那位魔修也很配合,哎呀一聲跌倒在地,捂住心口痛呼道:“這到底是什么絕招,真的好強。” 這位魔修因為“傷勢過重”,被扶了下去,謝茯苓也因為“透支太多”,被藏劍峰弟子扶走。 好一個“一命換一命”。 秦巡:??? 他覺得自己腦子被吃掉了。 …… 戰(zhàn)場的東邊,血煞宮與紫霄宗在對戰(zhàn)。 一名血煞宮弟子吸了一口涼氣,他剛剛一不小心扯破了一名紫霄宗弟子的衣袍,他一驚,連忙道:“對不起!我把你衣服搞破了,多少靈石,我賠給你。” 紫霄宗弟子下意識道:“沒關(guān)系。” 一件穿了百年的破校服而已,他回去縫縫補補就行了。 他還記得上個月,宗門護(hù)山法陣破裂,上萬血煞宮弟子在雷雨夜不遠(yuǎn)千里前來幫忙修補法陣一事,于是臉上綻開了一個友善的笑容。 手里的劍揮了出去,力道軟綿綿。 血煞宮弟子見狀也笑了。 抬手就是接劍,只聽兩劍相撞,聲響清脆如玉石,力道也同樣軟綿綿。 你來我往數(shù)百下,沒有任何傷口出現(xiàn),仿佛這不是一場廝殺激烈的打斗,而是在情意綿綿的舞劍。 秦巡轉(zhuǎn)頭去看,差點沒吐血:打啊打起來??!在場仙魔一半以上都是攻伐凌厲的劍修弟子,怎么了,你們突然提不動劍了? 你們就明著演是吧? …… 戰(zhàn)場的南邊,倒是有人認(rèn)真參戰(zhàn),是一名羅心宗弟子,他來勢洶洶,手持佩劍沖一名魔修而去。只要他手起劍落,這魔修必定千瘡百孔! 不過很快,這名羅心宗弟子也陷入了兩難境遇。 因為他的對手魔修提劍抵擋,看清他的臉后,先是眼睛睜大,詫異了一瞬,而后不緊不慢地吐了一個名字:“大夢一蜉蝣?” 羅心宗弟子是真心震撼了,這是他的馬甲:“你認(rèn)識我?” 這名魔修目光灼灼:“我是你的話本讀者,自然你化成灰我都認(rèn)識你!” “???”大夢一蜉蝣結(jié)結(jié)實實吃了一驚。 “你不認(rèn)識我,總認(rèn)得‘滄海一顆粟’吧,我就是‘滄海一顆粟’!這幾個月,我在你身上花了數(shù)萬靈石?!?/br> 這一刻,這位羅心宗弟子已經(jīng)整個懵了,他當(dāng)然知道“滄海一顆粟”是誰了。 “滄海一顆粟”是在玉璧上,經(jīng)常給他不斷打賞靈石、法器,還有各種延年益壽丹藥的榜一大哥。是每一次他想放棄寫話本,都用靈石把他砸得堅持下去的榜一大哥! 這也太巧了…… 眼前的魔修居然就是他的忠實讀者兼榜一大哥。 榜一大哥就在眼前,試問誰能下得去手? 冷酷無情的劍修弟子,那一只執(zhí)劍的手,微微顫抖。 同時某種心虛的心理作祟,大夢一蜉蝣收了劍,道:“謝謝你這幾個月的打賞,可是我真的無法日更。” 別看他話本上不努力,實際上是因為宗門課業(yè)太繁重了,他每日揮劍數(shù)萬下,還要下山歷練,也是一個很勤勉的人。 “沒事?!蹦奚钋榭羁?,“我們修士有的是耐心。你只要不隕落,我必不離不棄……” 一本話本寫上個數(shù)百上千年又如何,他們修士壽元漫長,等得起! 另一邊還有聊天的。 “你們的校服真好看,我們的校服一片白,像喪服一樣可丑了?!?/br> “不不不,我們的校服黑紅色,不好看可丑了,還是你們宗門的校服仙氣飄飄?!?/br> 仙門弟子:“好累哦,一會兒吃什么?!蹦悴艙]了兩下劍,你累什么了累! 魔門弟子:“吃……”這可是敵人啊,你順著他的話術(shù)思考起來了是怎么回事。 你們還聊上了是吧? 秦巡差點吐血三升,這發(fā)展完全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他只覺自己一股怒氣猛地沖上心頭,打起來啊你們! 更令他心態(tài)崩潰的事還在后面,羅心宗掌門自己也叛變了。 戰(zhàn)場之中,一名羅心宗弟子手持玉簡,像是遇到了什么緊急大事般,幾步小跑地來到掌門面前,開口便是一聲驚雷:“師尊,您玉璧揚名了,全修真界都在罵你。” “什么???” 羅心宗掌門猛地瞪大眼睛,搶過玉簡看了起來,果然啊,截止這一刻,“孟河谷”上熱搜了,緊隨其后的是“羅心宗掌門”。 他惶恐地點進(jìn)去,發(fā)現(xiàn)大家的言論都很不友好。 掌門疑惑了,也受傷了,“大家為何都在罵老夫?” 難道他真的做錯了?羅心宗掌門不確定地自問了一下,心生動搖。 “掌門,收手吧。”恰逢其時,一名戰(zhàn)意薄弱的弟子勸了一下,這一勸如雪球滾動般,把掌門搖搖欲墜的心更推動了一下。 這一次,羅心宗掌門沒有任何猶豫,果斷道:“那就收手吧!” 他才不是玉璧上大家說的老頑固呢,想他一向愛惜羽毛,這輩子還沒這般出名過,肯定是他哪里做錯了,他回去后要好好反思一下。 一場本要掀起波瀾的仙魔大戰(zhàn),最后草草收場。 數(shù)量眾多的仙魔弟子,紛紛如禽鳥散去,最后只剩下了一個人,一個無能狂怒如喪家之犬的人。真是潮水散去后,才知道誰在裸泳。 第128章 這場無疾而終的混戰(zhàn),令秦巡十分不忿,如果這天下不亂,哪里有他的用武之地。 多次煽動挑撥無果后,他黔驢技窮了,深深領(lǐng)悟出一個道理:從實力和地位來說,他確實無法左右仙魔兩界的想法,能令他們起一點摩擦,卻無法更深層次地挑撥,他甚至連一宗之主都蠱惑不成。 可是……他不行,有一個少年可以。 只要他死了,仙魔就會亂象頻出,陷入一場曠日持久的動亂。 思及此,秦巡冷笑。 這聲笑持久綿長,令人無端脊背發(fā)涼,心生寒意。 至于那個少年何其無辜,秦巡并不放在心上,他本就是一名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野心家。 接下來數(shù)日,他在磨劍。 磨什么劍,自然是他從玄靈秘境中得到的一把救世之劍,世上絕無僅有的神兵利器。 秦巡握著這柄劍,模模糊糊看到了幾個畫面:他看到了狂風(fēng)驟雨的雷霆、瘟疫橫行的人間和濃墨覆蓋的蒼穹,他看到了自己風(fēng)骨凜凜屹立在高處,天下蒼生都在他翻雨覆云一劍之間,戰(zhàn)場上遍地都是修士尸骸,他還看到了,自己一劍,貫穿了某個落單少年的腹部…… 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壤。 隨著這一劍,天下蒼生如他所愿。 為了加大這事的籌碼,秦巡閉上了眼,碾碎了某個東西,瞬間凡人境某座城破,好似有什么東西沖天而出。 他全身經(jīng)脈都被龐大的氣運沖刷。 秦巡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原是東陵國身份卑微的八皇子,登仙之后,他的心態(tài)大不相同,他把皇太子踩在腳底,更以皇室血脈為引,早把東陵國視為自己囊中之物。人族氣運興盛,無論是朝代更迭、宮闈秘事,這些鼎盛時期的氣運都是極好的養(yǎng)料,一旦他占為己有,就能一舉將他送入了元嬰境! 早在登仙途的那一年,秦巡就有預(yù)感,會有這么一日——他會掠奪自己國家的氣運。 為了達(dá)到目的,東陵國人的生生死死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nèi)。 以王朝氣運為養(yǎng)料,輔助自身修煉,行大不韙之舉,也只有他這般狼心狗肺之徒敢做。 遠(yuǎn)方的東陵國,城門緊閉,這一刻如同一團(tuán)風(fēng)雨中飄搖的燭火。 另一邊歸元宗。 樓不危吃了一驚,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畫面,一根治病療傷的金針握在手里,雙目駭然:“你的臉為何嚴(yán)重了?” 醫(yī)堂里,不少弟子都被嚇到了,喉間爆發(fā)出接二連三的叫聲,“秦師兄你!”、“秦師弟你的臉!” 秦雍容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感覺渾身的力氣一瞬間消失,好似所有骨rou力量被人抽空了。他顫顫巍巍地抬起了一只手,發(fā)現(xiàn)這只手骨瘦如柴,肌膚干枯如樹皮,完全失去了水分,不似年輕人的手。 他再緩緩抬頭照鏡,當(dāng)下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