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冰照常早起，在衣柜前面站了半天，最后選了件黑色的吊帶長裙。

    V型領(lǐng)口的，穿在身上露出鎖骨和半個后背。何冰又找了件透視的雪紡襯衫套上，對著鏡子照了照，自我感覺很性感。

    顧延過來的時候差不多上午十一點，他又買了些菜，還幫她帶了其他吃的，水果面包牛奶,塞滿整個冰箱。

    能看出來，他是真的怕她再想不開下廚。

    顧延先幫她把藥給換了，叮囑她每次先涂哪支藥，涂多少，換完準(zhǔn)備做菜。

    “我?guī)湍惆?。”何冰也跟著他進了廚房。

    “不用。”顧延邊洗手邊說。

    何冰歪著頭問他:“那我站在旁邊看著行嗎？”

    “行，”顧延朝門口方向抬抬下巴，“你站這邊，小心被油濺到?！?/br>
    “好?！?/br>
    何冰在一邊旁觀，顧延做飯還是很有水平的，何冰來了學(xué)習(xí)興致，問他：“我能試試嗎？”

    顧延點頭，往旁邊挪了一步。

    何冰站到爐具前面，接過來碗和筷子，學(xué)著他的樣子打雞蛋。

    顧延糾正她：“筷子壓低一點，一直順著一個方向攪，不然打不散?！?/br>
    何冰按照顧延說的，認真攪著碗里的雞蛋，她太專注，都沒注意到身旁凝視她的目光。

    顧延單只手隨意撐著櫥柜臺面，側(cè)身看著何冰。她頭發(fā)隨意挽在腦后，低頭時，幾縷碎發(fā)垂下來。

    攪了一會兒，何冰問：“差不多了吧？”

    顧延視線下移，“嗯。”

    “直接倒進鍋里？”

    “等一下，”顧延開火倒油，等到油熱，對何冰說：“倒吧。”

    何冰把雞蛋倒進鍋里，“然后呢，你教我?！?/br>
    何冰興致勃勃的學(xué)，顧延也不打消她積極性，在她身后邊指導(dǎo)邊打下手。結(jié)果就是，這頓飯因為何冰的參與做的相當(dāng)?shù)穆?/br>
    番茄炒蛋，醋溜土豆絲，簡單的家常飯菜，何冰吃的津津有味。吃過飯后，她爭著刷碗，“我來吧，你歇會兒?！?/br>
    顧延直接拒絕，“你一只手得刷到什么時候？交給我吧?！?/br>
    何冰沒再跟他爭，回客廳了。

    坐在沙發(fā)上，她倏地笑了。

    看著像老干部，還是個居家好男人。

    何冰昨晚沒怎么休息好，這會兒頭有些疼，橫躺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

    顧延收拾完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何冰已經(jīng)睡著了。

    他走到沙發(fā)前面，蹲下身，把何冰的胳膊輕輕地從她頭底下抽出來，拿過來個抱枕給她枕上。

    何冰睡著的樣子很乖，縮成一團，呼吸淺淺。陽光灑在她身上，像是為她披上一件光影鍍成的圣衣，更顯得女孩單薄和高潔不可侵。

    顧延盯著何冰睡顏看了一會兒，太陽西落，屋子里暗了一個度，他去臥室找了個毯子幫何冰蓋上。

    時間不早，他也該回去了。

    顧延走到窗前把里面那層薄紗窗簾拉上，檢查了一下電器開關(guān)，確定沒什么問題了，拿過來茶幾上的便利貼把電話號碼留在上面，又寫道:“我回去了，有什么問題可以打電話給我。”

    他把便利貼放到茶幾中間，朝著玄關(guān)走去。

    臨走前，顧延又環(huán)視了一圈屋子，最后視線落在熟睡的何冰身上。

    他想到，何冰醒過來看屋子里就剩她一個人得是什么感受?

    盡管這里是她家，可他就是有種自己把她拋下不管的感覺。

    顧延于心不忍。

    還是等她醒來吧，跟她道個別再走。

    ……

    何冰醒過來時天都要黑了，睜眼就注意到了茶幾上的便條，她拿起來看了眼又放回去，帶著倦意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

    “你醒了？”顧延從餐桌那兒走過來。

    何冰聞到他身上淡淡煙味，有氣無力道:“你沒走？”

    “嗯?！?/br>
    屋子里沒開燈，光線弱，是一種接近深藍色的暗，好像置身混沌深海。

    何冰感覺自己在緩緩下墜，明明救命繩索觸手可及，她就是怎么抓也抓不住，只能清醒地看著自己沉淪……

    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

    看著顧延黑亮的眼，她越來越難抑制內(nèi)心的悸動。

    何冰走到顧延面前，他比自己高了一個頭，她仰頭看他，“顧延，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你的眼睛很迷人。

    顧延挑眉：“告訴我什么？”

    何冰抿抿嘴，緩聲說：“告訴你……你做飯很好吃?！?/br>
    顧延笑了一聲：“除了你，也沒別人吃過我做的飯了。”

    “是嗎？”何冰也笑了，“這么說，我還挺特別的?！?/br>
    目光相接，暗潮涌動。

    “我剛剛夢到你了?！焙伪竽懙靥痣p臂，像渴望抓住那根繩索一樣，用力抱住他，“在夢里，你就這樣抱著我?！?/br>
    她以為抱住他的那一刻她會慌張，會激動，可是沒有。她的心平緩地跳著，她太喜歡這種久違的平和感了。

    何冰抱了顧延一下就松手了，好像就是純粹為了還原下那個夢一樣。

    顧延眸光變得深沉，從她白皙的脖頸上移開視線。

    “你心臟跳的好快。”何冰手覆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感受他心臟的強烈跳動。

    顧延攥住她的手腕，眼神銳利地盯著她看。

    何冰沒有躲閃，沒有逃避，把頭抬得更高。肆意看他，肆意任他看。

    她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同樣的位置，“怎么感覺比剛剛跳的還快？顧延，你放松點。”

    “你還小，別跟男人開這種玩笑?！鳖櫻勇曇舻统恋馈?/br>
    何冰說：“我沒跟你開玩笑呀，以前在學(xué)校體檢的時候，每次測心率之前醫(yī)生都是這么說的。放松點，不然測不準(zhǔn)?！?/br>
    她繞了兩下被他握住的手腕，“攥的這么緊干嘛？怕我跑？”

    “……”

    顧延把她放開了。

    何冰淺笑：“你知道聽心率的時候，聽診器放在哪兒嗎？”

    她自問自答：“我問過醫(yī)生，醫(yī)生說放在心尖上?！?/br>
    “就……左邊鎖骨中間和第五根肋骨的交界處?！焙伪讣獾衷陬櫻幼筮呮i骨處，慢慢下劃，最后停在他的胸口，在上面畫了個圈，“差不多就在這兒。”

    她抬頭，顧延緊緊盯著她，神色難辨。

    何冰撤回手，“為什么這么看著我?！?/br>
    顧延冷然一笑，沒理會她的明知故問。

    “我回去了。”交代一句，他冷漠地轉(zhuǎn)身。

    “你還會來找我嗎？”何冰看著他的背影問他。

    顧延語氣平常：“沒什么事我就不過來打擾你了。”

    何冰走到他面前：“那我要是有自己解決不了的事，還能再找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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