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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漢將軍寵妻日常 第45節(jié)

    只帖子去了不?過三日,便看到王駿領(lǐng)著車隊來了,一袋又一袋的糧食壘得高高的,他瞧見季卿語,便從馬車上跳下來,幾個月過去,便已經(jīng)長高了不?少,看起來堅毅了許多,不?再是幾月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富家公子了,王駿先叫了人,然后又把娘和武令儀的帖子給她,只季卿語還沒?來得及看,就看到后頭?馬車?yán)?,下來了兩個熟人——竟是黎阿栓一家!

    “你同青哥到廡縣這?般久,舅舅、舅娘不?放心,便跟著來了?!崩璋⑺ㄒ娊K于下了馬車,那是趕緊舒展胳膊,這?一路坐得腰都酸了,“聽駿哥兒說你們?nèi)比耸??”

    田氏在一旁沒?張口,其實心里?還在不?樂意,且不?說她如今過上了享福的日子,不?愿意來這?窮破地方吃苦,就說這?王駿,她先前就是因為編排王駿,才弄得她家男人丟了管家之權(quán),如今看見他,不?是不?大舒快,就是有些心虛。

    季卿語就道?:“你們來,剛好解了我們的急?!?/br>
    聽到這?話,黎娥立刻拉起她娘的手?:“那我同娘把這?些糧食都卸下來,然后搭粥棚給百姓施粥去!”她如今瞧見季卿語還有些別扭,也?不?知端午時,自己怎么腦子一抽,竟是給人送東西去了,黎娥不?愿再想,只覺得一想起來,就渾身發(fā)酸,起雞皮疙瘩,看到季卿語就不?自在。

    其實田氏是不?情愿來的,這?其中還多虧了黎娥的勸——曉得了表哥這?邊缺人手?,黎阿栓便說要來,黎娥自是沒?有異議,回來便收拾了衣裳,只田氏碎碎念著不?想來,說什么窮鄉(xiāng)僻壤之類的話。

    黎娥在那疊衣裳,頭?都不?抬,就道?:“娘也?知如今咱們處境不?好,正是要多多到表哥面?前表現(xiàn)的時候,從前那般好過,娘還日日支使我給表哥獻(xiàn)殷勤,怎么這?回忘了?難道?娘是不?怕被表哥趕出去?”

    這?話說到田氏心坎上了,怪自己怎么把這?事忘了,她呸了幾聲,晃過神來,收拾包袱的動作比誰都快,還回過頭?來訓(xùn)黎阿栓和黎娥,早不?提這?事,若他們才去,顧青就打?道?回府了,那豈不?是尷尬了?

    季卿語看著三人拉拉扯扯,跑得快,嘀咕了一句:“跑得這?般快,還沒?來得及問阿奶如何了……”

    王駿就道?:“顧阿奶好著呢!我阿娘知道?表姐和姐夫在廡縣忙,就叫我時常去跑動,阿奶還讓我給你們帶話,說她吃得好,睡得好,你們安心忙?!?/br>
    王算娘不?愧是行商多年,頗懂人情世故,季卿語也?挑不?出什么話來,讓王駿帶著人去安置,邊走時還邊悄聲問表弟:“小姨又是捐銀又是送糧……”比她預(yù)想的要大方太多。

    王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姐莫擔(dān)心,家里?有錢的!”

    待一行人安置完畢,便要開始卸貨,為了防止有歹心的鄉(xiāng)民爭搶糧食,王駿特意讓人卸了門檻,把馬車開進(jìn)院子里?。他忙上忙下帶著人搬東西呢,就看到黎娥端了茶餅出來,招呼大家渴了、餓了自己吃。

    王駿瞥了她一眼,這?人早晨來時還一身鮮艷桃花長衫,現(xiàn)下倒是換成了淡紫色的麻裙,那些花哨頭?飾也?不?戴了,長發(fā)挽得干凈漂亮,漏出一小段脖頸來,修長利落,擦過臉,白凈的臉蛋漏出來,同三月剛開的桃花似的,燦爛里?帶著點嬌艷。

    王駿多看了兩眼,悶哼一聲扛起米,管住自己的目光,只他一直低著頭?走路,扛著米轉(zhuǎn)身時,沒?注意看人,直接把剛好要從那過的黎娥嚇了一跳,一下跌坐在大米上。

    只聽一聲驚叫,王駿連忙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人撞了,他先把米往地上一扔,雙手?往褲腿上擦:“對不?起,你沒?事吧?”

    黎娥當(dāng)?眾丟了人,面?色不?大好,幸是換了身衣裳,不?然可?把她心疼壞了,她瞪著王駿,怎么每次出糗都能碰上他——從宜州來的路上,黎娥馬車坐得太久,不?大舒服,跑到旁邊去吐,又是被這?人發(fā)現(xiàn)的,黎娥從地上爬起來,瞪了他一眼:“要你管?!?/br>
    王駿見自己把人氣跑了,撓了撓頭?,一邊愧疚,一邊覺得這?人脾氣不?大好。

    再見到黎娥時,是在街邊的粥棚里?,整個巷口大排長隊,隊伍尾巴都瞧不?見了,田氏和黎娥在棚子里?頭?忙,給人打?粥的速度很?快,也?很?嫻熟,王駿干活累了,原是想討口粥喝,又想到這?人昨日不?待見她,也?不?敢出聲,剛要走的,面?前就多了一只碗——

    “要吃就快些,這?碗還有用呢。”

    “哦哦哦,謝謝?!蓖躜E坐下來,大口大口喝粥,這?粥剛從鍋里?出來的,熱氣騰騰,他一口下去,舌頭?都腫了,喝完整個人都是懵的,坐在長凳上張口微微出氣。

    黎娥把他的碗收走,就聽見他問:“怎么突然戴帷帽了,你不?是不?喜歡戴嗎?”

    幾次見她都是不?戴的,王駿還以為她不?講究。

    誰知她說:“表嫂叫我戴的?!?/br>
    “這?樣啊……”

    黎娥當(dāng)?著季卿語的面?就遮遮掩掩,在別人面?前就一口一個表嫂:“表嫂說我就要相看人家了,得注意一些?!?/br>
    王駿一愣,明明什么都沒?想,卻脫口而出:“你要相看人家了?”

    -

    季卿語這?兩日就沒?好好待在廟里?替人看病,而是讓鎮(zhèn)玉領(lǐng)著她到處亂跑。

    一整日,顧青路過寺廟都沒?瞧見人,問了一圈才知人去哪了,不?過這?人也?不?是第一天來了,又有鎮(zhèn)玉跟著,顧青也?就隨她去了。

    只夜里?回來的時候,顧青推門進(jìn)來,就看到季卿語坐在床上。

    往常這?人都是坐在桌前等他的,小綿羊一樣哼哼唧唧地說不?敢睡覺,今日倒是主動上床了,不?過他剛一進(jìn)來,這?人就把用被子把腳蓋住了。

    顧青看了她幾眼,沒?說話,先到外頭?去洗澡。

    回來時,季卿語也?沒?睡,顧青坐到床邊把人的腳從被窩里?抓出來:“腳怎么了?”

    被抓住的時候,季卿語下意識往回掙了一下,但她的力氣在顧青看來不?過九牛一毛,根本不?夠看,用力了跟沒?用力差不?多。季卿語被顧青兩個手?指輕易握住了腳踝,女子的腳是很?私密的東西,除了丈夫,誰都不?能看……

    季卿語心口有點熱,就看顧青不?止抓著她的腳,拇指還按在她腳背那顆紅痣上,明明只有一點紅,卻磨成了一片,她發(fā)現(xiàn)顧青很?喜歡她的痣,包括髖骨上那一顆,每次弄完,上頭?的吻痕是最?多的,那塊的皮膚又薄,吮得深了,連血絲都能瞧見,她低聲說:“……腳磨破了。”

    顧青皺著眉,把人的腳底看了又看,上頭?有兩顆水泡,要不?要這?么嬌氣:“告訴你不?要隨意亂走……”他訓(xùn)著人,又把另一只腳拿起來看,這?只倒是沒?有,敢情是一只腳走路的。

    季卿語抿了抿唇:“村東頭?的吳娘子說,她家孩子從樹上摔下來,砸到了頭?,人好像有些癡傻,也?不?好帶出來給人瞧,怕人家說閑話……我想到從前舅舅家的小羊就是這?么沒?的,就怕他們耽誤了……”

    “癔癥都會治,這?么能耐?”顧青拿過燭臺,又找了根長針來,“我們那村里?就是個赤腳大夫,從前村里?有小孩掉進(jìn)河里?,明明救上來還有口氣的,活生?生?讓他醫(yī)死了,舅娘當(dāng)?時也?是病急亂投醫(yī),聽信了那大夫的話,人就被拖死了,后來舅娘反應(yīng)過來,日日去那人門前哭,說他草菅人命,還給人家潑狗血,把人家趕出村子去了?!?/br>
    難怪當(dāng)?時阿奶生?病,舅舅著急忙慌用車把阿奶推到鎮(zhèn)上,還挨家挨戶找大夫。

    “該?!敝凰齽傉f完一句,又忍不?住低低叫了聲,曲著身子上前,看顧青在做什么——這?人不?知何時拿了根針來。

    顧青看她瞬間淚眼盈盈的眼底,心下一動:“你還會罵人呢?!?/br>
    季卿語看他還要扎,心里?有些害怕,顧青卻按著人不?放:“動什么?你不?是大夫?不?知道?腳底長泡了要扎破嗎?”

    季卿語覺得自己不?止會罵人,還會罵他,被抓著的腳,腳趾頭?蜷縮起來,躲過頭?去不?敢看。

    顧青給人把泡扎了,擠出水,心里?覺得她可?愛,就扎兩下,跟小兔子似的在他懷里?一跳一跳:“好了?!?/br>
    季卿語轉(zhuǎn)回來。

    現(xiàn)在眼睛也?像兔子。

    顧青幫她揉了揉腳底:“這?兩日別穿鞋,也?別出門,反正也?快回去了?!?/br>
    季卿語不?置可?否,第二日趁顧青不?在,下床試了鞋子,覺得腳底不?疼,又出門了,以至于晚上回來,又多了個泡。顧青就把她的鞋子收了,直到快要回宜州,都沒?把鞋子還她,連上馬車,都是顧青抱的。

    一回生?,二回熟,季云安這?次賑災(zāi)熟門熟路,特意帶給百姓包月餅的面?粉在一眾派糧食的官員里?脫穎而出,此番過來,季云安在百姓中的口碑又漲一大截。

    以至于回來的時候,邁進(jìn)府門時甚至頗有幾分兩袖清風(fēng)的清官模樣。

    只他這?開心還沒?持續(xù)多久,就聽到了揚州來的壞消息。

    燕辭給他回信——他所呈之事,綏王清楚了,可?跟著回信來的,卻是當(dāng)?初送去的兩首詩。

    季云安捉摸不?透綏王的態(tài)度,坐在書房里?出神,綏王這?是應(yīng)了還是不?應(yīng),若是應(yīng)了,不?該把詩還給他的……窗邊風(fēng)動,把那兩紙詩文吹到地上,季云安睨了一眼,俯身去撿,卻發(fā)現(xiàn)上頭?的字跡不?是他先前所寫,但也?叫他分外熟悉,他皺著眉,把信拿回來,只記得他當(dāng)?初托付給顧青的兩首詩,一首是季卿語所寫,另一首是曾祖絕筆。

    可?如今再看,曾祖絕筆已然不?見了,換之而來的,是一首七言絕句。

    季云安擰著眉把詩讀來,不?長,洋洋灑灑,音律相接,平仄相對,抑揚頓挫,明明寫得很?好,卻叫季云安越讀越抖——官場黑暗,人心易變,叫人面?目全?非,正人君子被利欲熏心擊倒,到最?后,人不?是人,只剩豺狼虎豹!

    還沒?讀完,這?詩便叫季云安撕碎,扔了出去!

    這?字分明是季卿語的字!這?詩分明是季卿語的文風(fēng)!

    季云安臉色沉如墨,氣血翻涌,眼底爬上了鮮紅的血絲——他以為的得人賞識,全?是靠這?個女兒,而這?個女兒,靠辱罵自己的父親,替他掙功績!

    好!好得很?!

    季云安捏斷了一支毛筆。

    季卿語在家中休息了幾日,日子便到了十月,算了算日子,卿言的婚期快到了。

    這?不?,隔日一早,季卿語便收到了母親的帖子,說是讓她回家做客,陪她說說話。

    夜里?,季卿語把這?事同顧青講了:“家中女兒都出嫁了,母親往后在家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如今趁著卿言還在家,正是該好好陪陪母親的時候?!?/br>
    顧青踢了木屐,上了榻,季卿語還說著話呢,就把人翻了過去,捏著人后頸把人按在榻上,聲音靠在她耳邊:“先陪我?!?/br>
    第47章 紅衣入槳

    顧青一早出門時, 順道把季卿語捎到季家去。

    季卿語從出門到上?馬車,便沒消停過,從廚房采買到外頭鋪子的生意, 都要一一囑咐一遍,好?似要出遠(yuǎn)門,輕易不回來?似的。

    顧青看她cao不完的心, 一副家里沒她就?不行似的:“確實?不行,那不去了?”

    “……那不行。”季卿語一噎,消停了。

    “去吧,過兩日我接你。”顧青一只大手蓋住季卿語的臉,用力捏了兩下, 在頰邊留下兩道紅痕。

    到府門時, 母親和卿言都在等她。

    顧青索性?下馬車同岳母和meimei閑談兩句。

    王氏做慣了大戶人?家的主母,按理應(yīng)該是能應(yīng)付各種場面,只一旦對上?顧青, 卻還?是忍不住心里發(fā)怵——這人?不管見?過幾?次,都還?是覺得?兇,如今成親快一年了,還?是那般模樣, 這如何行嗎?王氏心里不滿意,再看季卿言,就?覺得?她瘦了。

    其實?季卿語是在廡縣瘦的。

    季卿言卻不這般想,當(dāng)初回門, 季卿語同她說的那句“將軍挺好?”,真真假假不得?而知, 但今日季卿語若是再將這話說一遍,她定會?覺得?不假——方才?顧將軍扶二姐下馬車時, 不動?聲色地捏了二姐的手,還?惹得?二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是很簡單的舉動?,季卿言卻覺得?他倆甜絲絲的,仿佛那眼睛里泡著的不是嗔怪,而是蜜糖。

    好?容易顧青走了,王氏才?同季卿語說上?話,上?上?下下把她瞧了一遍,大半年沒見?過了,只模樣還?是印象中的模樣,但好?像又有些不同,從前季卿語清清冷冷,像一朵青蓮似的,如今倒還?是蓮,卻成了一朵塘荷,還?是雙頰帶粉的那種。

    王氏想起那件讓她惦記得?睡不著覺的事:“聽你小?姨說,你前些日和顧將軍跑到廡縣賑災(zāi)去了?!惫馐钦f出來?,王氏就?覺得?不敢想象,季卿語從小?便是深居簡出的性?子,平日都沒自己一個人?出過門,如何倒好?,嫁了人?,還?跑到外頭去了,若是出個什么好?歹……

    季卿語張了張口,到底沒說自己當(dāng)大夫去了,只道:“確實?去了?!?/br>
    王氏一臉忐忑:“以后別做這般事了,聽著沒規(guī)矩,顧家祖母可有說什么?”

    顧將軍帶著人?胡鬧也就?罷,這人?看著就?是沒規(guī)矩的,只顧家祖母到底也是個長輩,怎能這么任小?輩們胡來??

    季卿語微微一頓:“……阿奶沒說什么,還?替我收拾行李,后來?舅舅一家也去了?!?/br>
    王氏兩眼一黑,嘴里碎碎念著沒規(guī)矩,最后又道:“往后不許去了,若是讓你爹知道,定是要數(shù)落你的……”

    季卿語“嗯”了聲。

    王氏放下心來?,這才?想起關(guān)心季卿語:“那邊亂得?很,沒受什么災(zāi)禍吧?”

    季卿言挽上?季卿語的手,惹得?季卿語看了她一眼,答:“沒,只是幫百姓分粥?!?/br>
    王氏長舒一口氣:“沒有下次了?!?/br>
    一行人?說著話,往正堂去,好?容易回家一趟,又沒外男,合該要給父親請安的,況且明日卿言便要出嫁了,今日免不了聽家中長輩賜話,這是福氣。

    季卿語進(jìn)了正堂,遙遙看見?父親,心情與當(dāng)初回門,大不相同,仿佛肩上?那個沉甸甸的重量已經(jīng)卸掉,如今只裝著一朵云——父親改了志,不再岌岌升官,而是踏實?干事,她下到鄉(xiāng)縣,甚至能聽到父親的美名,這一切都讓季卿語無比欣慰,以至于給父親奉茶時,面上?都多了幾?分笑。

    只季云安接過她手上?的茶時,表情冷漠,似乎不止是冷漠,漆黑的瞳仁看向她時,里頭的倒影甚至不像個人?,而是怪石嶙峋,他盯著她問:“回來?了?”明明語氣如常,卻叫人?覺得?冷硬。

    “……回來?了?!奔厩湔Z心尖莫名發(fā)怵,她對這種冷不伶仃的話聲覺得?森然,這樣的語氣只有那種夜里才?會?有,不好?的記憶爬上?心頭,她端茶的手都有幾?分僵硬,可季云安的目光已經(jīng)從她面上?掃過去了,開口同季卿言說話。

    那么從容,那么溫和,季卿語聽著,甚至有幾?分恍惚,疑心自己是不是多慮——

    “卿言也要嫁人?了……”季云安慨嘆著,“嫁了人?,可不比家里,要什么有什么,爹娘兄長都疼著愛著,進(jìn)了別人?家的,就?是別人?家的人?了,要好?好?侍奉夫君,孝順公?婆……”

    這同她印象中的父親是一樣的,溫和、淡然,說起話來?有種娓娓道來?的動?聽,季云安從來?都是一個謙謙君子,不論長相還?是氣質(zhì)都朗月如玉,這是季家人?所特有的,是百年詩書、禮儀浸潤出來?的。光是看著他,根本讓人?想不起、也讓人?不敢相信季云安會?是個酒醉失言、失行的瘋子,遠(yuǎn)離那些酒氣和夜色,季云安就?是個無雙君子。

    季云安:“你呢,性?子活潑一點,往后要收收性?子,別嫁了人?還?整日叫我和你娘擔(dān)心,我們再怎么疼你,也總不能跑到劉家給你收拾爛攤子……劉燊如今已是進(jìn)士,他少年天才?,在宜州是出了名的,你同你jiejie一樣,才?情不輸男子,剛好?能紅袖添香。”

    不知為何,說到這句話時,季卿語總覺得?父親掃了她一眼。

    “往后你們是要到京城去的,到了那里,更是要相互扶持,劉燊公?務(wù)繁忙,你就?多替他料理好?后宅中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