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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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應(yīng)生立在門口,看到他身后竟跟著人,心下有些意外,但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收回視線,略一鞠躬,“傅少爺,還是按往常一樣么?” “不,再加幾道菜,”傅予沉率先進(jìn)了包廂,“菜單給這位小姐看看?!?/br> 侍應(yīng)生立刻從圍裙前兜里掏出pad,調(diào)出菜單,恭恭敬敬遞到沈止初面前,“您請看看,如果不知道吃什么,我可以為您推薦幾道招牌。” 包廂內(nèi)是繁復(fù)華麗的裝修風(fēng)格,燈光略昏暗,整體感覺像是一個洞xue。 溫暖,有安全感。 包廂有三個明顯的功能區(qū)劃分:用餐區(qū)、棋牌區(qū)、休憩區(qū)。 用餐區(qū)有扇窗,窗外就是長街。 休憩區(qū)在另一頭,有一張很寬大的沙發(fā),這里的窗對著安靜的后巷。 傅予沉曾無數(shù)次在這張沙發(fā)上過夜。 餐食是土耳其菜,沈止初點了侍應(yīng)生推薦的招牌烤rou和塔餅,外加一份鷹嘴土豆泥,還點了招牌的自制酸奶和蛋糕。 傅予沉親自點了餐桌上的蠟燭,隨后懶懶地靠著椅背,饒有興味地看著她,“愛吃甜食?” 沈止初依舊沒搭理,把pad還給侍應(yīng)生,說,“謝謝?!?/br> 侍應(yīng)生第一次見傅予沉吃癟,忙更深地垂了腦袋,默默轉(zhuǎn)身離開。 沈止初摘了帽子圍巾,脫掉大衣,統(tǒng)統(tǒng)掛在門口的衣架子上。 她將襯衫扣子全部解開,傅予沉這才知道,她里面的長裙不是半身的,而是吊帶的款式。 她此時身穿著寬松的棉布吊帶長裙和棉布長襯衫,搭配一雙平跟的長靴,整個人像是從文藝電影中走出來的女主角。 長直發(fā)垂在肩頭,神色冷淡。 傅予沉看著她在對面坐下,看了半晌,才玩弄著打火機(jī),說,“怎么不問問盛安什么時候到?” 沈止初一愣,心中劃過不好的預(yù)感。 傅予沉笑著,“他不會來了。今天,就我倆,吃頓飯?!?/br> 他給了盛安錯誤的地址。 第8章 傅予沉帶沈止初去的那家酒吧,名叫down。 他出錢開的,他取的名。 早在盛興的地下停車場,傅予沉就跟down的主理人發(fā)了消息,于是這邊早就開始準(zhǔn)備飯菜,沒過多久,餐車就推進(jìn)了包廂。 那時,傅予沉剛說完那句,“今天,就我倆,吃頓飯?!?/br> 這明顯是沈止初預(yù)料之外的發(fā)展方向,但她只在最開始愣了兩秒,隨后臉色便平靜下來,甚至主動拿起碗筷,一點一點吃著,絲毫看不出異常。 看她吃得極認(rèn)真,傅予沉放下筷子,給她添了點兒佐餐酒,問,“……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怕我?” 沈止初沒有抬眼,專心咀嚼。 傅予沉看著她嘴巴包得圓圓的,有一種平日里見不到的可愛。 咀嚼完畢,她喝了口旁邊放著的檸檬水,這才說,“你姓傅,怕你有用嗎?!?/br> “但是你怕盛安?!?/br> 見到盛安時,她不自然的僵硬,還有后來,站在停車場車道中央,她的踟躕,都很明顯。 傅予沉是個第二次見面的陌生人,而盛安是她的老板,按理來說,她應(yīng)該毫不猶豫地上后者的車。 沈止初放水杯的動作一頓,掀起長而密的眼睫看向他。 “……所以呢?” “為什么怕他?”傅予沉臉色很冷,“他sao擾過你?” “你問這話什么意思?”沈止初唇角扯出一絲淡笑,“如果我說有呢?你是要去打他一頓幫我泄憤?還是說,他碰過我,所以你覺得我臟了?” “不許自輕自賤?!?/br> “哦?傅少爺接近我,不就是為了這事兒嗎?” “你說得沒錯,”傅予沉坦蕩承認(rèn),定定看著她的眼,“我是想干.你?!?/br> “這樣……”沈止初毫不意外,表情無波無瀾,“所以你沒有處.女情結(jié)?” 傅予沉臉色繃著,“你要把我氣死。” 沉默半晌,沈止初卻說,“盛安沒有sao擾過我,你不必去找他麻煩?!?/br> 傅予沉不說話。 沈止初又說,“但是你今天這樣對他,他不會放過你?!?/br> 傅予沉笑出聲。 “他算什么東西。” 沈止初無所謂地淡笑,“隨便你,只有一點,不要牽連我,我只是個小演員,參與不起你們的戰(zhàn)爭?!?/br> 她已用盡了體內(nèi)殘存不多的善良,可傅予沉擺明了不是個聽勸的人,她無意繼續(xù)陪他演出這幼稚的游戲。 她重新拿起筷子吃飯。 餐后甜點非常合她的胃口。 她愛吃甜食,但市面上很難找到甜而不膩能讓她吃完一整塊的蛋糕,這家倒是不錯。 傅予沉沒怎么吃,一直在看她。 他似是已在仔細(xì)回味她剛剛說過的話,而后扯唇笑著,說,“……你這樣也挺好,雖然無情,但是最起碼,你不會受傷害?!?/br> “干得漂亮,沈止初?!?/br> 傅予沉是真心誠意稱贊她。 沈止初卻譏諷回來,“傅少爺,您也不錯。對任何人產(chǎn)生了興趣,就不管不顧硬闖,也不考慮對方的想法和心情。您也不會受傷害,挺好?!?/br> 枝形水晶吊燈灑下朦朧的碎光,餐桌中央兩支高腳的蠟燭靜靜地燃著,細(xì)微的火光映在她眼睛上,給傅予沉一種她終于有了溫度的錯覺。 傅予沉往后略靠著椅背,手里捏著沉甸甸的打火機(jī),有一下沒一下地轉(zhuǎn)著。 擱在不遠(yuǎn)處轉(zhuǎn)角柜上的手機(jī)甕聲震動。 沈止初默了幾秒,走過去接起來。 “喂,盛哥。” 看來是盛安終于到達(dá)了傅予沉給的偏遠(yuǎn)地址,明白過來被他耍了,而后打電話來問。 卻是打給沈止初,而不是這件荒唐鬧劇的始作俑者傅予沉。 “我沒事,在吃飯了?!?/br> “……嗯,傅公子應(yīng)該是不小心發(fā)錯了……” 傅予沉盯著她的背影,對她的謊言報以嘲諷的笑。 看著她,他心里總有一種復(fù)雜的情緒,施.虐欲和疼惜欲互相交纏著升騰,讓他躁動。 明明是瘦弱的身材,卻直而挺拔,脊背像是永遠(yuǎn)都不會為任何人彎曲。 頭發(fā)是自然的垂順直發(fā),發(fā)量足發(fā)質(zhì)好,反射著碎光。 盛安好像還在說話,沈止初時不時應(yīng)一聲,聲音又清又柔。 怎么還沒完了? 傅予沉逐漸不快。 他提高音量叫她,“沈止初,過來?!?/br> 沈止初脊背一僵,聽筒里,盛安也默了默,而后說,“初初,需要我叫人過去嗎?他會不會欺負(fù)你?” “……不用,我馬上就走了?!?/br> 掛了電話,身后有高大的陰影壓過來。 沈止初轉(zhuǎn)身,仰臉。 進(jìn)門時,傅予沉就脫了大衣外套,此刻穿著黑色高領(lǐng)毛衣,寬闊的肩膀?qū)①N身的布料完全撐起來,很好看,也莫名地讓人有安全感。 他身上總有飾品,枝形耳釘和鹿角狀項鏈?zhǔn)且惶祝洗我娒鏁r的不同。 傅予沉雙手插著口袋,低眼看著她的臉。 他頭發(fā)極短,眉眼又鋒利,此時眸色沉沉帶著攻擊性,看起來非常危險。 沈止初卻絲毫不覺得怕。 自初次相遇,自初次與他對視,她就有一種直覺—— 他不會做違背她意愿的事。 傅予沉喉結(jié)動了動,說,“這么怕他,為什么還要應(yīng)付他?” “他是我的老板?!?/br> “到傅家的公司來,”傅予沉斬釘截鐵,“我保護(hù)你?!?/br> “違約金有一個億,我還沒攢夠?!?/br> “你人來就行了,其他的我處理。” 沈止初不說話。 這樣,無非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盛安陰險,防不勝防??筛涤璩梁孟窀y纏。 “……不愿意?” “有區(qū)別么?”沈止初輕聲說,眼眸不躲不避,“盛安保護(hù)我這么多年,他要的是我退圈之后跟他結(jié)婚。換成你來保護(hù)我,那么,你要的是什么?” 這是將了他一軍了。 她明知道他對她也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