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第34節(jié)
那也必定是謊話。 因為,盛安不動聲色覬覦她那么多年,讓她想逃,她也從來沒有沖動地主動發(fā)起過邀約。 她也記得那時自己的心情。 看著傅予沉寬闊的肩將黑色毛衣?lián)纹鸬男螤?,她覺得莫名有安全感。 此刻再度被他抱著,攀著他的肩,她心內(nèi)已被放棄抵抗的想法徹底淹沒—— 與他一起墮入無邊地獄吧。 …… 仲姨年紀大了,覺很淺,此前沈止初下樓去看劇本,她就醒過一回,這一回聽到腳步聲再醒來,便想囑咐沈止初早點睡。 打開門,又受到了驚嚇。 眼前的高大男人寥寥也就進過這屋子三次,次次都是抱著沈止初進主臥。 第一次,沈止初趴在他肩窩里,閉著眼。 第二次,沈止初瞪著他,像是在對峙。 這是第三次,沈止初卻從他肩頭看向她,表情如常,輕聲說,“仲姨,您快休息吧?!?/br> 仲姨一時愣住。 傅予沉進到主臥門內(nèi),看著她,說,“關(guān)門?!?/br> 他明明一只手就可以抱她,完全可以騰出只手順手把門帶上,更別提他更多時候是把門踹上。 沈止初不想與他多糾纏,伸手關(guān)了門。 夜燈自動亮起。 傅予沉將她放到床頭。 她人已經(jīng)躺下,他卻沒有立刻起身,保持在伏趴懸在她之上的姿.勢,雙手撐在她身側(cè)。 沈止初雙手環(huán)抱胸前,淡聲,“走開?!?/br> 傅予沉垂頭笑了聲,復又抬起眼看她,慢條斯理地說,“……走哪里?我的大衣,還在你身下壓著?!?/br> 他嗓音本就好聽,跟她說話時,咬字又總帶著曖.昧的意味。 許是臥室整體太過昏暗,也或許是床頭中古臺燈散出的光線太柔和,沈止初望著他的眼,竟一時有些失神。 短暫的神思不明之后,脊背忽然泛起了一陣酥麻的感覺,與他交纏著的視線,好像在無形中急速收緊了。 她突覺難以呼吸,像是被他攫住。 “身下”、“壓著”這些字眼,好像在提供一種特別的聯(lián)想。 本能的求生欲作祟,沈止初察覺到自己的異常,立刻轉(zhuǎn)開了目光。 下一秒,只感覺到他的手,虎口鉗著側(cè)面,修長的指扣住她后腰,將她整個人往上抬了抬。 掌心那溫熱的觸感,讓沈止初沒忍住,驚叫了一聲。 這聲音,很特別。 像是被鑿入時會發(fā)出的。 傅予沉怔住了。 她的長發(fā)自然垂落,整張臉、修長的脖頸完全袒露在他面前,那經(jīng)常冷冰冰面無表情的臉龐,此刻是失措的表情。 她雙手條件反射攀住了他的肩。 傅予沉屏了呼吸,胸膛的鼓噪?yún)s越來越激烈,他的視線從她臉上一寸一寸描過,最終停在她唇上。 沈止初看著他垂著的眼睫,有那么一瞬,覺得他的唇很快會壓下來。 可傅予沉喉結(jié)咽動了幾下,卻低笑著,一字一句地說,“叫什么,我要把衣服抽.出來?!?/br> 大衣從她身下移開,懸在他臂彎。 傅予沉慢慢松手,她的脊背重又貼上了床單。 沈止初往上拉了拉被子,蓋到下巴,說,“你走吧,我要睡了?!闭f著,她側(cè)過身,一幅馬上可以入睡的模樣。 傅予沉單臂挽著大衣,另一手插在褲兜里,站在床邊看著她,看她的身體在被窩里鼓出的形狀。 他從大衣口袋里掏出煙盒和打火機,說,“煙,我給你留一根。抽完了找我要。” 沈止初把臉埋進被窩,閉著眼。 他離去的腳步聲和關(guān)門聲都很輕,幾乎聽不見。 - 傅予沉只睡了三個小時。 起床時,卻從沒有那么神清氣爽過。 他換上西裝,在一樓餐桌前吃早飯。 以往,早飯他都只喝杯咖啡,今天,他卻慢條斯理地一刀一刀切開,用了一整塊三明治。 傅之愚戴著老花鏡,手里拿著pad在看新聞,從屏幕上抬眼看他,“……今天怎么胃口這么好?” 傅予沉撩起眼皮,“……工作很辛苦?!?/br> “……” 傅之愚看他這幅春風滿面的模樣,就能猜到他昨晚干了些什么,氣不打一處來,哼了聲,“盛興那個項目,你打算怎么辦?之前盛安發(fā)消息說不做了?!?/br> 傅予沉嗤了聲。 傅之愚頓了頓,“當然,他說的不算。”父子倆一脈相承的目中無人。 “這個片子,章山點名要沈止初來演。” 章山是一手發(fā)掘了沈止初的天賦的名導,那年她才上大二,還不滿19歲。 “我去跟。”傅予沉道。 傅之愚波瀾不驚,“……你后半夜出門,去哪兒了?” 傅予沉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我?guī)滋鞄滓共换丶夷愣疾粏?,半夜出個門您倒關(guān)心起來了?” “……香海的事,我都壓下來了,”傅之愚不意外他的回答,徑直換了話題,“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牽扯了你和沈止初?!?/br> 傅予沉抿了口咖啡,等他把話說完。 “如果你要做這個項目,那我希望你和她來往的時候,避著點,傳出去對她名聲也不好,電影還沒開拍,就跟制片方不清不楚?!?/br> 傅予沉往后一靠,看著他,“怎么就不清不楚了?你對她有意見?” “我對她當然沒意見,她是個很出色的演員,”傅之愚直接挑明,“你們這段關(guān)系,盡快了了,蔣家二小姐一直都對你有意思,項目穩(wěn)妥了之后,你去見見她?!?/br> “要我聯(lián)姻?” 傅予沉面色不改。 傅之愚本以為他會暴跳如雷,沒想到他這么平靜,心下意外,面上卻也是不動聲色,“……對,傅家都要聯(lián)姻,沒有人可以例外,你jiejie就已經(jīng)完成任務了?!?/br> 傅予沉笑了聲,“也對,您這個唯一的例外,結(jié)局也不太好?!?/br> 他一提起這事兒,傅之愚就會動怒。 這次也一樣。 傅之愚眼風陡然冷下來,“混賬小子?!?/br> 傅予沉站起身,慢悠悠地問,“……傅之愚,你是不是忘不了我媽?這么多年了,一激你你就動氣。” 話剛落地,余光捕捉到客廳進來一個人影。 江雅來了。 周圍簇擁著兩三個助理。 幾個人都聽見了傅予沉這句話。 傅之愚和江雅面色俱是一僵。 助理們忙低頭翻手機,假裝沒聽見。 傅予沉手插兜,牽起一側(cè)唇角,“爸,先管好你自己的男女關(guān)系,再來過問我的,成么。” 傅之愚被他氣得眼前陣陣發(fā)黑。 - 去公司的路上,邁巴赫后座。 傅予沉闔著眼,回味昨晚的吻。 又想起挨的那一巴掌,摸出手機給沈止初發(fā)了條消息。 【混吃等死】群里,姜煊幾個都在問他,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他半路拋下生日宴上一群人,又號召他們過去香海處理,結(jié)果,事情都處理完了,他卻還是沒有露面。 「姜煊:你家老爺子給我打電話了,問你跟沈止初的事兒??上О?,我身為發(fā)小,竟然一點兒內(nèi)情都不知。」 「梁逸:老爺子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我在你心里分量不夠重?@你爹.」 「高旭:都不給見見?@你爹.」 傅予沉回: 「你爹:還在追。想看她去電影院,《明燭天南》」 幾人一看這用詞,像是動真格了,忙攛了個局,約他詳聊。 「你爹:最近沒空」 十二月的第一個周末,是傅家一年一度的家宴。 臨近年底,還有許多酒會私宴,需要他要代表集團出席。 更重要的是,傅家制片沈止初主演的那部片子,他要親自跟所有的細節(jié),參與所有的飯局。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頭到尾參與一部電影的制作拍攝與后期發(fā)行,必然要耗費許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