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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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止初欲哭無淚。 她在他面前說想自己冷靜冷靜時,他那么有耐心,循循善誘,擺足了溫柔好男友的架勢。 誰能料到,他還能秋后算賬。 她氣惱地,帶著哭腔,“你真的不是什么好人?!?/br> 傅予沉笑,“你早該知道了?!?/br> “討厭你?!?/br> “咬這么緊,”他低喘著,“這是討厭我?” 沈止初又羞又惱,抬腳去踹他的臉,被他捉住腳踝,搭在肩上。 腳后跟貼著他的紋身。 他紋在身上的,她六歲時畫的畫。 一個小小的火柴人。 此刻卻要旁觀這些。 “你要冷靜什么?”他壓下來吻她的耳后,還在跟她算賬,“沒有我,你能這樣——” “小可憐兒,這幾天,想我了嗎?” “……” “回答我?!?/br> “……想了,”她迎接他的吻,淚水混著津液在唇齒間交纏,“傅予沉,我好想你?!?/br> 這清清涼涼又極軟的嗓一入耳,傅予沉腦子立時嗡得一聲。 他沒忍住,啞聲罵了個臟字。 沈止初一遍一遍喊他名字。 傅予沉終于不能免俗,用那極世俗的字眼回答她,“寶貝我在。” 他終于不用再以全名喚回她了。 她是他的了。 完完全全。 他的寶貝。 耳后感受著他急促炙熱的呼吸,沈止初模模糊糊地想: 俗世有太多令人厭惡的東西,但是因為他,她愿意留在這里。 在這俗世中扎根,擇一個昏茫的良夜,攜手私奔。 第66章 自傅予沉前兩天回過傅宅一趟后,傅之愚和江雅一直在冷戰(zhàn)。 這天晚上,傅之愚差管家把江雅叫到書房。 該來的總要來。 江雅內(nèi)心還算是平靜。 她坐到辦公桌前,攏了攏針織衫的對襟,往耳后別一別頭發(fā),微微笑了笑,“老公。” 這聲稱呼,控制拿捏得恰到好處,既甜又溫婉。 傅之愚戴著眼鏡,看向她的眼神,像在審視欺上瞞下的下屬一樣。 “雅雅。”他開了口。 因為這帶著親昵的稱呼,江雅心下松了幾分,燦笑著嗯了聲。 “是你,把一切細(xì)節(jié)都告知了之平?” 停頓了幾秒鐘。 “……對不起,”江雅低下腦袋,把這兩天絞盡腦汁想出的理由講了出來,“前幾天我和小姐妹們?nèi)ズ认挛绮?聊天時候提到了這件事,我不知道那時候之平就在我們后面坐著,他可能聽到了,然后大概是添油加醋講給了沈小姐聽。” 她是否在講謊話,其實不重要。 “這么些年,你跟我的兩個孩子,一直沒有培養(yǎng)起感情。” “當(dāng)然,這也不全怪你。” 江雅開始擦眼淚,“對不起,是我不夠好?!?/br> “現(xiàn)在,看這個架勢,沉沉不打算回來,也不打算認(rèn)我這個爸爸了。” “我們,把事情了結(jié)了吧。” 江雅沒有懂他所謂的“了結(jié)”是什么意思。 敲門聲卻適時響起,像精確計算過的,只給她五分鐘坦白的時間,然后就是鍘刀落下。 推門而入的是傅家的律師。 她先跟傅之愚點點頭,而后將一式兩份的文件放在江雅面前,道,“太太,請您過目?!?/br> 「離婚協(xié)議書」 律師離開。 傅之愚道,“雅園留給你,婚后所得,分你一半。” 江雅哭著搖頭,“我不要跟你離婚?!?/br> “江雅,”傅之愚甚至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不要再來這一套了,體面一點比較好。” “對外,你可以說是你想離婚的?!?/br> “老公,真的不是我主動告訴之平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重要?!?/br> 重要的是,傅予沉已經(jīng)知道了,是他把沈止初叫來,又是江雅向她傳達(dá)了一些“闊太的規(guī)矩”。 那么,江雅還存在在他生活里多一秒,傅予沉再回到這傅宅的可能性就降低一分。 是了。 傅之愚是考慮到父子關(guān)系,以及以后可能會出現(xiàn)的祖孫關(guān)系,而決定與她離婚。 他從來就沒有將她視為家庭的一份子。 江雅當(dāng)然不會想到這些。 她哭了半晌,傅之愚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點了支煙。 一根煙抽完,她還在哭。 傅之愚嘆口氣,重新在辦公桌后坐下,口氣溫和,“雅雅,我今天就在這兒陪你,等你想通,晚飯就讓管家送進(jìn)來。” “最起碼,你先看看文件?!?/br> 江雅淚眼朦朧看了他好一會兒,終于伸手拿起那份文件。 翻了翻,除了雅園,分給她的財產(chǎn)總價值只有兩千萬。 他們結(jié)婚十六年,婚后所得剩下的難道只有四千萬? 江雅柔柔一笑,“十六年,兩千萬?!?/br> “財產(chǎn)大多數(shù)都在沉沉和書夏的名下,剩余的都在家族托管賬戶里,”傅之愚極平靜,“我手上的其實不多,婚前協(xié)議上說了,離婚時,你只能分我賬戶上現(xiàn)有的錢。” 他面色沒有一絲波瀾,對于從婚前就已經(jīng)算計好了財產(chǎn)一事,沒有任何愧疚。 被逼上絕路,江雅的笑容染上了冷意,“傅之愚,真有你的?!?/br> “明明是你自己處理不好父子關(guān)系,卻要怪到我頭上,”她說,“你當(dāng)初那么著急結(jié)婚,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氣庾芳夢?” “我那么小就跟了你,什么都不懂,婚前協(xié)議我都沒仔細(xì)看過,你仗著年紀(jì)大,算計我?” “兩千萬如果不夠花,你可以隨時找我要?!备抵扪a(bǔ)了句,“條件是,你現(xiàn)在就簽字?!?/br> “傅之愚,你對得起我嗎?” “對得起,”他好像底氣很足,“十六年闊太太生活,我平時對你也不差,幾乎算是有求必應(yīng)?!?/br> “跟對庾芳夢比呢?” “……”傅之愚看她一眼,“我跟芳夢在一起的時候,太年輕太沖動,做過許多傷害她的事,跟你結(jié)婚這十六年,我從來沒有出軌過?!?/br> “不出軌也算得上對我的恩賜嗎?”江雅笑了。 “挺難的,”傅之愚說,“因為我一秒鐘都沒有愛過你?!?/br> 周身泛起徹骨的冷意,江雅定定看他,末了,只說,“我成全你?!?/br> 她提筆簽字。 “讓司機(jī)送你回雅園?!?/br> 江雅已經(jīng)起身離開。 - 市郊fu酒店頂層套房。 夜幕四合。 白色紗簾閉合著,透進(jìn)一絲薄光。 線條流程分明的胸肌和腹肌,隱現(xiàn)輪廓。 沈止初支著手肘,長發(fā)散在脊背,尾端落在凹陷的后腰處。 她趴在他臂彎里,靜靜看著他的睡臉。 傅予沉扣在她脊背上的手略施力,將她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