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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第103節(jié)

    家庭不幸福,就自己重新建立一個家庭,努力將它打造得幸福。

    倒是不錯的選擇。

    市郊的夜,好像來得比市區(qū)要早一些。

    又下雪了。

    周圍沒有其他高層建筑,沒有光污染沒有遮擋。

    房間內一片漆黑,她躺在窗前的地毯上,能清晰地看見飄落的雪。

    甚至恍惚間能感受到,雪一片一片落在臉上的冰涼觸感。

    她漫不經心地想,以后要去雪多的地方看看,大字型躺在雪地里。

    那感覺一定很自由。

    門鈴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

    距離住到這里才過了三天,工作人員會定時來送餐、打掃房間。

    她以為是送餐員來送晚飯,從地毯上爬起來,赤著腳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卻是傅予沉。

    高大的身影,眼眸專注地看著她。

    像以往那么多次一樣。

    被那么看著,沈止初幾乎又要流淚,訥訥地,“……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都三天了?!?/br>
    他說。

    “可是……”她躲避他的視線,“……不是說給我時間,讓我冷靜一下嗎?”

    短短三天,她閉上眼就只會想他,哪里來得及理清思緒。

    她安慰自己,失戀都要一個戒斷期的,急不來。

    “冷靜什么,”傅予沉走近,垂頸壓下來,唇懸在她鼻尖幾寸處,他低聲一字一句,“冷靜下來放棄我?你冷靜得下來嗎?”

    氣息迫近的那一瞬,沈止初條件反射要張唇迎接他的吻。

    他卻停下,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她仰著臉,兩個人都保持著臉一上一下幾乎相貼的姿態(tài),一時沒動。

    鼻息交纏。

    如此繾綣。

    灼熱的交纏的急劇升溫的呼吸,證明了,她冷靜不了。

    就像她與他之間,一旦相遇,一切都慢不下來。

    就像一列燃燒的列車,只能疾速狂飆,轟鳴著,駛到燃盡的那一刻。

    鼻間被他的氣息填滿,香根草和松木,混著男性荷爾蒙。

    此刻,想起之前,她與他曾短暫暫停過八天。

    沈止初覺得難以置信,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被他吻過被他撫過,還能八天時間不去想他的氣息,他的吻,他的一切。

    事實上,那八天,她想他想得想哭,看到他不期然出現(xiàn),就控制不住流眼淚。

    她又怎么可能,再逃離他,八天,八十天,八年,八十年……

    如果一輩子都沒有他,那要怎么活?

    強忍著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沈止初捂住臉痛哭出聲。

    她后退著,倚到墻邊,無力地滑下。

    她內里那看似堅不可摧,實則脆弱得要死的框架,已經被他用骨血重新鑄就。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做不到了,再放棄他一次。

    她抖著肩膀,哭著說,“我怕我是太上頭了,我們才認識兩個月,一切都太快了?!?/br>
    跟隨她的后退,傅予沉一步一步迫近,走進來。

    在他身后,門咔嗒一聲合上。

    房間內漆黑一片,只有落地窗外,不斷飄落的雪帶進來一絲碎光。

    傅予沉站在她面前,說,“就永遠對我上頭,不好嗎?!?/br>
    上頭的何止她一個。

    自從遇見她,他內心的風暴就一刻也沒有停止過。

    沈止初搖頭,“我怕我太上頭了,一腳踏出去,跌進深淵,我好怕。”

    如果以后真的要結婚,那么他們是會相對無言,還是會逐漸相看兩厭?

    像她的父母一樣。

    傅予沉在她面前半跪下來,雙膝自然分開,將她壓到腿間懷里。

    “沒有深淵,你只會跌到我懷里,相信我,好不好。”

    他的灰黑色馬甲,他的白襯衫,很快被她的眼淚浸濕。

    “有我在,誰都傷不到你?!?/br>
    哭了許久,她終于開口說話,“……我可以這么自私嗎?讓你永遠跟我談戀愛?”

    話語輕得像一觸即散的試探。

    “這不是自私,你本就應該考慮你自己的想法感受,”傅予沉撫著她后腦勺的黑發(fā),“我爸才是自私的那一個,他把你叫過去了?你怎么不告訴我?!?/br>
    “他是在為你著想,無可厚非?!?/br>
    “那不是在為我著想,我只要你?!?/br>
    她收緊手臂,抱緊了他的腰。

    無言的擁抱。

    時間仿佛靜止了,連窗外的雪都慢了下來。

    太安靜,她能聽到他的心跳。

    嘣咚嘣咚……

    有力而穩(wěn)健。

    在這極度強烈的安全感的柔化下,沈止初生出一股傾訴的沖動。

    她給他講了那件事。

    她幼時給父親送禮物寫信,而父親根本沒打開看,直接扔了垃圾桶。

    “現(xiàn)在呢?”傅予沉低聲問,“那封信還在嗎?”

    “在,我用鐵盒裝了起來,埋在老家后院的樹下?!?/br>
    “……別墅在翻修,豈不是要被挖出來了?!?/br>
    沈止初一怔,從他懷里仰起臉來,“……那怎么辦?”

    “回去一趟?”傅予沉吻了吻她濕漉漉的鼻尖,“我來挖出來?!?/br>
    “好?!?/br>
    “沈止初,”傅予沉凝著她,“我們來定個規(guī)矩?!?/br>
    “什么?”

    “傅家的任何一個人,叫你過去,你都要先告訴我;你要永遠記得,我只要你,其他的任何事,都不要多想。”

    她與他對視了一陣,點頭,“好。”

    輕柔的吻重新落下。

    沈止初別開臉躲避,“別親了,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回城里嗎?”

    “不回。”

    “那要干什么?”

    她氣息不穩(wěn),被他箍著,完全無法掙脫。

    “我給自己放了三天假。”

    沈止初將這話消化了一陣。

    還沒待她理出個所以然,身體騰空,被他抱起來。

    穿過客廳,走到臥室。

    傅予沉將她放到床上。

    站在床尾,他褪掉大衣和西裝外套,修.長的手指擰松領帶,扯下來。

    那領帶還被他握在手里。

    沈止初突覺不妙,“……拿領帶干什么?”

    “教訓你?!?/br>
    “我……”她甚至有幾分茫然,“我做錯什么了?”

    “還不知道錯哪兒了?”

    傅予沉跪到床單上,領帶一圈一圈繞過她的手腕,扎緊。

    單手摁著她的手腕,控在她頭頂上方。

    傅予沉壓下來,“我來告訴你,你錯哪兒了?!?/br>
    “遇到事情,就想把我推開?想跑?”他一字一句,伴隨著灼熱的吻,“還要冷靜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