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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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原本臉色微白,神思惶惶,忽聽見自己名字更是嚇得一僵。 等聽完以后,他愣了兩息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忙白著臉兒提劍再作禮:“我,我都聽晏師兄的?!?/br> 袁回扭過頭,眉毛一抬,張口就要打趣。 “袁回師弟。”晏秋白聲淡。 “……” 袁回頓時“乖”了,轉(zhuǎn)回來:“師兄有何吩咐?!?/br> “你將這線香分與師弟們?!标糖锇走f給他,“此物名為燃情香,由太上長老所賜,進入魘魔創(chuàng)造的夢境后,它可保持有者一刻清明。” 袁回等人立刻分持。 凡進入魘魔谷中的人,無論修為高低,都會忘卻自己身處何地、為何而來。 ——直到從魘魔夢境中醒來。 在這等夢境里保有一刻清明,即便不能留下印記,也能多一分保障,減少些徹底迷失在魘魔夢境中的可能。 袁回拈著線香,把方臉湊近了打量:“不愧是太上長老,如此料敵先機——竟然連魘魔谷會忽然開放都算到了?!?/br> 晏秋白無奈看他,終是沒說他什么。 —— 此次幽冥歷練最重要的就是天檀木的去向,魘魔谷本就在需要探查的范疇,但絕非這主動開放的魘魔谷。 只不過他是隊伍里的唯一知情人,天檀木又事關(guān)玄門太上長老,不便說明。 “好了,大家準(zhǔn)備入谷吧。” “是,師兄?!?/br> “……” 魘魔谷常規(guī)該是千年一現(xiàn),這次雖破例,但距離上回出現(xiàn)也有三百年了。 到場的玄門弟子,年紀(jì)加起來也沒三百歲,自然沒一個經(jīng)歷過的。 入谷后,眾人在迷霧中走了小半炷香的時間,遮蔽視線和神識的霧氣才終于散去。 他們面前,現(xiàn)出了一座山影。 “這兒看著怎么有點,”袁回撓撓方腦殼,“有點眼熟呢?” “袁師兄,我也感覺這山我好像來過,但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來是什么時候了?!?/br> “可魘魔夢境不是虛造嗎?” 玄門弟子們低聲議論,為首的晏秋白卻慢慢沉了眸色—— “這夢境有主?!?/br> 幾息后,聽了聲的玄門弟子們紛紛望向晏秋白:“師兄?” “魘魔夢境當(dāng)然有主人,”袁回湊頭,“主人不就是魘魔嗎?” “不是此意?!?/br> 晏秋白語速難得輕且凌厲,“主指的是夢境心主,也即是說,這夢境是依托于進入谷中的某人產(chǎn)生。它以夢境心主的一段過往為基石,創(chuàng)立了整個幻境?!?/br> 袁回看出晏秋白的神色有異,也嚴(yán)肅地警惕起來了:“這和普通魘魔夢境有什么區(qū)別?” 晏秋白:“于我們區(qū)別不大,但于夢境心主,以他過往為基石造就虛境,他便最難脫離?!?/br> 袁回聞言,稍松了口氣,隨即露出同情:“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是不是長得太俊俏了,怎么被魘魔給重點盯——” “??!” 一名玄門弟子忽然驚叫。 袁回嚇了一跳,差點把手里燃過一半的線香掐斷。 他沒好氣扭頭:“啊什么啊,你見鬼了???” “不是,袁師兄!”正是方才接過袁回話的那個弟子,“我想起在哪兒見過了——這是時家啊,四年前我第一回 隨門內(nèi)師長到時家賀禮,見的就是這座山、這光景?!?/br> “…時家?”袁回一愣,“賀什么禮?” 那個弟子撓頭:“時璃師妹的,十二歲生辰宴?” “——” 就在此時,面前青山的半山腰上,隱約傳來鐘鼓樂鳴。 不知是否鼓聲太響,震得玄門弟子臉色陡變。 “時璃師妹也進來了?” “難道這夢境心主,竟是時璃師妹?” “壞了!晏師兄剛剛說夢境心主最難脫離——時璃師妹有危險!” “快,快上山!線香要燒完了!” 玄門弟子紛紛動身。 袁回剛要跟上,就被晏秋白一把按住。 袁回吃疼,但更多是驚愣——按住他的道袍公子側(cè)顏冷峻,眉目徹寒,緊盯著的卻是青山側(cè)后的方向。 他從沒見秋白師兄如此情緒緊張外露過,不由得出聲:“師兄?” “夢境心主并非時璃。你照顧好他們?!?/br> 話落,不待袁回反應(yīng),月白長袍掠起—— 道袍公子的身影竟已飛快踏向側(cè)旁的小路。 袁回驚問:“師兄你去哪兒啊!” “后山,尋人?!?/br> “?” 月白袍影在林中飛掠。 手中線香只剩半厘,晏秋白終于尋見了山中那處被陣法遮掩了的隱林小院。 他疾掠而下,手中不知何時多出的折扇展開一揮,環(huán)繞小院的竹林頓時被摧枯拉朽般斷裂折倒,殆去大半。強行破陣帶來的內(nèi)息震蕩使他喉口一甜,但顧不得耽擱,那口血腥氣被晏秋白生生咽了下去。 月白長袍停在了小院外。 他一步跨至,推門而入—— 砰。 門砸上院墻。 嘩。 秋千蕩過樹下。 “呀?!?/br> 秋千上的少女驚聲望來。 簌。 最后一點線香灰自指間飄落—— 回字紋理精致的月白長袍被燙穿了一個小小的孔,像幽冥夜空落下第一顆星子那樣。 第21章 魘魔夢境(五) ◎我叫時琉,琉璃的琉?!?/br> 寂靜到詭異的院落里。 站在院門前的道袍青年與秋千上慢慢降下來的少女,四目相對,茫然望著彼此。 “你是誰?” “請問這里是?” 兩人約莫同時開口,又同時抿住了嘴。 時琉握著停下的秋千,歪了歪頭:“是你沒有敲門,忽然就跑進我的院子,怎么還要問這里是哪里?” 晏秋白怔住了。 他低頭,看了看攤開的手掌里的折扇,還有一尾燒完的線香,又回過頭確認被他推擲在院墻上的木門。 古怪、不解又警惕的情緒交織在青年眼底。 盡管沒有想明白,晏秋白還是肅整衣冠,謹禮抱扇,他朝院里的少女折身作禮: “這位小…這位姑娘,十分抱歉。在下玄門晏秋白,隨師門前來隱世時家參加家主之女時璃的生辰宴。許是學(xué)藝不精,途中中了什么術(shù)法,誤闖貴地。如有損失,凡姑娘所提,在下一定補償?!?/br> 院里少女眨了眨眼,輕聲:“你說話彎來繞去的,可真奇怪。” “……?” 晏秋白微怔,仰頭看向女孩。 時琉從秋千上下來,烏黑眼瞳里像盛著兩泊澄凈的、漾著花色晴光的春湖。 她就那樣安靜又小心地走近,觀察。 像從未離開過洞xue的小獸,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眼前陌生的生物。 晏秋白覺著這個女孩好奇怪。 他見過無數(shù)美人盛景,獨未見過這樣一雙眼睛,比雪纖塵不染,比梅清麗無爭。 而且似曾相識,仿佛夢里見過,隔著層紗似的朦朦朧朧。 時琉也覺得這個青年好奇怪。 他推門進來時完全像另一個人的模樣,難過又急迫,好像要抓住什么即將從命里逝去的最珍貴最不可失去之物,急迫得連俊臉都兇近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