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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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的殺意仍舊未曾遮掩。 文是非自然看得清楚,不由來了興趣,不怕事大地問:“這樣天大的秘密,不好再叫人知道,真不殺了她嗎?” 雪晚:“?” 師父救命,這里有變態(tài)。 好在酆業(yè)不為所動:“她教小石榴修行,小石榴把她當?shù)谝粋€朋友。只要她不再提及,我便不會殺她?!?/br> “好吧?!蔽氖欠沁z憾轉(zhuǎn)回。 就見對面小道士磨了磨牙,忽地擠出個燦爛笑臉,同樣轉(zhuǎn)向酆業(yè),還順帶拿細白的手指一戳他:“妖皇這種嗜殺冷血的東西都知道了,放著三界第一的靈物在旁邊,他不會覬覦偷走嗎?” 這次不勞酆業(yè)開口,文是非冷笑了聲:“除非重傷,否則九竅琉璃心對我來說只有升去仙界的作用——你不會以為,我也像你們凡界的井底之蛙一樣,想去仙界那個端著仁義道德實則敗類滿地的鬼地方吧?” “還有,”文是非冷懨懨地盯住雪晚那根指向他的蔥白手指,然后邪性展顏,“再指我一回,我就給你掰下來吃掉?!?/br> “?” 雪晚立刻握拳,收回手指。 她輕咳了聲,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那幾個天衍宗的弟子,你審出什么了?” 文是非不知道從哪變出塊玉玨,隨手沿著桌面甩給她。 玉玨上還沾著血跡。 雪晚微微皺眉,但還是當沒看到了,她拿起玉玨,以神識快速掃讀存在其中的內(nèi)容——那是四個天衍宗弟子的招供比對。 不過顯然是被搜了神魂之后的被迫招供。 即便早就有所卜算,雪晚的神色還是一點點凝重起來,連那雙琥珀色的眼瞳都慢慢晦深,黯淡。 須臾后。 小道士合上玉玨,隱忍地闔了闔眼。 文是非抱臂坐在對面,譏諷笑了:“你應(yīng)該早就算到了,還來多此一舉干什么?不相信同為仙門高士能做出這種事情?” “仙門行事,不能只講卜算,不講證據(jù)。” “笑話,”文是非冷聲笑了,“魔頭出世,你們可有半點證據(jù)?還是說,天機閣對所謂魔頭和對所謂仙門,原本就有兩套標準?” 雪晚一默,認真抬眸:“無論你信與不信,天機閣中從來不止一種聲音。包括我在內(nèi),一直有人并不認同將那兩卦通傳天下?!?/br> “可它最后還是三界皆知了?!?/br> “…抱歉。” 文是非一頓,微微瞇眼,隨即蔑然笑了:“不必抱歉,讓三界覆滅也好。我們妖魔行事與你們仙門不同,我們敢作敢當,不像你們……” 他眼神冷厲刺骨地望了眼玉玨,“只會背地里做這樣陰暗齷齪的事情?!?/br> 雪晚垂眸,沉思片刻。 小道士仰起頭:“好吧。” “好什么?!?/br> “我以天機閣圣女身份,陪你共上天衍宗,討一個公道?!?/br> 文是非渾不在意,勾起個殺意滔天的笑:“我妖皇殿想要的說法,還用不著旁人去討?!?/br> “這公道不為你,”雪晚說,“為天下皆知?!?/br> 文是非聽懂了,眼神一動。 然后他笑了起來,縈著血色的眸子里波濤洶涌,端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邪性:“好啊,那我就勉強帶上你——” 話聲剛過半。 小道士從桌后起了身,在藏在道士帽下那個蓮花形狀的凸起上輕輕一點。 嘩。 小道士從頭到尾換了一副裝束,雪白衣裙,淡金繡紋,白得圣潔如蓮,美得貴氣凜然不可侵犯。 文是非停在了那兒。 一兩息后,妖皇血眸晦上深重。 他卻咬著舌尖笑了。 小道士正擰巴著眉心,很嫌棄地低著頭擺弄這一身麻煩極了的圣女裝束,并未察覺對面妖皇的神異。 “走嗎?” “走?!?/br> “?” 雪晚正奇怪這妖皇怎么突然好說話了,沒來得及看清,眼前一花,她已經(jīng)被捏著手腕帶出去—— “哎哎哎!慢點!” “……?” 角落里,狡彘看著街角轉(zhuǎn)眼遠去的兩道背影,再看看旁邊小雪人和闔著眼等小雪人醒來的主人。 它沉默地舔了舔爪子。 莫名的,孤獨寂寞冷,還有點悲從中來。 時琉從這場不知多漫長的修煉里醒來時,凡界的天都黑透了。 還是那家食肆,還是那條街,還是那個村鎮(zhèn)。 只是窗外也漆黑,今晚的月亮被藏在漫天的烏云后面,只有稀疏的星子露出一兩點,也像籠上紗似的,看不分明。 星子下,連綿的青山匿在夜色里,像暈開了輪廓的山水畫卷。 這副畫卷中,只有極遠的一點,像在天的另一邊那樣遙不可及,可最顯眼—— 那里火光沖天。 隔著連綿大地與無數(shù)寂靜的村鎮(zhèn),時琉豎耳,幾乎能聽見激烈的廝殺,痛苦的哀嚎,烈火的灼燒,還有刀劍冰冷地刺入血rou的聲音。 空氣中都仿佛彌散開消不去的血腥。 時琉剛從靈力攀升了一大截里獲得的愉悅瞬時褪去。 少女不安地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披著大氅站在窗前的青年,他側(cè)顏冷漠地望著那里,好像俯視人間的神祇那樣毫不在意。 到此時,時琉才發(fā)現(xiàn),整個大堂中空蕩得只剩下他們兩人。 連妖皇和小道士都不見了。 時琉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她又望了一眼那遠在天邊的一點火。 “想去看看么?!臂簶I(yè)回身,忽然問。 時琉:“小道士她也去了嗎?” “嗯,”酆業(yè)從大氅下抬手,冷白如修竹玉骨的手伸到她面前,“那個小道士叫雪晚,是天機閣的圣女?!?/br> 時琉剛下意識把手搭上去,就輕抖了下。也不知道是被他的手涼得,還是被這個消息驚得。 她愕然抬眸,望著酆業(yè)。 酆業(yè)握住少女柔軟又暖和的手,帶她走向堂外。 時琉回過神,有些緊張:“我記得你在船上說,文是非來凡界,就是要殺天機閣圣女的?” “他跟著她一起去了?!睅е∈膛咴谝股?,魔一直冷淡霜寒的眉眼里,此時多了一抹笑意。 從上了凡界,魔的心情就很差很差,尤其是在食肆的后廚,順帶聽完文是非那邊搜魂出來的結(jié)果后,他心情就更差了。 差到想殺人,最好是很多人。 但很神奇。 就小石榴醒來的這片刻,他心情就好了許多,好像還能更好一點。 也沒叫他失望。 握在掌心里的少女的手指都顫了下,夜色里她巴巴望他:“那雪晚會不會出事?” “可能會死吧?!蹦дZ氣很隨意,眼神很惡意。 “!” 這句反應(yīng)更大。 小石榴直接反手握住他的了。 “文是非只聽你的,你能不能救救她?”石榴著急得把酆業(yè)拉停下。 鎮(zhèn)上整條街都是暗的。 那人眉眼也藏在昏黑如墨的夜色里,只剩下聲音低低的蠱人的好聽。 “能,”魔慢條斯理問,“但我為什么要救她?” “……” 夜色里,少女慢慢低下頭。 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魔微皺了眉,低睨著她。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多了個毛病,閑來無事就喜歡逗逗小石榴,最好看她有各種各樣的很細微但不同的表情和反應(yīng)。 每多挖掘一絲,他心情都會好很多。 可每次她皺眉或者難過,他的愉悅就會變得很短暫,緊跟著就是數(shù)倍的躁意卷土而來。這對他很陌生,可越來越頻繁。 比如現(xiàn)在。 酆業(yè)轉(zhuǎn)開視線,準備松口饒了她。 便是此刻。 夜色里響起少女終于艱澀憋出來的聲音。 “求…求你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