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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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出口的剎那,他明顯感覺到對方僵硬的身體松弛下來。 喻行舟眨了一下眼,又眨一下,那顆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他低眉斂目,無奈又酸澀地勾起了嘴角。 他的陛下啊,到底是留下了余地,施舍給了他最后一點溫柔。 “陛下……”喻行舟正想說點什么,緩和一下此刻的尷尬—— “篤篤篤——大人!京城傳來急信!”門外突然一陣急切的扣門聲。 兩人陡然一驚,雙雙回過神,蕭青冥瞬間松開手,四目交織的眼神,說不上是松了口氣還是遺憾到焦灼。 喻行舟狼狽地垂下眼簾,往日的能言巧辯像是一下子拋諸腦后了一樣,半句話場面話也說不出。 蕭青冥悄悄看他一眼,輕咳一聲,揚聲道:“進來?!?/br> 莫摧眉匆匆推門而入,沒有察覺到房里曖昧又尷尬的氣氛,將懷中一份八百里加急的信函呈上來:“陛下,是有關(guān)燕然的消息。” 這兩個字像口示警的大鐘,驟然在耳邊敲響,把那些不合時宜的旖旎泡泡戳得一干二凈。 蕭青冥和喻行舟驚訝對視一眼,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蕭青冥面色一沉,飛快拆開瀏覽了一遍,眉頭一點點皺起:“……燕然王竟然離奇死亡,現(xiàn)在草原沒了王,各方勢力暗流涌動,燕然太子蘇里青格爾向他幾個哥哥發(fā)難,要強行奪位……” “但他上次圍困京城鎩羽而歸,其他幾個王子不服他……” 蕭青冥放下信函,朝對面的喻行舟看去,后者臉色很是難看,一副對燕然太子厭惡至極的表情。 他沉思片刻,道:“陛下覺得,那燕然太子會成功奪下王位么?” 蕭青冥點點頭:“草原是個極端弱rou強食的地方,蘇里青格爾占著一個太子名號,只要他夠狠,夠強,下手夠快,奪下王位不奇怪。” “那幾個王子雖然不服從他,可是他們也不是一條心,難成大器?!?/br> “但是如果草原盡早恢復(fù)穩(wěn)定,對我們大啟而言是大大的不利。要是能多亂上一段日子,最好是自相殘殺,我們的邊境才能多安穩(wěn)些時候。” 喻行舟道:“陛下還是暫不回京嗎?” 蕭青冥有些為難,不一鼓作氣拿下寧州,整頓寧州的錢糧商稅,多拖一陣,朝廷的錢糧就越多的外流,國庫的積累越就慢一步。 他的各種計劃,各種即將要上馬的大項目,到處都需要錢糧,如何應(yīng)對接下來幾年隨時可能爆發(fā)的戰(zhàn)爭? 喻行舟明了:“既然如此,那么臣就先回京一趟,有關(guān)燕然的情報就交給臣處理吧?!?/br> 蕭青冥皺著眉頭看他許久,才慢吞吞不情不愿點點頭:“……那好吧。” 幾人回到下榻的縣衙,又商量了一下應(yīng)對燕然的辦法。 莫摧眉將蕭青冥擬好的批示帶走,喻行舟沒有太多行裝可以收拾,只把幾封信件收好,即刻就準(zhǔn)備出發(fā)。 “陛下,臣先行一步,請你……”喻行舟猶豫一下,勉強笑道,“京中不可一日無君?!?/br> 蕭青冥沉默地看著他,什么也沒說。 這樣的目光中,喻行舟幾乎想落荒而逃。 可他非但沒有,反而在屋里磨蹭了半天,直到最后一口茶也喝完,他起身,再次告辭,緩緩轉(zhuǎn)身往外走。 忽然,袖子被人拽住了。 喻行舟驚訝地回過頭,蕭青冥依然望著他,神情有些怔松,仿佛他也在意外自己下意識的舉動似的。 “你……” “陛下?” 兩人同時開了口,又同時打住。 他定了定神,重新拾回慣常的溫雅和從容:“陛下可是還有別的吩咐?” 蕭青冥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話到了嘴邊又放棄了,他賭氣般把臉別到一邊,既不說話,也不放手。 喻行舟靜靜地等在那里,永遠對他有無限的耐心一樣。 他漸漸有點回過味來,陛下莫非是……舍不得他走? 喻行舟覺得自己簡直無藥可救,明明不應(yīng)該再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才對,可是對方一個小動作,一個眼神,他又開始胡思亂想。 “陛下……”喻行舟緩緩覆上他抓著自己衣袖的手,極克制地,淺淺握了一下。 他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得有多狠的心,才舍得離開這樣的蕭青冥呢? 蕭青冥終于收起了那點不該有的小任性,緩緩松開了他的袖子,慢條斯理道:“朕不在你身邊,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他頓了頓,挑眉望著他,又補充一句:“朕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老師?!?/br> 喻行舟雙眸微微閃動,眉眼重新染上笑意。 他慢吞吞道:“陛下,是在跟臣撒嬌嗎?” 蕭青冥瞇起眼睛:“……快滾。” 喻行舟忍不住笑出了聲。 ※※※ 縱使萬般不舍,他依然坐進了回京的馬車。 長海駕車,釘了馬蹄鐵的兩匹馬飛奔在新修好的國道上。 “大人,那個寧州刺史馮章,又有第二封信來?!?/br> 喻行舟一聽這個名字就下意識皺了皺眉,這馮章是先帝時的臣子,當(dāng)年還算恭敬,自從先帝駕崩,皇帝又顯出荒唐之相,那些不該膨脹的野心就逐漸顯露了出來。 作為寧州的封疆大吏,手握軍政大權(quán),又與永寧王府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寧州的地方大族和黑勢力也是錯綜復(fù)雜。 留陛下一人恐怕…… 喻行舟展開書信,快速翻看,越看臉色越是陰冷。 他眉骨一點點壓下,寒聲冷笑道:“之前殺的那個戶部侍郎范長易的家眷,跑到寧州尋求馮章的庇護?!?/br> “馮章自以為掌握了本官的把柄,竟敢大言不慚,找死!” 蕭青冥此前打著喻行舟的旗號,狠狠削了永寧王府一頓,后者轉(zhuǎn)頭就告知了寧州刺史馮章。 馮章哪里知道是皇帝親臨,還以為是這位喻攝政,又變著法兒來“撈錢”了。 特地命人送了幾大箱子名貴的金銀珠寶給喻行舟,沒想到出了名“貪財受賄”的第一權(quán)臣,這次竟然沒有收,反而給他退了回去。 長海吁停馬車,撩開車簾,沉聲道:“大人,那件事屬下做得很干凈,應(yīng)該不會有證據(jù)落在他們手里。” 喻行舟單手點了點太陽xue,淡淡道:“這不重要,事做多了,免難出點紕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長海蹙眉:“范長易貪的那些田地和金銀,若是明正典刑,他的家人一個都不跑不掉,至少也是全族流放,明明是大人高抬貴手,沒有株連范家全族,竟然如此不識好歹?!?/br> 喻行舟眸光陰沉:“馮章此人,不除不行?!?/br> 長海有些為難:“大人,這個寧州刺史非常謹慎,又很怕死,平時至少身邊都跟著兩隊以上武藝高強的護衛(wèi),據(jù)說身邊還有一個跟他模樣肖似的替身,就是防著刺殺?!?/br> “整個寧州都在他治下,又掌著地方軍權(quán),恐怕很難對他下手?!?/br> 喻行舟忽然感到一陣不安,若是幾十年前,中央朝廷控制力還強時,對付一個封疆大吏也不過皇帝一封詔書的事,可如今…… 陛下要整治寧州,收攏寧州的權(quán)利,勢必最終要和馮章對上。 眼下有燕然外患,蜀州王虎視眈眈,軍隊不可輕動,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他不該這時離開蕭青冥的。 “馬車掉頭,咱們回去。” 長海一愣:“那京城那邊……” 喻行舟淡淡道:“本官已派人快馬傳信回去,燕然至少也要亂上一陣,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舉兵來犯?!?/br> “我們埋在幽州的暗樁,可還都在?” 長海點點頭:“大人放心,屬下會定期聯(lián)絡(luò)各地暗樁的負責(zé)人?!?/br> 喻行舟靠在靠墊上閉目養(yǎng)神:“你傳令下去,讓他們想法設(shè)法挑唆燕然幾個王子內(nèi)亂,鬧得越大越好?!?/br> 他頓了頓,唇邊勾起一個惡毒又森冷的笑,如同毒蛇吐信:“還有,把燕然太子被陛下刻上奴隸烙印的事,替他好生宣揚一番?!?/br> “勢必要讓整個草原都知道,他是如何跪在陛下面前,搖尾乞憐,受盡屈辱,出賣燕然王族的尊嚴,才勉強茍延殘喘下來的?!?/br> 長海也跟著笑了笑:“大人放心,屬下明白。” 他駕著馬車掉頭,繼續(xù)往寧州方向走,忽然又想起一事:“大人,陛下恐怕要先去惠寧城,您曾出任那的知府,恐怕會被人認出來。” 喻行舟沉吟片刻,問:“我們當(dāng)年在惠寧城的人,如今可還在?” 長海頷首:“有些散出去了,大部分還在。只要大人在朝中如日中天,下面的人哪有不跟從的?” 喻行舟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從馬車的暗格里摸出一方小木匣,打開蓋子,里面是一張精巧的銀質(zhì)面具,上面紋有暗紅色的詭秘暗紋,還有一個小瓷瓶。 他從瓷瓶中倒出一粒藥丸,仰頭吞下,待藥力化開,右手兩指一并,在脖頸間的xue位輕輕一點。 喻行舟將面具熟練地佩戴在臉上,大半張臉都被遮住,只留下一雙薄唇和一段棱角分明的下頷線。 整個人的氣質(zhì)瞬間截然迥異。 “長海,這次暫時先不要去找陛下。我們直接去惠寧城?!?/br> 他話一出口,聲線已經(jīng)完全變了,變得越發(fā)低沉磁性。 在那張布滿暗紋的銀質(zhì)面具的襯托下,過去的儒雅隱忍半分也不復(fù)存在。 戴上面具的那一刻,仿佛也取下了某種無形的枷鎖,他輕輕撫摸過面具冰涼的邊緣,一反常態(tài)地低沉沉笑起來。 “這么多年了,還真有點懷念?!?/br> 此時此刻,他不再是朝廷的攝政喻行舟,反倒像一個無拘無束的江湖人,那雙深邃的眸中暗念叢生,竟顯出幾分邪肆和放蕩的味道。 作者有話說: 蕭:戀愛腦加載60%……加載70%……卡住死機(事業(yè)腦和戀愛腦瘋狂打架.jpg) 喻:我走了,但又沒完全走 :) 第80章 絲綢之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