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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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有一次父母帶著他回儒城省親,親戚家還有好幾個同齡的小孩,那是正逢年節(jié),父親領(lǐng)著幾個孩子在街上逛。 路過炒貨小攤時,親戚的孩子吵著要吃糖葫蘆和瓜子,父親是個做事板正且嚴肅的大儒,但對待親戚家的孩子很是溫和,一一為他們買了。 唯獨年幼的喻行舟在一旁默默看著,臉上是溫文有禮的謙遜微笑,既不討要,也不埋怨。 小朋友指著他問:“為什么伯父不給兄長買?” 他父親只是掃他一眼,隨口道:“他已經(jīng)長大了,不愛吃這些?!?/br> 那時喻行舟剛滿十歲,他其實很想要,可是父親說他長大了,他不可以吃小孩子才吃的零食。 其實瓜子并沒有很好吃,但好處是可以吃很久——他自四歲起,每日泡在書房書海里埋頭苦讀時,為數(shù)不多可以放松身心的愉快時光。 “喻大人?哎呀真巧,能在這里碰上您!”一個喜悅的聲音再次將他從回憶里拉回現(xiàn)實。 喻行舟轉(zhuǎn)過身,竟然是鹽場里一位老鹽工。 因為剛發(fā)了工錢,鹽場便給鹽工們放了半日假,便有鹽工揣著熱乎的工錢,來集市給自己和家人采買日用。 喻行舟笑了笑:“買了什么好東西,這樣高興?” 他以為對方拿到工錢會像其他人那樣,買糧食或者冬衣之類的必需品,沒想到,老鹽工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腳—— 因為常年在灘涂赤腳走路,滿是開裂的傷痕,深深嵌著泥土和砂礫,又被海水泡得腫脹不堪,極是難看。 而如今,那雙腳上終于套了一雙布鞋,嶄新的,最普通的布料和款式。 老鹽工極為愛惜,連走路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濺了水。 他迎著喻行舟的目光,憨厚地笑起來:“大人見笑了,小人這輩子都沒穿過鞋,所以,就忍不住買了一雙……” 他雙眸中閃動著樸素的快樂和滿足,還有對未來生活的希望:“原來穿上鞋的感覺,這么好啊!” 喻行舟一愣,張了張嘴,那張巧言擅辯的嘴,此刻卻連一句客套話都說不出來。 他有些動容地看著老鹽工,他,還有無數(shù)似他這般,卑微如螻蟻地活在世上的窮苦人們。 為了幾粒鹽,沖撞官府,趴在地上啃鹽泥,受盡欺凌,逆來順受,吃不上一口飯,穿不起一雙鞋。 誰能為他們做主? 老鹽工早就離去了,喻行舟還怔然站在原地。 他又想起一些封存在記憶中,幾乎快要遺忘的往事。 那年他十三歲,被父親領(lǐng)入宮中,給還是長皇子的蕭青冥做伴讀。 他與他朝夕相處,熱情,調(diào)皮,鮮活,可愛,英姿勃發(fā)的小殿下,不知何時住進了他心里,他們整日形影不離,跟他在一起,喻行舟前所未有的自由快樂,無拘無束。 他們一起看聽戲看話本,一起上學念書做功課,一起找武師父習武強身,在蕭青冥身邊,就連喻行舟最討厭的書本,都變得有趣起來。 一日,兩人吵架,蕭青冥賭氣不理他,喻行舟急壞了,準備親自削把小木弓,給對方賠禮道歉。 無奈他沒有經(jīng)驗,削了好幾把,都削壞了,他熬得雙眼通紅,連續(xù)兩個通宵,終于獲得了一把勉強能送人的。 他精心準備了雕花的小木盒,準備給他的小殿下一個驚喜。 不料卻被來檢查功課的父親逮了個正著。 第110章 喻行舟的往事【二更】 “這是什么?”喻正儒打開木盒, 抓起小木弓遞到喻行舟面前,他嗓音厚重,夾起眉毛時, 不怒自威,有一股剛硬的氣勢, 沒有人在敢在他生氣時大聲喘氣。 “我讓你好好溫習功課,好生念書,你就躲在房里玩這種東西?!” 喻行舟跪在他面前, 跪著時,脊背也挺拔如松。 他默然片刻,小聲道:“那是做給殿下的禮物。父親, 請您還給我。” 喻正儒臉色陡然一沉, 越發(fā)疾言厲色:“我將你送進宮給殿下做伴讀,是希望你二人一同好好念書, 將來擔起社稷重責, 輔佐殿下,成就中興大業(yè)。” “不是讓你帶壞殿下,玩物喪志的!” 喻行舟動了動嘴, 沒有辯解, 只是低下頭認錯:“父親說的是,是孩兒不對?!?/br> 喻正儒冷冷看著他:“你是不是又在外面跟那些三教九流的江湖武夫來往?都跟你說過多少次, 我們喻家是文人世家,你將來是要繼承喻家, 做喻家第三位宰相的!” “文重而武輕, 你放著好好的書不念, 盡做這些無用之事!” 他舉著那把小木弓, 厲聲道:“它能幫你科舉, 還是能幫你治國?” 喻正儒將木工狠狠擲在地上,摔成兩截,一截彈起來,打到喻行舟身上。 “旁門左道,不務(wù)正業(yè)!從今往后,我若是再發(fā)現(xiàn)你習武,耍弄這些武人的東西,我就打斷你的手!” 喻行舟霍然抬頭,不可置信雙手緊握,鼻子用力呼吸兩次,平生頭一次頂撞了父親:“爹!” “親戚家的孩子,您尚能和顏悅色,為何獨獨對我,永遠都如此苛待?” “難道我不是您的兒子嗎?我不是您cao縱的木偶!” 喻行舟胸口劇烈起伏著,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直視父親銳利的雙眼:“從小到大,孩兒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按照您的要求,每個時辰做什么事,一絲都不能出格?!?/br> “可是您,知道我喜歡什么嗎?不喜歡什么嗎?吃喝,穿衣,興趣,我想要的,您從來不曾關(guān)心過!” “你只是逼我念書,練字,我右手的關(guān)節(jié)練到午夜作痛,您從來也不知道!” 喻正儒詫異一瞬,繼而冷笑兩聲:“那你說說看,你喜歡什么?” 喻行舟鼻尖微微發(fā)紅,道:“孩兒喜歡習武聽戲,喜歡騎馬,用弓使劍,喜歡書房外面自由的空氣,而不是天天只有四方墻,滿桌書,說些之乎者也我根本不明白的大道理!” “孩兒更不喜歡像父親您這樣,整日迎來送往,與那些大臣們虛與委蛇,勾心斗角!” 喻行舟一股腦將多年來壓抑的情緒都發(fā)泄出來,最后苦笑著搖搖頭道:“您凡是都要求我是個完美的讀書人,人人都歆羨?!?/br> “可做喻家的孩子,實在太累了,還不如一般百姓家……” 他話音未落,“啪”的一記耳光,如刀鋒狠狠刮到他側(cè)臉上,喻正儒冷漠至極地盯著他:“你說夠了嗎?” 喻行舟捂著紅腫的臉頰,不可置信地瞠大眼睛,積蓄的眼淚含在眼眶里,他死死咬著牙才能勉強不落下來。 喻正儒氣到極點,找來那柄御賜的戒尺,狠狠抽在他身上,肩頭,手臂,背和腰。 喻行舟疼得直抽氣,只緊緊攢著拳頭,跪在那里,一言不發(fā)任他打罵,挺直的脊背如一張拉開的弓,那是他最后無聲的堅持和反抗。 “無知!愚蠢!我喻家怎么會有你這么個沒志氣的兒子!”喻正儒狠狠地責打了他一頓,累得喘了兩口氣,見喻行舟還不肯低頭認錯。 他瞇著眼睛,一言不發(fā),一把拉起他的手臂,用力將他拽了出去。 喻正儒帶著喻行舟來到郊外一座湖鹽鹽場。 喻行舟詫異又茫然,看著湖邊那些衣衫襤褸的鹽工們,一個個背著極重的鹽坨和鹵水,赤腳在沙地上行走,沙地滿是尖銳的碎石和粗糲的沙土。 鹽工們的雙腳被割出無數(shù)個血口子,又被鹽湖浸透,卻沒人叫苦叫累,只是麻木地一復一日勞作。 喻正儒滄桑的聲音自身側(cè)傳來:“你可知人生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墒且牢铱?,應該把煮鹽排在第一苦才是?!?/br> “那些鹽工,整日風吹日曬,彎腰駝背,他們的壽命三四十載就算長壽。” “為什么?難道是因為喜歡嗎?” 喻正儒的質(zhì)問,喻行舟無法回答。 喻正儒目光跳過那些佝僂的人群,轉(zhuǎn)過身來看他:“世道如此艱難,國家困苦,外有強敵虎視眈眈,內(nèi)有黎民飽受饑困?!?/br> “而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從出生起,衣食無憂,讀書習字,甚至能進宮給皇子當伴讀,將來科舉入仕,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一條坦途!” “難道是因為你喻行舟的本事嗎?錯!是因為你是我喻正儒的兒子!” “你若是出生在那些貧民之家,說不定便會如這些鹽工一般,終日在鹽粒里打滾,自己卻吃不到幾粒鹽。” “你說我從不曾關(guān)心過你,是,或許我不是一個好父親,可我是當朝丞相!” “誰來關(guān)心這些黎民百姓?” “撫其驚,饒其苦,免其流離失所,慰其無枝可依!” “現(xiàn)在是陛下和我,以后,便是那位殿下,和你!” 喻行舟震撼地望著他,不知該作何回應,彼時他年紀尚小,對父親的話懵懵懂懂,一直不理解,那些人的生活,與他又有何干? 天底下那么多人,為何偏要他來挑這重擔? 后來喻行舟被迫遠走京城,遠赴外地為一任父母官,直到那年,喻家遭逢大變,他險些鑄下不可挽回的大錯。 父親身死,母親病亡,他孤身扶著空棺回鄉(xiāng),只見沿途被戰(zhàn)火肆虐過的城市,滿目瘡痍,無數(shù)百姓家破人亡。 喻行舟終于理解了父親離世前,最后同他說的那番話—— “我喻家,世代忠良,從沒出過一個逃避責任的不肖子孫。如果人人都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到最后關(guān)頭,你又指望誰能挺身而出,保護大家呢?” 那年的喻行舟接到先帝恩旨,封為帝師,令他回京,喻行舟勒馬立在官道一處險峻的懸崖邊,厚重的烏云壓在他肩頭。 他默然回首,只覺前路滿目風雨飄搖,濁浪驚濤。 但他胸中依然擁有無限勇氣,因為他心里還有一個人,被他細細珍藏,妥帖安放。 那個人會在京城里等著他,同他攜手,共同完成兒時的雄心與理想。 第111章 “將軍”蕭青冥 又是那間四合院, 此刻幾乎所有的渤海鹽商都聚集在此,跟沒頭蒼蠅似的走來走去。 他們之中的大部分商人都在這次的“鹽戰(zhàn)”中,大虧特虧, 甚至破產(chǎn)的都大有人在。 這些鹽商,都是渤海國內(nèi)的權(quán)貴扶持的代理人, 他們的家人都在國內(nèi)那些權(quán)貴們的眼皮底下。 若是就這樣夾著尾巴灰溜溜的回去,那些權(quán)貴們投資在他們身上的財富血本無歸,只怕他們連命都保不住。 一人臉色蠟黃, 雙眼充血,仿佛幾夜都不曾合過眼,他狠狠咒罵著宋知府和喻行舟:“都怪他們, 這兩人根本是串通好了的, 故意誆騙我們!” “先是大價錢收購,后來又是拼降價, 根本就是個陷阱, 一步一步引誘我們上當!” “照我說,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信任那些啟國人!他們都是一群不講道理,陰險狡詐的毒蛇!”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另一人帶著哭腔, 破罐子破摔道, “完了,都完了, 幾萬兩真金白銀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