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找的？我都沒發(fā)現(xiàn)?！?/br>
    “我們剛剛才在一起，還沒幾天呢?！碧招臉沸湃吻卦谥?，既然被她發(fā)現(xiàn)也覺得沒什么好遮掩的，“姐，你應(yīng)該見過的。前兩天你來給我送水果，碰到的就是我男朋友?！?/br>
    陶心樂想了幾秒鐘，又說了一句：“蛋糕也是他買的?！?/br>
    陳舊的冰箱門被打開，陶心樂從里面拿出一個漆黑漂亮的甜品盒。秦在枝默默注視著陶心樂的舉動，倏地笑了起來：“陶心樂，你怎么請我吃蛋糕還要順帶虐單身狗！”

    “我沒有?！?/br>
    秦在枝走過來，習(xí)慣性地捏了捏陶心樂的臉頰rou。陶心樂替自己辯解，語氣還有點小委屈：“我只是跟你解釋，你不需要買生日禮物?！?/br>
    “知道了知道了！”

    甜品不宜放過夜，只是昨晚時間太晚了，傅紹南不讓陶心樂多吃。如今陶心樂拿著叉子自己先嘗了一口，發(fā)現(xiàn)冰淇淋蛋糕還是跟昨晚一樣好吃。

    兩人坐在桌前，秦在枝看了看陶心樂的小腿，問他還疼不疼。

    “不疼了，你看都結(jié)痂了，再過幾天就好了?！碧招臉菲^臉，看著秦在枝臉上的笑容輕聲地說道，“姐，我要搬走了?！?/br>
    其實在陶心樂還沒開口之前秦在枝就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原因，陶心樂性格乖巧溫順，又當(dāng)主播賣擦邊照片，被有錢老板盯上是遲早的事情。

    “我想多賺錢，可能幾個月以后我就跟他分手了，然后我再搬回來。”

    陶心樂對這段戀愛有清晰的認(rèn)知，他讓秦在枝別擔(dān)心自己，畢竟能賺錢肯定是一件好事。

    “那你喜歡他嗎？”

    陶心樂很肯定地?fù)u頭，秦在枝瞧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終于放下心。作為攝影師秦在枝也接觸過一些富二代闊少，再加上之前與陶心樂合作了那么長時間，這些有錢富二代的行事風(fēng)格大同小異。

    ——喜歡就哄著捧著，玩膩了就分手，遇到大方的還會有一筆分手費。

    秦在枝左右不了陶心樂的決定，好在陶心樂直播了幾個月，把這些男人的本性看得一清二楚。

    兩人又聊到曾雪妮的男朋友，陶心樂告訴秦在枝程元均很大概率就是自己這個直播網(wǎng)站的老板。

    這些事陶心樂都藏在心里，如今邏輯清晰地說出來，連秦在枝都有點意外：“陶心樂?！?/br>
    “啊？”陶心樂以為自己哪里推測錯了，神色怔愣，“怎么了？”

    秦在枝從口袋里掏出一顆薄荷硬糖，放進(jìn)嘴里咬得直響。她被陶心樂臉上的表情逗笑，同他開玩笑：“沒想到你還挺聰明。”

    陶心樂把這句話當(dāng)成對自己的夸獎，翹起嘴角笑得很開心。他小聲反駁，想要改變自己在秦在枝心目中的形象：“我本來就不笨的?！?/br>
    下午秦在枝沒什么事，幫陶心樂一起整理行李。

    陶心樂的直播合同需要重新簽訂，以前觀眾打賞的禮物直播平臺會抽成，現(xiàn)在程元均自然不會再去賺陶心樂的錢。

    至于底薪，程元均想不出一個合適的數(shù)字，干脆丟給傅紹南讓他自己報個數(shù)過來。

    要整理的東西并不多，基本上都是一些衣物。秦在枝打開行李箱把整理出來的衣服都放進(jìn)去，不遠(yuǎn)處陶心樂打開書桌抽屜，翻找要帶走的物品。

    “新房子找好了？”

    “找好了。”

    “在哪里？”

    陶心樂報了一個地址，秦在枝噓聲感嘆：“那里不是富人區(qū)？”

    “好像是。”

    新公寓是在傅紹南家樓下，既用來居住也是工作室。助理也是傅紹南安排的——一個性格活潑開朗的女生，帶過不少小網(wǎng)紅。

    抽屜一共是三層，從上到下一層一層被打開。抽屜里放的都是雜物，翻到最后一層陶心樂突然愣了一下。

    ——里面擺放著幾本薄薄的筆記本，被筆記本壓在下面的照片露出一角。

    照片有很多，幾十張，都是最開始直播時拍攝的。那時候陶心樂沒有經(jīng)驗，自己拍出來的照片不是拍到下巴就是露出臉頰。

    陶心樂隨手拿起一張，認(rèn)真看了起來。

    照片里陶心樂穿著一條純白色低腰丁字褲，稀少的布料能完美展示臀部曲線。內(nèi)褲是兩邊系帶的設(shè)計，臀部中央的兔尾巴毛球顯得俏皮可愛。

    鏡頭拍到陶心樂大半張臉，他挺腰跪在床上，細(xì)瘦的腰線、繃緊的腳趾，皮膚白到晃眼。白嫩的手指玩弄著背后毛茸茸的毛球，面對鏡頭時卻不自然地挪開眼，像是有點難為情。

    色情卻純情。

    秦在枝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一邊放衣服一邊說道：“住新小區(qū)也挺好，至少那里比這里安全……”

    她想到上回陶心樂莫名其妙的挨打，揶揄道：“你那么嬌氣，住了新小區(qū)晚上肯定能睡個好覺了?！?/br>
    陶心樂悶悶應(yīng)了，秦在枝聽他的聲音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抬起頭看過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陶心樂？”

    “嗯……”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或許也覺得自己丟臉，陶心樂哭的沒有一點聲音，只有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秦在枝站起身走過來，很疑惑陶心樂為什么突然哭了。

    手里拿著的照片被發(fā)現(xiàn)，秦在枝探過頭來看了看，為自己所理解出來的原因哭笑不得：“你不會看這些照片看哭了吧？”

    陶心樂抬手用力擦眼淚，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沒?！?/br>
    秦在枝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音，還認(rèn)真去看照片：“你什么時候拍的？我都沒見過這些照片，拍得還挺漂亮?！?/br>
    陶心樂的手背很快被自己的眼淚打濕，他緊緊抿著唇，想開口跟秦在枝解釋：“不是，不是看照片哭的……”

    “那是？”秦在枝看陶心樂哭的可憐模樣，笑著一直逗他，“嬌氣又愛哭，我覺得不出一個月你男朋友就得跟你分手了?！?/br>
    門外響起突兀的敲門聲，秦在枝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給陶心樂一點整理心情的時間。

    “我去開門，你擦擦眼淚?！?/br>
    臥室的門半掩著，外面?zhèn)鱽磔p微的交談聲，幾分鐘后傅紹南走了進(jìn)來。

    行李箱攤放在地板上，占據(jù)了大半的空間。陶心樂低著頭擦干眼淚，轉(zhuǎn)過頭迅速看了傅紹南一眼。

    “你怎么回來了？”

    早上傅紹南因為公司的事務(wù)很早出門了，陶心樂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間點來找自己。

    傅紹南走到陶心樂身邊，聽他哭過以后又啞又軟的嗓音，詢問：“怎么了？不開心？”

    陶心樂想也不想地回答：“沒有?！?/br>
    剛才在臥室里聽見男人的聲音陶心樂只顧著擦眼淚，如今那張照片被放在書桌上，傅紹南想不看見都難。

    干燥粗糙的手掌撫摸上陶心樂溫?zé)岬哪橆a，傅紹南垂著眼睛看他，話語里聽不出什么情緒：“臉都哭紅了?！?/br>
    “嗯……”陶心樂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仰著臉對傅紹南露出一個笑容，“我沒有不開心啦。”

    這時陶心樂也留意到少了一個人，他困惑地問傅紹南：“在枝jiejie走了嗎？”

    “她說還有點事先走了?！?/br>
    陶心樂點點頭，伸手去拉抽屜。他順手去拿放在書桌的照片，手指觸碰到感光印紙時聽到了傅紹南的聲音。

    “不是不露臉么？”

    陶心樂反應(yīng)片刻才回復(fù)：“這是我剛開始直播的時候拍的?！?/br>
    “都是不能寄出去的照片，我洗出來就一直放在了抽屜里?！?/br>
    像是想到了什么，陶心樂抬眼對上傅紹南沉默的目光，語調(diào)溫軟：“哥哥喜歡嗎？送給你?！?/br>
    “因為都有露臉，所以不能寄出去，但是每張照片我都拍得很認(rèn)真！”

    陶心樂也不等男人的答復(fù)，把抽屜里壓在筆記本下面的照片都拿了出來。他小聲開口，嘀嘀咕咕地肯定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哥哥肯定是喜歡的，不然也不會總是來我直播間抽獎。”

    長長的跨海大橋車輛川流不息，落日熔金，給平靜的海面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影。

    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按照計劃明天陶心樂就搬去新小區(qū)。黑色轎車穿越跨海大橋，駛進(jìn)了海灣園。

    一梯一戶的房型給小區(qū)居民提供了極大的隱私性和便利，下了電梯傅紹南進(jìn)門，走進(jìn)了主臥對面的某個房間。

    房間里放著好幾個透明的玻璃展柜，每個展柜分為五層，每一層的玻璃頂端都安裝上了燈光。

    這些展柜里擺放著許多黑色金屬相框，相框比3寸的照片稍微大了一些。傅紹南從展柜底端拿出幾個新的相框，打開了拿在手上的牛皮信封。

    陶心樂藏在抽屜里的照片有點多，相框數(shù)量不太夠用。傅紹南動作熟練地把手上的照片裝進(jìn)相框，展柜門打開時里面安裝里面的燈光自動亮了起來。

    相框里的這張照片恰好是不久前陶心樂在臥室里觀看的那一張，傅紹南把它放進(jìn)第四層展柜的左邊，順便調(diào)整了一下相框放置的角度。

    放好后傅紹南在展柜前站了一會兒，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隔著相框玻璃，用指腹摸了摸照片上陶心樂害羞的臉頰。

    手機(jī)在這時振動了起來。

    “寶寶?！?/br>
    傅紹南讓陶心樂等自己一起吃晚飯，陶心樂等得肚子餓，打電話問傅紹南什么時候來找他。

    “現(xiàn)在就回來?！?/br>
    站在展柜前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照片，手指定格在陶心樂臀部中央的兔尾巴毛球上。

    從商圈到陶心樂這個小區(qū)有四十分鐘的車程，陶心樂估算了一下時間，跟男人提議晚上要吃什么。

    “嗯，都聽你的?！?/br>
    電話那頭的男生小聲說著話，傅紹南面無表情地關(guān)上展柜門，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第22章 “知道了?！?/br>
    第二天的見面時間定在了上午，傅紹南和程元均商量后決定讓陶心樂換個網(wǎng)站平臺直播。

    “最近我剛投資的，那個直播平臺更穩(wěn)定，直播環(huán)境也更好一點?！?/br>
    程家長輩很清楚程元均玩鬧的本性，畢業(yè)以后不知道“創(chuàng)業(yè)”了多少次，每次都賠得血本無歸。因此這一次程元均搞直播他們也是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反正也不指望程元均能賺錢，少給家里惹事就謝天謝地了。

    程元均做好前期的準(zhǔn)備工作，時不時地去跟傅紹南邀功。

    ——關(guān)于3726直播間的所有信息都已經(jīng)被清除，陶心樂那個直播間沒超過兩萬粉絲，放到互聯(lián)網(wǎng)的大環(huán)境根本不會有人認(rèn)識他。況且陶心樂也沒有所謂的“鐵粉”，不出多長時間就會被觀眾遺忘。

    程元均跟傅紹南從小就認(rèn)識，但兩人仿佛處在了兩個極端，性格也是天差地別。傅中林也聽說了程元均有女朋友的消息，對自家孫子的終身大事更愁了。

    “阿南這幾天在忙些什么？”

    清晨傅中林散步回來，進(jìn)門前問了一句。一旁的管家聽到他的話，心下了然：“我?guī)湍タ纯础！?/br>
    出門前陶心樂挑了一件立領(lǐng)襯衫，主要還是為了遮一遮自己的脖頸。白色襯衫與淺色牛仔褲的搭配顯得陶心樂青春乖巧，看起來年紀(jì)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