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花太醫(yī)求生指南 第210節(jié)
“怎么不說話,是忘了當年的事了嗎?”見文清辭久久不語,宋君然提醒道。 “沒有……”文清辭緩緩搖頭,他有一些心虛地說,“師父當年說,我如此能惹事,除非找個大一點的靠山,不然早晚都會出事?” “對。” 宋君然認命般地搖了搖頭說:“他老人家在天之靈或許都無法想到,你還真給自己找了一個最大的靠山來?!?/br> 算了,這就是命吧。 山萸澗對文清辭而言代表著什么,自然不必多說。 身為師兄的自己,更清楚文清辭為《杏林解厄》付出了多少。 既然有機會能將自己的所知所學,傳播至衛(wèi)朝的角角落落,那師弟定然不會放棄。 這件事注定不簡單…… 有謝不逢給他當靠山,護師弟安全,似乎也還算不錯……至少他不會被人追殺了。 天知道文清辭“仙面羅剎”的名號剛剛誕生時,神醫(yī)谷內的人究竟有多么的緊張。 此時的宋君然,正在拼命地開解著自己。 文清辭因師兄的話而想到當年的事,他有些尷尬地端起茶杯,輕飲了一口。 這個時候宋君然忽然皺眉,猛地一下握住了文清辭的手腕。 “你的手。” “手?” 文清辭順著宋君然的視線向下看去。 ……月白色的寬大衣袖,方才隨著他剛才的動作滑了下去。 露出了蒼白的手臂,以及印在手臂上的點點痕跡。 宋君然的視線,從師弟的身上掃過。 宋君然頓了一下,立刻放下文清辭的手腕,改撩開他的長發(fā),向他的耳后看去:“怎么這里也有?” 雖然看不到耳后的樣子,但是文清辭的臉頰,還是立刻灼燙了起來。 “……!” 謝不逢這是怎么回事? 假若說是被蟲子咬的,能騙過師兄嗎? 算了,幾乎是這念頭冒出的同一瞬,文清辭便將這個想法壓了下去。 看到這些東西后,宋君然幾乎咬牙切齒的說:“明明知道你的身體不好,謝不逢竟然還敢……他是屬狗的嗎!” 明明剛才開解過自己,但是此時的宋君然的心里卻又有了殺意。 假如謝不逢在這里,一定能夠從宋君然的心中聽到不少精彩的句子。 “好了,師兄!別說了?!蔽那遛o立刻將袖子拉了下來,再用頭發(fā)遮住耳后的痕跡。 他本想和宋君然一起出去,但是幾秒種后便意識到,此時自己仍渾身酸軟,完全站不起身來。 擔心又被宋君然發(fā)現異常,文清辭只得壓低了聲音說:“麻煩師兄幫我找些去疤的藥膏來?!?/br> “哎……”宋君然鐵不成鋼般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向外走去,同時嘴里還念叨著,“謝不逢他可真不是個東西啊?!?/br> 等他走后,文清辭終于扶著桌案,艱難地站起了身。 接著緩緩向一邊巨大的銅鏡走去。 ——衛(wèi)朝每一間官署里,都會有銅鏡擺放,用來整理衣冠。 但是今日,文清辭卻不是用它來整衣冠的。 巨大的銅鏡前,立著一個月白的身影。 文清辭緩緩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痕跡。 頓了頓終于深吸一口氣,將衣領最上方的扣子解了開來。 蒼白的皮膚,是最好的畫卷。 鎖骨之上,似是有梅花即將這里破骨而出。 艷麗而刺目。 見狀,早有心理準備的文清辭,都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涼氣。 今早自己仍不能動彈,因此就連衣服,都是謝不逢幫忙換的…… 他的動作很快,文清辭完全沒時間觀察身上有無異常,衣服便已被他穿好。 故而直到現在,文清辭才知對方竟然給自己,留了這么大的一個驚喜。 如果文清辭沒有記錯的話,直到昨晚睡覺之前,自己的身上還沒有這些東西。 ……謝不逢昨晚似乎是趁自己睡著,偷偷地做了什么? 一向清心寡欲的文清辭,一時之間有些無法理解——真的就那么難忍嗎? “愛卿在做什么?” 就在文清辭皺眉看向銅鏡的時候,謝不逢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背后響了起來,并一遍遍地回蕩在空曠的側殿上。 他的視線,落在了鏡中人的身上。 接著,慢慢地瞇了瞇眼睛。 可是謝不逢的目光,變得分外危險。 過了幾秒,他緩步走了進來,轉身關上了殿門。 明明是就他做錯了事,但此時的謝不逢,反倒比文清辭更加鎮(zhèn)定。 就像一只徹底暴露本性的野獸那般從容。 輸人不輸陣。 見他走來,文清辭也不由蹙眉:“臣自然是在檢查,陛下究竟留了多少的‘杰作’?!?/br> 此時殿內還未掌燈。 房間里的光線隨著木門的緊閉,而變得異?;璋?。 銅鏡里的身影,也在剎那之間變得模糊起來。 “好?!?/br> 謝不逢沉默著走到了文清辭的背后,將視線落在鏡中人的身影上。 停頓片刻,便帶著文清辭的手繼續(xù)向下,輕輕地解開了第二顆子母扣。 他對著鏡子里的身影輕輕地笑了一下,壓低了聲音于文清辭的背后說:“朕與愛卿一道。” 第98章 謝不逢的動作很輕, 像是要將梅花,從文清辭的脖頸間摘下。 文清辭蹙眉,當下便按住了那只作亂的手, 他壓低了聲音警告道:“這里是前院?!?/br> “朕知道。” 謝不逢緩緩地用目光描摹著鏡里人的眉眼。 同時將文清辭的手回握于掌心。 他望著鏡子里的人說:“愛卿說好只來半個時辰,但現在已過去了近一個時辰?!?/br> 謝不逢竟在這里和文清辭斤斤計較了起來。 同時笑了一下, 用略微沙啞的聲音道:“朕之前怎么沒有發(fā)現,太醫(yī)署這面鏡子還不錯?” 謝不逢的聲音同往常一樣平靜,難以分辨情緒。 如在錦儀宮里處理公務似的。 但說完話后, 卻如只巨型犬般輕輕地用下巴蹭了蹭文清辭的發(fā)頂。 “別胡鬧了,陛下。” 開了兩扣的披風,松松散散地披在身上。 文清辭的語氣很是嚴肅, 但是說出來的話, 卻沒有半分的殺傷力。 謝不逢進門之后沒有反鎖。 現在正是白天,太醫(yī)署里人來人往, 側殿隨時都有可能迎來訪客。 見背后的人仍一副探雪尋梅的架勢, 不為自己的話所動,文清辭終于忍不住咬牙道:“放開我,謝不逢!” 謝不逢的手指忽然一頓。 少年時文清辭總是“殿下、殿下”的稱呼自己, 現在又換成了“陛下”。 此時文清辭直呼他大名, 謝不逢非但沒有一點不開心,甚至還想要他再這么喚上兩句。 但還未等謝不逢得逞, 側殿外突然傳來“刺啦”一陣刺耳的響動。 側殿緊掩著的門,被人用力重重從外推了開來。 一身青衣的宋君然帶著藥箱出現在了門外。 他磨牙鑿齒道:“皇帝陛下, 師弟有傷病在身, 不像您皮糙rou厚, 經得起折騰?!?/br> 『什么皮糙rou厚?簡直是沒臉沒皮。』 『要不是我取藥過來, 他還想在這里做什么?』 『衣冠禽獸, 卑鄙無恥!』 宋君然心里的話,像夏天的冰雹一般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密密麻麻堪稱吵鬧。 就連生來已經習慣了惡意的謝不逢,都不由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