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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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母,可以睜開眼睛了?!?/br> “等欣賞完小徒為您開辟的好地方,再想與小徒溫存親近也來得及?!?/br> 許嬌河的耳畔響起游聞羽氣息淺淡的話語。 她的脖頸敏感地一縮,雙眼便再也無法嚴絲合縫地緊閉。 纖長的睫羽微顫,她試探地睜開眼睛來。 是漫山遍野的花海。 亦是惠風和暢,暖意煦然的夜晚。 許嬌河被吸引著從游聞羽的身上起來,摘下身旁的一朵鮮花,真實的觸感叫她一愣。 原以為這是游聞羽制造的幻境。 但憑借他的修為,幻境之內(nèi)的事物不可能如此真實。 除非—— 許嬌河思及“開辟”二字,轉(zhuǎn)頭向他訝然看去:“這是你的真境?” 游聞羽也不起來,架著雙腿,將手臂枕在腦后,輕快著頷首道:“是啊。” “真境不是、不是只有境界抵達通玄期的修士才能展開嗎……你是如何做到的?” 許嬌河之所以會驚訝,是因為紀若曇曾經(jīng)執(zhí)掌的劍閣,也同樣是一座真境。 真境,區(qū)別于幻境,又名化生境。 顧名思義,是修士運用靈力,化育生長出來的境界。 哪怕修士滅道,只要天地間靈氣不絕,真境便可以永恒存在。 紀若曇昔日為求索劍修大道,無私將真境充公變作劍閣,以震云銜宗威名。 如今,她所看到的、屬于游聞羽的這一座,卻是從未顯露于人前。 心思千回百轉(zhuǎn)間,許嬌河的困惑得不到開解,她只聽見游聞羽玩笑道:“為了叫師尊后繼有人,也為了能夠在師母心中占據(jù)一席之地,小徒自是夜以繼日、刻苦修行,以求時時有所進益?!?/br> 他的回答默認了自己已晉通玄界的結(jié)果。 許嬌河頓時瞠目結(jié)舌。 這才過去了多久…… 要知道,紀若曇除卻天生瑩骨的生根稟賦,能被小洞天稱為不世出的絕才的原因,便是他八歲入道,二十二歲元嬰,一百二十歲大乘的生平事跡。 如今游聞羽一百多歲便是通玄期。 莫非他也有望成為繼紀若曇之后,第二個在兩百歲內(nèi)晉至大乘期的天才修士? 許嬌河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游聞羽其人常懷云淡風輕,行事作為卻有著雷霆乍驚之意。 許嬌河久久不曾開口。 仰躺在花叢中觀察著她面色的游聞羽,則在驚愕的眼角眉梢,窺見了她心底的真實思緒。 他并不沾沾自喜,翻身坐起,懶散朝許嬌河伸出手:“不是要喝酒嗎,師母的酒呢?” 許嬌河緘默片刻,才掩去震驚的心緒,在他旁邊坐下,自靈寶戒中取出酒樽和兩只白玉瓶。 游聞羽揭開酒封一聞,濃烈馥郁的酒香沖鼻而來,只得一縷,便叫他驟現(xiàn)沉醉之態(tài):“好香,竟是‘天仙醉’……小徒謝過師母的慷慨,竟然以此等美酒招待?!?/br> “本就是找你喝酒,你喜歡就好?!?/br> 許嬌河倒了半杯在小巧的酒樽中,抬手遞給游聞羽。 她思忖,游聞羽能升此境界,怎么也該道賀一聲。 于是為自己也倒了一杯,不甚熟練地舉樽祝賀道:“恭喜你呀,聞羽,祝你早日晉升大乘境,承繼你師尊的衣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br> 游聞羽笑得真摯,一口飲盡,指腹揩去唇角水漬:“師母的祝愿,亦是小徒心之所向?!?/br> 他的話向來真真假假,許嬌河也瞧不分明。 只是有一事她不明白。 “天門不開千年,世間無人登仙,若此事解決不了,你就算明日抵達大乘境,不也是蹉跎人生嗎……更何況,這些年來,除開你的師尊不提,其他渡劫的修士卻是,通通隕落在九層雷劫之下?!?/br> 許嬌河問完話,才發(fā)覺自己的言辭難掩晦氣之嫌。 她又找補道:“當然,我也不是要詛咒——” “師母無需多言,小徒明白您的心意。” 游聞羽笑吟吟地阻斷她的解釋,又倒一杯酒飲下,無謂地朗聲道:“人生有涯,難避一死,不死在勘塵之劫中,也遲早死于別處——小徒又有何畏懼?” 游聞羽的聲音豪邁而灑脫,似乎能夠消去回首的記憶里,所有的不甘和曲折。 許嬌河注視著他,又從他的瞳孔深處,探得一縷未竟的情緒。 她動了動嘴唇,意欲有所言語。 而游聞羽倏忽端著酒樽,朝她看來,溫言道:“小徒孑然一身,私有之物亦是寥寥,唯有這一方花海真境可堪入眼……倘若師母不嫌棄,我將它贈與師母可好?” 第120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一百二十天 不論修為如何深奧高妙, 每位晉升通玄期的修士,終其一生,也只能開辟一方真境。 真境如同縮小的九州世界, 除卻人形生靈以外, 其擁有者可以隨意在內(nèi)創(chuàng)造萬物。 游聞羽的這份禮物不可謂不珍貴。 許嬌河正因為知曉它背后的價值,所以不敢坦然接受。 她裝成看風景的樣子, 避開對方的視線, 故作輕松道:“別和我開玩笑啦!莫說我在云銜宗住了這么多年都不曾聽見誰說起過真境可以送人, 就算真的能夠送出, 我又怎好拿走屬于你的心血?” “師母是不相信我可以把真境贈與你嗎?” 游聞羽勘破她言語間的向往和猶豫, 將另一只手從垂落衣袖間翻出。 同他們進入的結(jié)界相似的華光, 在他掌心安靜懸浮,模樣仿佛一把鑰匙,又近似一片鴻羽,“這是我剝離下來的、用于開閉真境的神念, 師母只要將其融入體內(nèi), 以后便能隨意cao控真境的一切。” ……真的這么簡單? 許嬌河將信將疑。 她望著游聞羽手中的浮光,仍然沒有伸手接過:“你將它送給我,對自己沒有影響嗎?” “自是沒有的?!?/br> 游聞羽飲下半杯酒, 裝模作樣地朝許嬌河握拳屈起手臂, 展示著矯健精悍的輪廓線條, 用略顯夸張的語氣詢問道, “師母看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像是受到了什么影響嗎?” 許嬌河細致觀察過他的表情, 得出結(jié)論, 似乎和尋常并無任何不同。 游聞羽觀許嬌河凝眸斂眉的細致神色,只覺和出洞進食前的小動物一般慎重可愛。 他在心中暗道, 傻師母,受不受影響,受了多重的影響,又豈是表面能夠看出來? 然而反映在外,他維持著原本的姿態(tài),待許嬌河收回目光,挑眉問道:“師母盡可以放心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許嬌河略顯局促地攏了攏衣袖,隨即露出一抹甜蜜的笑意:“謝謝你呀,聞羽?!?/br> 她伸手想要接過游聞羽手上的浮光,卻被游聞羽反手扣住指縫,十指交握。 一股微涼的氣息順勢潛入肌膚,朝著她的靈臺游去。 許嬌河只以為這是真境交接的儀式,忙定了心神,視線落在兩人交疊的雙手間,一瞬不瞬。 她的注意力盡數(shù)放在接納神念之上,卻沒有捕捉到游聞羽眸中一閃而過的了然和深思。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游聞羽緩緩收回靈力:“已經(jīng)好了?!?/br> 他徑自起身,又將許嬌河從草地上拉起來,攤開手掌迎向面前的天地,對她道,“這真境內(nèi)的景物本是按照我的喜好所變化的,眼下它屬于師母您,您可以按照心意隨意進行更改?!?/br> “真的什么都能變嗎?” 甫一成為新世界的主宰,許嬌河半是激動半是雀躍。 她抬頭望向夜空,指著高懸在天幕中的月亮道,“我想讓這輪殘月變成圓月也可以?” 游聞羽被她的情緒帶動,亦不自覺露出幾分毫無掩飾的真切笑意:“您在腦中想象一下就行?!?/br> 更改真境內(nèi)的布置,無須進行任何繁復(fù)的儀式,許嬌河卻忐忑而期待地閉上眼睛。 她雙手相握,呈祈禱狀,口中還念念有詞地說著什么。 見此情形,游聞羽唇畔的弧度更大了些。 許嬌河閉目,他注視許嬌河,無人在意夜空中的彎月已然慢慢發(fā)胖,變成一個柔潤的圓。 頃刻后,許嬌河睜開眼,迫不及待地看向天幕,隨即高興地拉住游聞羽的袖子:“真的變了!” “嗯,師母還要試試其他嗎?” “您想立座山,圈條河,或是造些水榭樓臺都可以。” 游聞羽像是為學(xué)生授業(yè)解惑的師長一般,用慢悠悠的語調(diào)指引著許嬌河的想象。 很快,在二人的幾十丈外,與懷淵峰上的內(nèi)院一模一樣的建筑拔地而起。 高大墻垣的四角之上,靈力控制的角燈幽幽亮起。 許嬌河拉住衣袖的手不放,拽著游聞羽快步走向自己的成果。 而青年滿臉縱容,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 …… “真的,真的都跟我在懷淵峰的住處一樣!” 許嬌河在八仙桌旁的木椅上挨個坐了坐,又抬腿倚上自己睡了多年的紅木拔步床。 她到底不曾接觸過高等術(shù)法的玄妙,能在一方小小境界中暢所欲為已是欣喜異常。 游聞羽看慣了這些東西,卻也沒有露出半分不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