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修仙app 第23節(jié)
女人擦擦紅腫的眼睛,勉強笑起來,“好好好,我們小丹最有出息,這么久,你還沒喊過我一聲媽呢?!?/br> 秦奚丹張唇,還沒發(fā)出聲音,突然聽到腦內(nèi)滴答一聲。 “技能cd轉(zhuǎn)好了?什么是技能cd,什么技能?!彼⑽⒈牬笱劬?,想說的話頓在嘴邊,腦袋猛地一沉,好像被大鐵錘重重錘了一下。 技能……手臂上的棠字…… 她想起了很多東西,想起系統(tǒng),也想起自己的名字。技能cd的一個小時,重新轉(zhuǎn)好,時間應該只過去最多一個小時,不到一個小時里,她快把所有的東西都忘記。 這種扭曲記憶和認知的力量太可怕了,不能再在這里耽誤。 如果對原來的秦奚丹,也許這是場不愿醒來的美夢吧??上皇窃瓉淼娜恕?/br> 她緩慢又堅定地把手抽出,看向?qū)γ娴呐?,輕聲說:“以后不要再下礦了,那邊很危險,就算沒有地龍翻身,吸粉塵太多也容易得病?!?/br> “好,我都聽小丹的。” 秦奚丹抿了下唇,從口袋里摸到那支鋼筆,攥緊,低聲說:“對不起?!?/br>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跑,沖向自己來時的病房。后面一陣嘶吼,讓她汗毛都倒豎起來了。她沖門而入,俞榮還盤腿坐在床上,詫異地看著她。 秦奚丹一腳把門踢上,大聲說:“你想帶小葵去看雪!” 說完她就跑到窗戶前,這是整層樓唯一一棟開著的窗戶,她剛才打開的。這是三樓,看上去還蠻高的,摔下去應該就能醒來了。 身后傳來一聲巨響,秦奚丹回頭望去,眼瞳微縮。 一群怪物沖了進來,撞破大門。它們身上是蠕動的血rou,外面套著件被血染紅的護士服。 “小丹、小丹,你為什么不喊我mama啊?” 一條蠕動腐爛的蟲子從護士怪物中穿過,它的血rou上很多張臉在蠕動,每張臉上都鑲嵌有細碎的鏡片,它的聲音從無數(shù)張表情各異的臉上發(fā)出,匯成股空靈溫柔的女音。而它的腦袋化作一根根有吸盤的觸須,垂至地面,支撐起它在地上墻壁天花板上走動。 秦奚丹深吸一口氣,臥槽,她剛才想喊mama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她閉上眼睛,咬咬牙徑直翻窗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瞬間,她忍不住想,如果一睜開眼睛,就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空調(diào)房里,旁邊杯奶茶,電腦里放著沒追完的劇就好了。 唉,好想回家啊。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當她睜眼,已經(jīng)站在外面廣場上。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但身體感知仿佛只是平地跳了一步。 那只怪物觸手吸著墻壁,飛快追上來。其他的怪物也從四面八方圍起,把她圍在一起。 秦奚丹咬牙,拿出鋼筆,看向觸手怪物。 它依舊用空靈溫柔的聲音呢喃:“小丹,為什么不留下來陪mama?” 秦奚丹毫不猶豫把鋼筆插向自己的眼睛,“因為我想選擇真實?!?/br> 筆尖穿透顱內(nèi),她能清晰地感到鋼筆在眼眶里穿行,像蛇一樣。 下一秒,秦奚丹猛地睜開眼睛,鋼筆尖懸在她的眼前,離眼睛不到一厘米。她后背冷汗涔涔,鋼筆穿過顱內(nèi)的怪異感覺還沒消散,連忙把筆收起來。 環(huán)顧四周,她已經(jīng)回到三樓的房間里,旁邊幾個學生橫七豎八地躺著,紅色的光照在他們身上。他們閉目沉睡,身體被一些白色的絲狀物裹住。 房間中央的蝴蝶雕像依舊捧著碎裂的小片鏡子。 秦奚丹嘗試把學生叫醒,他們好像陷入難以醒來的迷夢里,眼皮底下瞳孔飛速轉(zhuǎn)動,無法醒來。她總不能拿著鋼筆去扎學生的眼珠子,只好先放棄喊醒他們,謹慎地走到神像旁邊,側(cè)著身,避免被鏡子再次照到。 她偏頭,看向鏡子,鏡面中裝著很多人,趙小曙沈承安他們立在最中間,表情迷茫,雙目無神。在這其中,她還找到了俞榮和一些在精神病院里看到過的人。 秦奚丹不想再被鏡子照到,體驗一次鋼筆戳眼珠的刺激了。她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往前一丟,讓衣服把鏡子蓋住。 蓋住后,她走到神龕前,把神像重新轉(zhuǎn)個位置,讓蝴蝶的腐爛翅膀?qū)χ约骸?/br> “咔噠”一聲,神龕好像觸動什么奇怪的機關(guān),幾道奇怪的聲音從衣服底下傳來。 “四個小崽子已經(jīng)開始吐絲成繭了?!?/br> “能被華胥司命引入夢中也是他們的福氣。” …… 秦奚丹聽得想翻個白眼,說出原來世界的那句名言:這樣的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那交談聲還在繼續(xù):“人數(shù)已經(jīng)湊齊,只要收集到足夠多的迷惘,我們就能制造出第二片隱世之鏡了。” “等黑暗降臨,吾主重現(xiàn),司命引路,明鏡隱世,呵呵,那是我們的時代啊?!?/br> 秦奚丹大概聽懂,他們害這么多人,是想收集迷惘來制造蝴蝶抱著的破鏡子。第二個人說什么黑暗降臨,難道他也知道十年以后世界會劇變?他們在為黑暗復蘇做準備。 她抿了下唇,重新走到學生面前,推推他們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醒醒!” 幾個人依舊緊閉雙目,身上白色的絲越來越多,下半身已經(jīng)被完全纏起來,讓他們看上去像一個巨大的繭子。 顏逸的白絲長得最多,快要到胸口。 秦奚丹先給他把白絲扯掉,邊弄邊想,他大概很想當一個紅傘傘白桿桿的蘑菇吧。這種白絲和蠶絲很像,扯下去的絲團丟到旁邊,沒幾秒就像雪花一樣融化了。 她幫顏逸處理完,一扭頭,發(fā)現(xiàn)其他幾個人身上的絲已經(jīng)長了厚厚一層,快把他們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徒手弄還是效率太低,她把目光放在地上的電鋸上。 秦奚丹撿起電鋸,來到沈承安面前,這位是主角,出事的概率最小。她打開電鋸,嗡嗡聲在房間里炸開,電鋸鋒利的刃輕松割破厚重的絲繭,露出少年蒼白的面容。 看來我力道把握挺不錯的嘛,她心里夸自己一句。 沈承安眼皮底下瞳孔顫動得越來越厲害,睫毛緩慢地眨兩下,睜開了眼睛,表情看上去還是很迷茫。 秦奚丹把電鋸給收起來,拍拍他,“哎哎?醒來了沒有?!?/br> 沈承安恢復意識,“秦老師?” 秦奚丹點頭,“嗯,你是怎么醒過來的,看看能不能把你幾個同學叫醒來?” 沈承安撓撓臉頰,看上去還是有點不太清醒,“我夢見自己是一朵……咳咳,做了個奇怪的夢。本來一切都很好,突然沖出個穿著血色白大褂的可怕女鬼,她的手里拿著電鋸,要把我切成兩段。那種感覺太可怕了,我一下子就醒來了?!?/br> 秦奚丹把電鋸往身后收了收:嘿嘿。 沈承安看向旁邊的地上兩個白色的大繭,嚇了一跳,連忙問:“怎么只有顏逸在這里?趙小曙和懷游呢?” 秦奚丹:“就在你面前啊。” 沈承安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秦奚丹重新亮出電鋸,“沒事的,我把這些絲給劈開就好了?!?/br> 她打開電鋸,身上血紅大褂隨著動作微微飄拂,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嗡嗡聲再次響起。 沈承安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再看著她,恍然醒悟,他噩夢里那個拿電鋸劈他的紅衣女鬼,不就是眼前的老師嘛! “老師,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他擔憂地問。 秦奚丹嘆氣,“是有點,不過情況緊急,也沒有別的辦法了?!?/br> 她猜的不錯的話,如果被白絲全部覆蓋,學生們就會像俞榮他們一樣,永遠在夢境里迷惘。 “不用擔心,”她安慰學生,“一回生二回熟,我已經(jīng)熟練掌握了技巧,你去試試看能不能叫醒顏逸?!?/br> 沈承安點頭,聽到后面嗡嗡聲,還是有點頭皮發(fā)麻。他蹲到顏逸面前,冷不丁想到,一回生二回熟,生的那回是誰? 不會是自己吧? 沈承安身體抖了一下,心想,他上課認真聽講,而且老師對他這么好,肯定不會拿他來練手吧。 所以肯定是顏逸。 想著,他向躺在地上睡得安詳?shù)念佉萃冻鐾榈哪抗狻?/br> 秦奚丹動作很快,電鋸嗡嗡飛舞,飛快就把趙小曙和懷游身上的繭給割破,也沒有傷到他們。她把電鋸放在地上,看著還沒有醒過來的幾個人,心累地嘆氣。 沈承安愣愣地看著她。 秦奚丹:“咳,危險動作,請勿模仿?!?/br> 沈承安撓撓頭,憂心忡忡地說:“我怎么喊顏逸他都醒不過來,而且,他身上的白絲又長出來了?!?/br> 秦奚丹微蹙眉頭,發(fā)現(xiàn)確實是這樣,白絲已經(jīng)長到顏逸的膝蓋,用不了多久,又能重新把他包裹成大繭子。除掉他們身上的白絲,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外面的聲音說收集足夠的迷惘,就能產(chǎn)生第二片鏡子。這些白絲,應該是趙小曙等人心中的迷惘,分不清自己是地瓜還是人的迷茫,會源源不斷從心頭生出來,化作一根根白絲,纏繞在他們身上。 這樣想,也不怪當年素離市精神病院出事,精神病院應該是迷惘最多的地方吧。那時候,外面的人獻祭一整個精神病院的人,或者更多,來制造了第一片破碎的鏡子。 秦奚丹思索著,看向神龕的目光充滿厭惡。 “想要把他們叫醒來的話,需要足夠的刺激,”她想了想,問:“你和他們是好朋友,知道有什么東西能刺激到他們嗎?” 沈承安跑到顏逸面前,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大聲說:“嘿!你爸把你的銀行卡給凍了,你媽把你的零花錢扣掉了。” 顏逸睫毛微顫,但還是沒有醒過來。 沈承安又用好幾句話刺激,都沒有把人叫醒。他看向秦奚丹,突然眼睛一亮,“老師,我有個辦法,但您別生氣?!?/br> 秦奚丹心想,這是什么辦法,連敬稱都用上了。 “你盡管用,現(xiàn)在只要把他們叫醒,干什么都好?!?/br> 沈承安拿起神龕上的香爐,鐺鐺鐺往地上砸兩下,扯起嗓子大聲喊:“放學了放學了,可以吃飯了!” “什么?放學了!” 顏逸眼睛還是閉著的,身體已經(jīng)形成本能反應坐了起來,往旁邊摸索,“我的包呢?” 沈承安又到另外兩個人旁邊哐哐砸,大聲喊:“下課了下課了,放學了放學了,快點起來!” 趙小曙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醒來,到處摸,“我眼鏡呢?” 懷游也到處摸眼鏡,從地上爬起來。 秦奚丹看著這幕,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嘴角微微抽搐,又很能理解他們。 幾個少年醒過來,注意到現(xiàn)在的處境,從放學下課的美好幻想中醒過來。 趙小曙望著這間鬼氣森森的紅房間,差點哭出來,“我明明聽見有人說放學了的!怎么一睜開眼睛,還是這里?” 顏逸:“沒錯沒錯,我也聽見有人說放學了喊我起來,我還聽見了鈴聲?!?/br> 懷游看向拎著電鋸的秦奚丹,想說什么,又默默閉嘴。 沈承安一拍顏逸的腦袋,“要不是喊醒你們,明年我就能給你去上墳了。” 顏逸摸摸腦袋,想要爬起來,結(jié)果腳下纏著白絲,剛站起就重心不穩(wěn)重新栽倒,摔個屁股墩。 “喂,你沒事吧?”趙小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