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amomentap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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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軟舒適的被窩里一眠再眠,等到高南悅終于慢吞吞地醒過來時,床上已經(jīng)沒有了陸宵的身影。高南悅摸了摸空空蕩蕩的大床一側(cè),早已冰冰涼涼,沒有了殘余的體溫。 高南悅?cè)嘀劬?,走到陸宵的衣帽間里隨手抓出了一件純棉的短袖衫穿上。反正都跟他睡過了,隨便穿他一件衣服也無所謂。 短袖衫剛剛包住臀部,高南悅便光著腳撓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順著略顯混亂的記憶往樓下走去。 “我說了,你自己做決定就好,不要跟我商量,我不關(guān)心,錢會按期打給你,僅此而已?!?/br> “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我非常反對你做的這個決定……你不要跟我說什么信仰,我沒有信仰,關(guān)我屁事?!?/br> “錢我可以給你,你愛干嘛干嘛,你們要去國外我也不反對,總之別來煩我,我跟你說了一萬次了,我不喜歡……” 與高南悅記憶里總是懶懶散散隨遇而安的陸宵不同,此時的陸宵正站在廚房里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打著電話,耐心都被打包扔進(jìn)了垃圾桶,陸宵可以說是煩躁到了極點(diǎn)。高南悅站在廚房的門口,受到了些許驚嚇而躊躇不前。倒不是她害怕陸宵發(fā)脾氣,她只是不想撞見陸宵這種十有八九不想被她看見的樣子。 陸宵正暴躁地打著電話,轉(zhuǎn)過身來就看見了呆呆的站在門口的高南悅,他立刻剎住了話頭,匆匆結(jié)束了這通電話。 “……好了,就這樣,我還有點(diǎn)事。” 掛斷電話,他摘下無線耳機(jī),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 “嚇到你了嗎?抱歉?!?/br> 高南悅搖了搖頭,但也沒有向他靠近,臉上有些困擾的神情。 “我說老板啊,你不會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吧?” 陸宵偏了偏頭,苦笑了起來:“我可是不婚主義者?!?/br> 原以為她會有些退縮,沒想到高南悅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藏在門框后的半邊身子露了出來,一蹦一跳地走進(jìn)了廚房。 “我對有婦之夫也毫無興趣哦。” 陸宵嘆了口氣:“等你到我這個年紀(jì),說不定對男人都已經(jīng)毫無興趣了。” “我要回家了,”高南悅認(rèn)真地說著,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飄忽地又補(bǔ)充道,“要回去收拾下家里接橙橙回家了?!?/br> “好,我送你?!?/br> 昨夜的yin亂似乎在兩人的記憶中都已經(jīng)變得模糊不清,高南悅得到了他的答復(fù)之后,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便離開了廚房,就好像這里并沒有什么她在意的事情一樣??粗x去的背景,陸宵有些驚奇地挑了挑眉毛,最終也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地喝完了手中端著的半杯早已涼掉的咖啡。 高南悅簡單地梳洗了一番,換上了昨晚的衣服,頭發(fā)隨意地挽起,簡單地?fù)渖狭诵┓埏灪兔挤?,帶著些睡眼惺忪?/br> 陸宵領(lǐng)著她來到車庫,看見那輛昨晚她完全沒注意的銀灰色跑車,高南悅笑著吹了聲口哨:“邁凱倫720s,老板你很酷噢?!?/br> “你還知道邁凱倫?” 高南悅頗有些不服氣,又開始了最熟練不過的口嗨:“嘖,老娘開邁凱倫塞納的時候,你還在練科二呢?!?/br> 陸宵很喜歡看她洋洋得意的模樣,生機(jī)勃勃的小獅子誰不喜歡呢,哪怕小獅子這樣信口開河也總是十分可愛的。 他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干嘛,沒玩過極限競速地平線4嗎?”高南悅兩手插腰,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兩人坐進(jìn)車內(nèi),陸宵拿起手機(jī)稍微擺弄了幾下,熟悉的音樂便通過跑車的音響系統(tǒng)播放了出來。 “雖然我確實沒玩過,但是這首歌我還是聽過的。” 原本只是有些想趕緊回到家的煩躁,聽到這首歌,高南悅卻如同生理反應(yīng)一般地鼻酸。 《A moment apart》——《極限競速:地平線4》的開場BGM。 自從機(jī)場的分離以后,她再也沒有勇氣聽過這首歌。 英國入冬的時候,高南悅被學(xué)業(yè)和氣候搞得十分煩悶,每天早上起來都抽抽搭搭地說想回家。 寧信一只是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的笑容,去華人超市買了些調(diào)料,回來給高南悅做她最喜歡的水煮牛rou。 “好了,做不下去作業(yè)就過來玩一會兒,”他笑起來總是很溫和的樣子,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手柄,沖著高南悅挑著下巴說道,“新買的游戲,要來玩么?” 對于寧信一的一切邀約,高南悅總是無法拒絕。 他把游戲本接到了從畢業(yè)的學(xué)長手里買來的二手顯示器上,高南悅跟他一起坐在小小的沙發(fā)上,他將頭戴式耳機(jī)摘下來,溫柔地戴到了高南悅的頭上。 “這樣體驗會好一點(diǎn)。” 寧靜而悠揚(yáng)的音樂從耳機(jī)里傳出來,手柄被塞到了她手里,藍(lán)灰色的邁凱倫塞納駛過英國的春夏秋冬,從一路冰霜到夏日炎炎,電音的女聲低聲吟唱,寧信一溫和地笑著,就像是冬日里噼里啪啦的壁爐一般,讓人覺得分外安心。 “I love you most,I love you more now.” 女聲一遍又一遍低低地吟唱著,也不知道是對于陌生異國的不適抑或是對故鄉(xiāng)的思念,與寧信一一起擠在小小的沙發(fā)上,穿著薄薄的短袖肩并著肩,22歲的高南悅握著手柄,忽然落下淚來。 明明她痛恨自己一時頭腦發(fā)熱來了英國讀書,可她這個時候卻沒出息地想著,這大概是她人生中再也無法回頭的美好年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