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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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的聲音冷淡清越,通過體育館的擴(kuò)音器,清晰地響徹全場。 “而我今天站在這里,只想告訴大家,我們這一生都會面對同樣的為難。人生這座山很難邁,但總有人陪著你一起去邁。”他雙眼微微一彎,溫柔的笑意就爬上了眉梢眼角,“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全場異口同聲地大喊:“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jì)滄?!?/br> “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jì)滄海?!本伴L嘉說,“謝謝大家。我們未來再見?!?/br> 全場掌聲雷動。 體育場邊緣靠近出口的地方,有人收起了相機(jī),準(zhǔn)備離場。 一旁的報社記者詫異地問他:“你是自媒體嗎?這就走了?一會兒不去采訪一下那個數(shù)學(xué)家啊?” “趕著回去發(fā)新聞?!蹦莻€身形高大的男生說完,沖他點點頭,頭也不回的朝出口走去。 他想看的都已經(jīng)看到了,沒有繼續(xù)留下的必要。 而舞臺上的景長嘉下臺時,突然轉(zhuǎn)頭看向了體育館出口。 他好像剛剛看見了封照野。 應(yīng)該是錯覺吧? 第53章 玉大還在熱熱鬧鬧舉辦畢業(yè)典禮,新聞就已經(jīng)鋪天蓋地。 玉京日報:玉京大學(xué)2026屆學(xué)子畢業(yè),數(shù)學(xué)家景長嘉在列。 龍夏新聞:數(shù)學(xué)家景長嘉今日畢業(yè),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上臺發(fā)言。 科學(xué)早知道:關(guān)注!這個人!他畢業(yè)了—— 頭條直通車:定了!這個人或?qū)⒏淖兡愕慕炭茣?/br> 社交平臺上更是熱鬧非凡。 “我姐們兒玉大這屆畢業(yè)的,剛剛傳了我嘉神講話的照片,帥哭了!” “在現(xiàn)場,我有視頻嘿嘿嘿……” “嘉神,嘉神——嘉神沒有你我怎么念這個玉大??!這圖書館是一天也泡不下去了!哭嚎.jpg” “就沒人關(guān)心他剛醒一年就畢業(yè)的事嗎?我也想要這個腦子……” “不讀這個書了?。ㄈ拥酏埓螽厴I(yè)證)這就去考個隔壁的研??鞓?gif” “有沒有玉大的來說一說,你嘉接下來準(zhǔn)備做什么?上一個數(shù)學(xué)天才是龍大的吧?我可記得是拿了獎就出國了?!?/br> “又不是拿的德沃克獎。別的獎能和麥田獎比嗎?不過這個要是也跑路了,玉大是不是得反思一下?!?/br> “反反反,反你個大頭。嘉神愛怎么選怎么選?;A(chǔ)科學(xué)只要能推動一點就是對全人類的貢獻(xiàn)?!?/br> “上面龍大的姐妹還在嗎?你想想你步入的是一個沒有嘉神的校園!慎重啊!” 龍夏的線上線下都熱熱鬧鬧,而弘朝的京城里,也有了點罕見的熱鬧。 去歲冬四散而去的金甲緹騎們,押著一大隊人馬回了京。為首的指揮使騎著高頭大馬,一身黑色曳撒聽聞都被血浸透了,只靠近就有一股森森的鐵血味道。 押著的幾十號人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罪,回京就直接關(guān)進(jìn)了鎮(zhèn)撫司牢。而那位領(lǐng)頭的指揮使,連衣服都沒換就直奔了宮里。 楊以恒小半年只收到過幾封藺獲的密報,此時難得再見,對他也支不出什么好臉色。 “讓你殺了那些人,你為何不殺?”他問。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今日殺一批寫檄文反對云中殿下的學(xué)子,來日就會有整個學(xué)派站起來與您對抗?!碧A獲說,“既不成氣候,讓南北學(xué)子自己爭辯便是?!?/br> 實際上,也唯有由著他們爭辯,天下女子都會讀書識字的事情,才會傳得更遠(yuǎn),也會逐漸變得更加理所當(dāng)然。 當(dāng)這些讀書人發(fā)現(xiàn)根本影響不了同為讀書人的其他人,而他們又拿天上的云中郡王無可奈何,大多數(shù)讀書人都會選擇被迫接受。 檄文講得不好聽,藺獲也很不愛聽。但他知道留著,比不留要好得多。 楊以恒撩起眼:“我倒是不知道藺指揮使什么時候這般慈心了。既不成氣候,殺了又如何?”他眼神冷淡地勾起嘴角:“藺指揮使不殺生了,是想放下屠刀,去天上找我哥嗎?” “此次鎮(zhèn)撫司精銳盡出,南下調(diào)查官商勾結(jié)、囤積糧種一事,所查抄之人均已寫密信呈與陛下?!碧A獲只說,“另有財物金八十萬兩、銀九百萬兩、銅板三萬九千余串與若干文物珠寶,均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他一邊說一邊躬身呈上清單:“請陛下過目?!?/br> 王公公接過清單,呈給楊以恒。 楊以恒草草一掃,就笑了出來:“在抨擊我哥貪污索賄的時候,一個個不留余力。結(jié)果呢?小小一個知府,家產(chǎn)恐怕比郡王爺都多了。再多幾個,戶部都得眼紅?!?/br> 他無趣地一甩清單:“銀錢都入戶部庫府,其他東西充入內(nèi)庫。”他說完又看了一眼:“那玉馬與珊瑚樹壓回來后,直接交給云中郡王府。我哥回不了北疆,又愛出海,應(yīng)該會喜歡這兩個玩意?!?/br> 那紅珊瑚樹有一人高,便是宮里也沒見過這般大的。 而清單里的玉馬則更不得了。它是整塊和田白玉雕琢,有出生的小馬駒那般大。是一件罕有的寶物。 王公公心生詫異,他看著楊以恒嘴唇微張,可猶豫一瞬,還是沒有開口勸說。 給就給吧,左右送些東西,比楊以恒陰晴不定地發(fā)脾氣來得好。 藺獲更無所謂他要把東西給誰,清單一呈,就要告辭。 “藺愛卿。”楊以恒語調(diào)平淡地喊他,“此次南下,百姓們可好?” 藺獲眼神驟冷。 他抬頭直視著楊以恒,半晌才道:“殿下教導(dǎo)做代耕架,百姓都很高興?!?/br> “那就是先前不高興了?!睏钜院阏f,“你看他們多好哄啊。敢怒卻不敢言,被知府壓成那樣了,旁人給點甜頭,心氣就順了?!?/br> “陛下?!碧A獲等他說完,冷淡地道,“那不是一點甜頭。那是云中殿下替你穩(wěn)住的江山?!?/br> “朕的江山?”楊以恒突地冷笑,揚(yáng)手將手邊茶盞擲向藺獲,“藺愛卿既然知道是朕的江山,又怎么敢拿旁人來壓我!” 他脾氣說來就來,guntang的茶水潑了藺獲一身,藺獲垂眸不語,楊以恒怒極反笑:“你在乎江山,他在乎江山,獨(dú)獨(dú)朕不在乎!是吧?” “既都那么在乎,那你就去告訴他,讓他當(dāng)面和我談!” …… 藺獲退出大殿沒走多遠(yuǎn),王公公就小跑著追了上來。 “藺大人,藺大人?!?/br> 他跑到藺獲身邊,遞給藺獲一張手帕:“擦擦吧。” “多謝。”藺獲也不推辭。 他一會兒還要回鎮(zhèn)撫司審人,身上這般濕著總歸不太好。 王公公看著他的動作,許久才嘆了一聲:“云中殿下又好些時日沒有露面了,陛下這幾天心緒不太好。” 藺獲低著頭,只當(dāng)沒聽見。 “其實陛下還是聽殿下的話的。”王公公又說,“只要殿下肯和他說說軟話……” “王公公。”藺獲打斷他的話,將手帕還給他,“你是陛下的貼身近臣,離得久了總歸不好。我出宮了,告辭。” 他轉(zhuǎn)身走得毫不猶豫,若非必須,他連一步都不想踏進(jìn)這個宮門。 王公公看著他的背影,好半晌才轉(zhuǎn)過身,慢慢地走回了勤政殿。 藺獲回鎮(zhèn)撫司衙門換了身衣服,還未往鎮(zhèn)撫司牢去,就聽手下的緹騎稟報:“指揮使,何大學(xué)士來了。” “領(lǐng)他去偏廳。” 藺獲說著,拿起桌上的一沓紙,也出了門。 何清極幾個月沒見他,見了面連一句寒暄客套都懶得提,直接就問:“如何?” 藺獲將手上那一沓紙甩給他:“自己看。” 鎮(zhèn)撫司查案,上接皇帝本人,下對內(nèi)閣閣臣,是以邊邊角角的零碎都不會錯漏。何清極翻看著那一沓紙,看著前面記錄的對景長嘉的污蔑,他面色平和,甚至有一絲輕松??稍酵蠓?,他臉色就越差。 許久后,他才放下記錄,長嘆口氣:“民怨沸騰啊?!?/br> “有么?!碧A獲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對何大人來說,這樣的民怨也算不了什么。只拉得下一個臣子而已?!?/br> 楊以恒不是個東西,但他先前那句話確也沒說錯。弘朝的百姓們吃得了苦,忍得了痛,只要給點甜頭,他們的心氣也就順了。 看不了這些苦痛的,從來不是百姓自個兒。 可偏生…… “藺獲!”何清極警告的怒斥打斷了藺獲的思緒,“你別以為靠著無咎和過往的那點交情,就能一直保你的命。” “這般口無遮攔,你這位置是不想要了?” 藺獲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笑,才開口:“你們以為,我是因為什么才離開了北疆?!?/br> 何清極不再開口。他沉思了一瞬,再次拿起那一沓記錄,直接從最后看了起來。 “打擊貪腐,教人開智,推廣農(nóng)具確實能安撫民心,但歸根結(jié)底,咱們不能靠著一個天上的神仙來穩(wěn)民心?!焙吻鍢O說,“陛下不就是氣無咎不告而別么?氣了這么久,心氣該順了?!?/br> 藺獲只覺好笑,于是他笑著道:“何大人盡管去吧,我這么個口無遮攔的人,就不奉陪了?!?/br> “送客。” 何清極深深看了他一眼,拿起那一沓記錄,徑自離開了鎮(zhèn)撫司。 藺獲坐在原地,慢慢地飲完了那一盞清淮茶。 這茶葉還是無咎以前給他的。聽聞來自一個名為清淮的小村落,當(dāng)?shù)氐牟璨⒉恢?,產(chǎn)量也不多,大都只留給自己喝。 那年景長嘉出京救災(zāi)路過那個地方,見民生多艱,就高價買了那村子里的所有新茶,回京后又開開心心地送了他不少。 日后再不會有與他分享這些尋常之物的朋友了,他要珍惜才是。 一盞茶后,藺獲才起身往鎮(zhèn)撫司牢走去。 …… 畢業(yè)典禮后,景長嘉的日子再一次的回歸了尋常。 只除了……那一日三餐定時定點的小程序催飯。 而比小程序更可怕的是,除了早餐,午餐與晚餐都會有人準(zhǔn)時給他送飯。來的是一個阿姨,聽封照野說,是在他們家工作了半輩子的阿姨,值得信賴。 景長嘉一邊說他是萬惡的資本主義,一邊迅速淪陷在阿姨的拿手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