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兒玉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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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緗還是忍不住委屈,撒開手。 入夜之前,謝緗照例在窗邊作畫。 一個時辰后,謝緗臉頰脖子燒得紅透,不知所措地盯著畫卷上斯暮山與她自己交頸相擁、抵死絞纏的一幕,陷入沉思。 第23章 ◎似乎是在對她毫無保留地赤誠◎ 對方顯然一愣。 特意趕到河渡里來做生意的人, 不多。 “買什么人?” 勝玉早有準備,脫口而出。 “兩女一男。女的要一個年紀小的, 不滿十三歲最好。一個年紀大的, 做事麻利,不愛說話最好。男的要打手,力氣大,聽話些?!?/br> 勝玉在雨靈鄉(xiāng)摸爬滾打了五年, 她知道雨靈鄉(xiāng)比起別處尚未開化, 做哪條道的都有。 在其它地方, 她沒有把握。 但是在雨靈鄉(xiāng), 她知道該在什么地方找什么樣的人。 對面幾人似是以眼神對著什么消息, 勝玉屏息等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為首一人哼笑。 “你是哪家的小姐?想要奴婢去集市, 多的很?!?/br> “我的來歷就不方便說了?!眲儆翊鸬?,“來這里買人, 自然是要做一些尋常家仆做不成的事?!?/br> 她說話干脆, 對方也挑挑眉, 似乎不欲再多糾纏。 直言問:“錢帶夠了?” 勝玉一頓。 她確實帶了, 這筆錢數(shù)目不小,她之前的計劃是最好先離開這里再拿錢出來。 但現(xiàn)在對方問起, 恐怕這里的規(guī)矩就是要當(dāng)場錢貨兩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勝玉不想再多有變故,免得節(jié)外生枝。 便點點頭:“帶了?!?/br> 遠處似乎寒芒一閃。 勝玉低下頭,提了提險些被踩到泥里的裙裾。 這一伸手,袖子里的令牌掉了下來。 哐啷一聲, 正巧正面朝上, 花紋清晰。 勝玉旁邊圍著的幾個男人倉促退了一步。 “你是軍中的人?” 勝玉神色淡然, 將令牌撿起收好,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疑惑問:“這生意能做么?” 幾人咽了咽口水,為首那人朝下一擺手,遠處的寒光收了回去。 他轉(zhuǎn)頭道:“去領(lǐng)人?!?/br> 勝玉屏著的那口氣徐徐呼了出來。 方才險些被殺人奪財。 好在她多準備了一手。 這令牌自然是假的,她是仿著李檣手里那塊刻的,糊弄外人應(yīng)該足夠了。 人很快按勝玉的要求帶了來。 一個小姑娘又瘦又黑,像根被燒焦的蘆葦桿,眼白很大,直愣愣地盯著人。 還有一個婆子,老老實實地站著,雙手合在身前,看起來是懂點規(guī)矩的,一徑垂著脖子,勝玉走到她面前,她才“啊、啊”兩聲,竟是個啞的。 再有一個男人,面相比山中的屠戶還兇些,不過缺了半邊耳朵,辨音不大清晰,行止有些木訥。 “就這幾個?!睂Ψ降恼Z氣蠻橫,似乎沒有商量的余地。 不過勝玉也不想再挑來選去,點點頭,付了現(xiàn)銀。 這三個人,小丫頭叫豆兒,婆子姓文,男人叫鄧四。 勝玉把文婆和鄧四則安置在陳穎兒原先住著的草屋。 陳穎兒住得偏僻,周圍鄰舍又都知道她已徹底搬走了,不容易引人注意。 又囑咐鄧四每日午時前到郡中的一個土地廟里去一趟,若有要他做的事,會在那兒安排。 豆兒則被她帶了回去,只要在旁舍里登記,便可作為隨行奴仆安排住處。 利落做著這些時,勝玉沒有一絲猶豫。 等到事情辦完,卻反而有些飄忽起來。 彼時日頭漸沉,落在護城河上,給蒼白的河水染上一抹刺眼橘色。 勝玉獨自出門,沿岸緩步,一陣陣的恍惚。 有種竭力奔跑過后的疲憊虛軟。 她今日做的這些,其實都已在腦海中將計劃反復(fù)過過幾十遍,白天也想,晚上也想,想得幾乎入魔,就像在地上鋪滿的火藥,只差一根引線。 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按照之前所設(shè)想的那樣,把這引線點著了。 這之后會燒到什么境地,最終會有什么樣的結(jié)果,她全然不知。 她布置的網(wǎng),究竟是否能等來想要的魚,即便是真的抓到了人,得到了想要的線索,她又能怎么做? 去尋仇嗎,就以她空空兩手,以她一腦袋熱血,向誰去復(fù)仇? 勝玉深吸一口氣,闔目有些暈眩。 像是失重,像是沉浮在水中。 心飄向了很遠的地方去,rou.身卻命懸一線,無可憑依。 “轆轆……” 沉重的車輪聲經(jīng)過。 勝玉回神,下意識側(cè)身讓路。 她扭頭看去,是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嫗拖著一輛板車,身上綁滿了粗繩,負荷著一整車紅泥磚的重量,因為用力,頭頸低垂得幾乎縮進黢黑的衣襟里瞧不見,勒在繩子上的手不受控地顫抖,步子艱難往前。 勝玉心頭微震,又一酸,伸手握住板車拉把上的麻繩。 “大娘,幫您推一下。” 板車完全上了小坡,老嫗才反應(yīng)過來,顫巍巍攏著手要道謝。 勝玉連忙退開,擺手說了幾句無礙。 老嫗慢慢離去,勝玉目送著。對方一步步地努力,拖著這般沉重的負擔(dān),已經(jīng)不知走了多少歲月,也不知接下來還要走多遠。 老嫗大約從沒想過自己是不是該放下身上的擔(dān)子,也從未想過,憑什么自己要比旁人費力許多。 她們只是身處在這個境地,只有這一條出路有些光亮,就頭也不回地往前。 分明是素不相識,瘦弱得如同枯葉一般的身影,卻像一個沉沉的錨,讓勝玉的心定了下來。 她無需猶豫,也無需后退。 竭盡全力去做就是了,不管會發(fā)生什么,不管日后會遇見什么,能做到何處是何處。泥人捏出一身血rou,最終又化為一抔黃土,人生只是輪回,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勝玉將胸中郁氣徐徐吐出。 從此再不遲疑。 勝玉回到旁舍,豆兒已在屋中候著了。 若主子沒有別的的要求,隨行奴仆要值守到子夜才會回住處歇息,翌日要在主子起身前到門口侍候。在旁舍,所有人的一切起居都有安排,一刻也錯不得,奴仆的規(guī)矩就更多更嚴苛了。 勝玉方一進門,就對上豆兒那雙眼睛。 眼白很大,顯得目光直愣愣的,盯著人時有股呆氣,更有股寒氣。 她有些不習(xí)慣,畢竟身邊奴仆環(huán)繞已像是上一輩子的事,而她只一眼便能看出來,豆兒同樣也不適應(yīng)。 豆兒站在角落的陰影里,肩膀拘著,身子佝僂,像是渾身爬滿了跳蚤卻要強忍著一般不舒服。 到底還是個孩子呢。 勝玉心中笑了笑,跨步進去,邊隨口道:“知道在這兒要做些什么嗎?” “服侍主子?!倍箖耗昙o小,聲音倒不細弱,聽起來沒有嬌柔之氣,小聲地答,“教導(dǎo)嬤嬤教了?!?/br> 旁舍有專門的嬤嬤管著奴仆,基本事項大都會叮囑一遍。 不過一般帶來的奴仆都是帶的身邊慣用的,自無需教什么,嬤嬤不會細說,大約只是同豆兒說了說規(guī)矩罷了,具體做些什么事,如何做得妥當(dāng),是不會教的。 但勝玉也無需人服侍照顧。 留著豆兒在身邊,是有別的用處的。 勝玉便沒說什么,點點頭走去桌邊,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豆兒忽然又出聲道:“方才有個郎君來問,你怎么不在。” 勝玉一頓。 放下茶杯合上蓋子,才問:“哪位郎君?” “腦后有山羊髻,穿一身粉色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