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兒玉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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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幼弱, 但也畢竟是皇子?!?/br> 李檣輕聲。 在對皇脈天定深信不疑的那幫大臣眼中, 李氏是在逆天而為, 得不到擁戴。 即便如今的皇室已經(jīng)幽微。 但幾百年來對文臣的馴養(yǎng),已經(jīng)使他們的遵從和“忠誠”深入到了骨子里。 就算李氏真的成功上位,之后的百年中,只要有現(xiàn)在的臣子還活著,就必將會麻煩不斷,絕不會是李伯雍設(shè)想中安穩(wěn)的新天下。 “只是缺了人扶持而已?!?/br> 李檣眸光轉(zhuǎn)過來,盯著李伯雍,補完了后半句話。 李伯雍微僵,接著似乎意識到李檣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勁。 有些偏離軌道。 “李檣,你怕了?” 他擰眉。 就算動蕩百年又如何,哪怕這一世他不得安穩(wěn),但他會開創(chuàng)一個嶄新的朝代,震蕩腐朽的風(fēng)氣,百年之后的百姓依然會對他歌功頌德。 他沒想到李檣這般沒骨氣。 被幾個文臣嚇住。 李檣搖了搖頭。 “我只是不想替你坐那個位置。” 李伯雍面色抽動,聲音沉了許多。 “你什么意思?!?/br> 李檣一直懶懶地抱劍靠在門框上,現(xiàn)在卻站直了。 他正面朝著李伯雍,幾個月來,這似乎是叔侄二人第一次這般直接地面對面。 李伯雍飛快地想起了這段時間來察覺的不對勁。 宮中過分強勢的阻礙,還有那幾個怎么也無法收買、早已逃之夭夭的親王。 若不是被這些阻擋著,他早已入駐皇宮。 李伯雍很快地反應(yīng)過來,看向李檣,眸中寒意四起。 “你背叛我?” 在這種關(guān)鍵時候,任何背叛者都要當(dāng)機立斷地斬殺。 即便這是他的親侄子。 唯一使李伯雍猶豫的,是因為李檣不僅是他的侄子,還是他物色好的在皇位上的替身。 李檣也看透了他的想法,帶著些微諷刺扯唇一笑。 “也不算吧?!?/br> 他音調(diào)還是懶洋洋的,目光看向密室中唯一一扇窗外,落在虛無里。 “只是不想再當(dāng)你的刀,你的棋子?!?/br> “京里的四大親王已經(jīng)受我控制,絕不會在讓位書上簽名,還有那些護著皇室的臣子也會絕對安全,直到皇子登基的那一天?!?/br> “叔父,現(xiàn)在改變主意,去占據(jù)新皇少師的位置,還來得及?!?/br> 李檣輕飄飄的語氣中卻滿是強勢,面對面看著自己的叔父,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有了龐大的力量,足以與控制他十余年的叔父對抗。 密室中一片安靜,卻滿是硝煙的氣味。 李伯雍按著桌子的手背青筋頓起,盯著李檣沉默許久,面色幾番變化。 最后浮現(xiàn)在面上的,卻是疑惑。 “為什么?” 他是真的不解。 李氏鋪了一條最好的路,李檣本應(yīng)是最大的幸運兒,能直達云霄。 他卻非要生出反骨,奮力頑抗。 李檣看著他,目光有些涼薄,冷嘲,以及不知是對誰的憐憫。 “你永遠不會懂我想要什么?!?/br> 跟著一句更低聲的。 “甚至以前……我也不懂。” 與賀府的舊人見過面之后,勝玉收到了一張新的字條,這回卻是余下所有人的住址。 再也不像之前,是一次一個地給。 就像一根拴著風(fēng)箏的線,徹底地放松了。 勝玉捏著紙條,攥進手心里。 心想,她也應(yīng)該找個地方定居下來了。 她不再被動,按著自己的想法,規(guī)劃下一個想去的地方。 這段時間燕懷君一直陪著她,偶爾會給家里寫書信。 通過燕懷君跟她轉(zhuǎn)述的,勝玉知道,現(xiàn)在京城已經(jīng)徹底亂成了一團,械斗無數(shù)。 每次想到京城,勝玉就會想到李檣。 他說,他不會再出現(xiàn)了。 按理來說,勝玉也不應(yīng)該再想起他。 但是想到他的次數(shù)多了,勝玉也就慢慢不掙扎了。 法不誅心。 她只在心里想想,也不會得罪任何人吧。 勝玉還時不時想到自己那日對李檣說的話。 她口不擇言時,說他應(yīng)該是死了最好。 …… 勝玉揉了揉心口上方,有些揪痛。 其實她再怎么失態(tài),也不應(yīng)該那么說的。 宮中那么亂,李檣……應(yīng)該應(yīng)付得來吧。 勝玉閉上雙眼。 “勝玉,這兒怎么樣?” 燕懷君興致勃勃地揚著一卷地形圖給她看。 勝玉還是打算定下來以后做點小買賣,不過,下意識地不想再做原來的衣服鋪子了。 月安郡的氣候適合養(yǎng)茶,因此這里的茶很出名,可惜會烹茶的并不多,可能祖上就沒有傳下來這些技藝。 這實在是浪費,勝玉便提過一句,說若是在月安郡開一個茶館也不錯。 燕懷君很支持她,幫著她一起出主意。 還沒到月安郡,就開始設(shè)想以后若是定在月安郡,會怎么樣。 勝玉凝神看他指的地方。 這回倒確實很不錯,勝玉驚喜道:“我真能把這里盤下來?” 燕懷君點點頭:“到處都在傳說要打仗。原來的掌柜收拾細軟,準(zhǔn)備回鄉(xiāng)下避難了,所以急著轉(zhuǎn)手。” 勝玉神情微黯。 打仗啊…… 風(fēng)雨飄搖的時候,確實會使人迷茫。 人在危難茫然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想往家走。勝玉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是忘了什么時候,李檣低低地跟她說話。 “……想有一個自己的家?!?/br> “勝玉,你和我組一個小家,我看很合適。” 勝玉心里跳了一下,刺刺的疼,但是又被什么東西包裹住,那痛意不至于散開來。 勝玉吞咽了一下,收起卷軸。 “那進了城就去看看?!?/br> 燕懷君一臉為她高興,接著同她盤算,茶樓要是真開起來,要準(zhǔn)備多少銀錢。 算著算著,勝玉覺得不對了。 好笑地打斷他。 “你別再算了。再算下去,一個茶杯要四十五兩金子了?!?/br> 燕懷君愕然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腦勺。 “我算學(xué)一直很差……” 勝玉笑笑地瞇著眼。 燕懷君抬眸看著她,天光落在她眼睫上,仿佛鍍了一層鎏金。 他心潮翻涌,數(shù)度涌起又壓抑下去的沖動再次漫了上來。 “勝玉……” “懷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