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沒少干壞事，形影不離地慢慢長大。

    項漢的繼父整日酗酒，余立果的外婆也只顧著莊稼，都沒有父母管教和約束，兩個同命相憐的孩子，就這么在大山里摸爬滾打地長成了翩翩少年。

    “那時候很窮，零花錢就幾塊，我的要多一點，因為我讀書。”余立果也學著江馳禹靠在沙發(fā)靠背上，蜷起一條腿。

    “我們倆的錢都是一起用的，多一點就一起去吃頓炒菜，少一點就在路邊吃碗素粉?！?/br>
    可那個時候，沒錢，卻很快樂。

    江馳禹默默聽著，食指輕輕地一下一下點著沙發(fā)靠背。

    “我們那時候好像也根本不太懂什么同性戀。”余立果笑了起來，“好像還是從片子里看到的，原來兩個男人也可以是那種親密無間的關系。”

    “后來呢。”江馳禹問。

    “后來，其實我們互相都沒有表過白，就只是覺得我們本就是密不可分，是彼此最重要的另一半，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情侶。”

    第29章 真相1

    “小可憐。”江馳禹點評道：“連個正式的表白都沒有么？”

    余立果搖搖頭，“我那時候根本不在乎，只要我們兩個永遠都好就行了，我們約好長大了，要一起去云南開個小店，一直一直在一起。”

    “可惜天不遂人愿，你嫁給了我?！苯Y禹起身倒酒，遞了一杯給余立果。

    “可不是么？”余立果接過來，和江馳禹碰了碰，“我已經(jīng)決定丟下一切和他走，可是他收了我mama的三十萬，把我親手送了回去，和我提了分手?！?/br>
    于是，余立果沒了退路。

    “你恨他么？”江馳禹又問。

    余立果還是搖頭，面色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很懵，我感覺我什么頭緒都沒有，腦袋里亂七八糟的?！?/br>
    一口飲盡杯中酒，江馳禹又掛起了招牌笑容，“我可以幫你，我來告訴你真相?！?/br>
    真相？余立果有些迷糊，但如果有個人能給他理一理那再好不過了。

    “項漢從一開始就不是你認為的項漢?！苯Y禹很是輕蔑地說：“他和你，從來就不是一路人。”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說了。

    外婆這么說過，爸爸mama這么說過，趙可嘉也這么說過，現(xiàn)在，江馳禹也這么說。

    “我不明白。”余立果更靠近江馳禹一些，看著他的眼睛，“我不明白?！?/br>
    “很簡單，項漢從一開始就在騙你?！苯Y禹的聲音很是低沉好聽，卻又像是薄薄的刀片，割開了一切的起源。

    “根本就沒有他mama生病這回事，他也不是為了救他mama而迫不得已收了你家給的錢?！?/br>
    “那是為什么？！”余立果抓住江馳禹的手臂，握得很緊。

    “項漢在你讀大學期間，談了個女朋友?！苯Y禹任由余立果抓著，說起了真正的因果。

    當初余立果去了省會城市讀大學，項漢也跟著去那里打工，可畢竟離得遠，不能時常見面。

    久而久之，項漢認識了一個大他五歲的大jiejie廖春，廖春是個知性優(yōu)雅的女人，成熟又會照顧人。

    毛頭小子剛來城市里總是拘謹?shù)?，廖春的溫柔就像春雨一樣融化了項漢。

    兩人偷偷談起了戀愛，但這段戀情見不得光。

    因為廖春是有夫之婦，是項漢打工店鋪的老板娘。

    余立果讀書的那幾年里，項漢就這么一邊時不時來找余立果，一邊暗地里和廖春糾纏不清。

    就算隱藏得再好，紙也是保不住火的，有一天兩人正干柴烈火時，老板突然回來撞破了兩人的jian.情。

    項漢被狠狠修理了一頓趕了出去。

    那時候余立果已經(jīng)先畢業(yè)回老家了，項漢也跑了回去，他心想沒事，他還有余立果。

    余立果永遠都會忠誠于他。

    本來項漢是打算就此和廖春斷了干系，和余立果好好過日子的。

    可是，廖春不知花了多少功夫，竟然找來了項漢他們老家來。

    漂亮的女人哭得梨花帶雨，露出自己被老公打得青青紫紫的手臂。

    廖春想和她老公離婚，和項漢在一起。

    項漢一開始拒絕了，可是女人落著淚，細數(shù)起三年多來兩人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柔的回憶像是貓爪子，一下一下抓著項漢的心。

    最后，廖春褪下衣服，拉著項漢的大手放在自己心臟，“項漢，你應該能感知我的愛?！?/br>
    兩人在幾十塊一晚的賓館里一夜做了四次。

    項漢暫時把廖春哄了回去，表示自己再考慮考慮。

    但其實他的內(nèi)心也很掙扎，他是舍不得余立果的。

    畢竟，余立果和他，有那么多年的感情。

    可是，不久之后，余立果的家里人來了，要帶走余立果。

    他們很有禮貌，卻字字誅心，“小果這么多年多謝你的照顧了，可是他不能留在這里，你有什么需要，我們都會盡量滿足你?！?/br>
    項漢一開始義憤填膺，替余立果痛罵他們，罵他們不配為人父母，罵他們狗眼看人低。

    可余天成和鐘離秀就這么默默聽著他罵，沒有還口，像是在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屁孩。

    項漢知道，他改變不了什么。

    廖春打來電話再次催促，說她老公同意離婚，只要廖春同意支付二十萬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