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恩亭笑得迷人又危險，“你拒絕不了?！?/br>
    程新余：“……”

    最后只有程新余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

    賴在青陵待了兩周。表姐荀聽一天一個電話催程新余回去。荀聽要去云陌了，不能繼續(xù)替她看店了。

    程新余這個酒坊繼承人不得不收拾行李滾回汀蘭。

    整整兩周，祁主任被工作纏著分.身乏術(shù)，又被領導派去外省出差，愣是抽不出時間和程新余吃頓飯。無奈之下，拜訪恩人的行程只能擱淺。

    膩歪了兩周，這突然要和靳恩亭分開，程新余心里諸多不舍。離開前那一晚一直悶悶不樂的，情緒rou眼可見的低迷。

    靳恩亭在床上使出渾身解數(shù)逗她，仍舊無濟于事。

    兩人折騰得很瘋，像是要竭盡全力留住彼此。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氐搅怂谕√m的最后一晚，兩人也是這樣難舍難分。

    不過今時今刻，情況明顯更嚴重。兩人更離不開對方。

    受程新余影響，靳恩亭的情緒也有些低落。只不過他一直克制著，沒表現(xiàn)出來。

    因為他知道他若是表現(xiàn)出分毫不舍，程新余會更難受。

    出了一身汗，程新余卻賴著不愿意去沖澡。她靠在床頭，空調(diào)被滑落一角，露出女人圓潤白嫩的肩膀，肩線優(yōu)美，弧度有致。精致的鎖骨凹進去，好似一樽酒盞。

    靳恩亭躺在她身側(cè)，一時無言。

    室內(nèi)沉寂，氣氛近乎凝滯?？照{(diào)運轉(zhuǎn)不停，冷流四處流竄，臥室的溫度始終維持在一個合適的溫度。

    “靳恩亭，你有煙嗎？”程新余驀地出聲，打破沉默。

    胸腔里負面情緒堆積如山，她有些煩躁，也有些不安，更有對未來的惶恐。她怕自己沒那么好的定力，扛不過異地戀。

    突然很想抽煙。

    靳恩亭偏過腦袋，目光放在她清秀的小臉上，皺了皺眉，“女孩子抽什么煙！”

    “靳先生，你這是性別歧視。女孩子怎么不能抽煙了？”程新余語氣不滿。

    他耐著性子慢慢說：“抽煙會上癮，別抽?！?/br>
    她認真地問：“那你上癮么？”

    “我不會。”他抽煙沒癮，他只對程新余有癮。

    “那我也不會的?！彼プニ氖?，指尖在他手背上胡亂彈鋼琴，“我想體驗一下事.后.煙，據(jù)說很爽。”

    靳恩亭：“……”

    手背當即傳來一陣酥癢，靳恩亭卻沒避開。任由她繼續(xù)惡作劇。

    他不禁失笑，“你聽誰說的？”

    程新余脫口而出：“小言里都這么寫的。”

    靳恩亭：“……”

    這六歲的年齡差是實打?qū)嵈嬖诘?。他就時常理解不了程新余的腦回路。

    到底拗不過她。靳恩亭取來煙盒和打火機，點燃一根。

    程新余細白的手指夾住煙，重重吸了一口。

    味道實在太苦，苦得她眉頭緊鎖。辛辣刺鼻，猛地咳了好幾聲。

    她皺著一張小臉，“小言都是騙人的?！?/br>
    “讓你別抽你偏不聽，吃苦頭了吧？”靳恩亭奪過煙，自己夾手里，遞到唇邊吸兩口，緩緩吐出清淡煙圈。

    俊顏藏在煙霧之下，迷離深邃。這副模樣有點像頹喪青年，有種放浪形骸的美感。

    “靳恩亭，明天你別去機場送我?！背绦掠嘧⒁曋哪?，細聲細氣的。

    她怕見到他，她更不舍得走了。到時候哭哭啼啼的，弄得兩人都難受。

    男人執(zhí)煙的手不由頓住，隔了好久才應一聲：“好?！?/br>
    ——

    程新余是中午的飛機。早晨還來得及陪靳恩亭吃頓早餐。

    早餐她親自煮的。熬了鍋小米粥，煎了雞蛋，炒了兩個開胃小菜，非常簡單的一餐。

    兩人沉默地吃完早餐。

    靳恩亭還要去上班。

    他站在鞋架旁換鞋，“我讓司機送你去機場?！?/br>
    “欣然會送我，她今天調(diào)休?！背绦掠嘧分叩叫P。

    男人聞言，點頭說好。

    見他換好鞋，她走近兩步。手指覆上他的襯衫衣領。

    靳恩亭自覺地彎下.身。

    手指逐一撫平衣領上的褶皺，她又替他緊了緊領帶。嘴里開始絮叨：“注意休息，別總熬夜，每頓都要好好吃飯，別糊弄，我會監(jiān)督你的?！?/br>
    “好?！苯魍ご鬼鴾\笑，眼眸明亮，深諳的眼底是滿溢而出的溫柔。

    “我不在，你要守男德，不許看其他小妖精，離她們遠一點?！?/br>
    “好?！?/br>
    “每天都要和我對視頻?！?/br>
    “好。”

    “每天都要想我?！?/br>
    “好。”

    不管她說什么，靳恩亭通通說好。

    她喋喋不休的樣子像極了送丈夫上班的妻子。這一幕很像夫妻間的婚后日常，美好又溫馨。

    她抱住他，貪婪地吸一口他身上清冽干凈的雪松香。

    真想永遠留住這個味道?。?/br>
    隨后松開他，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靳先生，去上班吧！”

    靳恩亭不期然地又摟住她腰，把人箍懷里，不再克制地吻住她。

    繾綣纏綿的吻，程新余慢慢紅了眼睛。

    越親熱就越舍不得他，鼻子酸得厲害。

    他碰了碰她的臉，嗓音低柔，“走了！”

    這次他打開防盜門走了出去，不再回頭。

    “啪嗒”一聲，房門又被合上。

    程新余呆愣地站在玄關處，隔了半天才回神。

    心房缺了一角，變得很空很空，多少東西都填補不滿。

    她兀自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回房收拾行李。

    ——

    郭欣然卡著時間來精言公寓接程新余。

    參觀完資本家的豪宅，郭小姐忍不住感嘆：“有錢真好！”

    她咆哮道：“我什么時候能夠一夜暴富啊？老娘也想住豪宅！”

    程新余不緊不慢地接一句：“大概可以找一個和靳恩亭差不多的男人？”

    郭欣然：“……”

    郭欣然剜她，咬緊后槽牙，“程新余，你就是故意拉仇恨！”

    嘴上這樣說，可她還是一臉羨慕，“姐妹，這個特等獎你能吹一輩子了！”

    程新余：“……”

    程新余眉眼彎彎，得意地笑，“那是我運氣好?！?/br>
    郭欣然斜她一眼，“你就嘚瑟吧你！”

    程新余拎上自己的行李箱和郭欣然一起出門。

    去機場的路上，郭欣然專注開車。她分出眼神看程新余，“你打算和小靳總一直這樣分隔兩地啊？”

    程新余目睹車窗外疾速飛過的建筑物，快得像是一道閃電。

    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我爸身體還沒恢復，只能暫時先這樣。”

    “別怪我沒提醒你，時間長了，容易出事?！惫廊灰荒槆烂C。

    多少情侶敗在異地戀上。時間，空間，距離，都是問題。再濃烈的愛，時間長了也會給磨淡了。

    “我知道?！彼踔謾C有一搭沒一搭的刷朋友圈。

    郭欣然：“小靳總可是香餑餑，多少女人趨之若鶩?！?/br>
    “我倆沒談以前，他同樣是香餑餑，盯著他的女人還會少么？”程新余語氣悠悠，“我相信他?！?/br>
    “我就給你提個醒，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再說我也相信小靳總的為人?！?/br>
    將程新余送到機場，郭欣然沒立刻離開。時間還早，兩個姑娘找了家咖啡廳坐了坐。

    咖啡上桌后，程新余遞到唇邊呡一口。秀氣的眉毛瞬間擰成一團，滿嘴苦澀，難以下咽。

    她往杯子里添了糖塊，舉著小勺子攪拌幾下。

    糖塊迅速化開，融入濃黑液體。

    她聽到對面好友的聲音，“新余，你下次什么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