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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亂世里的大美人 第16節(jié)

    想來是從沒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過。

    越姜又覷一眼一地的衣服,幾乎能想象到那位洗浴是個何等情形,必是邊走邊解衣裳,到了哪就扔在哪。

    越姜偏開眼不去看,她不適合去碰他的衣裳,還是等他身邊的人進來再說。

    她在一邊等著。

    等柏青帶人提著水過來了,她與他說:“裴侯的衣裳臟了,撿起來罷?!?/br>
    柏青也一眼瞧見了,他點頭,面色未改的一件件拾起。

    只是心里想,倒是忘了,主公洗浴時一向是如此,剛剛該在越姑娘進來前就把衣服拾起來的。

    只怕她現(xiàn)在是強壯鎮(zhèn)定,心里是羞的臉都要紅了。

    他笑一笑,退下去,“水已經(jīng)放好,您安心洗浴?!?/br>
    越姜點頭。

    柏青撈著主公的衣服往外走,這些會有專人去浣洗。

    把衣服交給專門的小子了,他抱臂在一邊守候,以防有人色膽包天闖進去。

    正悠哉游哉出神間,那裝走衣服的小子突然又跑回來了,柏青挑眉,“何事又來?”

    來人道:“柏校尉,可是少了一件?”

    他剛剛翻看時是覺得少了的。

    “??”少了一件?

    不該啊。柏青往木桶里瞧一眼,“少上何物?”

    “主公私人之物?!?/br>
    柏青皺眉,是少了褻褲?

    腦袋遲鈍一恍,記起來了。才拾東西時走了神,只拾了越姑娘指給他瞧的那幾件,現(xiàn)在細想,的確少了主公褻褲。

    尷尬笑上一聲,他摸著鼻子說:“稍晚些,我送過來?!?/br>
    現(xiàn)在里頭淋水聲明顯,可不敢闖進去。

    小子道好,提著木桶走人。

    柏青眼神往帳子里張望一番,也不知越姑娘瞧見與否。

    越姜現(xiàn)在沒有瞧見,但等她洗干凈,一身水珠淋淋的走到屏風后換衣裳時,她瞧見了。

    彼時她剛扯了巾子擦干滿身的水珠,一身的熱氣將白嫩的臉熏得粉紅,她邊抹著肩上熱氣,邊彎腰要取包袱里的衣物,正是這時,瞧見了凳子下濕黑的一團。

    因夜里燭火昏暗,不能瞧得太清楚,越姜又不想臟了才洗過的身子,便沒去管它。

    她提著大紅抱腹,裹住一身的玲玲凹凸,又仔細穿了衣裳,攏住那關(guān)不住的春意綿綿。

    帳子里被熱水霧氣困得發(fā)悶了,越姜在這里面只覺得熱,她拿起包袱皮,正欲抱著自己的一身臟衣就走,可在又覷見那挨在凳腳下的一團時,想著她既發(fā)現(xiàn)了,總不能當個沒事人,順手幫著撿一撿就是了。

    于是矮身去扯那東西,但一扯出來她就后悔了。

    這形狀?。?!

    越姜耳后直冒熱氣,燙手山芋似的把那東西扔了。

    她撇開眼吐氣。

    那只有尋常褲子一小半的長度,還有前頭被撐起的鼓囊囊形狀……越姜都不敢繼續(xù)往下想。

    她抱起衣服匆匆走了。

    第19章

    匆匆回到帳里時,越姜已將那事拋諸腦后,臉色平常。但未想,夜里深睡時竟是雜夢連連,一忽兒是她越氏族人,一忽兒又是她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種種,最后竟變成她四肢被縛,任人魚rou。

    驚得她是冷汗顫顫,神情緊繃,驟然就睜了眼皮。

    越姜驚魂不定,不停拍撫胸口。

    怎做起這樣亂七八糟的夢……

    她直喘氣,睜著眼皮一時間都不敢再睡,怕又夢到嚇人的東西。

    緩上許久,惶鼓的心跳安上些許,她的神情漸緩。

    她呼一口氣,拾起一邊的軟帕擦拭頸上薄汗。

    今夜起的南風夾雜熱意,悶悶的讓人睡得不舒服,一醒便是一身的悶汗。

    她解開衣裳,正欲將背后也擦一擦,忽而,聽聞遠處一身凄厲尖嘯,隨即三四聲同時嘯起,叫得人心里發(fā)毛。

    越姜心頭一跳,往那邊張望,是出事了?

    緊接著,她聽到更多的聲音,隱隱還有人高呼——走水了,走水了,速逃!速逃!

    聲音尖利,雄雄順著南風而來。

    越姜被那聲音喊得心頭微凜,急忙就欲穿鞋逃帳,去尋個安穩(wěn)地方,這時,卻聽一聲威嚇之聲,吼徹云霄,“何人膽敢裝神弄鬼!”

    沉渾的嗓音掃蕩整個軍營,越姜慌忙的腳步僵頓住,腦袋微空,是裝神弄鬼?

    又懵,竟還有人敢在裴鎮(zhèn)帳下裝神弄鬼?

    不等她從這匆匆短短的時間里去分辨,外邊已經(jīng)響起整齊而肅威的行軍腳步,來來往往,震得土地顫抖,黃塵飛揚,全是沖一處方向去。

    是裴鎮(zhèn)正親自領(lǐng)著親衛(wèi)軍,去捉拿那裝神弄鬼之人。

    裴鎮(zhèn)手持長劍,步步生風,冷沉繃起的臉色讓人望之身顫,不敢直視。

    前后不過片刻,已領(lǐng)著部將消逝原處。

    待孫頜衣裳不整的也追過去,只見主公已拿下五人,另有數(shù)十人奔走滅火。

    孫頜當先擔心那火,竟是真起火了?

    才他睡得正深,忽然被幾道凄厲尖嘯的聲音驚醒,那聲音在深夜里聽得人心底發(fā)毛、惶惶不安;接著,又聽有人大呼走水,嚇他一大跳,險些摔下床。

    主公軍紀嚴明,時時囑人注意火燭之事,治軍十幾年來帳下更是從未出過走水之事,怎會走水!

    雖不信,但孫頜也懼其是真,匆忙便要跑出去查個究竟。

    連鞋也忘了穿,竟是就這般赤腳踩在地上。

    剛跑幾步,便聽主公一聲怒吼,“何人膽敢裝神弄鬼!”

    是裝神弄鬼?有了主公這聲,孫頜微微安心,但也不敢怠慢,立馬要出帳跟上去,隨主公一道捉拿賊人。

    可惜,主公動作太快,他赤腳跟在后面不過跑了幾步就被落下了。

    無奈又返身回去穿鞋,等他再追過來,就是主公已擒下賊人的情形。

    孫頜著急那火,心想怎么還真起火了呢,好在火勢尚在軍營十幾里外,范圍也小,滅火的人也行動迅速,都在往那邊去。

    他安心了,這才有空去瞧被主公逮住的那五人,上前問:“主公,便是這五人作祟?”

    裴鎮(zhèn)冷冷瞥一眼地下五人,“不止?!?/br>
    不止?孫頜大駭,那其他人呢?

    “先生不必驚慌,許夙已去擒那縱火賊子。不過兩人,掀不出什么大事?!?/br>
    裴鎮(zhèn)冷眼瞧著地上被壓跪的五人,語氣中盡是不屑,未有丁點尊重。

    被壓在最中間的那人聽他這話,恨得要把嘴里塞的臭布咬碎。

    但不防一個倒吸氣,頓時被臭味熏得欲要作嘔,偏偏一想嘔,嘴巴里塞的布就又往喉嚨里鉆上一截,弄得他不上不下,一團穢物生生被梗在喉嚨眼。

    反嘔聲于是更重了,喉嚨里的穢物更是把他惡心的臉色蒼白。

    忍不住怒目瞪向裴鎮(zhèn)。

    要殺便殺,要剮便剮,竟是如此辱他!

    裴鎮(zhèn)冷哼一聲,抬目望向許夙追去的方向。

    一刻鐘后,恰恰好是三更時分,許夙捆著逃脫的兩名賊子歸來。

    他把二人扔在腳下,沖裴鎮(zhèn)作揖,“末將幸不辱命?!?/br>
    “善?!迸徭?zhèn)頷首。

    忽然,長劍凌空一刺,直斬其中一人項上頭顱,“正值三更,好叫你們趕上今日鬼門大開,別成了那孤魂野鬼!”

    說罷,長劍一橫,又掃向另一人,那人被他驟然發(fā)難的動作已經(jīng)嚇得失了魂,身體抖如篩糠,心神俱碎,口中膽顫求饒。

    “饒命,饒命,求大司馬饒命!”

    “小子愿說,小子什么都愿說,還請您大人大量,饒小子一命!”

    孫頜聞言便上前,勸佑主公:“頜知主公大怒,不如這人便交與頜,事后定與主公滿意?!?/br>
    裴鎮(zhèn)似是不聽,不想留人,他的劍鋒繼續(xù)往前,賊人嚇得尖聲叫起,眼球不停翻動。劍鋒還在步步逼近,刺白的亮光幾乎戳進他眼睛里,他心知今夜怕是真要亡命于此,也做那可憐的孤野亡魂。

    緊閉眼睛,不敢再看。

    乍然間,頭頂一涼,劍鋒呼嘯聲掠過。

    賊人心想,原來劍快成這樣時,斬腦袋是不痛的?

    手腳繼續(xù)抖得跟面條似的,哭得不能自已。

    可……不對勁啊,沒了腦袋,他怎還能哭?后知后覺,他應(yīng)該是還沒死。

    嗚嗚嗚真的沒死。

    忽然癱軟,他涕泗橫流的睜眼;往前爬幾步,正欲感激涕零的說幾句奉承話,卻忽然覺得腿上一疼,是被人踢了一腳。

    踢他之人聲音洪亮,“孫公心善,求主公饒你一命,稍后若是你言有未盡……呵呵?!?/br>
    幾聲冷哼聽得人冷汗涔涔。

    賊人伏首,聲音比他的腿還要抖,“不敢,萬萬不敢!必定知無不言!”

    許夙眼神嘲諷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