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回家 第1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揚湯止沸、妄愛(偽叔侄h)、驚!病弱反派成了小師妹掌心寵、種田養(yǎng)老養(yǎng)娃日常[七零]、回到我媽十七歲[九零]、花嬌、七零美人攀高枝兒、穿成香江大佬的亡妻、虐文堆里驚坐起,瘋批竟是我自己、聽勸后,豪門媳婦躺贏了[彈幕]
許漢生微微頷首說自己會早點回來。 許悠妙看著許漢生離開之后,低頭給周斯時發(fā)了條微信:“你問問你爸,問他在哪?!?/br> 周斯時看了眼信息沒回,還把手機塞進了口袋里,若無其事繼續(xù)笑和彭珍聊天,他說起許悠妙從小就愛較真很執(zhí)拗。 許悠妙見狀瞪著周斯時,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她想或許這么形容不貼切,但她的確感受到了忤逆,她被周斯時忤逆了。她越想越不舒服,轉頭對紀堂說:“時間也不早了,紀堂,你要不要早點回去?今晚謝謝你幫我送茜茜回來?!?/br> 紀堂笑說:“客氣什么,蔣茜茜也是我的朋友。我是差不多該回家了?!?/br> 彭珍聞言忙起身,她準備了一些干貨送給紀堂,她把東西遞過去笑說:“你和妙妙是好朋友,有空經常來玩,紀堂?!?/br> 紀堂忙推拒道:“阿姨,今天我突然來已經很打擾,還是空手來的,怎么還能收您的東西?” “沒事,你們都是孩子,第一次來我們家應該帶點東西回去。”彭珍笑道。 兩人拉扯了會,最后紀堂讓步千恩萬謝收了東西。 許悠妙送紀堂出了門,他們在門口道了別。紀堂看出許悠妙的心不在焉,他猜想她是因為許漢生。在許家簡單相處下來,紀堂更能理解許悠妙的糾結,因為她有個幸福溫暖的家,只要許悠妙不去觸碰那個秘密。但他即便理解,心里還是忍不住去想許悠妙走神和周斯時也多少有關系。 于是,他離開了之后,也是心事重重。 而許悠妙送完人回來,看見周斯時笑盈盈站在門口等她。她不想和他說話,伸手要開門,他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想要掙脫,他笑道:“妙妙,有些事情你已經有答案了就不要再去求證,你堅信自己的想法就好。過多的求證只會心軟?!?/br> 許悠妙被戳中心事,怒極反笑說:“周斯時,我怎么覺得你們家的人就是見不得我們家好呢?” 周斯時想了想說:“我永遠都會支持你,妙妙,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對我們來說真相比溫暖重要?!?/br> 對此,許悠妙沒回答,只是用力掙回了手開門進了屋。 第二十章 我希望有一天能換你求著我的愛。 這個暑假很長也很短,許悠妙感覺每一天都躁動不安,每一天又平平無奇。她內心的欲望每日在增長,身體和能力卻困在年歲里無法得以施展,所以她很積極工作消耗自己的精力。但她時常茫然,每次回家的地鐵上,她都會陷入一種迷茫和自我懷疑。她還年輕不是覺得工作累,只是懷疑人生的意義。 有幾次紀堂來接她下班,他們坐在地鐵上聊著聊著,會因為許悠妙的問題陷入沉默,她問紀堂人生的意義。紀堂覺得自己解答不了,他也有迷茫,但他現(xiàn)在只覺得只要對愛人付出愛,自己便會很開心。 當然許悠妙也這么認為,她和紀堂在一起的時候,會說逗他開心的話也會做逗他開心的事,但這些遠遠都還不夠,不夠她找到她希望看到的自己。 這個暑假,蔣茜茜很多時間都在許悠妙家,她帶著很多小說來,那是他們讀書時期想看卻又偷偷摸摸看的小說。但許悠妙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不喜歡滿紙付出的幸福和如夢幻般的愛情,也不喜歡一強一弱的所謂的愛和保護,她看到的都是規(guī)訓,無形的規(guī)訓。 蔣茜茜很沉迷于這種夢,雖然她也清楚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這于她就是避難所,她看小說笑得甜得在床上打滾,回頭又很喪覺得全世界沒有幸??裳浴S幸淮嗡赐晷≌f一個勁給許悠妙推薦,許悠妙一看是霸道總裁追妻,皺眉推開了說:“這種男人最惡心了,自以為是傲慢無禮?!?/br> “你別較真嘛,看小說就是看個爽,我的性癖是強制愛,我就喜歡看男主強迫女主,兩人拉拉扯扯,看女主在不甘不愿中屈服,然后看她被寵愛?!笔Y茜茜笑道。 許悠妙聽笑了,她沒法把性癖和真實分開,她好奇趴在桌上看趴在床上的蔣茜茜問:“但實際上都只到屈服那步而已,哪有什么真的寵愛,又不是什么寵物。你想被人寵愛嗎?” “你從小被父母寵愛,你不幸福嗎?”蔣茜茜反問。 許悠妙聞言笑不語,她沒有告訴蔣茜茜她爸的事情,她是很幸福過,所以她知道期待別人給寵愛的幸福是假象,如果被抽離,只看到自我的蒼白和他人的丑陋。 蔣茜茜看著許悠妙,她在許悠妙微笑的臉上讀到的是單純,她便越發(fā)想黑暗。她笑對許悠妙展示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望:“我渴望被人侮辱,然后被寵愛。被侮辱也是一種存在?!?/br> 許悠妙聽到這話直勾勾看著蔣茜茜,人性在年少清澈的她們身上也存在。 “這是性癖還是你覺得自己真的能接受被侮辱?”許悠妙好奇問。 “你覺得呢?”蔣茜茜笑道。 “不管是性癖還是真實渴望,都應該去反抗對抗這種感覺。”許悠妙說。 蔣茜茜失笑,她伸手捏了捏許悠妙的臉說:“悠妙,你堅硬得像塊石頭。” “不是我像石頭,這是人和動物不同的地方,不能放棄反抗?!痹S悠妙想了想說。 蔣茜茜在許悠妙身上看到被原生家庭無形寵愛出來的自尊和強悍,而她卻只想維護自己被打壓到習慣的低自尊和渴望。她笑說:“反抗什么呀,那是很痛苦的事?!?/br> 兩人是在說笑,許悠妙說了自己的想法,其實不太在意蔣茜茜的立場和態(tài)度,她沒有爭執(zhí),只笑說:“我覺得是痛快,我喜歡自己和自己打架,也喜歡和別人打架?!?/br> “你天生爭強好勝。”蔣茜茜笑說。 “但我讀書又不好的?!痹S悠妙笑答。 “看來是沒用在正途上?!笔Y茜茜笑推了推許悠妙的腦袋。 兩人說笑著,房門外有人敲門。許悠妙喊:“誰啊?” “我?!被卮鸬氖侵芩箷r。 蔣茜茜趕忙從床上翻坐起來,套上了自己的襯衫外套,因為她現(xiàn)在只穿著一件小吊帶還沒穿內衣,她又從枕頭邊拿過胸墊塞進衣服里。 許悠妙見她慌手慌腳的樣子忍不住想笑,她用口型說沒事。蔣茜茜反而又扣起了襯衫紐扣,端正扣到了最上面的兩顆位置為止。 許悠妙在開門的瞬間看到蔣茜茜這個舉動,腦里一閃而過一個念頭,還沒來得及理清楚,門已經開了,周斯時穿著干凈的藍色襯衫笑瞇瞇站在房間外,手里提著一個精美的名牌袋子。 “什么事?”許悠妙堵住房門口問話。 周斯時舉了舉手里的袋子說:“我答應給蔣茜茜送香水?!?/br> 蔣茜茜聞言很高興,跳下床沖出去驚喜看著周斯時說:“你真的給我買了香水?什么樣的?” “不知道適不適合你,但現(xiàn)在很火的一瓶香水?!敝芩箷r回答。 “管他合適不合適,這是我的第一瓶香水!謝謝你,周斯時!”蔣茜茜很興奮。 周斯時大方遞過了袋子說:“你是妙妙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用那么客氣?!?/br> 蔣茜茜接過袋子就聞到了沁人心脾的香味,她一下感覺世界都變得美好了。 許悠妙看著蔣茜茜高興的樣子有點無奈,她轉回臉目光嚴肅看向周斯時。 四目相對,周斯時笑了笑說:“我明天就走了,妙妙,你要不要送我?” “不要,我可以現(xiàn)在送你下樓。”許悠妙答。 一旁的蔣茜茜聽不下去了,推了把許悠妙說:“你怎么這么無情啊,我要是你,明天非送他到機場不可?!?/br> 許悠妙皮笑rou不笑,伸手推了推周斯時說:“走,我送你下樓,你趕緊回家收拾行李去?!?/br> 于是,周斯時就這么被許悠妙半推半拉地扯下了樓,她把他一直扯到門口才作罷。 周斯時站在門口很委屈問:“妙妙,你干嘛趕我走?” 許悠妙不吃他這套,單刀直入問:“你送茜茜香水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啊,就是我那天答應過給她送?!敝芩箷r垂眼說,頗有幾分無辜樣。 “她那天是喝醉了,說的話能當真?這是你第幾次給女孩送香水?你不知道這種事情很曖昧嗎?”許悠妙總覺得周斯時有壞心思。 “你很在意嗎,妙妙?”周斯時笑問。 “我在意茜茜?!痹S悠妙回答,她在周斯時臉上看到了玩味的意思,不禁有點生氣了。 “那我呢?”周斯時追問。 “我不管你這種招數(shù)用在多少女孩身上,但茜茜不行,你要是敢玩弄茜茜的感情,我不會原諒你,周斯時?!痹S悠妙氣道。 而她的這話徹底讓周斯時聽笑了,他說:“妙妙,你能這么威脅我,看來是還記得我喜歡你,這三千多塊錢花得值了。” 許悠妙震驚于周斯時透徹的思路,讓她一時感到尷尬無所適從。 而周斯時還補刀說:“不過,妙妙,你現(xiàn)在是別人的女朋友,你又說不要我不要多一個男朋友,那你就不能再命令我了。我為什么給蔣茜茜送香水,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是你朋友我才送的,我相信她也明白的。但是為了讓你放心,我向你保證對待感情一定會真心,絕不玩弄任何一個人的感情,做個聽話懂事的好男孩好男友。” 許悠妙徹底不懂周斯時的態(tài)度和意思了,她問:“你的意思是如果有機會,會認真和茜茜發(fā)展?” “你要是收了我做男朋友,我就告訴你真實的答案。”周斯時笑道。 “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周斯時,看起來你這兩年真的玩得很花。我真是浪費時間和你說這些廢話,我不如勸茜茜把你送的香水扔了?!痹S悠妙沉下了臉。 “你為什么總是誤解我,妙妙?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傷心???”周斯時似笑非笑。 “因為你從來沒有一句正經的話,也不做正經事。你問我為什么不如好好反思你自己。”許悠妙說。 周斯時聽著這話笑不語,他的正經就是一個冷漠自私無情的人,他早就知道許悠妙不喜歡這樣的人了。 “你希望我像紀堂一樣做個正人君子?”周斯時問,他臉上還掛著笑。 “你是你,他是他,我只是希望你真實點,周斯時?!痹S悠妙望著周斯時說。 “你以為的真實是每個人都是好人,都會自我約束反省吧?”周斯時問。 “我能接受壞人,但不能接受虛偽?!痹S悠妙皺眉。 “是嗎?那我把我的真實想法告訴你,你確定你能接受嗎,妙妙?”周斯時微微傾身靠近許悠妙。 “我在聽?!痹S悠妙一字一頓,不甘示弱。 “我希望有一天能換你求著我的愛。”周斯時微笑徐徐道。 許悠妙呼吸一滯,腦里短暫空白,她在周斯時的話語里聽出了愛和恨,還有陰暗的痛苦和掙扎。不過這句話讓她理解了他對她那些過分包容的行為,他在求愛也在消耗他自己,他仿佛想讓她愛上他,去證明他值得被愛。那年除夕夜的煙火再次在回憶里綻放,映照出許悠妙內心深處的愧疚。 但她依舊冷著臉說:“那你就做好你自己,否則永遠不會有那么一天?!?/br> 周斯時緩緩站直身體,他面帶微笑,玩味的眼神好像收到了一封戰(zhàn)書。他說:“你真會鼓勵人,妙妙?!?/br> 許悠妙對周斯時這個表情感到很陌生,內心深處也滋生出了一絲莫名的不安。 “你明天真的不送我嗎,妙妙?” 周斯時又問了一遍,再次等到肯定回答之后,他玩笑說著希望明天墜機好讓許悠妙后悔一輩子的話走了,氣得許悠妙在他身后大罵他神經病。他笑得更開心了。 周斯時走后沒兩周,許悠妙的大學也開學了,大家陸續(xù)分離去上學。 許悠妙和紀堂是同一天出發(fā),離開的前一晚,紀堂來找許悠妙,他給許悠妙送了條銀色小鳥形狀的項鏈。 他幫她戴好說:“到大學好好讀書不要厭學,自律才有自由?!?/br> 許悠妙低聲發(fā)笑,她高三厭學經常沒寫作業(yè)讓紀堂很頭疼,他苦口婆心跟在她身后督促她寫作業(yè)交作業(yè),現(xiàn)在終于畢業(yè)了,沒想到他還認真盯著她學習。 這讓許悠妙很想逗紀堂,她抬手摟住紀堂的脖子說:“我讀書沒天分,我的大學也很一般,以后出來找工作肯定很不好找,不然就是隨便什么崗位瞎做,不如現(xiàn)在就開始賺錢,然后包養(yǎng)你這樣聰明的人幫我讀書?!?/br> “包養(yǎng)這詞跟誰學的?”紀堂好笑擰眉。 “你別管,你只管自己好好讀書,以后當個優(yōu)秀的警察,賺錢的事交給我?!痹S悠妙抬手捧住紀堂的臉笑道。 紀堂哭笑不得,他覺得許悠妙總是讓他捉摸不透,她有時候很嚴肅莫名威嚴有時候古靈精怪像個小孩,讓他又愛又無奈。 他抱住許悠妙說:“我沒你考慮得那么多,悠妙,我就希望你每天開開心心。而且生活簡單些,一個家庭的錢正常夠用就可以了?!?/br> 許悠妙聽紀堂說這些話,總能感到他穩(wěn)定的情緒和豁達的心胸,她喜歡他這樣又覺得他不太真實。所以她總要對他使壞,偶爾想看他發(fā)點脾氣。 所以紀堂有時候也搞不清楚,許悠妙是在開玩笑還是說認真的,而他們對玩笑還是認真的定義也不一樣。后來許悠妙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兩個人在一起要三觀相合。